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弹-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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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告诉你,只可惜男人的事,有些是不便在女人面前说的。”
“哼,看来你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
“幸好我还不会放火。”
“放火的是谁?”
“你猜呢?”
“你看见那姓石的没有?”
“当然看见过。”
“几时看见的?”
“好像是昨天。”全香兰瞪着他,狠狠的跺了跺脚,苍白的脸气红了。
武大元想了想,说:“不知他会不会去找盟主?”全香兰冷冷道:“他找不着的。”
“为什么?”
“因为连我都找不着。”全德仁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呢?到哪里去了?有人正想问,但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话。
众人遁声望去,只见一匹黑得发亮的的乌骓马,自镇外急驰而来。
马上坐着赤膊的大汉,一双手没有提缰,却抱着根木梯。
四丈多高的木梯,竟还站着个人。
一个穿着大赃掌的人,背负着双手,站在梯上,纹风不动,竟比站在平地上还稳些。
邓大吉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叹道:“他来得真早。”乌骓马长嘶一声,停了下脚。
每个人都已猜出来的人是谁,不禁又惊奇,又是欢喜。
红衣人还是站在梯上,傲然道:“到了吗?”赤膊大汉立刻答道:“到了!”
“有没有出来迎接咱们?”
“好像有几个。”
“都是些怎么样的人?”
“看起来倒都还像个人。”
“嗯,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倒是个杀人的好天气。”邓大吉笑了,插口道:
“可惜在那上面只能杀几只小鸟,人是杀不到的。”红衣人听了,低下头瞪着邓大吉,问:“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你,杀人不眨眼的袁钢!”
“算你还有点眼力,你是什么人?”
“我姓邓。”
“们请我到这里来杀的人,是不是就是你?”
“好像不是。”
“可惜,实在可惜。”红衣人又道:“我杀了那人后,再来杀你好不好?”
“好极!”邓大吉没有生气,居然觉得得愉快的样子。
红衣人问道:“这里是不是有个姓武的?”武大元立刻抢说:“就是在下。”
“你找来我杀的人呢?”
“袁大侠来得太早了,那人还没有到。”
“去叫他来,让我快点杀了他,我没空在这里等。”武大元听了,有些哭笑不得,陪笑道:“袁大侠既然来了,为何不先下来坐坐?”
“这上面凉快……”话语未完,突听“咔嚓”一声,木梯竟断了。
红衣人双臂一振,像只红蝙蝠,盘旋落下。
每个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全香兰拍手叫道:“好轻功!”此语一落,就发现红衣人已落在她全面,瞪大了一双眼盯着她,冷冷的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全香兰被他看得脸发红,低下头说:“我……我姓全。”
“砰!”断了半截的木梯,这时才落下来,打在屋脊上,再掉下来眼看就要打中好几个人的头。
谁知那赤膊大汉竟窜过来,用头在梯子上一撞,竟将它远远抛在屋顶后。
全香兰又忍不住嫣然一笑,说:“这个人的头好硬啊!”红衣人却道:“你的头最好也跟他一样硬!”
“为什么?”
“因为还有半截梯子,马上就要敲到你头上来了。”全香兰怔住!红衣人沉着脸道:“这木梯怎么会忽然断了的?难道不是你搅的鬼?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全香兰一听,脸气得通红,她手里的马鞭,忽然朝红衣人抽了过去。
怎知红衣人一神手,就将鞭梢抓住,冷笑道:“好呀!你胆子倒真不小,竟敢跟我动起手来。”
“你……你放不放开我?”
“不放!”
“你想怎么样?”
“先跪下来跟我磕三个头,我就饶了你!”
“你休想!”
“那么你也休想要我放了你。”全香兰咬着牙,跺着脚叫道:“姓邓的,你……你难道是个死人呀?”
“唉,这里的确有个死人,但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邓大吉苦笑着抬起了头,看着对面的屋顶,说:“喂,木梯明明是你打断的,你何苦要别人替你受罪。”大家听了,都朝屋顶上看去,不见人影,却见核桃壳丢了下来。
过了半晌,又有样东西抛下来,却是个瓜仔壳。
红衣人脸色一变,恨道:“好像那个鬼也来了。”赤膊大汉点点头,突然大喝一声,抡起了半截梯子,向屋檐上打了下去。
只听风声呼呼,整栋房子都像是要被打跨。
斯时,屋檐后突然飞出道光芒,只一闪,梯子竟断了三、四截,每个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赤膊大汉一下子打空,整个人都栽了下来,摔了地上。
邓大吉哺哺道:“好快的剑,果然名不虚传。”红衣人跺了跺脚,恨恨说:
“你既然来了,为什么还不下来?”屋檐后有个人淡淡道:“这上面凉快。”
“你为什么总是要跟我作对?”
“你为什么总是要跟别人作对?”
“我跟谁作对?”
“你明明知道梯子不是这位全姑娘打断的,为什么要找她麻烦。”
“我高兴!”邓大吉笑了,全香兰已够不讲理了,谁知竟有个比他更不讲的。
红衣人大声叫道:“我就是看她不顺眼,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帮她说话?我受了别人气时,你为什么从来不帮着我?”那屋檐后的人问道:“你是谁?杀人不眨眼的袁钢,几时受别人气的?”
“我……我”红衣人叫道:“谁说我是袁钢?”
“你不是袁钢?谁是袁钢?”
“你……”
“既然我是袁钢,你为什么要冒充?”红衣人大叫:“因为我喜欢你,我想来找你。”此言一出,大家又怔住了,一个个全都睁大了眼,看着他。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就不能喜欢他?”他突然将束在头上的红布,用力扯一下来,大声道:“你们的眼睛难道全都瞎了,难道看不出我是个女人。”
她居然真是个女人!
“我已经放开了她,你为什么还不下来?”屋檐后竟忽然没有人开腔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变成了哑吧?”屋檐后还是没有声音。
红衣人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屋檐后那里有人?人竟已不见却留下了一堆剥空了的爪仔壳。
红衣女气得大叫:“小钢,姓袁的,你死到那里去了,还不给我出来……我看你能躲到那里去,你就算躲到天边,我也要找到你。”红影一闪,她的人就不见了。
那赤膊大汉见状,急忙跳了马背,扬长而去。
武大元怔在那里,苦笑道:“看来这女人毛病倒不少。”全香兰却叹道:
“我倒很佩服她。”
“你佩服她?”
“她喜欢一个人时,就不怕当着别人的面前说出来,她至少比我有勇气。”
一阵风吹过,吹落了屋上的瓜子壳,却吹不散全香兰心中的幽怨。
她目光有意无意,向邓大吉瞟了过去。
邓大吉始终看着风中的瓜子壳,全香兰一气,窜上马去,反手一鞭,卷起瓜子壳,洒在他面前,不悦道:“你既然喜欢,就全给你。”旋即,她的人和马都已远去。
武大元似笑非笑的看着邓大吉,悠然道:“其实有些话不说,也和说出来差不多,邓公子你说对吗?”
“不说总比说了的好。”
“为什么?”
“因为多嘴的女人总是讨人厌的。”武大元尴尬笑着,邓大吉没再理他,自顾走进飞仙楼,喃喃道:“不说话没关系,不吃饭才真的受不了,为什么偏偏有人不懂这道理?”只听一人接口说:“但只有要瓜子,不吃饭也没关系的。”这人就坐在屋子里,背对着门,桌子上摆着一堆爪仔。
邓大吉笑着走到他面前,潇洒的拿起瓜仔,道:“你就是他们请来杀人的袁钢?”这人没有回答,却瞪着邓大吉手上的瓜仔,说:“放下去!”刚进来的武大元怔住了!邓大吉说:“我不能吃你的瓜仔吗?”
“不能,你可以叫我杀了你,也可以杀了我,但就不能吃我的瓜仔。”
“为什么?”
“因为袁钢说的。”
“你就是袁钢!”邓大吉笑道:“看来这袁钢挺小气的。”
“是的!”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一定要吃这粒瓜仔呢?想必吃了也不消化。”邓大吉说着,将瓜子放了回去。
袁钢笑了,但眼睛还是冰冷,说:“你一定就是邓大吉,除了邓大吉外,我想不出还有你这样潇洒的、开怀的人。”
“这是恭维?”
“有一点。”
“唉,只可惜十斤恭维活,也比不上一粒瓜仔。”奇怪,他们两个不是结拜兄弟认认嘛,现在怎么不认识,竟连一粒瓜子也舍不得给邓大吉吃,他们到底在搞什么玄机?难不成又是他们的计谋之一?突然,袁钢的手一提,瓜子一连串飞出去,竟全都是像钉仔般钉人柱里。
“你的瓜仔宁可丢掉,也不给人吃?”
“我的女人也一样。我宁可杀了她,也不会留给别人。”
“只要是你喜欢的,你就绝不留给别人?”
“不错!”
“幸好你喜欢的只不过是瓜仔和女人。”
“我也喜欢银子。”
“哦!”
“因为没有银子,就没有瓜仔,更没有女人。”
“有道理,世上虽然有很多东西比金银重要,但这些东西往往也只有钱才能买到。”袁钢笑了。
“你说了半天,也只有这一句才像邓大吉说的话。”武大元、老金、王老五,当然全都进来了,他们一直在等着袁钢吩咐。
但袁钢却好像没有发觉他们存在似的,直到现在,才冷冷道:“这里有没有替我付钱的人?”武大元立刻陪笑道:“有,当然有。”
“我要的你全都能做到?”
“小人一定尽力,请吩咐。”
“我要五斤瓜子,一大桶热酒,要六尺高的大木桶装着。”
“是!”
“瓜仔中若有一颗坏的,我就砍断你的手,有两颗,就要你的命。”
“是!”邓大吉问袁钢道:“你一定要泡在酒桶里,才能杀人吗?”
“杀人不是杀猪,杀人是件很伤神的事。”
“被你杀的人,难道也一定要先等你喝完那桶酒?”
“他可以不等,我也可以先砍断他的腿,喝完酒后再要他的命。”
“哼,想不到你杀人之前有这么多麻烦。”
“我杀人后也有麻烦。”
“什么麻烦?”
“女人!”袁钢转头向武大元道:“所以你还得替我准备个女人,要最好的女人。”武大元迟疑着说:“可是刚才那穿红衣服的姑娘,如果又来了呢?”
“哈哈!你怕她吃醋?”
“我怎么不怕。我这脑袋很容易就会被敲碎的。”
“你以为她真是来找我的?”
“难道不是?”
“我根本就没见过她这个人。”
“那么刚才她……”
“你难道看不出她是故意来捣乱的。”武大元呆住了!
“那一定是你们泄露了风声,她知道我要来,所以就抢先来了。”
“来干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问她去?”
※※※※※※
武大元回到绸缎庄,并没有在店里停留,就匆匆赶到后面去。
穿过后面小小的院子,就是他住的地方。
他永远想不到院子里,竟有个人在等着他。
院子里有棵榕树,邓大吉就站在树下,笑道:“想不到我在这里吧?”武在元一怔,旋即勉强笑着说:“邓公子怎么没有在陪袁钢聊天?两位刚才岂非聊得很投机。”
“他连颗瓜仔都不让我吃,我却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我正要赶回起火,厨房里也还有些饭菜,你若不嫌弃……”
“听说武大嫂烧得一手好菜,想不到我也有这个口福尝到。”
“可惜你今天来得不巧,正赶上她有病,而且病得不轻,连床都下不来。”
“我不信,她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忽然病了?我倒要看看她得的什么怪病。”
“既然你不信,在下就带你去看看也好。”他真的带着邓大吉,从客厅走到后面的卧房,悄悄推开门,掀起了帘子。
屋里光线很暗,窗子都关得密密的,充满了药香。
一个女人面向着窗,睡在床上,头发很乱,还盖着被子,果然是在生病的样子。
“看来我倒错怪你了。”
“没关系。”
“这么热的天,她怎么还盖被?没病也会热出病来的。”
“她在打摆子,昨天晚上盖了两床被还在发抖。”
“哼,死人怎么还会发抖呢?”此语未了,邓大吉的人已冲了进去,掀起了被,被里全是血,人已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