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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

媚乱后宫 作者:忆回时(潇湘2012.08.08完结)-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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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脂的咄咄逼人形成一张张牙舞爪的网,直直地扑向诧异地祈阳。
  凝脂突然沉了面容,冷冷地问道,
  “你把洛吟也关起来了,对不对?”
  祈阳显然是震惊了,他蹙紧了眉头看着凝脂,不发一言。
  凝脂悲戚地笑笑,“你把她关在了景华宫,日日夜夜折磨着她,是吗?就如同我在冷宫之时,你折磨我那样,对吗?”
  凝脂自顾自地摇摇头,“不,不,你对我还是仁慈的,你不会让我的身上有一丝伤口,可洛吟呢?你是不是挖了她的眼?割了她的舌?”
  祈阳重重地将茶盏放到桌上,低声喝道,“尚凝脂!你够了!”
  凝脂的双唇涂了夏日里最娇艳的海棠花汁,淡丽却苍白,“福公公呢?你是不是把他已经杀了?就因为他帮过我?就因为他在我落困的时候,帮过我!”
  凝脂似乎已经不再是自己,只是行尸走肉的躯壳,口中不断吐着沾染了剧毒的刺,她一步步地走近祈阳,熟悉悠远的檀香味也愈来愈浓重的充斥在鼻翼中,
  “梁木槐也是你杀的吧?还有采芊,采芊替你做事,你却过河拆桥,你不怕她变成鬼来找你吗?”
  凝脂突然停住脚步,颤抖着笑了,“对了,我遇见采芊的时候,那可是我刚刚进宫的时候呢,皇上你,还真是未雨绸缪呢!”
  凝脂的腰肢颤抖地像是秋日里被微风扫过的细小树干,奚落,脆弱。
  祈阳的眼色越来越深,像是传说中远古怪兽栖息的深潭,“朕做这些,都是为你好!”
  凝脂哑然失笑,眼里的泪光被一片血红覆盖,正风卷残云地袭来,
  “什么叫做都是为我好?你知不知道,你杀掉的梁木槐,是我的亲生父亲!你知不知道,在你杀了我们尚家一百多口之后,又杀掉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祈阳有些讶异,手中的拳头握了又松,“梁,梁太医?”
  凝脂摇着头退了几步,像是飘零的孤花跌坐在地上,“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他,关于我母亲的,关于我的,关于他的,可你!是你,将我手中仅有的机会给弄丢了!丢了!”
  凝脂双眼蹦出的光芒,就如同夕阳的残霞般决绝却又多姿,
  祈阳心里压抑的痛楚也随着凝脂的倾泻而不安地骚动了起来,祈阳紧紧地咬住牙龈,面颊上的青筋奚落地显现出来,
  “如若不是你,朕又怎么会杀这么多人!”
  祈阳别过脸去,口中蹦出的字都带了慑人的冷,“你就如同朕一样,双手沾满了血,你又有什么资格?”
  凝脂抬起眼,看向他,“我?我怎么会和你一样?”
  只是一瞬的闪烁,她便又笑了起来,“是啊,我一进宫便杀了你最宠爱的妃子,你的孩子,你的母后!可这些,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凝脂笑的凄凌,“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涟妃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一个会哭会闹的皇子呢!他已经来到这个世上了,也是我,又将他带离了这个世界!”
  凝脂含着笑等待着祈阳大发雷霆,可不料的是,却等来的是祈阳平静无尘的面色,方才还怒气冲天的祈阳,似乎平静地太快了些。
  他复又端起了手中的茶盏,“朕是在用孩子,换一个你!”
  看似轻言的一句,却像是一把从天而将的倾盆大雨,重重地将凝脂心中滋生壮大的仇恨给浇灭了一半。
  强忍着不哭的眼眶,就因为这猝不及防的言语,还是倾泻了下来,凝脂连忙抹去掉落的泪,不看他。
  祈阳的眉眼有一股慑人的英气,每当他沉静下来的时候,比生气时更加让人害怕。
  祈阳起了身,绕过青玉案台走到凝脂身前,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
  凝脂不肯,倔强地别过脸去。
  祈阳只好弯了腰,半蹲在地上,两只手捧过凝脂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即便你心里有了别人,只要你还愿意回来,朕都等着你!”
  
  




☆、第一百四十四章 偲

  祈阳起了身,绕过青玉案台走到凝脂身前,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
  凝脂不肯,倔强地别过脸去。
  祈阳只好弯了腰,半蹲在地上,两只手捧过凝脂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即便你心里有了别人,只要你还愿意回来,朕都等着你!”
  他的声音,像是一片浸了水的宣纸,很轻,可坠落的速度却是那样之快。
  以至于凝脂还没来得及宣泄的歇斯底里就被挡住了。
  像是抵御洪水的长堤高坝。
  凝脂回头的速度有些慢,慢到她已经看不到祈阳脸上刚才动情的模样。
  凝脂盯着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听起来动人的情话似乎没有了它应该有的分量,心中的唏嘘不已和妄自嗟叹都变成了飞絮,飘飘扬扬穿透了她,她垂了眼睛,有些气弱,
  “我的心里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是皇上,你有后宫粉黛,有国家江山,而我,我仅有的是家人和爱人,你却把他们,都杀了!”
  凝脂说这话的时候,心有些痛,这些话其实早在祈阳亲口下旨将尚家被满门抄斩之时就已经应该说了,只是那时候,总觉得要报父母之仇的权宜之计,就是再度夺宠,当拥有权力的那一天时,才可以彻彻底底的一举击溃他们。
  那时候的她却忽略了,不管灵陵恺使了何等诡计来揭发陷害尚齐书,可下那一旨处斩令的却是皇上。
  她把仇恨分成了很多块,最大的那一块给了已经在牢狱之中的灵陵恺,而最小的一块,才给了眼前这个拥有至高权利的男人。
  凝脂笑出了声,摇曳着身子,扶着墙站了起来,她外袖上是一层薄薄的轻纱,挥舞着扫动衣摆的时候,仿佛是一条发着银光的水鱼在游荡。
  祈阳看这她的样子,心里就像是上了凌迟台,五脏六腑全部被撕扯分裂了开,他不停的想着那句话,亲人和爱人,亲人和爱人。
  祈阳突然猛地盯住凝脂,忽然而至的寒冷立马包裹了他全身。
  他咬着牙龈说话,声音就异常的阴冷了起来,“原来,你担心的,还是他!你担心朕也抓了蓝烟宸吗?”
  祈阳说了一半,被凝脂顷刻坠下的泪给打断了。
  凝脂悲戚的一笑,泪珠里映着她自己苍白的面容。
  凝脂再无他言,如若没有她对祈阳的这份爱护航,也许她早已和蓝烟宸双宿双飞了,只是当你倾尽全力去爱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堂而皇之的说你爱着别人,这份心情,比暴雨来临前的午后更让人喘不过气。
  凝脂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俯了俯身子,“臣妾累了,还望皇上容臣妾先行回宫吧!”
  有时候徒劳的解释还不如留在心里,因为就算说出口改变不了什么。
  凝脂说完,转身就欲拔脚而行,却听得祈阳在身后沉重的一声叹息,
  “朕赐了落胎药给你,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他人抓到把柄,可你却跑来西山,差点送了自己的命,其实那时候,朕就应该知道,朕是时候放手了…”
  凝脂僵住身子,迈出去的脚又撤了回来,整个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你以为,那个孩子,是…。”
  凝脂无法说下去,因为一切都太荒谬了,她也没办法看到身后那双全然失去光芒的眼睛,似乎悲伤对他来说,比谁都要深邃。
  “你将四个月的身孕用腹带紧紧地裹住,做出只有两个月的样子,你以为,这样,朕就不知道了吗?朕也是因为这个,才要杀了采芊!”
  祈阳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只有身上明黄色的帝袍还在熠熠生辉。
  凝脂被这样无稽的猜测彻底的打败了,最后一点仅存的念想也都分崩离析了。
  凝脂含着轻蔑的笑转过身,“皇上以为,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祈阳抬着暗沉的眸子看着凝脂,沉吟了半晌,转身走到青玉案台旁的红木柜子旁,将放在顶层的一个黑匣子拿了出来,里面放着一摞厚厚的书信卷轴。
  祈阳将这些放在青玉案台上,自己则负手而立,背过身去,“这些都是洛吟与蓝烟宸的书信,里面将你们的事,也说得一清二楚…。”
  祈阳顿了顿,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握起了拳头,“四个月前,两国战事爆发期间,蓝烟宸曾偷偷潜入过南陵城,那个时候,你们见了面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绝

  祈阳顿了顿,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握起了拳头,“四个月前,两国战事爆发期间,蓝烟宸曾偷偷潜入过南陵城,那个时候,你们见了面吧?”
  “没有!”凝脂毫不迟疑。
  祈阳轻扯了嘴角,“也许你不知道,早在你施计让采芊败露的那一夜,欧阳太医早已诊断出了你已有孕,是朕,让他不要说!”
  祈阳踱着步子,走近凝脂,握住她的肩膀,“朕杀了采芊,也是断了皇后的眼线,她害怕朕总有一天会废了她,而把后位给你,所以她一直想要抓住你的把柄!”
  凝脂想要挣脱,无奈他的手却越来越重,似乎快要嵌进自己的肩颈,他将头埋在凝脂的肩头,他的声音愈来愈轻,“朕一直在保护你,一直都在保护你!凝儿你怎么看不见呢?”
  凝脂僵直着身子,思绪却跑过了成千上万座庞大山脉,自己当初全是为了试探采芊而编下的谎言,怎么会弄假成真呢?
  凝脂仔细的对算了时间,西山落胎时,胎儿在两月左右,而离采芊遇害也只有一个月不到,那么这样看来,真的如祈阳所说,当时自己就已经有了身孕,是自己那段时间经历太多,太过混乱,才会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事。
  凝脂扬了扬唇角,斗转星移,日月起落,什么事都有因果报应,自己最终也作茧自缚,给了别人来陷害自己的机会。
  凝脂慢慢地转过身,握住祈阳的双手,从狂风骤雨中平静下来的嗓音,格外的柔和,
  “郎君,你若从始就能够相信凝儿,那该多好,凝儿这生,只有郎君一人,韶华是郎君的女儿,逝去的孩子也同韶华一样,是郎君的孩子!你若愿意相信凝儿一次该多好…。”
  凝脂绽开了如同初见阳光的花蕾般的笑容,两片凉薄的唇似乎早已注定了她的命运,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祈阳,等待着他的回答。
  祈阳无法承担如此灼热的目光,他强迫自己回望着凝脂,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最终,他还是甩开了凝脂的手,别过脸去,
  “朕只想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当初你进宫之时,在毓秀宫的竹园夜半起舞,你可是知晓朕那夜会路过此地,而刻意引起朕的注意?”
  凝脂摇摇头,扬起唇角,勉力拉扯出的笑是她最后一丝能够支撑自己的力量。
  祈阳看着她,一股浓烈的痛楚冲破了喉咙,他强忍着想要大喊的冲动,用一种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如果你从来未曾骗过朕,那该多好,凝儿,你的谎言,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凝脂想假装自己并未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她想假装他给了自己最后一点信任。
  凝脂握紧了双手,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里,怔怔地看着他,看着面容一点点冰冷下去的祈阳,望着他一点点沉下去的目光。
  “你始终,是不信我的,对吗?”
  祈阳只是大口地呼吸着,胸腔起伏的样子像是海啸来临前的海浪,“朕每日每夜都在骗自己,骗自己去相信你的谎言,可是你从一进宫就是一个层层叠叠的圈套,朕越是爱你,就落得越深,最终落入了这个无底洞,你让朕,怎么相信你?”
  凝脂笑了,笑的娇艳决绝,像是一枚将要枯枝殆尽的花,她跪倒地上,俯下身子,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这泱泱大宫,是皇上的,这诺大的江山,也是皇上的,可曾几何时,臣妾的所有,也全都是皇上的,是皇上自己将臣妾拱手让人,也是臣妾无福消受皇上的隆恩…”
  凝脂顿了顿,抬起头,一双血红的眼睛直逼祈阳,决绝地道,“若皇上还顾念与臣妾的旧情,还望皇上准许臣妾出宫,自此以后,海角天涯,再与这皇宫无关,如若皇上顾及皇家威严,也请皇上赐臣妾凌迟斩首,也好让臣妾与已故的家人承受同般的痛苦!”
  凝脂一字一顿,仿佛世界变成了一个黑洞,吞噬了所有,“尚氏凝脂,谢主隆恩!”
  祈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凝脂,似乎那样刚烈的话语不该从凝脂这般柔弱的女子口中说出来。
  但是冰原上的烈火本就是最顽固之物,一旦被点燃,便难以被扑灭。
  祈阳就是那冰原上的火,拥有两个极端世界最狂妄的愤怒,他勾了勾身子,冷峻的面容逼近凝脂不惧不畏的脸庞,一手紧紧地握住她的下巴,
  “不是世间万物都会依你所想,你要走,朕偏不让你走,你要死,朕偏要留你于世上,就如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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