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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史上第一混乱 精校版-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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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赌命啊,这人别是醉拳的创始人吧?

  我把矿泉水往手里撩了点,心惊胆战地往他头顶上一拍,然后一个箭步跳出2米多远,静观其变。

  那老者被冷水一激,慢慢抬起头来,脸色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喷着酒气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我忙趁机问:“大爷,您贵姓?”

  老头也不知道明白不明白我说的什么,高声叹气:“呓嘘唏……”一句话没说完又倒在桌上。

  “呓嘘唏?历史上有这人吗?”我问朱贵,朱贵耸肩膀。

  这时杜兴那小女徒弟搭话:“这好象是古人的叹词吧?”

  “你确定没有叫呓嘘唏的武林高手?”

  她旁边的男孩指着她说:“这是我们学校中文系的系花。”

  我才多少放了心,看来这老头八成是个文人。我大着胆子一瓶子冰水泼过去,那老头一机灵,猛地坐起身,愤然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我拉住系花:“他这说的什么?”

  “是一首诗,叫《将进酒》。”

  “谁写的?”

  “连这都不知道,李白啊,我最崇拜的诗人。”

  我也吃惊非小,走近那老头,小声问:“你是李白?”

  老头混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听了我的问话,愣了半天,才醉眼朦胧地看着我,断断续续地说:“你……你怎么知道?”


  第七十五章 大地苍茫

  李白!我跟朱贵要了一条毛巾擦着继往开来的汗。虽然我不学无术,但也知道李白之强,震烁古今。某词人说过,李白之后,就再也没有诗人了……

  老头诗写得的确实好,像“鹅鹅鹅,白毛浮绿水”……呃,这是骆宾王写的。那就是“汗滴禾下土”,哦,是李绅写的。

  反正写得好。

  我擦完汗把毛巾递给李白,小心地问:“您这是打哪儿来?”

  李白擦着头上的水,迷迷糊糊地说:“这……是哪儿?”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群魔乱舞”的地方,镭射灯洒下万点金光,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发泄着剩余的体力,形似抽搐,表情狰狞,混合迪曲在四面八方吼着:“闹闹,闹闹闹闹,闹闹闹闹——lonely,lonely,lonely……”

  李白稍微清醒了一点,如释重负地说:“终于到地狱了。”

  我郁闷地说:“应该说您已经出来了。您还记不记得上次在人间,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宣城吧,我记的我喝着喝着酒就来俩人拿链子锁我,我还以为又是李璘(反王,李白入过其幕府)的事呢,结果他们说我死了——这不就到了地狱了吗?”

  我无语了半天,看来这儿给李白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我正想解释,李白忽然一眼看见刚上舞台的杜兴了,一指说:“噫嘘唏!鬼里头也有这么丑的。”

  ……

  等他适应了一会儿环境,我大声问:“你还记不记得那俩人把你带到地方以后你签没签过一个文书?”

  “……依稀是签过。说什么仙界什么一年,我心想到了这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签便签吧。”擦完水以后李白开始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了。

  我高兴地说:“签了就对了。这不是地狱是仙界,你可以在这儿待一年!”我倒不是想骗他,现在反正跟他解释不清,不如让他以为自己已经身登极乐,谁乐意在地狱待着呀?

  李白摇手道:“你莫诳我。”

  我拉过中文系系花来,指着她的白玉小腰说:“地狱有这么漂亮的MM吗?”

  李白看了一眼系花,摇头晃脑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见系花脸一红,问她:“他说的什么?跟你耍流氓了?”

  系花瞪我一眼,坐在李白旁边说:“听你刚才说的,你好象支持李白是醉死宣城的说法,为什么不同意后两种呢?”

  李白愕然:“什么后两种?”

  “难为你这么喜欢李白,却连他仙逝的三种传说都不知道?后两种一种是说他病死当涂,还有一种是说他酒醉后看水中映月,扑身去捞——”系花面泛潮红,“我喜欢最后一种说法,好浪漫哦。”

  李白斜她一眼,说:“我又不是猴子。”

  原来唐朝就有猴子捞月的故事啊?

  系花嗔道:“你认真点行不行?我不许你嘲讽我偶像。”

  我忙在系花耳边说:“估计是一喝多就这样,我有个哥们一喝多就说自己是树袋熊,在衣架上一待一夜。”

  系花恍然,往李白那边挪了挪,笑着说:“李白我问你,你对自己的哪一首作品最满意——不许说下一首啊!”

  李白咂咂嘴说:“有酒吗?我半个时辰没喝酒了吧?”

  系花说:“你要告诉我我就请你喝酒。”有热闹看了嘿,我忙让正在给李白打酒的朱贵先别过来。我一点也不担心系花能看破,因为这个小妞看上去很正常。

  李白开始把那一摞碗的碗底儿往一起凑,淡然笑道:“连当今皇上也不能要挟我。”

  我说:“当今皇上已经不是李隆基了……”

  系花呵呵笑道:“是我的错,你‘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自然也不会为了一碗酒跟我说话。”她示意服务生端酒,我指着那摞碗说:“这也都算你的啊。”

  我不是在乎那几个钱,我是为了成全小姑娘,能请自己的偶像喝酒多幸福。梅姑,国荣,你们啥时候来我这儿呀?

  酒端上来以后李白还是挪着碗底儿,系花把刚上的酒往李白跟前推了推,笑嘻嘻地说:“大诗人,你怎么不喝呀?”

  我提醒她说:“你没觉得你不够诚恳吗?”李白虽然一生仕途多,但粉丝巨万,那心气还是很高的。

  系花止住笑,捧起酒碗敬上,说:“这位大叔,不管你是不是李白,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李白这才接过酒喝了一口说:“你适才问我什么?”

  “你最喜欢李白的哪一首诗?”

  “你说我自己写的那些呀?”

  “……”系花无语。

  “你猜呢?”

  系花无奈地说:“我猜你最喜欢《将进酒》,你刚才不是还念的吗?”

  “嗯,这首我写的时候很顺,都没打底稿,不过不是最喜欢的。”

  “那就是《蜀道难》,我们张教授说这首诗基本就是你一生的概括和感叹。”

  “他说的挺对,是翰林吗?不过这首也不是我最喜欢的。”

  “……那就是《饮中八仙歌》。‘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反正我们班有个男生最喜欢这句,有次他在宿舍喝酒不去上课,我们辅导员去叫他他就是这么说的。”

  李白说:“别提这句了,就是跟它倒的霉。”他喝一大口酒说,“虽然要我重选,我还会那么说,不过不是这首。”

  小姑娘眼睛直骨碌,忽然说:“有一首你写的诗叫《子夜吴歌》,第一句是什么来着……”

  李白喃喃道:“子夜吴歌,第一句我是这么说的: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系花马上说:“还有一首,叫古风……”

  李白咕嘟咕嘟把酒喝干,苦笑道:“这首可长,你哪句想不起来了?”

  系花说:“我一句也想不起来了,你能背一遍吗?”

  李白随口道:“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谁陈。王风委蔓草,战国多荆榛……下句是什么来着?”

  “龙虎相啖食,兵戈逮狂秦。”

  “对对,再给我来碗酒我理理思路,给你重新做一遍。”

  酒上来李白连喝两口,继续道:“正声何微茫,哀怨起骚人……”

  等他念完最后一句,我都快睡着了,只听李白说:“这个太长,中间有个别字可能和原来的不一样,不过效果好象不差。”

  系花满脸崇拜地说:“哇,真不简单,我背这首花了好几天时间呢。”

  李白这才反应过来,说:“你会背还让我又做一遍?你还不相信我就是李白?”

  系花呵呵笑说:“我就当你是。说说嘛,你到底最喜欢哪一首?”

  李白压低声音,说:“《梁园吟》。”

  “啊?‘我浮黄河去京阙,挂席欲进波连山’那首?”

  李白点头。

  “那首很普通啊,为什么呢?”

  李白拢了拢稀疏的白发:“这首有个典故你知道吗?”

  “梁园吟……是千金买璧吧?宗夫人就因为这首诗爱上了李白还嫁给了他。”

  李白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这辈子,哦,是上辈子,做了无数的诗,只有这一首给我带来了切实的好处。”说到这儿他嘿嘿笑了几声。

  系花不禁问:“宗夫人漂亮吗?”

  李白微微摇头,说:“要知道,女人是不能光用姿色来衡量的,只能说她很绰约,很绰约呀。”

  系花总结说:“她不漂亮,却很美?”

  李白愣了一下,喝干一碗酒,说:“小友也写诗?”

  系花脸红:“写着玩的。”

  李白惋惜道:“可惜你是女儿身,不然必能求一功名。”

  我终于有了插嘴的机会:“人家有功名,本科。再说女儿身怕什么,在我们这儿性别是可以自己选的。”

  “你写的诗读来听听。”李白对系花说。

  这时系花的队友们喊她去跳舞,我跟她说:“好好读你的书吧,跟这群疯小子混在一起干什么。”

  系花不满地说:“我们也需要放松嘛,谁说他们是疯小子了,他们可都是拿奖学金的人。”

  我说:“难怪舞跳得一股呆气。”

  系花瞪了我一眼,这才跟李白说:“你真要听啊?”李白点头。“那你可不许笑我哦——”系花整理了一下表情,深情地朗诵:“记忆——最后一下疼痛,最后一道伤口,最后在最后之后,只好最后默念一次,最后,记忆最后一次打开,只是记得第一次,忘记得很快,很快……”

  李白嘬着酒,见她叨咕了半天没动静了,说:“念吧。”

  系花愕然道:“念完了呀。”

  然后两个人你看我我看看你,都很尴尬。李白抱歉地说:“我以为你要给我念诗呢。”

  系花说:“我念的就是诗啊……”

  两人再次陷入尴尬。

  为了缓解气氛,系花说:“李白,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在所有诗里,你最喜欢哪一句?”

  我见李白面前的碗层层叠叠,也不知道他的酒量是怎么练出来的,不禁感慨道:“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呀。”

  李白说:“对,就是这句。”

  ……

  系花站起身说:“李白,你很有趣,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我低声问她:“你不会真的相信他就是李白了吧?”

  系花低声答:“差点就信了。”然后她又跟李白说,“或许你下次别喝酒,我们聊聊川端康城和海子?”

  李白问我:“谁呀?”

  我说:“海子是一个住在海边的子。川端不熟,我只知道饭岛爱和武藤兰。”

  这回该系花问我了:“这俩人是谁呀?诗人吗?”

  我边往走推她边说:“对,行淫诗人。”

  把系花送到台上去,我这才回来坐下,有点不知所措地说:“李……大爷……叔……”

  李白挥挥手说:“叫太白兄就行,杜甫老弟就是这么叫的。”

  哇,跟诗圣待遇一样。

  李白问我:“怎么称呼你?”

  “我叫萧强,你叫我小强或强子都行。”

  “哦,小强是你的字?”

  我心说哪有字小强的,不过我马上想到既然我接待的都是古代的客户,没个字确实有点不方便,人家魏铁柱还字乡德呢。

  可是叫什么好呢?李白字太白——萧强字……很强?要再需要一个号就号打不死居士?

  我跟李白说:“太白兄,酒喝好没?”

  “嗯,也有七八分了。”

  “那咱下榻去?”

  “可以……”李白说着要往起站,我急忙搀着他往外走。想了想还是把他直接送到学校去比较好,那边宿舍楼已经可以住人了。我想着以后刘老六再往来带人是不是可以叫项羽开车接送一下,这家伙在老车神的点拨下已经可以上路了,50米加减档一遍零失误,现在正移库。

  老李本来醉着来的,现在又喝了一通,出门一见风就吐了。我把他弄在车斗里,坐了一会儿他反而来精神了,看着万家灯火喊道:“噫嘘唏!”

  “太白兄,这儿比长安有看头吧?”

  李白顾不得强烈的好奇,失落地说:“其实我在长安也就待了两年。”

  这时我摩托发动,李白向后一仰,失色道:“这东西会动!”然后指着街上飞驰的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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