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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

灭秦-第2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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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几乎已经做到,可惜,只差一线,因为他的对手是刘邦。在他的眼中,一直认为刘邦的武功是一个谜,一个无法揣度的悬念。因为以他对卫三公子的了解,他使终不信卫三死前会浪费自身的功力。所以当他以自身最后的力量驱动羽角木击出必杀一击时,虽然得手,但他事实也证实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刘邦体内真气爆发的反震之力已经将他的每一根经脉震得寸断不续。 
    
    不过,刘邦虽然得到了卫三公子的功力,但在五音临死的一击之下也不可能安然无恙,体内必然会留下不可归原的暗伤。 
    
    因为这是要换取五音先生生命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你可以去了。”刘邦冷冷地看了五音先生一眼,虽然嘴角的鲜血四溢,但他还是开口说了这句话。 
    
    “是的,我……可……以……放心地……去了。”五音先生淡淡一笑,脸上根本就不见凄凉。 
    
    这本是一句平淡的话,却让刘邦蓦然色变,他陡然间想起了纪空手。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实在反常,反常得让刘邦有一丝惊诧。当五音先生竭尽全力攻出这最后一击的时候,纪空手呢?他又在哪里?他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五音先生送命! 
    
    这似乎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纪空手根本不在这里! 
    
    纪空手不在这里,那会在哪里?如果他真的逃过了此劫,这对刘邦、对问天楼,甚至整个汉王的军队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刘邦大惊之下,正要下令展开搜索,却见五音先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迟……了,一切……都迟了。他……就像是……一条离水……的蛟龙,已……经……遨游在……九天……之上。” 
    
    他勉力说完这些话,整个人便若山岳般轰然倒下。 
    
    他终于死了,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纵横天下的五阀之一,知音亭当世之主终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他走得是那么匆忙,甚至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但他留在世人记忆中的,是一段故事,一段传奇,以及脸上那一丝淡淡的笑意。 
    
    与此同时,当五音先生倒下的那一刹那,纪空手的心猛然一跳,似乎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悲情涌上心间。 
    
    他没有犹豫,强忍着泪水,迅速自另一个方向绕到大钟寺前。 
    
    第十七章 刀走偏锋 上 
    
    大钟寺前早已戒备森严,数千战士严阵以待,各持兵刃,布下数重防线。当纪空手现身于众人视线之内时,数千战士无不神情一愕,随即变得恭敬起来,肃手相迎他的到来。 
    
    纪空手心中暗吃一惊:“刘邦能有今日的成就,绝非偶然,单看其治军之严,已然有王者之师的风范,我若非扮成他的形相,一味硬闯,只怕惟有命丧当场。” 
    
    他从这些战士的表情中看出,自己的整形术完全成功。他惟一担心的是自己的说话举止会露出破绽,是以眼芒一闪,缓缓自每一个战士的脸上扫过。 
    
    目光所及,无人敢不低头,纪空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当他快步自人群中穿过后,这才回头道:“加强警戒,绝不能让纪空手漏网逃脱,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神农所传的变音术会如此神奇,竟然可以将说话的语气和腔调变的与刘邦如同一辙,惟妙惟肖。 
    
    数千战士无不肃立,任由纪空手旁若无人而去。 
    
    纪空手不慌不忙地走出众人视线范围,迅即加快脚步,逃出上庸城去。当他回头来看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泪水缓缓地自脸颊淌过。 
    
    五音先生死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虽然纪空手没有看到这撕心裂肺的一幕,但是他明白,身受致命之伤的五音先生,绝对挡不住刘邦与卫三少爷的联手一击。 
    
    他的心中充满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失落,更感到了一种独行的寂寞。他从来都是将五音先生当作是自己的靠山,是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树,当这棵大树轰然倒下之时,他犹如一个幼稚的孩童般顿现迷茫,仿佛不识路途,迷失了前行的方向。 
    
    这种迷茫的心情一直缠绕在他的心间,伴着他来到了忘情湖边,此刻天色渐亮,凄冷的湖风吹过,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缓缓地取下脸上几块多余的东西,几经搓揉,还原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他对着湖水一照,只见湖面映出自己的脸来,容颜未改,却多了几分憔悴,眼窝下陷,眸子里却是一片迷离,俨然是一副落魄之相。 
    
    这令他大吃一惊,似乎没有想到五音先生的死竟然让自己如此消沉。他此刻最需要的,是一种冷静与理性,因为他明白自己肩上所担负的责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这波澜不惊的湖水,企图让自己的心情尽快从悲伤中跳出,恢复理性的思维。 
    
    就在这时,他却突然感到了一阵躁动不安,就像是野狼突遇危机的感应,让他为之心惊。 
    
    忘情湖畔的早晨,一片静寂,湖岸积雪数寸,除了徐徐而来的湖风,又哪来的动态之物? 
    
    但纪空手却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倒不是他对自己的武学修为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而是他的的确确地感到了这股危机,如刀刻般清晰。 
    
    对方绝对是一个高手! 
    
    纪空手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源于他对这股危机的认识。他敢断定,对方已经跟踪多时,只是自己直到此刻才有所察觉而已。这固然有自己心神不宁的原因,主要还在于对方内力雄浑,善于隐蔽。 
    
    来者是友是敌,纪空手无法判断,但是对方既然跟踪自己,必然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事情,是以纪空手顿起杀心。 
    
    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曾经假扮刘邦之事,此事关系之大,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纪空手惟一可以采用的方式就是杀人灭口。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与刘邦一样,坚信这一点。是以,他的手已握住了刀柄。 
    
    他此刻所处的位置是一片平地,只有在十数丈外才是矮小茂密的灌木丛林,林顶积满白雪冰凌,根本不像是有人进入的痕迹。 
    
    但纪空手确定此人就潜伏于灌木林中,因为他感应到了对方的存在。他的灵觉随着补天石异力的提升和加强,变得超乎寻常的敏锐,甚至可以探测到对方心神稍纵即逝的波动。 
    
    他之所以迟迟未动,是想等待一个最佳的出手时机。他不容自己有半点闪失,否则惟有抱憾一生。 
    
    十数丈的距离,也许适用的武器不该是离别刀。 
    
    “嗖……”一道耀眼夺目的电芒突然划亮了灰蒙蒙的天空,没有弧度,七寸飞刀以笔直的线路出手,直奔灌木丛中。 
    
    在电芒的背后,是一道暗云般的身影,以追风之势紧紧蹑于飞刀之后,同时在虚空中蓦现万千刀芒,挤压向飞刀所去的方向。 
    
    同样是刀,却演绎出了不同的意境;不同的意境,却同时体现了刀的真义。所以纪空手一旦出手,整个人便快若惊鸿,他所要的,便是给对方绝对致命的一击! 
    
    眼见飞刀就要没入灌木丛中,突然“蓬……”地一声,丛林为之而开,随着灌木向后贴伏的角『www。sept5 九月中文 网)地 球 来 客整理度,一条人影飘行于灌木丛上,赶在飞刀扑至的刹那,硬生生地作出一个回旋,斜退了七尺。 
    
    七尺,已足够让他躲过飞刀,但却无法躲过离别刀的袭杀。劲气激射间,纪空手的手腕一振,及时校正了出刀的角度,正好劈向了原定位置七尺外的虚空。 
    
    “叮叮……”一连串刀枪交击,引出金属般磁性的脆响,劲流四散,像是疯狂而跃动的星火,虚空似在一刹那间打破了宁静,被两种截然不同的兵器撕裂成喧嚣杂乱般的景致。 
    
    “蓬……”在十数下攻守转换中,刀枪终于在极小的概率下形成点击,气流由此而暴起,卷着散雪碎泥如狂飙般旋飞空中,两道人影『sept5m 九月中文 网) 地 球 来   客整理一触即分,各退丈余,然后相对三丈而立。 
    
    直到这时,纪空手才看到对方头戴一顶形如锅底的竹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庞,但从他显露出的下巴与胡茬来看,依然不失刚硬的线条。 
    
    但不知为什么,纪空手却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虽然他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却对此人的身形并不陌生。 
    
    “阁下是谁?”纪空手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对方,是以不费脑筋,采用了更直接的方式。 
    
    “你无须多问。”此人的声音极冷,冷得如这徐徐吹来的湖风,拒人于千里之外。尽管纪空手的刀法超出他的想象,他也没有显出任何的惊惧。 
    
    但纪空手却听出此人的口音偏离中土,刚硬得有些刺耳,所以他也丝毫不让,完全以压迫的方式说出了他的第二句话:“我不得不问,因为你看到了你不该看到的东西。” 
    
    “那又怎样?”那人冷笑一声,笑声如刀,更如寒芒。 
    
    “不想怎样。”纪空手突然笑了起来,抱以同样的冷笑:“我只想将你送入地狱。” 
    
    虽然纪空手依然看不到对方的脸,但他却感到对方的瞳孔收缩成一线,透过竹笠的些许缝隙,似乎在打量着自己的脸。 
    
    纪空手的人就如他手中的刀,傲然挺立,战意勃发,随便一站,就可以最大限度地让人感到他体内蕴含的生机与活力。当他的嘴里吐出“地狱”二字时,没有人敢将它当成是一句玩笑,或是一种游戏。 
    
    对方显然感受到了这股浓烈的杀机,只能沉默不语,冷静以对,同时他的大手发出一声骨节的错响,紧了紧手中的枪杆。 
    
    他用的是一杆长枪,却不同于扶沧海长枪的线条流畅,而更显枪身的粗犷。自始至终,他的大手都是超乎寻常地稳定,显示出他具有良好的心理承受能力。 
    
    但纪空手没有立即动手,灵光一闪间,他重复了最初的问话:“阁下到底是谁?何以昨夜会出现于大钟寺?” 
    
    他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之所以对来人的身形似曾相识,的确是曾经见过。 
    
    那人的眉锋一抖,似有一分惊怒:“原来是你在我的背后捣鬼!” 
    
    纪空手悠然一笑道:“不错,因为你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我必须提醒你。” 
    
    那人的头猛然抬起,终于露出了他的脸形,整张脸无所谓俊丑,却带有一种北方游牧民族的剽悍,这让纪空手的心中有一丝困惑。 
    
    “你很想知道我的名字?”那人似乎又变得冷静起来。 
    
    “当然。”纪空手道:“你既然是刘邦的敌人,我想看看你是否会是我的朋友。” 
    
    “我叫巴额。”那人终于爽快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但更爽快的话还在后面:“我绝对不是你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杀得了我!” 
    
    第十七章 刀走偏锋 下 
    
    纪空手笑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直爽的人,这与他印象中的那个游牧民族的风格大致相同,但有好感是一回事,杀人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从来不想混淆自己的视听。 
    
    所以,他不再说话,他决定以自己的方式尊重对方——出刀! 
    
    刀走偏锋,缓缓地向前推移,当它漫入虚空时,却在虚空的中心。 
    
    这本是一种非常玄奇的感觉,但到了纪空手的手里,却变得自然之极,仿佛事情的实质就是如此。 
    
    巴额缓缓地将长枪旋动起来,他感到纪空手的杀意已经渗入了这冰寒的朔风中,令他的心底升起一股沉闷与躁动——这是一种压力,一种无法摆脱的压力。 
    
    不可否认,这股压力强大而实在,有质无形,无所不在,巴额浑身的骨节发出一阵惊人的暴响,似乎承受不住这股压力的挤压,又似在这股强压之下迫发的生机。他只感觉到一股浓烈如酒的杀机在这暗流涌动的虚空中酝酿成形,随时孕育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戮。 
    
    巴额握枪在手,枪尖轻颤,抖闪出一种弧度,使得锋刃没有一个固定的定向。他没有攻击,也不敢贸然攻击,这是因为在纪空手严密的气机之下,他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攻击的角度。或者说,迄今为止,他还没有看到纪空手有一丝破绽。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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