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混乱 精校版-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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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由我出面去探探他的底。我估计金少炎上回丢了人以后现在又在琢磨着拿钱往回买面子,就像我们赌马那次他希望用一辆跑车让我妥协一样。
当然,我也有我的底线,我的底线就是:当裸替和露脸都可以,但绝不能我露完脸然后戏让裸替拍……
我如约来到他说的那个地方,准时在侍从的带领下找到雅座里的金少炎。我穿得很整齐,因为我听金2绍过,金1最讨厌别人衣冠不整和迟到。现在我们之间大仇大恨都经历过了,正经谈事的时候再做一些小把戏就显得没意思了。当然,正因为我穿成这样才使得我夹一个真皮包不那么显眼,里面,当然是一块永恒的——啊就板砖!
第七十八章 文艺复兴
我坐下来以后,金少炎用他那一贯玩味的眼神看着我,冲我伸手道:“萧先生,又见面了。”
我在他手上拍了一把算是握过了,开门见山地说:“找我来什么事?”
金少炎指了指桌上的茶单说:“不急,先叫东西喝。”
我抱着茶单翻了几页,那上面全是价格不菲又如雷贯耳的名茶,我不耐烦地合上单子跟侍应说:“随便吧。”
金少炎试探性地问我:“要不喝点酒?”
我依旧说:“随便。”
侍应弯腰问金少炎:“先生,那瓶酒可以上了吗?”
看来这小子是早就叫好了,还装模作样地让我点。不过这小子今天有点怪,首先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在茶楼叫酒,其次我们的关系好象也不适合喝酒。
我加着小心,跟他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酒很快就上来了,是一瓶全是外文的红酒,已经用冰镇过,做得非常谨慎的瓶身上丝丝发寒。戴着白手套的侍应用起子把木塞转开,倒在高脚杯里,暗红色的液体质感非常强,在杯里像块柔韧的果冻辗转。
金少炎倾斜杯体,观察着酒的挂壁情况,又陶醉地嗅着,说:“尝尝吧,是我亲自从勃艮带回来的,为了它我在机场费了不少周折。”说着慢条斯理地小口嘬饮着。
我暗骂了一声“装B犯”,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噜喝了一大口,咽下去的时候嗓子眼略微感到有些辛辣,接着就是嘴里一阵难受,涩得好象嚼了满嘴的葡萄梗。可是马上这一切都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由打心底直到鼻孔的清香和口舌间的甜腻,让人觉得自己和自然那么靠近——这下打嗝再没方便面味了。
我又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干,金少炎微笑着给我倒上:“看来萧先生还是懂得品酒的。”
我很烦他这个做派,说:“有什么事说吧。”
“哦,是这样的,”金少炎换了个姿势说,“经过我们公司研究觉得,《李师师传奇》这部电影拍下去还是很有前景的。所以想请王小姐再次参加拍摄。”
我笑道:“你们公司的人没什么事干每天尽研究这部戏了?”
金少炎有点尴尬地说:“主要是最近文艺风的复兴使我们做了这个决定……”
“文艺风?毛片的书面叫法?”
我发现我说完这句话以后金少炎出现了很短暂的窘迫,他无所适从地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用餐巾擦着嘴,愣了一小会儿才很快地掏出一份合约递到我面前说:“你可以看看这个,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再商量。”
最近的几次见面我们好象总是在和纸打交道。我拿起来粗略地看了一下,上面的条件很优越,对我们也很有利。可这些都是其次的,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把那纸扔在桌上,说:“事实上王小姐已经对你们公司彻底失望了。她已经决定永不复出。以后的日子她打算跟菊花在一起了。”
金少炎无措地又倒上一杯酒,闷着头说:“你能不能劝劝她?”
我失笑道:“我是得劝劝她,劝她离你远远儿的。我们这种小人物,跟你斗不起那个心眼。”我已经掏出了手机,我不想再跟他兜圈子了,我要用最快捷的方法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金少炎突然跳起来指着我鼻子骂道:“小强你这个王八蛋,你说过以后来找老子的,结果你不但不管我,还处处拆我台。”
我想不到他这种人也有狂化的时候,不禁抓着板砖警惕地看着他。金少炎把脑袋伸过来大声说:“拍,拍!一砖500万……”
我愣了。一砖500万,这是什么意思?
金少炎见我还没反应过来,哭丧着脸叫道:“强哥,是我呀!”
这声强哥……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得我眼睛都有点发涩了。以前有个被我称作金2的兄弟就这么叫我,虽然金1也叫过,但绝对不是这口气。这时我已经把读心术的号拨了出去。金少炎的心思看来非常复杂,波动也很大。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闪过一幕幕:在西餐厅喝茅台,在地摊上吃烤肉,在宾馆里打牌……
我茫然地站起来:“是……你?”
金2张开膀子扑向我:“强哥,我回来了!”
我笑眯眯地冲他招招手,然后同样张开了自己的怀抱。
下一刻,猝不及防的金少炎就被我攥住了脖子,我把他摇得像狂风中的塑料帘子,恶狠狠地说:“把老子的钱还给老子——”
金少炎翻着白眼,一个劲地说:“呃儿……呃儿!”
……
我们“亲热”完以后,我笑嘻嘻地问金少炎:“你是怎么‘回’来的?”
金少炎揉着脖子抱怨地看着我,一边说:“还记得上次在中餐厅你还我钱的事吗?”
我一捶桌子:“什么叫还你钱?那是你讹老子的!”
金少炎急忙往后一缩:“是是是,那天真是个噩梦啊,我宁愿你给我的是50万假钞。”
我说:“我是守法公民——快点说正事!”
金少炎道:“那天下雨,你进去以后把外衣交给了领班让他帮你烘干……”
我立刻明白了:“那颗药被你吃了?”
金少炎点头。
“怎么到了你手里的?”
“你走了以后领班发现你落下了衣服,他见我们一起,自然就把你的衣服交给我保管。”
我斜着眼睛看他:“想不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也偷东西。”
金少炎连忙摆手:“不是的,领班要把衣服给我,我还没接,那药就掉到我腿上了,我根本没碰你的衣服。”
我嘿嘿一笑:“当我傻呢是吧?你既然看见是从哪掉出来的怎么不还回去?”
金少炎这下脸红了:“……我本来是想还回去的,可是你也知道那东西看上去很好吃……”
“所以你就给当伟哥吃了?”
没想到金少炎这回紧张得跟什么似的直摇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只以为那是新出来的香口胶。我怎么会吃伟哥呢?”
我猜出他在忌讳什么了,笑着问他:“然后你就想起了师师?”
金少炎道:“说实在的我先想起了强哥你,想起了你为我做的点点滴滴……”
我呸了一声:“接着你还是想起了师师,想让你强哥再给你做个点点滴滴?”我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明白过来的?”
金少炎道:“吃了你那药又睡了一觉就都想起来了。对了强哥,你那是什么东西啊?”
这时我也糊涂了,那药按说吃完以后该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的事才对啊。我说:“你还想起什么了?你上辈子是谁?”
金少炎一摊手:“什么上辈子?”
我有点明白了,这药的效力大概是以一次生死为界限的,金少炎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那颗药使他想起了自己作为金2的种种经历。
我粗略地跟他解释了几句,金少炎笑道:“看来我走了以后误了不少好戏呀。”
我把一个开心果丢在他脑袋上:“你个王八小子早就想起来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金少炎别扭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我最近好象又没干什么人事。我想先弥补一下形象,好让你们对我有了好感以后再酌情告不告诉你们。”
我拈着酒杯说:“你再装呀。还萧先生,还文艺风,你怎么不装了?”
金少炎又喝干一杯酒,脸红红地问:“师师真的生我的气了?”
我轻叹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当着和尚骂贼秃是很伤人的。”
金少炎面色惨变:“你的药让人想起来一些事情的同时为什么不能让人忘掉另外一些呢?”说着他又去拿酒瓶子,我一把抢过来。
金少炎淡淡笑道:“我没事。”
“知道你没事,给我留点!”
我现在才明白了他的险恶用心,问他:“这酒你是特意给我准备的吧?想把我灌醉了套我的话?”
金少炎声音发哑:“强哥,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口气不善地说:“现在的关键不是你该怎么办,而是你到底想干什么?”
金少炎苦笑道:“我知道你一直不同意我和师师在一起,我也知道她时间不多了,可是我是真的爱她啊。”
我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啊。”
金少炎小心地说:“……最后那句是生死相许。”
我瞪他一眼道:“许个毛。到时候她走了你怎么办,抹脖子?师师现在一心惦念的都是那部她的自传,你要真为她好,就帮她完了这个心愿吧。”
“我也想啊,可是现在这不是……”
“你活该,这都是你作的!别以为你变回金2就算完了,你这跟宝金厉天闰他们不一样,老子现在想起你干的那些事还直想抽你!”
谁知金少炎很光棍地一耸肩:“谁让你不管我的?我以前什么德行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
现在我有点怀念金1了,人家金1至少就不会这么说话。
金少炎把玩着杯子说:“强哥,快想办法吧。先让师师进剧组,她可以暂时不爱我,可我至少不想她恨我。”
我无奈地说:“我叫她来,咱们先把合约签了。一耽误两耽误,她真的没多少时间了。”
“到时候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
金少炎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千万别,我不想让她认为我是靠一颗药才改变的。”
我嘿嘿笑道:“你小子不吃药本来就不行!”
金少炎委屈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其实……”
我使劲摇手:“我不知道,绝对不知道!”
金少炎一拍脑袋:“嗨,就算没吃药我也该了解你的思维方式的嘛,跟你就不能说正经话。”
我正色道:“如果你不想让她察觉出来,一会儿她来了你就不能太低声下气,把你的装B劲再拿出来。”
“我明白。”说着金少炎正了正身子,又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又叫过服务生把酒杯都拿走,把半瓶红酒也藏了起来。金少炎不明白,我说:“咱俩的关系,你会请我喝酒吗?”
“还是你想得周到!”金少炎叫了两杯茶,还小心地倒掉半杯表示我们一直在喝这个。
准备妥当,我跟他说:“那我打电话了啊。”
金少炎紧张地整理着衣服问我:“你看我还有什么问题?”
我呵斥他:“放松!一会儿注意你的眼神——哦对了,不许拿这个借口老盯着人家胸部看。”
我给李师师打电话让她过来。她问我什么事,我只说了一句“我被绑架了”就挂了电话。说实在的,我也有点怕自己说露馅了。
没过多久,李师师就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的斜肩式连衣裙,耳朵上挂了一对很普通的珠链,但就是那么明媚动人。她一路飘过来,男人们的目光就偷偷摸摸地一路跟过来。金少炎也看得发傻了,我使劲咳嗽了一声,他才忙不迭地整理好神态。
李师师一进来就皱眉道:“你们喝酒了?”
我和金少炎异口同声道:“切,怎么可能?”
李师师纳闷地坐下。金少炎终于恢复了常态,他又像大尾巴狼似的文质彬彬地伸出手来:“王小姐,幸会幸会。”
李师师用三根手指在他手上搭了搭,微微点了一下头,继而问我:“表哥,找我来什么事?”金少炎见李师师冷淡的样子立刻耷拉下了脑袋,但他很快振作起来把那份合约摆在李师师面前。李师师看了一遍,偷眼瞧我,我给她一个放心的眼色。
李师师终于转向金少炎,很直接地说:“金先生,事在人为,切身的经历告诉我,合约这种东西并不是很靠得住。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一点来打消我的顾虑:为什么又开机?”
金少炎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只抓住最开始的那根救命稻草:“因为……文艺风复兴了。”
李师师用纤指把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