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1-15.3] by 晓渠 (虐心+深沉)-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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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世渊皱眉;诚恳说道:〃恕臣直言;朝廷上耳目众多;实难密不透风。〃
〃朕懂你苦衷;〃洪煜长叹一声;难以掩忍;遂问他:〃你觉得;这些事;知秋知情多少?〃
冯世渊为人忠正;耿直回答:〃叶将军对三公子甚是维护;未必与他说这些紧要之事;控他焦虑费心。但三公子冰雪聪明;也不会完全蒙昧不知。身为叶家之人;不能选择立场;唯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对他到算维护了。〃洪煜说完;让冯世渊走了。如今之际;是要从叶家找出知情的人;他要把叶文治的底细打听清楚;再想对策!〃
知秋对洪煜的了解明显高于太子;他深知洪煜并非鲁莽之人;即便发现大哥私设驻军;也不会轻举妄动。只是他对叶家下手;那是早晚的事;在那之前;他会卸掉叶家四肢;以免反抗。既然如此;自己断不能匆匆便去找他;此事若捅破了窗户纸;自己跟洪煜;又要如何面对彼此?
太子都能弄到的消息;想来大哥那里也该有数;只怕他如今已在监视之下;恐难施展拳脚;大张旗鼓地自卫。知秋未进晚饭,在卧室里打坐,借机冥思苦想,越想越觉得叶氏灭门,在所难免。直到外头想起匆忙的脚步声,唐顺儿在门外说:〃公子,万岁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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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秋慌忙起来,心中本就焦急,气收得不顺,冲动之间,猛觉得什么在心口顶了下,激痛不止。他扶着案几静站了会儿,直到唐顺儿走进来,问他怎么了,才轻轻摇首,只叫唐顺儿帮他更衣,不再多言。
〃听说你今天去找朕了,〃洪煜进门就说,天气热了,他走得急,额头冒着汗,〃正跟冯世渊说事儿呢,回头你就走了。可是有要紧的事?〃
唐顺儿上了解暑的凉茶,站在一边儿给洪煜打扇儿。一般到了这里,只有他和于海近前伺候着,别人都在外头等着。若是万岁爷和公子说上话,有时就连他俩奴才也搞撤了,求个清静。伺候久了,主子的脾气都摸得清楚,唐顺儿便觉着今天的万岁爷不知怎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
〃我也忘了为什么去找皇上,〃知秋在洪煜身边站着说,〃没什么要紧的。〃
若是平时,洪煜定赏他坐了,今日却没有,只让他站着回话。
〃你下去吧!〃洪煜冲唐顺儿挥手打发他道:〃门口也别留人,朕与你家公子有事商量。〃
等院子里的奴才的撤了,外头唯剩静悄悄一片,洪煜将凉茶推到旁边,脸上神色阴睛不定。他自是理解知秋夹在他与叶家之间,两面为难,可是帝王的骄傲让他无法抑制地迁怒知秋,他姓叶,他的姓氏如今富可敌国,权倾朝野,更让他难以淡泊以待的,是叶氏当家的人,与知秋之间不明不白的情愫!
〃你坐吧!〃寻思许久,洪煜才说,他的沉默,更肯定知秋心里的了然。
〃你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跟朕交代?〃洪煜凝视着面前的知秋,此人双目清澈,并无周旋闪烁,这个时刻,他怎么还能如此坦然?洪煜心中难免琢磨。
〃皇上想听什么,臣知无不言。〃
空气顿时凝固,外头隐隐传来雨落之声,敲打在芭蕉的阔叶上,如若更漏。洪煜仔细品味着知秋眉心隐约的苦痛之色,掂量着他所谓的〃知无不言〃,心底无奈长叹,两人缘何至此?他捉住知秋的手,握住,渐渐用了些力:〃你上朕如何待你?〃
知秋神色黯淡下来,洪煜眼里如困兽般的挣扎,让他顿时如鲠在候,这结又有谁能解得开?谁又知道,好端端几个人,各在一方,逍遥自在那些年,却如何落得如今这般错落纠缠?
洪煜走到跟前,慢慢地抱着他,宽厚有力的手掌在他背后摸索,声音近在耳边:〃你大哥与你,可有过肌肤之亲?〃
知秋的身子僵硬着,嘴唇紧紧抿住了。洪煜心中炉火瞬间蔓延,知悉是从不撒谎的人,而他已经学会了解读此人的沉默。洪煜的手掌捉住知秋的脖子,朝后一搡,眼睛逼近他:〃你的‘知无不言'呢?〃
胳膊猛劲儿一收,洪煜将知秋紧紧箍在怀里,他不敢喊叫,无声地挣了两下,显得极度不情愿,这更加惹怒了洪煜,手上失了准,一把将知秋推倒在床上,狠狠压住他:〃果真是朕不问,你就瞒着!你究竟瞒着朕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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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洪煜让他们都撤了,唐顺儿却留了个心眼儿,没走远,在门口守着,过了会儿,听见里面似乎不对,他走进房间外的窗沿儿下,伏在那里头侯着。里头先扑通扑通一番折腾,公子隐忍细微的声音在不能容忍的极限,泄露出来。听得唐顺儿的心跳跟翻着跟头一样。万岁爷在公子面前,向来是和颜悦色的,并且,他们并不常做这档子事儿。偶尔兴致来了,伺候的奴才都懂得先去准备善后的。可是今天这架势,让唐顺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唐顺儿听见里面一时半会儿似乎消停不了,又不敢闯进去,只好匆忙跑到外头,抓住那里的于海,小声地问他:〃公公,万岁爷。。。。。。〃
于海对这些是了然于胸,叹口气道:〃你去准备准备,公子待会儿怕是要用你的。〃
〃待会儿?待会儿公子会没命的,公公想想办法吧!〃
〃万岁爷心里那口气,这早晚都是要跟公子发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做奴才的,有心无力,尽本分便是了。〃于海一辈子呆在宫里,这等事是见得多了。历代宠臣,不管有多少皇恩庇佑,也风光不了一生一世。三公子禀性善良,天资聪颖,让皇上倍感新鲜,也有些年月,堪称少见的。如今,叶家只手遮天,这些罪孽,皇上尚不能公开惩戒,必定要拿身边的人撒气,况且他性子耿直,不懂周旋,更难以自保,少不得要吃苦的。
唐顺儿红着眼眶,又悄悄回到窗下,无声地守着,里头动静小了,万岁爷粗重的呼吸倒是还听得见。想起去年,公子被将军伤害的时候,他有着流不完的泪,还盼望着万岁爷做他们的靠山,拯救公子,眨眼不过一年,唐顺儿心里再怎么难受,竟也是流不出眼泪了。这世道没有谁能拯救谁,皇恩浩荡,来得容易,去得也痛快。
不知过了多久,门〃哐啷〃地从里头开了,洪煜走过来,看见外面跪着的唐顺儿,愣了下,但没说话,黑着脸,迈着大步离开了。唐顺儿见他在转角处没了踪影,也不敢直接就进去,毕竟事先万岁爷说让奴才都撤了,公子可能不知道近前有人,于是,他在门口干咳了一声。
起初是安静的,过了会儿公子的声音才传出来:〃谁在外头?〃
〃奴才唐顺儿,公子可有事吩咐?〃
〃哦,〃里头又安静了片刻,才说:〃你在外头侯着吧!〃
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让他进去。屋里东西乱得很,地上一片狼藉,桌上的,床上的,仍得满地都是。知秋却是穿戴好的,只是不甚工整,歇靠在床上,脸上狼狈不堪,明显是动了粗的。
〃洗澡的水已经烧好了,公子什么时候用?〃唐顺儿没敢太过恐慌,伪做不经的问他。
〃那事不打紧,〃知秋冲他招手,示意他到近前,压低声音问他:〃外头可有人?〃
唐顺儿摇了摇头,又不放心地出门巡了一圈,回来跟知秋确定,院子里没有人了。知秋声音依旧不高,不只是怕隔墙有耳,还是身子上虚:〃你如今在宫里可有些问路?〃?
〃还算不错,公子有何吩咐?〃
知秋明白唐顺儿并非海夸之人,他说不错,就是把准的:〃我有件东西,你帮我送出宫去,要快,要保密。〃
唐顺儿便知这是大事,不敢怠慢:〃奴才尽量办。〃
知秋指了指书桌那里的抽屉,告诉他里头有个暗格,唐顺儿按照他说的,取出一卷轴。
〃你尽快送给鲁远峰,鲁大人,切不可给任何人知道,若送不出去,你要亲手毁了,可记住了?〃
唐顺儿慎重地点头:〃奴才知道了,今晚就着人去办。〃
知秋对唐顺儿是信得过的,这人真心想着自己,况且现在洪煜应不知他已有准备,反倒容易送得出去。幸亏他提前先把事办好,只怕明日以后,自己是连御书房都进不去了。
唐顺儿前脚出去,后脚于海就在外头说:〃公子,洗澡水送来了。〃
〃放在外间吧。〃知秋说,〃你们都撤下,我自己来就好。〃
于海让左右都回避了,走进来,不放心地问道:〃让奴才一人伺候公子沐浴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知秋合衣道:〃今日之事,公公勿让他人四处唱去。〃
〃奴才明白。〃于海出去前,简单收拾了桌子,在显眼的位置,留了几盒膏药。
知秋坐进水里,身上的伤被热水一击,疼的他一激灵,他咬牙强忍着,却管不住身体里郁气乱窜,从肺腑之间冲撞而来,心口顿时剧痛不止,眼前忽悠悠发黑,喉咙处涌起一股腥咸,一口鲜血吐出来,落在水中,顷刻间,如半朵消散在午夜梦回中的睡莲,丝丝殷红绽放,再渐渐地,淹没在重重水绞之中。他就在热腾腾蒸汽的烘托里,晕将过去。
宫里都有渠道往外送东西,唐顺儿将这物件寄在安全的地方,又找了另外的人,通知鹿远峰去取。鲁远峰并非寻常武夫,一见此物,便了解知秋的意思,里面还有短信,指明了告诉他,若无把握说服大哥,务必先行骗之,出城以后,从长计议。但是,将军此次逃了,三公子深宫为质,便是死路一条。鲁远峰本对知秋成见甚深,如今方知那看似文弱之人,也有他了不得的担当。
几天后,当冯世渊在御书房里与洪煜汇报,叶文治一行人已经出城的消息,洪煜勃然大怒:〃不是跟你说过,交代他们盯紧?再说,守城的是你的人,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走了?〃
〃他们是奉旨出城,才未逐级任何盘查!〃
〃奉旨?何来圣旨?谁给他的圣旨?〃
〃这,臣不知,〃冯世渊诚恳地肯定:〃叶文治坐在车中,未曾露面。但当时鲁元峰确实手持圣旨,不曾有假!〃
原来是你!洪煜茅塞顿开,好你个叶知秋啊,朕竟是防你防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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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郴收了银针,这时,窗外响起阵阵轻雷,他回头细心听了听:〃阴了几天,这雨总算是要下了吗?〃
知秋见唐顺儿跑到外头,忙着关窗户,墨色天空一闪,便被关在窗外,转眼只听雨滴〃啪啪〃地打了下来。顾郴见这屋里暂时无外人,凑近斜靠在床边的知秋,低声问道:〃若皇上问起公子的病,公子可有什么想让顾郴额外说的?〃
小病可以适当夸大,大病可以轻描淡写,全看想让洪煜怎么想。从朝廷到后宫,不管什么事儿,搬到他面前,都要经过整理和装饰的,知秋这些年也把这些规则习惯看在眼中,记在心上。他摇了摇头,对顾郴说:〃本就没有什么大碍,大人不必费心。〃
知秋的脾气,顾郴早有耳闻,也不再多言,临走前悄悄说:〃叶将军对顾郴有恩,若公子有事,不妨直说,顾郴能办到,万不会犹豫。〃
〃多谢大人好意。〃知秋欠了欠身子说。
顾郴见他似有难言之隐,索性主动问他:〃公子可有吩咐?〃
〃皇后娘娘那里。。。。。。〃知秋皱眉道,〃还望大人多多照顾。〃
叶逢春自小产后,身体不佳,但是洪煜却不闻不问,甚至再没去见过她,倒似全然当她不再存在。此时,知秋说起这个,顾郴虽不懂这其中的奥妙,只当他是心疼家姐,嘱托自己在用药的时候,略微用心而已,便应允了。
顾郴走后,唐顺儿拿了新煎的药进来,知秋一口气喝完。唐顺儿却还是不走,又问他是否要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伤在那里,他已经有三天粒米不进,偶尔心情好了,只喝些汤水。知秋没有胃口,摇头不语。
〃您再不吃可就成仙了,〃唐顺儿掩饰不住心里的焦急,〃人是铁,饭是钢,老是不吃,病也总拖着不好。〃
知秋无力地笑了:〃咱俩到底谁是主子?你倒是比我还横的。〃
〃奴才不敢!〃唐顺儿说着就要跪,被知秋拉住。
〃你算了吧!别动不动就要跪的,我是真不饿,这哪能刚灌下碗药,就连着吃饭呐?也得等肚子里有地方了,不是?〃
知秋不象几天前那么慌张了,既然大哥出了京城,洪煜就很难再找到,大哥在外头势力甚大,人脉甚广,何况洪煜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搜捕。自己假传圣旨,他都来不及治罪,想是要翻出可以将叶氏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