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等等我-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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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笑了一声。
这些天来他一直愁眉不展,还是头一次笑出声来。
他大步走过去,赶上了深深:“你这么拐弯抹角费尽了心思劝我,却为什么不问我寻死的缘故呢?”
深深咦了一声:“我有那么好心吗?我只是贪财好色下流无耻而已。”
年轻人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对不住,是我误会你了。”
深深笑了笑:“你看我,长得这个样子不知道多少人想我死,嫌我污了他们的眼晴,可我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一切都好,却何必想要去寻死呢?”
年轻人听深深说自己的这话,觉得份外酸涩,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那些有眼无珠的人,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只不过是因为见识太浅薄,不知道你的好处,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我是不放在心上,所以我还活着嘛。”
年轻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得对,只不过我的事情实在是特别的难办,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我也不会想去走这条路了。”
见深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年轻人就又接着说下去:“我出生在一个很大的家庭里,家里非常富有,我父亲特别宠爱我,但因为我妈妈不是正室,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父亲也不可能把家产交给我来继承,可能是因为这样而觉得有些愧疚吧,父亲在亲戚和下人面前都很袒护我,引起了很多人的妒忌。这一次父亲让我出来往江南办织造货物,没想到前天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竟然被人打劫了,我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所以那些货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找回来的,回去也没有办法向父亲交代,那些人一定会逼着父亲处死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倒不如我自己先了结了,也省得他老人家为难伤心。”
深深在乐宁的时候也听过那些大户人家的争斗,没想到为了一些家产,竟真的能闹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不禁有些同情这个年轻人:“那些货就那么贵重?不能再到原地去办一份吗?”
年轻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染衣坊染出来的布料,五百两银子一匹,五百匹料子,你算算那是多少钱?单单是这份钱的大窟窿,就足以逼死多少人!我不能拖累其他人了。”
深深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倒是个好人。”
年轻人苦笑叹气:“好人也得变成死人。”
“你有没有笔?”
“哎?”
“算了。”深深从怀里掏出一包胭脂,“把衣服脱下来。”
“你还要打劫我?”
“去死啦,我写点东西给你。”
年轻人份外疑惑,却还是听她的话,把那不可估价的衣服脱了下来。
深深把它铺在地上,手指蘸上胭脂,写下茜草,地黄,东青叶,五倍子,莲子,朱砂,明矾这几样东西。
鲜红的胭脂映在衣料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深深仔细看了一会儿,似乎对自己的字非常满意,双手交到年轻人手里:“这些东西花不了几个钱,再加上白布五百匹,买全了以后,后天的晌午到兴隆客栈后面的大院里等着我,到时候带几个人来帮忙,我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大的生意。”
年轻人吃了一惊:“你是想把布染回来吗?”
深深笑了笑:“反正你也要死了,就算不相信,冒一回险又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怔了一会儿,也笑了起来。
他发现深深虽然长得丑,可是似乎说每句话都特别有道理。
“你说得对,反正我也要死了,不管是把布染回来,还是在街上不穿衣服到处跑,已经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深深向他摆了摆手:“那你就去跑吧,我要回家了,记着我走远之后,你再把衣服脱下来。”
她往前走远,背影渐渐消失的时候,年轻人突然想叫住她,却又不知道叫她的理由是什么,只在嘴边喊了一声:“喂?”
深深回过头。
见那年轻人在夕阳之下指了指自己的手指:“名字。”
“什么?”
“我问你的名字。”
深深微微地笑了:“我才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年轻人微怔。
肯帮他这么大的忙,却为什么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他?
深深回过头没有说话,走得远了才仰起起头,在心里暗暗的想,连那个人都不知道的名字,又凭什么让一个过路的男人知道?
或许她的理由幼稚的让人发笑,可她就是不愿意告诉他。
甚至不愿意去看其他的任何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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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评多起来,小火山爆发啦!更了这么多。
谢谢喃喃的长评。
还有其他同学,挨个回复回不过来了,不过还是会每个都看,谢谢大家。
好玩的事情。
早上老娘叫荔枝:“给你个桃子,有虫的,我把虫挖掉了,你吃吧。”
荔枝接过来桃子一看,一只大虫扭动着躯体正冲着她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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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你跟虫子是一伙的!”
贞子说少了一个字,改一下
谁说我不在乎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这么晚大家都已经睡下,应该不会有人留意深深。
也正是因为这样,深深才趁着月色偷偷地溜回到这里来。
一灯如豆,卫飞衣房间里的烛火还没有熄灭,他或许有很多事要做。深深远远望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似乎已经痴了。
双脚生出了自己的意志,不由自主的靠近过去。
木门半掩着,这么美的夜里,应有红袖添香。
只可惜深深就算穿上最美的衣服,也再不能再满足一个男人烛下读书赏美人的梦想。
深深转身刚想走开,忽然听到里面有像猫一样娇柔的声音,春花月夜下,再坚硬的男人听到这样的声音,也会化成一池春水吧?
深深脚被钉在了地上。
半敞的门缝间可以看到丝质的裙子,一团团如花般的围簇在卫飞衣脚下,那是玲珑,伏倒着,做出女人可以做的最臣服的姿态。用她多少年来努力练就的声音来媚惑这个男人:“将军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为难深深,只不过一时害怕,所以就做了错事……”
仰起来的脸上有泪珠滚落,她非常的美,也非常的媚,她不去争辩不再气急败坏的时候,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为她的美丽而折服。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优势所在,选择了最有力的回击的方式。
“将军,我以后再不会那样做,我知道我错了,宁愿当牛做马服侍你一辈子,大将军,你要嫌弃我,我就活不下去了。”
她仰望着那个男人,祈求他的垂怜。
他是她的天。
如果他不要她,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那菟丝花一般的执着,还是让卫飞衣低下头去看了她一眼:“你先起来吧。”
玲珑擦了一把眼泪,还有泪珠没被抹去的时候,就破涕笑出来:“大将军你原谅我了,我明天就搬过来侍候你。”
她笑得真美。
连深深都觉得辜负这样的美色是一种罪过。
她没有再看下去,转过了身往自己屋里走,心头的凉意随着夜风一直一直的灌入身体,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事,那当然不会是些好事,不然不会这样反复折磨着她。
人们本来应该记住的都最美好的时光,可是往往留在心头的,却更多的是痛苦和悲伤。
她还记得那场折磨了她很久的大病,它把她的美貌全部带走了。
那时候她不算大,却也不算太小了,她能够感觉到一向态度献媚的大师兄,看到她时那种惊恐的眼光。
他总是说长大了要她嫁给他做老婆,总是把一捧一捧的花束放在她的桌面上,总是用沉醉的眼光执着的追随着她。
可从病床上爬起来之后,大师兄也可以笑着叫她丑八怪,也可以让其他几个师弟在她的饭碗里放上沙子,也可以不顾父亲的托付抢了家产去娶其他女人,也可以在背后密谋着找一个很老很老的男人把她嫁掉了事。
虽然这一切深深并不在乎。
可是她不能保证除了他们之外,那个她在乎的人,会不会像他们一样的伤害她。
她很怕。
怕得只能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躲在房间的角落里。
她似乎听到那些小玩伴的嘲笑声:“丑八怪,丑八怪,丑八怪!”
那样的笑声在耳边持续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要亮起来的时候,她仍然蜷缩在角落里,不敢把已经变得冰冷麻木的手脚打开。
玲珑搬进卫飞衣的大院别人并不知道,所以她把常春吓了一大跳。
继而开始怀疑将军的品位,先是深深,后是玲珑,难道他就不能弄一个看起来比较正常的女人吗?
当然常春并不敢说,内裤事件已经让卫飞衣对他怀恨在心了。
正晌午时候开始做饭,玲珑给卫飞衣开小灶,她是个中高手,专门学来为了勾引男人的。
没一会儿功夫乐四也被勾引过来:“好香!”
玲珑得了教训,知道这两个男人在卫飞衣跟前颇占份量,堆了一脸笑容说:“我也备了乐将军的份儿。”
乐四始终不喜欢她,但却没道理跟好吃的东西过不去。什么话也没说就坐在了饭桌旁边。
玲珑做的是浙江的特色菜,桂花鸡头肉,两色豆蓉,拔丝什锦山药,翡翠蹄筋和红烧鱼唇。
她的手艺不差,这一路上几个人又没有心思去照顾自己的胃,难得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对玲珑的态度都缓和下来。
乐四却还想到了深深:“她人呢,怎么不过来吃饭?”
玲珑脸上透出了被酱菜腌过的颜色,这才几天,那个丑八怪居然就把人心收买到了这种程度。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吃自己做的菜。
然而这些天的冷落让玲珑知道,美色这种东西并不像在碧云轩那样无往不利。她似乎还需要很多修炼才能打倒深深。
所以她笑着解下了围裙,把垂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抿到了耳后:“睡着了吧,我这就过去叫她。”
她的一颦一笑都是经过了多年的训练,洗尽了铅华,为一个男人做羹汤的风情更让人心动。
她走得远了乐四才哼了一声:“装什么良家妇女!”
常春微笑:“奇怪,你生什么气,她又不是装给你看的。”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股子扭捏的劲头!”
“大将军看得惯就好了。”常春侧过头去看向卫飞衣,有些献媚的笑道,“你说对不对?”
卫飞衣却只是抿着酒。
他对这两个女人的态度让常春和乐四都觉得奇怪,他平日里是个冷面冷心的人,几乎不跟女人讲话,玲珑虽美,可看起来卫飞衣也未必就把她看在了眼里,深深虽丑……
虽然丑……可是……可是卫飞衣对她……似乎也……
然而无论如何,卫飞衣也不该看上她对不对?
乐四脑子里一片混乱,常春也低着头不说话。
玲珑却拉着深深的手走了过来:“你坐,快吃点东西吧,将军们都惦记着你呢。”
她的级段到底修炼的不够高明,话里话外透出了一股酸气。
深深捧着碗,看了一眼乐四,又看了一眼常春。
最后目光落在了卫飞衣脸上,他低着头,微显沧冷的白发从额角垂落下来,人似石刻一般的俊美。
不知道这坚硬的男人,到底会不会被玲珑融化。
“吃啊。”
深深回过神,踌躇了一阵子说:“没有小姐给丫头做饭吃的道理……小姐她……”她慢慢地站起身,想让玲珑坐下。
玲珑恨得牙几乎咬掉,她自然知道深深是个什么东西,可当面戳破她又绝不会有人相信,只好堆出一脸假笑:“什么小姐丫头的,我们不是说了嘛,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你就是我的妹妹。妹妹要不吃饭,姐姐当然要心疼的。”
深深却还是瑟缩着。
乐四最看不得女人受气,一把拉着深深坐下来:“让你吃你就吃吧,干什么做出一脸丫头相来,当丫头你上瘾?”
深深感激地向他笑了笑,却压低了声音说:“这都是规矩,我们做下人的,已经习惯了,要是坏了规矩那是要挨打的……”
玲珑暗骂了一声贱人,装可怜居然装得这么逼真,比她专业做这行的还要会演戏。
常春却知道自己家里的那些下人,确实有许许多多不足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