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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生活助理-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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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呢,沛中,你工作最可怕一环是什么?”
    “裁员。”接着王沛中也问:“你呢,振星,你也开始工作了,觉得至难是什么?”
    振星答:“早上起床。”
    王沛中一听,只觉周振星不折不挠顽劣如故,忍不住笑,直笑出眼泪来。
    “振星,说说你对工作感想。”
    “才拿一点点车马费,不知用来干什么好,乘了车不够吃饭,穿了衣服就没屋住。”
    “住亲友家、吃男同事、叫他们接送,然后,净拿薪水打扮自己。”
    振星大吃一惊,“可以那样吗?”
    “我的姐姐们全体赞成。”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头,”振星说:“满了师,学到技艺,又会得做人的话,薪水
就可以三级跳,我打听过了,升到董事总经理,公司会提供别墅汽车作为生活津贴。”
    “即使你有天才,又非常勤力,又够幸运,也需磨上十多廿年呢。”
    “别浇冷水。”
    “振星,结婚适合你,婚后搞些清高的玩意儿消遣,不知多好,何必真正出来搏
杀。”
    “倒底是台湾人,大男人本色流露。”
    “你松弛一点没有?”
    “我强颜欢笑。”
    “姐姐的出现改变了你的人生观。”
    “可不是。”振星感喟。
    “我才该同她算帐呢,新郎都做不成。”沛中悻悻然。
    “可是,看得出其实你也松了口气。”
    沛中承认:“成家的压力比创业还要大。”
    “所以呀,让我们先朝工作进军。”
    “说真话,振星,我们还有无结婚的机会?”
    振星酒后吐真言,“沛中,结婚这回事,最经不起耽搁。”
    “我知道。”
    “我同你又好象真的有了了解,还怎么结得成婚。”
    王沛中默然。
    振星放下杯子,“我准备回家了。”
    疲倦过度,她在车上便睡着了。
    梦见婵新说:“清水浦孤儿院不能关闭!”那孤儿院真是周婵新的孤儿。
    于是振星也叫:“孤儿院不能关闭。”
    沛中推醒她:“振星,你做噩梦了。”
    振星揉揉眼,搓搓面孔,“什么时候了?”
    “让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
    “沛中,我不要听,你说的故事又闷又长又莫名其妙,我领教过了。”
    王沛中啼笑皆非,闭上尊嘴。
    可是隔了一会儿振星又问;“是什么故事?”
    沛中只得说:“我大姐最爱穿皮草,后来看到一则记录片,知道抓杀小动物猎取皮
草甚为残酷,从此改穿羽绒。”
    “她心地十分善良。”
    “是,可是有一日,她到亲戚主持的羽绒厂参观,看到女工在室温极高的厂房内处
理湿羽绒,空气污浊,汗流浃背,她连羽绒都不想穿了。”
    “那她冬季穿什么?”
    “她终于又穿回皮裘。”
    “这故事里好象有个教训。”
    “是,大姐说,穿羽绒要宰鸭子,穿牛皮要杀牛,其实都一样,吃素也得把菜蔬连
根拔起,严格来说,亦属杀生,她看开了。”
    “我能从这故事学得什么?”
    “振星,倒处都有孤儿,帮得了帮,帮不了就得放下,你还有你自己生活要过,你
总不能放弃一切,成日为那些孩子戚戚然。”
    振星白他一眼,“我一早知道你的故事不好听,这同羽绒皮裘有什么关系?”
    沛中气馁,“我的意思是,反正于事无补,不如依然故我。”
    振星叫起来,“天都亮了,你等我淋个浴,咱们出市区去,我要照顾婵新。”
    沛中没好气,“当心婵新没起床,你就倒下来。”
    振星大怒,“我撕破你这乌鸦嘴。”
    她不愿向公司告假,只得采取迟到早退偷时间。
    振星十分感慨,就这样开始卖身生涯,时间再也不属于自己,如此这般,不知要待
何年何月,方能为自己赎身。
    在病房里,她等婵新醒来,自己却盹着了。
    蒙胧间只见婵新穿着白衣来告别,振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落下泪来,哭诉道:
“与其陆续零星受折磨,不如一家子一块去。”
    梦中呜呜痛哭起来。
    “振星,振星。”
    她跳起来。
    是婵新,她醒了。
    振星连忙抹干眼泪,“婵新,叫我?我在这里。”
    姐妹俩一般苍白憔悴忧虑。
    婵新叹口气,“我打了败仗。”
    振星不知怎么回答,她尝试说:“胜败乃兵家常事。”
    婵新低声说:“我决定回家休息。”
    振星啊一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意外终于叫婵新服服贴贴回家去,她展开
愁眉,“我与你替换身分,你回去陪着父母几年,我则在外闯荡江湖。”
    婵新看着妹妹,“我不能再叫你们担心。”
    振星颔首,“这才叫是爱我们了。”
    是振星感动了她。
    她心目中的周振星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公主,她怕看妹妹面色,不屑与她争宠,真没
有想她那么热情、坦率、还有,诙谐。
    她对她比自己还紧张,遇要紧关头,又肯死谏,绝不避嫌,哪里去找这样的好朋友,
因为振星的缘故,婵新重拾家庭观念,对纪月琼亦消除陈见:振星怕就是像她母亲才会
如此可爱。
    振星埋首手中,“我真怕失去你。”
    “我也是。”
    “那一刻真是叫我捐肺捐肾捐什么都肯。”
    “谢谢你振星。”
    “快快复元,好好回家休养,相信我,那家是个舒适平和温暖的家,春季快到,母
亲去岁种下的郁金香将会怒放……婵新,让我来告诉你一个有关皮裘与羽绒的故事。”
    婵新微笑,“活着真是好。”
    说是这样说,也非得有一具健康的皮囊才算真正活着。
    振星全靠年轻,才叫做撑得住,一到周末,也就昏睡不醒。
    她喜欢用大枕头朦住面孔,这样,整个世界就会走开,烦不到她。
    朦胧中有人拉开她的保护枕,振星挣扎数下,奇怪,这会是谁呢,王沛中已经返回
台北,婵新还在医院,想到这里,她清醒了:心中闪过一丝恐惧。
    她睁开双眼,看到邓维楠的脸。
    是,他当然有他家的锁匙。
    “这几天我一直找不到你,实在不放心,亲自来看看,怎么,电话铃声不够响吗。”
    “婵新——”
    “我都知道了,我打电话到你公司找人,一位姓马的小生把详情必恭必敬统统告诉
我。”
    振星眨眨眼。
    邓维楠答了她的疑问:“我自称是周振星的表叔。”
    振星笑了。
    “你瘦许多。”
    都不像那个在清水浦见过眼睛面孔都圆滚滚的周振星了。
    振星当下说:“让我先梳洗。”
    邓维楠毫不避嫌,坐在浴室外提高声线与振星交谈。
    “看得出马先生对你十分好感。”
    “我与同事相处得不错。”
    邓维楠没想到振星会对他也答得如此技巧,不禁失望,他们两人多见一次便生疏一
次,在孤儿院培养出来的一点点感情越来越淡,终于要消耗完毕。
    她出来了。
    头发尚湿,正用大毛巾擦干,身上换了象牙色凯斯咪毛衣长裤,高雅得有个距离。
    邓维楠说:“我想念你。”
    振星一怔,听得出此话有下文。
    邓维补微笑,“我想念那个热情不羁的周振星。”
    振星也笑,“你喜欢女张飞。”
    “你不修边幅的模样真可爱。”
    “你喜欢脏狗。”
    邓维楠不语,走到窗前眺望,那个周振星,那个他等了半生的女孩子,已经走了吧。
    “马先生说你快受训完毕。”他转过头去。
    “是,头尾不过六个礼拜。”
    “你要回西方去了。”
    “我将与修女一起走。”
    邓维楠低下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有空来看我们。”
    “一定,我会来送行。”
    邓维楠握住振星的手,可是这双手也变了,订婚指环已经除下,指甲修剪得光洁整
齐,搽着淡色的蔻丹,也就是俗称的一双纤纤玉手。
    邓维楠默然,他所记得的那双手不是这样的,那双可是工具手,手上且有多处损伤,
使他疼惜。
    他忽然拾起头,微笑说:“振星,我们相爱过,是不是。”
    振呈不得不坦率道:“维楠,我仍爱你。”
    “可是已经失色了。”
    “是,维楠,你记得那一日我俩深夜在上海某街角蹲着吃大卤面?天若不亮,我会
跟随你到任何角落。”
    邓维楠笑,“我真幸运。”
    “然后我们回到自己的世界来,千头万缕忙着做回自己,哪里还有空谈恋爱。”
    “我们应当再来一次。”
    “维楠,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周振星,我不会忘记你,一万年都不会。”
    振星笑,“你把我嘴边的话抢先说了。”她落下泪来。
    邓维楠拥抱她,可是总觉得会把她那身名贵衣物团皱,还有她头发上的香氛是实事
求是的著名牌子,邓维楠颓然。
    那个大卤面之夜去了也就永远消逝,他黯然神伤。
    姐妹俩返家那一日,邓维楠果真来送行。
    婵新仍需坐在轮椅上,正与教会人士寒暄。
    她们乘头等舱。
    振星担忧地嘀咕:“家母见到帐单不知会不会登报与我脱离关系。”
    邓维楠看着她黯澹地笑,如此佳人,嘴里也终于无可避免地说到钱钱钱。
    振星咕咕笑,“家母也许会情愿收养婵新,她比较有节制。”
    还是钱钱钱。
    邓维楠叹口气,他一个人拜金也已经足够,身边人也同样市侩,可叫他受不了。
    蝉新这时过来,“邓先生,有空来看我们。”
    邓维楠恭敬地答:“是修女。”
    振星笑答:“她得先回去做一轮女儿,稍后再考虑恢复修女身份。”
    邓维楠说:“再见。”
    周振星与同事们逐一话别,推着轮椅进关。
    邓维楠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之间,他似乎又看到一个头发蓬松,面孔像猫,穿雨衣、
卡其裤、短靴子的周振星,她双手又着腰,冒充修女,同他讨价还价。
    她进海关去了。
    邓维楠知道身体某部分已经随她而去,日后也不知道还长不长得回来,该刹那只觉
得胸口酸酸痛痛,非常不好过,可是又情愿有这种感觉存在。
    他连脚步都不稳,在一条圆柱上靠一靠,方能再开步走。
    那边厢振星已经上了飞机,欢呼一声,立刻问舱务员要茶要水要报纸,周二小姐能
屈能伸,此时此刻,不再为人民服务,众人倒过头来侍候她。
    回家了。
    在家里,周舜昆一早起来问八三八班机几时抵达。
    邮差来了,纪月琼收到信用卡帐单,一看,以为是老眼昏花,弄错了,每个小数点
都数一数,果然,是五位数字,很明显,两位小姐回程飞机票还不包在内。
    纪月琼一脸错愕看在周舜昆眼中,他问:“白花花银子当水一样淌出去?”
    “简直决了堤了。”
    周舜昆欲纵故擒,假装悻悻然,“叫她分期连利息摊还!政府债券此刻收几厘息?”
    “幸亏婚礼延期,否则不知如何应付。”
    “嗳,婚不结了,我们倒是松口气。”
    “你别看亲家公亲家姆那么客气,”纪月琼笑,“可是绝口不同咱们谈钱。”
    “人家多精明,我们拿什么同人家比。”
    “嗳,有些自知之明总算不致出丑。”
    “来,去飞机场接女兄吧。”
    “周先生,飞机还有四个小时才到。”
    “喝个茶,兜一会子风,差不多了。”
    由此可知,心急的还不是他。
    纪月琼笑,“我有点佩服振星,短短三两个月时间,居然说服姐姐回家来。”
    周舜昆答:“我有预感,这是她离家的先兆。”
    “不会吧。”
    “走着瞧。”
    也许他命里注定只得一个女儿陪伴,但运数已经不差,想到这里,周舜昆松口气。
    下飞机后,由振星推着婵新的轮椅出关。
    振星淘气本色大露,吆喝一声“进入光速”,把姐姐的轮椅推得飞快。
    婵新可感觉到耳畔呼呼风声,真怕一跤摔出座位。
    轮椅在海关停下,她们很快通过,等行李时振星又没有一刻静,一直说“姐,你起
来让我坐一坐,”“婵新,见到老父什么都说没事”等等……
    取到行李,振星收敛笑容,轻轻同姐姐说:“父亲看到轮椅只怕要吓一跳。”
    婵新会意,缓缓站起来,步行出去。
    在玻璃门内就看到了父母在外头等。
    振星只觉恍如隔世。
    到了家门,振星看到私家路又宽又长,柏油路被雨水洗得碧清,扑鼻是一股草香,
日籍园丁哲利一定刚来过。
    她笑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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