挽住流云归-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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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她去!”周墨和静雪互相指着对方。
“你去,你是男人。”
“你去,我怕你又喝醉了非礼我。”
“乔治大叔,你也来啦?”静雪忽然尖叫。周墨一愣,她已经从他手里抢过钥匙,飞快的往楼上客房跑。周墨这才醒悟,追在她身后。
两人同时挤在门口,谁也不肯动,僵持着。“你再不让开,门框就要挤坏了,谁也睡不成。”静雪猛推周墨,无奈他像尊门神,怎么推也推不开。周墨掰着静雪的肩,把她往外挤:“女土匪,你再不走,我就叫警察。”
静雪急中生智,狠狠踩了周墨一脚,趁机冲进房间里把床占领了。她趴在床上,呈大字型,得意洋洋的大笑。“我先来的,这是我的地盘。”她挥动手脚,想占据更大面积。
周墨走过去把行李包扔到一边,提着她背心的衣服,把她从床上拎起来扔到沙发上。“本侵略者凭借武力已经攻克了你的地盘,从此这块地跟新墨西哥州一样,归我了。”
静雪吃痛的趴在沙发上,半天起不来,他下手也太狠了,把她当成旅行包一样随便乱扔。周墨见静雪撅着小嘴坐在沙发上,笑道:“便宜你,就让你睡在沙发上好了。”“我要睡床!”静雪大声抗议。
“睡床也行,跟我一起睡,而且得让我睡在上面。”周墨狡狯的盯着她看。静雪知道他就是嘴巴损,并不在意,哼哼着拿起旅行包到浴室洗澡去了。这一天玩得太累了,又脏又困,静雪在浴缸里就睡着了。
周墨半天没听到动静,走到浴室一看,她泡在水里已入梦乡。他把她从水里捞起来,擦干了抱起来,放到房间里的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看到她脖子上挂着的金锁,他拿起来看了看。
这一晚静雪睡得很美,直到周墨把她叫醒,她才睁开惺忪的睡眼。掀开被子坐起来,她猛然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大惊失色:“你这色狼,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才是色狼,你怎么不想想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周墨针锋相对,不甘示弱。
静雪撅着嘴,狐疑的看着他,周墨笑道:“你太无赖了,居然在浴缸里睡着了,要不是我把你抱到床上,你得在水里泡一晚上。床被你占了,害得我只好睡沙发。”静雪这才放心,嘿嘿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总能让她心情愉快。
“我昨晚没睡好,今天我要休息一天,明早再出发,你有意见吗?”周墨往床上一躺。静雪摇摇头。“没有意见就好,待会儿把衣服送去洗衣房的时候,帮我把衣服一起拿去洗了。”周墨向静雪发号施令。静雪裹好被子站起来,踢了他一脚。
“你尽管换衣服好了,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我昨晚全看到了。你放心,我不爱看你,身上干巴巴的没二两肉,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柴火妞。”周墨望着静雪,笑谑一句。静雪哼了一声,去换衣服。
外出旅行,处处因陋就简,攒了一大堆脏衣服没洗,趁着这个机会一网打尽。静雪再回到房间时,周墨已经坐在那里看当地华语电视台的节目,不时发出笑声。
静雪走到阳台上,发短信给罗点点,告诉她,她决定回国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漂泊了这么久,她有点疲倦,想休息一段时间。
周墨无声无息的从她身后环抱着她,亲昵的蹭着她脖子:“给谁发信息呢?”静雪推开他:“干嘛呀,又占人家便宜。”周墨笑笑,并不松开手:“咱俩一起旅行这么久了,没交/配也有交情,让我抱抱怎么了,你又没损失。”
“粗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静雪闪到一旁不让他抱。周墨跟过去,掰着她下巴:“你吐个象牙给我看看,吐不出来你也是狗。”静雪哧的一笑,对他的玩笑已经司空见惯。
她低头发短信,周墨看着她,轻抚着她的脸,吻在她脸颊上。静雪胳膊肘挡开他,嘀咕:“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发神经。”
“我俩这样的祸害,老天安排我们相遇,要是不发生点什么,对得起老天爷吗?”周墨笑意十足的把手指按在静雪红唇上,想吻她。静雪别过脸:“这个世界上的单身漂亮女人和雨后的烂蘑菇一样多,你一抓一大把,别跟我耗时耗力。”
周墨认真的看着她,淡淡的笑:“我让你跟我回中国你一定不肯,我又舍不得让你走,不如,你给我留一点回忆吧。”看来他已经猜到她要走,开始跟她告别了。
“萍水相逢,缘尽则散,你就不能豁达一点跟我说再见吗,非要搞得这么庸俗。”静雪瞪了他一眼。他们一起旅行好几个月,同甘共苦、形影不离,却没有任何友情之外的关系,她很珍视这段缘分,不想破坏美感。
“你这个女人,你就不能像个女人吗?别的女人对我无不趋之若鹜,只有你把我当空气。”周墨瞅了静雪一眼,假装很受伤。静雪笑笑:“你刚才还说对我这样的柴火妞不感兴趣,你喜欢胖的,最好肥的像墨西哥厨娘。”
周墨这才领悟到之前的话让静雪不痛快了,找着机会要报复回来,不禁哈哈大笑。静雪跪坐在沙发上发短信,周墨靠过去,抱紧她:“你就当我发神经吧,告别时刻,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我们都变得庸俗一点。”静雪还是不肯,站起来收拾东西去了。周墨看着她,眼底有一丝失落。
几天后,他送她去机场。她换了登机牌,要进候机大厅。他抱了抱她,在她耳边道:“宝贝,我永远记得你。”静雪嘟着小嘴吻在他唇上:“我也记得你,亲爱的,你是个有趣的人。”她跟他挥挥手,就进安检去了。他看了她一会儿,挑挑眉,离开了。
这次不算艳遇的艳遇,以分手告终。直到上了飞机,静雪知道的也只是他的名字,除此之外,对他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要说:写他们这一段浪漫之旅,我的音箱里一直在播放成龙和范晓萱为《特务迷城》配唱的插曲,太有意境了。
我的命像风一样
流落四面八方
我的梦还捧在手上
而哪里才是天堂
我比你多些沧桑
执着的却一样
这旅程有了你的眼光
让冰雪有阳光
我和你身不由已两颗心
相遇在茫茫人海路上
肩和肩的依靠
心和心的对望
我永远都有你分享
我和你身不由已两个人
感动在眼神之间游荡
我带你找梦想
我陪你去天涯
就算一路尘土飞扬
黑夜依然有天亮的希望
G弦上的咏叹调
罗点点上的大学在S市,静雪和她阔别五年,见面时却一点也不生疏。点点告诉她:“晓宇已经考上了研究生,我不准备读研,我想早点工作。”她和钟晓宇从高中时一直在一起,很多年不离不弃。静雪替她高兴:“你俩真幸福。”
“若晖哥哥在美国读完博士,已经毕业进了一家医院实习,你知道吗?”罗点点小心翼翼的提起这件事。静雪心里一沉,面上却淡淡一笑:“这很好呀,他一直想当个优秀的医生。”罗点点见她提起若晖神情倦淡,也就知趣的转移了话题。
“静雪,你这次回来就别再走了。你已经漂泊了五年,该停下来歇歇了。你看看你,皮肤晒得这么黑,那里像当年那个肌肤胜雪的大美女。”罗点点笑嘻嘻的拍拍静雪脸颊。静雪点点头:“我是要住一段时间。”
静雪决定在S市住下,在城里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她包了一间总统套房。在物质上,她从来不亏待自己。不能整天无所事事,她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S市的音乐学院在国内数一数二,静雪打听好之后,和学校联系,想不要学籍进去旁听,学校乐得接受这样一个金主,索要了一大笔钱之后,静雪的入学手续办的很顺利。她每天上课、放学,日子过得很充实。
静雪在国内没有朋友,来往也就是罗点点和钟晓宇。罗点点大学毕业后考进了一家跨国企业,当起了朝九晚五的白领丽人。每天和钟晓宇见一次,每周和静雪见一次,友情和爱情一样甜蜜。
罗点点常劝静雪再找一个男朋友,总被静雪推搪过去。“这都五年了,你还放不下啊。”罗点点知道静雪心里放不下若晖,很是心疼她。静雪嘴角一挑,转移话题:“我们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和钟晓宇什么时候结婚吧。”“等晓宇一毕业,我们就结婚。”罗点点说起男朋友,心情就格外的好。
“你们到时候可得好好谢谢我这个媒婆。”静雪得意的看着罗点点。罗点点大笑:“是啊是啊,不然我这唐老鸭哪有机会傍上王子。等我和晓宇结婚,请你当伴娘。”“说定了。”静雪伸出手指和罗点点拉钩,像她们少年时那样。两个女孩笑得畅快。
和罗点点聚会结束后,静雪独自回酒店,在酒店大堂里听到一阵争吵声。她好奇的看了一眼,大堂经理正在训斥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孩子。静雪认出来,那女孩子常在酒店咖啡茶座中央的音乐岛上弹钢琴,大概是酒店雇佣的音乐学院学生,每晚定时来为客人演奏。
“你被解雇了。”大堂经理不客气的对那女孩吼了一句。静雪恰好从他们身边经过,听到这一句。女孩见求了半天不见效,哭哭啼啼的走了。
静雪进了电梯,忽然想起来,既然那个女孩被解雇了,她倒是可以去试试。反正她每天晚上都无聊的很,找件事情做做也好,还可以督促自己练琴。
有了这个想法,她给酒店的相关部门打了电话,询问他们是否需要人在咖啡茶座演奏音乐,她可以免费演奏大提琴,只需要对方提供一间休息室。酒店正为一时间找不到合适人选发愁,接到静雪电话很是高兴,很快通知她去面试,静雪拉了几只曲子,大堂经理当场拍板,让她每晚来演奏两小时,不仅提供休息室,还提供免费晚餐。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一年过去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命如一潭死水,再也不会有波澜。活着,也许只是个过程,痛苦从来都是如影随形。静雪坐在咖啡茶座的音乐岛上,一遍又一遍的演奏《G弦上的咏叹调》。
周墨从包间出来,远远看到她,愣了几秒钟,随即叫来大堂经理。大堂经理见了他毕恭毕敬,忙问他有什么事。
“那个女孩儿哪来的?”周墨向音乐岛上拉琴的静雪努努嘴。大堂经理看了一眼,会意,笑道:“她是住在咱们酒店的一个客人,常年包房,音乐学院的学生,以前那个弹钢琴的女孩子因为连续多次迟到被解雇,她自告奋勇来补缺,我看她条件不错,就留下了。”
见周墨目不转睛的看着静雪,大堂经理狡狯的笑:“那女孩子不简单,总统套房的租金一付就是三年,年纪轻轻的,一看就是背后有金主。”他以为周墨对静雪有想法,笑着提醒他,静雪很可能是被有钱人包养的情妇,闲得无聊才分文不要出来拉琴。
“周总,要不要我去查查她的底?”大堂经理谄媚的笑,揣摩老板的心思,他很在行。酒店里被周家人看上的女孩子又不是只有这一个。
“你太多事了。”周墨眉头一皱,扔下这句话就走了。大堂经理愣在那里,有种马屁拍在马脚上的感觉。
几天后,周墨坐在咖啡茶座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看着静雪。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几乎没认出来那是她。她和一年前在南美洲旅行时判若两人,头发长长了不说,皮肤也变白了,脸颊比那时丰润,看起来水灵灵的,只是安静时那种忧郁的气质,还和一年前一样。
以为此生再无机会见面了,没想到竟然会在S市遇到她,他兴奋莫名。这一年来,他偶尔也会想起她,觉得她是个奇妙的女人,可是他也没有刻意去找她。她就像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瞬间停留之后,已经踪迹模糊。
看到她,又让他回忆起旅行里那些有趣的经历,他身体里的血液又开始沸腾了,毫无疑问,他对她相当感兴趣。
这天晚上,他又准时坐在角落听她拉琴。她拉了几只曲子,休息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个服务生向她走过去,不知道和她说些什么,她的表情好像很不高兴,他不禁有些奇怪,静观事态。
服务生走了以后,大堂经理又走过去,仍是和她说了几句不知道什么话,她更加不高兴了,站起来要走。大堂经理追着她说了几句,她脚步顿了顿有些迟疑。
就在这时,两个男人向他们走过去,其中一个人大概是喝醉了,走路的姿势有些歪斜,另一个人一直想把他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