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天下-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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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平日里处的不错的王爷哥哥拉着我让我劝他们的嫡室也帮忙张罗几个小妾。
我一听,只是乐,给他们各自满了酒,“我说五哥,你都不下五房的妻妾了。我们爷这么多年,除了当年皇上赐的随房丫头,还有我这个赐婚的正房,就再没有别的女人了,搬出府这么多年,就一个儿子,我闲这府院莫不是太冷清了,才不着香火,无非给爷添了个女人,我这品行比嫂嫂们还差远了。”
一旁的六哥有些酒醉,忙搭了话,“弟妹闲冷清,多给老七生几个不就热闹了?!”
我忙用笑容掩了慌乱,顺手给六爷布了菜,“六哥家是热闹,不算上相好的至少也有四房,府里的孩子也多的记都记不过来,怎么还想着添人进口的?”
六哥讪讪的一笑,旁边的哥哥也都起哄笑着,还有罚他喝酒的。
过了半个时辰,流觞出来报说礼成,我估摸着陆离该出来了,便打算走到女眷那边去布菜。大哥站了起来,有了些醉意,端着杯子递给我:“弟妹今日辛苦,哥哥们心下佩服得很,今天定要敬弟妹一杯。”
我笑着接过,一饮而尽,掩了帕子推辞着不胜酒力,忙把别家的酒推了回去。
这边正热闹着,陆离也出来,我于是退到女眷那边。
隔着众人,我一手举了杯子,冲他一晃,示意他今夜一定要尽兴。他不动声色,只是手里已经被几个哥哥硬塞了好几个酒杯。我笑笑,转身向着后院走了出去。
我坐在回廊转弯的地方,黑暗里有个影子那么一闪,我忙起身,走过去。
那人背转过身子,念了一声,“昭儿……”
我忙掩了泪,拉上他的袖子,“哥哥既然来了,怎么不去酒席那,躲这里做什么?”
二哥容陵抿唇看着我,一手轻拍着我的头顶,“傻丫头,这酒席我凑什么热闹。来京前就听到了你这的消息。”
“父亲,母妃都知道了?”
“宁王纳妾,家喻户晓。母妃为这事又哭了好几宿。”二哥叹了口气,轻轻揽上我,“昭儿……若是苦,你就回淮南。”
我忙摇头,“不,我真的挺好。”
“他对你……不好吧?”
我一惊,“怎么这么说?”
“我实在想不出你有哪点能被嫌弃……难道是因为萧玄吗?”
我胸口一紧,忙拉上二哥,“二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萧玄的事……他似乎知道得不多,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有这么个人……也没有细问我,我倒是好奇他从哪里知道玄的消息,难不成在淮南时有所耳闻?”
“我们怎么可能同他说这些。”二哥一急,“那件事以后,父亲把丫环仆人都打发了,陆离在淮南府时,根本没有能同他将那些。”
我点了点头,轻轻地说,“二哥有空进宫,去看看姑姑吧。”
“我知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二哥先走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惘然
步入南跨院的喜房,秦兰若正盖着红巾坐在床边,听见我的脚步,忙要掀起来。被我一把拦住。
“别,这头巾可不是随便能掀下来的,不吉利。”我笑笑,临着她身边坐下,看着她身旁站着个面生的小丫头,便问,“你是秦府里陪嫁来的使唤丫头?叫什么名字?”
“小碧。”那女孩倒是利落大方,丝毫不畏惧的扬着头,回答。
我点点头,说着惯例话,“那以后可要贴心着照顾你主子,有什么不如意的就直接来正屋找我。”
“回王妃,侧王妃是我从小的主子,我照料起来当然贴心。”
我听着她话里火药味还挺浓,笑笑,便不去在意。
我站起身‘‘。冲着秦兰若柔柔地说。“姐姐在这歇着。我见了王爷。让他少拼几杯酒。早点进房。”
我迈出几步。秦兰若凄凄地叫了我。“王妃……”
我顿了脚步。转头看着她。
“娘娘……”秦兰若顿了顿,“我想说句心里话。”
“姐姐有什么就说吧。”
“我秦兰若这辈子记着娘娘的好。”她加重了语气,“生生世世记在心里。”
我一笑,“姐姐说的什么话,之前便是认了姐妹,如今有缘共侍一夫,这其中的情谊……便更难分个你我了,倒是姐姐屈尊做小让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呢。”
那艳红的喜帕下,突然有水一般的东西落了下来,砸在她鲜艳的吉服上。
我一愣,忙让小碧去拧个毛巾递过去。
“姐姐,只说出闺时临着母亲落泪,没听说过这都进了新门,还哭了。快把这金豆豆拾起来,大喜的日子可要高高兴兴的,别沾了晦气。”
临了,嘱咐了两句,便走出喜房,觉得有些累,便扶了廊子坐在一边赏着月色。
没多久,喜房里就传来了小碧的声音,“主子,您当着王妃哭什么?第一天进府当然要挺起腰板来,别让人觉着咱好欺负,从前院子里,嫡室欺负小房们我们看得还少?!”
“小碧,你不懂……”秦兰若叹了口气,“我……欠娘娘的,这其中的原委我说了你也不懂。今后,不许对娘娘那么无礼。”
“我的善心主子,您怕什么?换成三年前,从正门进来的人应该是您,倒是如今委屈着从侧门进。”
“小碧——”秦兰若忙喝住了,“这话,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被爷听见了,小心他治你的罪,你若在这样任性,我身边也怕是容不得你了。从前的事,不许你提一个字……”
懒洋洋的起身,无意再去听秦兰若的训斥,我轻轻走出南跨院,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心里疑惑了便走了过去。看着书房门半开着,陆离半个身子露出来,我心想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前园子和兄弟们拼酒说笑吗?
刚想推门进去,便听到里面还有别人的声音,一下子顿了脚步。
“七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七嫂就这么不入你的眼,虽然七嫂什么都不说,可我们兄弟几个心里都明白着,大婚不到半年,就张罗着新禧事,明明就是——”陆修顿了顿,不再说。
“是什么?”陆离半扬了笑意。
“不待见七嫂。”
“是吗?”陆离轻轻问着,“不过,这婚事……是你七嫂求来的。”
“她这是为了保全王府的体面,在意你的面子,七嫂——若不是一心为你,怎么会听了你在江北昏倒的消息连夜从西陵偷偷赶到江北,可是七哥倒是你不顾及府里的体面,不念七嫂的心意,七嫂站在营外的时候……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你和那丫头卿卿我我,连一句怨言都没有,转身就那么安静的回去了,再以后又把这女人给你求了来。你却不领着份情意,还说——”
陆修突然一怔,没了底气透着半开的门缝看着静静站在门外的我,半晌才回过神来,木讷的喊了一声,“七嫂——”
陆离身子一僵,忙转过身,直视着我。
我没动,倒是陆修知趣的转身离开。
半晌,我莞尔一笑,迈了进去,拉上陆离,“爷怎么躲这清闲了,正四处找着你呢,要是喝累了,就早些回屋,兰若那——”
“那日——”他硬生生打断了我,“你真的去了吗?”
我一愣,继续微笑,“还重要吗?”
“你真的去了,是吗?”他依然不放弃。
我偏了头,背过身去,走出了几步,微微回头,“爷还是早点回喜房吧,今宵千金啊。”
我急步离去,心底说不出的痛意。
翌日一大早,坐在床边看书,却见流觞笑呵呵的来回乱窜。
直到她在我眼前晃了无数下弄的我心慌意乱,我才把书房下,把她拉到了身边坐下,“你给我安静会儿,成不?还有,什么事就美成这样?”
“主子,刚才我听春喜,春喜又听常喜,常喜又从早上给南跨院端洗脸水的镜嬷嬷那得知侧王妃那没有见红,又听说是王爷自己在书房喝个烂醉,回到喜房都已经是半夜了,当然什么也没做。”
我眼神又回到书中,瞥了她一眼,“就这个?至于高兴成这样?”
“反正,心情会好一些了。”
我一笑,突然想到什么,“爷这会儿喝醒酒汤了吗?”
“没,一早就进了宫。”
我点了头,“得了,你也别在这傻乐着晃我眼,去小厨房做了祛头痛的汤,等爷下了朝直接给爷端去。”
巳时,陆离就回来了,我坐在窗前看见他站在我正屋门口犹豫了一阵,才抬脚迈了进来。
我回了视线继续翻着手里的礼单,这次大礼各房以及宫里的赏赐都大方着呢。
陆离一掀内室的帘子,看了我,只是说着,“忙着呢。”
我哦了一声,忙抬起头,“呦,今儿回来的真早。”
这时流觞已经端了汤药过来,陆离端着一口气喝了,放下碗,一挥手让流觞下去,走到床边,临着我坐下,“被你准备着了,在大殿上头痛的要裂开,就没在宣政院待着,父皇允我先回来了。”
“那爷躺会儿?”我放下书,看着他,“是在这,还是去姐姐屋里?”
“就这吧。”陆离说着一仰头,往后栽在了床上。我帮他脱了靴子,朝服,盖上了绸背,自己坐在一边红木桌边静静的翻看着账本。
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长时间,我才翻完全部,揉了脑袋,刚要起身,转身看见陆离掀了背子起来。
“估摸着要用午膳了,爷是顺便在这用了,还是……”我笑了笑,忙改了话,“瞧我这记性,你都回来这么大半会儿了,该去南跨院那看看,姐姐想必等久了。”
等他穿好了靴子,我便把他推出了门去。
连着三日,陆离吃住都留在南跨院。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的在进行,每日杂七杂八的摆弄些东西,竟然也过得相当充实。
偶然进宫了几趟,除给定妃请安以外,几个嫂嫂府里,也要多去那里坐坐,宫中未出阁的只剩最小的两个公主,钟柠和钟娉公主,所以我每次也捎带脚去跟她们玩笑一番。
姑姑还是不肯让我进殿拜见,我也只能从宫人口中打听着她近来的情况,只知道虽然良药从不间断,精神气却越来越差。
回来的路上与四嫂同车,四嫂拉着我的手,说着体己话。
“昭质,若不是我说你,宫里我是看透了,你可以不争,可以不要男人的心,可以不要那份美满……可是作为嫡室,我们不能连这位子都不要,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