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弹-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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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终于来了……”好热的太阳,好热的风!风从草原上吹过来,这人也是人草原上来的。
每个人都在看着他,但他的睛睛去似已在燃烧,他的眼睛在瞪着全香兰。
全香兰的的停下,她的心却滴着血。
一滴、二滴……悲哀、羞辱、仇恨。
“你为什么还不走?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我不能走,因为我要看着他死,死在我面前!”她的心里在挣扎,呐喊,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石玉的眼睛已盯上了袁钢,袁钢却连看都没看他,反而向陈/掌柜和王老五招了招手。
“你们要我杀的就是这个人?”王老五迟疑着,看了看陈掌柜,两人才点了点头。
“你们真要我杀了他?”
“当然!”
“好,我一定替你们把他杀了,这样你们放心吗?”袁钢伸出手,慢慢拿起了桌上的剑。
“当然放心。”
“你们既然已放心,就可以死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已该可以死了。”袁钢说完,手里的剑忽然挥出,王老五和陈掌柜,看着他的剑,两张脸突然抽搐,接着两个同时倒下去,小腹下有股鲜血箭一般标出去。
众人见状,连呼吸都似已停顿。
袁钢看鲜血从他的剑尖滴落,轻叹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人,就算喝酒的时候,也会随时留一手的,现在你们总该懂了吧!”全香兰嘶声道:“可是我不懂,你要杀的并不是他们!”全香兰当然不懂,袁钢笑着转过头,看着石玉道:“你懂不懂?”石玉当然也不懂,没有人懂。
袁钢解释说:“其实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我来杀你的,他们只想要在我跟人交手时,从旁边暗算你这主意的确很好,因为无论准跟我交手时,绝无余力再离备别人的暗算了,尤其是从木桶发出的暗算。”石玉惊道:“木桶里?”就在这时突听“砰”的一声大震!接着,木桶已被震开!酒花四溅,竟有条人影从木桶里窜出来。
这人的身手好快,但袁钢的剑更快,剑光一闪,又是一声惨呼。
太阳下闪起了一串血珠,一个人倒在地上,竞是光头钟无二!天地一片静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卜小莺才赞道“好快的剑!”邓大吉点点头,他也承认。
“现大连我都有点佩服他了。”卜小莺道。
袁钢对石玉道:“现在你懂了吗?”石玉点点头。
现在他当然懂了。
每一个人都懂了。
木桶下面竟有一节是空的里面竟藏着一个人。
酒注人木桶后,就没有人能再查桶有多深。
所以钟无二若从那发出暗器来,石玉的确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袁钢又道:“现在你总该明白,喝那么大桶酒,并不是为了阉臭猪肉,而是因为有人付了我一万银子,为了一万两银子,也许连邓大吉愿意阉在他一身臭肉。”
邓大吉听了,忍不住笑了!
“这主意连我都觉得不错,只可惜他们还是算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他们看错了我,我杀过人,以后还会杀人,我也喜欢钱,为了一万两银子,我随时随地都愿阉猪肉,但是,我却不喜欢被人利用,更不喜欢被人当做工具。”
石玉长长吐出口气,目中的冰雪渐渐溶化。
他觉得袁钢很率直!但是我有个好习惯,说话算话,现在我己收了别人的钱,也已答应别人要杀你,听以我还是要杀你。““但我却不想杀你。”
“为什么?”
“因为我一向不喜欢杀你这种人。”
“我是那种人?”
“是种很滑稽的人。”
“我很滑稽?”
“我总觉得喝酒湿裤子的人,比尿湿裤子的人还滑稽得多。”邓大吉忍不住笑了,卜小莺也笑了。
一个大男人若穿条湿裤子,样子的确滑稽得很。
这种样子至少绝不像杀人的样了。
袁钢也笑了:“有趣有趣,我也想不到你这人也会如此有趣的。我一问最喜欢你这种人了,叮惜我还是要杀你!”
“现在就杀?就穿这条湿裤子?”
“嗯,就算没有穿裤子,是一样要杀你的。”
“很好,我也觉得这机会错过了可惜。”
“什么机会?”
“杀我的机会。”
“现在我才有杀你的机会?”
“因为你知道我现在绝不会杀你!”石玉道:“我说出的话,是不会吞回去的。”袁钢听着笑了,突然伸手入怀取出两张银票,各一万两。
“人虽没有杀,酒却已喝过了,所以一万两我收下,一万两却还给你。”他将另一张银票抛在王老五身上,又道:“抱歉得很,每个人都难免偶而失信一两次的,你们想必也不会怪我。”说完,连看石玉、全香兰一眼都没有,即扬长而去!大家只有眼睁睁在看着。
当他走到邓大吉面前,忽然停下了脚步,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将这一万两留下来?”
“不知道。”
“还是给你的。”
“给我?为什么给我?”
“因为我要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求你洗个澡,你若再不洗澡,连我都要被你活活臭死了。”他不让邓大吉的开口,就己大笑扬长而去。
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卜小莺却已忍不住笑道:“尤论如何,洗个澡就有一万两银子可拿,总是划得来得。唉,我太佩服你了,这世上居然有男人肯花一万两银子要你洗澡。”闻言,邓大吉也忍不住要笑,但却没有笑。
因为就在这时,他听到全香兰放声大哭起未。
她不但悲愤,而且气愤,她觉得被侮辱的人总是她。
盖世堡的于下们见状,竞也全都装故没有看见。
全香兰突然冲过去,指着石玉,嘶声叫道:“你们知道他是谁?他就是你们的堡主的仇人,就是杀死你们那些兄弟的凶手,他存心要毁了盖世堡,你们就这样看着他走吗?”还是没有人开口,也没有人看她一眼,大家都在看一个满面风霜的中年人。
他们叫这人郝老大,他是全手下中年纪最长的一个。
全香兰也瞪着他,大声道:“郝老大,只有你跟我爹爹最久,你为什么也不开口?”郝老大悲愤的说:“我也无话可说。”
“为什么?”
“因为我已不是盖世堡的人。”
“谁说的?”
“盟主说的。他给了我们每人一匹马,二百两银子,叫我们走;我们为盖世堡卖了一辈子命,可是盟主说要我们走,我们就得走。”全香兰怔住了,她也无话可说。
邓大吉一直很注意听着,听到这里,忽然大声道:“不好!”
“什么事不好?”卜小莺刚说完,就见一股浓烟冲天而起。
那里正是盖世堡的白绫升起处。
待邓大吉他们赶到那里时,盖世堡业已变成了一片火海。
“盖世堡已毁了,彻底毁了。”
“毁了这地方的人,也正是建立这地方的人。”邓大吉彷佛还可以看见全仁德站在烈火中,在向他冷笑着说:“这地力是我的,没有人能够从我手里抢走它!”
现在他已实践了他的诺言,现在盖世堡已永远属于他。
火势虽猛,但邓大吉的掌心却淌着冷汗。
谁也不会了解他现在的心情,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唉,既然得不到,不如就索性毁了它,这人的做法也并不是完全错的。”
卜小莺又失声道:“奇怪,那里怎么还有个孩子?”邓大吉展眉望去,起伏的长草间,果然有个孩子痴痴的站在那里。
“小不点。”这孩子正是全德仁最小的儿子。
邓大吉匆忙,赶过去,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在等你。”
“等我?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我爹爹叫我在这里等你,他说你一定会来的。”
“他的人呢?”
“走了……已经走了……”这小孩直到这时,脸上才露出了悲哀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
“他一个人走的?”
“不是,还有姨娘跟他一起走!”
“殷小萍?”小不点点点头,嘴角抽动着,哭道:“他带着姨娘走,却不肯带我走,他……他……”邓大吉看着他,心里不禁很酸楚,卜小莺也忍小住悄悄的擦眼泪。
小不点突然扑到邓大吉的怀里,伤心道:“我爹爹要我在这里等你,他说你答应,他说你答应过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还有我姐姐……是不是?是不是?”
邓大吉又怎么能说不是?卜小莺已将他拉过去,柔声说:“我保证他一定会好怀照顾你的,否则连我都不答应呢。”
“我姐姐呢?你们是不是也会好好照顾她?”卜小莺没法回答这句话了,只有苦笑。
邓大吉这才发觉全香兰竟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
还有石玉呢?石玉一个人走过长街。
“也许我该找匹马。”他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就看见红薇提着大包袱,从横巷中走出米。
石玉心中一阵刺痛,因为他本已决心忘记她了。
自从他知道她这些年来,一直在为胡俊工作时,他就决心忘记她了。
但她却是令人无法抗拒的女人。
红薇仿佛早已在这里等着他,此刻低着头,走了过来,轻声说:“你要走?”
石玉点点头。
“去找全德仁?”石玉又点点头。
“你难道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石玉的心又是一阵刺痛,他本已决心不再看她,但还是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她的眼睛充满了无助的情意,说:“你不带我走,我也不敢再求你,可是我还是要你知道,我永远都是你的。”
黑暗中甜蜜的欲望,火一般的拥抱,柔软香甜的嘴唇和胸脯……就在这一刹那间,全都涌上了石玉的心头。
石玉忍不住慢慢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纤手。
※※※※※※
太阳已消失,长街上寂无人迹,只有小楼上亮起了一点灯光,胡俊推开了窗子,凝视着静寂的长街,然后又慢慢的关起窗子。
他在孤灯旁坐了下去,他的人也正和这盏灯同样孤独。
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的皱纹看来更多,更深。
每一条皱纹中,不知隐藏着多少辛酸,多少苦难?多少秘密?他替自己倒了杯酒,正想喝时,就听到楼下传来洗牌的声音。
他嘴角忽然露出种神秘而辛涩的笑意。
于是他支起拐杖,慢慢的走了下去。
楼下不知何时也燃起了一盏灯。
邓大吉在灯下,正将纸牌一张张翻起,目光中也带着种神秘而辛涩的笑意。
胡俊凝视着他,在他对面坐下,问:“你看出了什么?”
“我什么也看不出来。”邓大吉看得出胡俊,已准备在他面前说出一些,本来绝不会说的话。
过了很久,胡俊果然叹息着说:“你当然早已想到我本不姓胡,而姓殷,叫丑阎罗。”邓大吉承认。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姓胡的?”
“我看到假扮老太婆的人,死在金山伯店里时才想到的。”
“哦?”
“那时我才想到,我叫了一声丑阎罗,他回过头来,并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你。”邓大吉说:“他回头,只是觉得惊讶,我怎么会突然叫出你的名字。”
“那时你还以为金山伯就是黑风婆?”
“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出黑风婆究竟藏在那里?”
“你永远想不出来的。”
“为什么?”
“因为谁也想不到黑风婆,和丑阎罗本是一个人。”
“我实在想不到!”邓大吉道:“我怎么看,还是看不出你能扮成老太婆。”
“你若能看得出,我就不是丑阎罗了。”邓大吉又叹道:“我没有想到全德仁会逃走,从来也没有想到。”
“我本来也以为他走不了的,这下准死在石玉的剑下。”
“可是他比我们想像中更聪明,他知道谁也不会错过袁钢和石玉决斗。”
“是的!”
“当年你也去了大别山,围杀了高老前辈等人?”
“不错!”
“为什么?”胡俊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似的,然后才幽幽的道:“你听过绝阴教的神魔教主吗?”
“神魔教主?”邓大吉想起了百变神龙的话,他说他的师叔背叛师门后,组织了个绝阴教,自称“神魔教主”。
“神魔教主跟你有何关系?”
“他是先父。”胡俊自豪道:“无论谁都不能承认,先父是是武林中的一位奇才,他武功的渊博和易容神奇之处,还没有人能比得上。”邓大吉不能不承认,否则百变神龙怎会奈不了他。
“你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虽然将平生所学全都传给了我,但也留给我一付担子。”
“什么担子?,”仇恨!“邓大吉了解这种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