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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七星龙王-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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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为什么?”
  “因为只有老头子才会有你这么大的疑心病。”
  元宝也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压低了声音,悄悄地对她说:
  “你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其实我的确已经有七十七了,”元宝一本正经他说,“只不过我一向保养得很好,所
以看起来比较年青得多。”
  汤大老板又笑了,笑得弯下了腰,道,“既然是这样子的,那么我这个老太婆更要好好
地敬你这个老头子几杯了。”
  死人已入殓,棺材已上钉,“森记”木材行后面的大木棚里又多了八口棺材。
  田老爷子从早上就坐守在这里,一直坐到天黑,没有吃过一粒米一滴水一杯酒,也没有
开过口。
  田鸡仔从来都没有看过他的老爹有过这么重的心事。
  直到有人掌灯来,夜色已经根深了,田老爷子才问田鸡仔:
  “你有没有看出他们是怎么死的?”
  “我看出了一点,”田鸡仔说,“他们好像都是被人一击毙命,而且好像是被人用一种
很奇怪的手法,一下子就把他们血管和经脉硬生生地夹断了,就好像我们用手指夹断一根木
炭一样。”
  “你看不看得出这个人用的是什么手法?”
  “我看不出,”田鸡仔说,”我看过很多人是因为血管经脉被人割断而死,可是这个人
用的手法却完全不同。”
  “你当然看不出。”田老爷子叹了口气道,“因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用这种手法
伤人。”
  “是不是李将军?”
  “不是。”
  “不是他是谁?”
  “是个比他更可怕的人,”田老爷子说,“比他的心更狠,比他更无情,做出来的事也
比他更绝。”
  “谁有这么绝?”
  “高天绝。”

  偏僻的小路,简陋的小饭摊,昏暗的油灯。一个脸已被油烟熏黑了的老人,带着三分同
情问刚吃完一碗蛋炒饭的萧峻。
  “你要不要喝碗清汤?不要钱的。”
  萧峻摇摇头,慢慢地站起来,一张既没有血鱼也没有表情的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种恐
惧之极、惊讶之极的表情。
  如果你没有看见,你绝对想不到一个人的脸上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卖饭的老人亲眼看见了。
  他想不通这个话说得特别少、饭吃得特别慢的独臂客人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子的。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
  因为他一转头,就也跟萧峻一样看见了个无论谁看见都会吓一跳的人。
  这个生意清淡的小摊子附近本来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可是现在却有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黑斗篷、黑头巾、黑靴子、黑眼睛。
  不是普通的那种黑。
  是一种比漆还亮、比墨更浓、比黎明前的天色更令人不愉快的那种黑。
  他的黑斗篷长长地垂在地上,就像是传说中的吸血妖魔穿的那种黑斗篷一样。
  他的脸却是白的。
  不是普通的那种白,也不是萧峻脸色那样死人般的苍白。
  他的脸色比死人更可怕,他的脸色是一种淡淡的银白色,就好像是戴着个用地狱之火炼
成的白银面具,白得发亮。
  不是普通的那种亮。
  是一种灰灰闪闪暗暗沉沉的亮,就像是死人临死前回光返照时的眼色一样。虽然很亮,
却又让人觉得说不出的伤心痛苦恐惧绝望。
  谁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从什么地方来的。
  也许只有萧峻知道。
  他好像认得这个人,他看见这个人就好像一个孩子忽然看见了一个经常在噩梦中见到的
妖魔鬼魂一样,他的咽喉也好像被这个妖魔用一双看不见的魔手扼住,过了很久才能开口。
  “是你。”
  “是我。”这个人仿佛笑了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还记得我。”
  萧峻当然记得。
  虽然他只见过这个人一面,却已永生无法忘记。
  虽然无论任何人只要见过这个人一面后都永远无法忘记,可是无论任何人对这个人的印
象都不会像萧峻如此鲜明痛苦深刻。
  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萧峻比任何人都记得更清楚,那是在十三年零三天前的一个月圆之夜。
  那天晚上,月明如镜,夜凉如刀。
  一柄他从未看见过的刀,他只不过看见了刀光一闪。
  可是就在那刀光一闪间,他的左臂已经被这个人砍了下来!
  萧峻一直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更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一刀砍下他的臂。
  在那天晚上之前,他从未看见过这个人,以后也没有见过,想不到这个人现在又忽然出
现在他眼前。
 标题 
古龙《七星龙王》
第十四章 白银面具

  四月十八,深夜。
  今夜也有月,月仍圆,银色的面具在月下闪闪发光,看来和十三年前的那个月圆之夜完
全没有什么不同。
  面具是不会老的,也不会变。
  可是人已变了。
  萧峻已经从丐帮中一个小弟子变成了执掌生杀大权的刑堂香主,已经从一个血气方刚的
少年变成了一个深沉而冷酷的人。
  如果他的臂没有断,他绝不会变成这样子。
  他连这个人的脸都没有见过,这个人却改变了他的一生。
  这种改变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他自己也不知道。
  隐藏在这个白银面具和黑色斗篷下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要砍下他的臂?
  萧峻也不知道。
  这十三年来,每当月圆之夜,他都会在噩梦中遇到这个人,每当他惊醒时,他都会流着
冷汗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唯一能解答这问题的人现在又像是噩梦般出现在他面前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湿透,湿淋淋地粘在身上。连舌头都像是已经被拈
住,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银面人已经在他刚才吃饭的那个位子对面坐了下来,淡淡地说:
  “你当然不会忘记我的,”他说,“十三年前,在月下砍断你一条臂的人就是我。”
  他的声音并不像他的人那么诡秘可怖,如果你没有看见他的人,只听见他的声音,甚至
会认为他是个很温和的人。
  这是萧峻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他对萧峻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温柔的母亲在自己孩子的睡床
前低低地唱着催眠的歌曲。
  但是他却随时可能把萧峻另一条臂也砍下来。
  “十三年前,你从未见过我,我也从未见过你,可是我却砍下你一条臂,让你残废终
生。”银面人说,“这十三年来,我再也没有去找你,你当然也没法子找到我。”
  他说:“可是过了漫长的十三年之后,我居然又来找你,你知不知道为了什么?”
  萧峻摇头。
  银面人又问他:“你想不想知道?”
  萧峻点头。
  银面人慢馒地转过身。“如果你想知道,你就跟着我走。你不走,我也不会勉强你。”
  谁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谁也不知道他要到哪里去。
  萧峻居然真的跟着他走了,就好像中了魔一样跟他走了。
  就算这个人要把他带到地狱里去,说不定他也会跟着去的。
  这个人的声音对他竟似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人的声音,却又好像已经听过无数次。
  为什么会这样子呢?萧峻自己也无法解释。

  夜间有雾,雾色凄迷。黑色的斗篷被晚风吹动,这个人在迷雾中看来就像是黑夜的幽
灵。
  他走在前面,走得并不快,萧峻就跟在他身后,距离他并不远。
  萧峻还有剑。
  一柄特地为杀人面铸造的剑,在战国时就被杀人的刺客们所偏爱的那种短剑。
  如果萧峻拔剑,也许一剑就可以从这个人的背后刺入他的心脏。
  萧峻没有拔剑。
  虽然他从未在背后伤人,这个人却应该是例外。
  他也应该知道良机一失,永不再来,像这样的机会是绝不会再有第二次的。
  多年来他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么样一个机会,现在机会已经来了,他为什么还不出手?
  凄迷的夜雾中忽然出现几点朦胧的灯火,灯火在水波上荡漾,水波在灯光下荡漾,波平
如镜。
  “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静静的大明湖忽然间就已出现在萧峻面前。
  灯火在一条船上,船在水波间,距离湖岸还有八九丈。
  一湖美丽的水波,一条美丽的船。
  银面人站在岸边的一株垂柳下,柳丝在微风中轻拂,他忽然回头问萧峻。
  “你上不上得了那条船?”
  萧峻忽然拔剑,在柳树干上削下了三片木,剑光又一闪,木片飞出,飞落在水波上,第
一片离岸三丈,第二片五丈,第三片七丈。
  剑光消失时,萧峻的人已经在第一片柳木上。
  柳木沉下,人跃起,以左脚的脚尖轻点第二片木,右脚再轻轻一点第三片。
  柳木沉下又浮起,萧峻已在船上。
  这是他苦练多年的成绩,他自信他的轻功在江湖中绝对可以排名在前十位里。
  可是他的脚刚踏上船板,银面人已经在船上,慢慢地走进了门前悬挂着珠帘的船舱。
  珠帘在风中摇虫,一串申珠玉拍击,发出风铃般轻悦的声音。
  柳木还在水面上飘浮,萧峻的心却已沉了下去。
  他这一生中,真正痛恨的只有两个人,他活着,就是为了要找这两个人复仇。
  现在他都已找到了。
  但是现在他也已发现,要对付这两个人,他还是没有机会,也没有希望。
  两个灰衣人正在舱门外看着他,两个人的脸都像是用青石雕成的,既没有血色也没有表
情。
  他们以右手掀起珠帘,却将左手隐藏在衣袖里,好像都不愿被别人看见这只手。
  因为这只手就是他们的秘密武器,而且是种致命的武器,是杀人用的,不是给人看的。
  萧峻见过这样的人。
  他们都有一柄夺命的钢钳,他们都有九百九十九条命。
  他们的命无疑都属于这个神秘可怕的银面人。
  并不算太大的船舱,布置得精雅而华丽,银面人已坐下,懒洋洋地坐在一张宽大而柔软
的椅子上。
  另一个灰衣人正在为他烹茶,一个形状古拙的紫泥小炉上,铜壶里的水已经快开了。
  “这是趵突泉的水,是天下有数的几处名泉之一,历千年而不竭。”银面人说,“用此
处的泉水烹茶,色、香、气、味都不比金山的天下第一泉差。”他的声音更平和,他说的是
个非常风雅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他脸上还戴着那可怕的白银面具,任何人都会认为他要萧峻到这里来,只
不过为了要请他喝一盅好茶而已。
  “我从来不喝酒,只喝茶,我对茶有偏好。”银面人又说,“喝茶的人永远都比喝酒的
人清醒得多。”
  萧峻站在窗口,遥望着远处千佛山黑沉沉的影子,忽然问银面人。
  “他们的手呢?”
  “谁的手?”
  “就是这些人,”萧峻说,“这些有九百九十九条性命的人。”
  他又问:“他们究竟是一个人有九百九十九条命,还是九百九十九个人只有一条命?”
  银面人淡淡地说:“你是关心他们的命,还是关心他们的手?”他仿佛笑了笑,“不管
他们多少个人,多少条命,其实都完全一样。”
  “一样?怎么会一样?”
  “因为他们的人是我的,命也是我的。”银面人说,“我随时都可以要他们去为我做任
何事,也随时可以要他们去死。”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平和。“他们的手也跟你一样,都是被我砍断的,每个人的手都
是被我砍断的。”
  一个人居然能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说出如此可怕的事,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可是他们不像你。”银面人又说,“我虽然砍断了他们的手,他们并不恨我。”
  “哦!”
  “因为我又给了他们一只手,这比他们原来的那只手更有用。”
  他忽然吩咐那个正在烹茶的灰衣人:“你为什么不让萧堂主看看我给你的那只手?”
  灰衣人立刻站起来,卷起了左面的衣袖,只卷起一点,刚好露出了一柄钢钳。
  钢钳的构造仿佛极精密复杂,可惜萧峻能看到的并不多。
  “这不是手,”萧峻说,“这是个钳子。”
  “这是一只手,”银面人说,“只要是别人能用手做的,这只手都能做。”
  壶里水已沸,茶碗已摆在桌上。“你为什么不替萧堂主倒碗茶喝?”
  灰衣人用他的钢钳一夹,就轻轻巧巧地把铜壶夹起,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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