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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两小恋恋猜-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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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感受到亲兄弟痛楚的第桀,其实也只剩下意志力苦撑,他扑向虚怀谷,抓住他的衣襟才不至于虚软的无力支撑,跌坐在地。

  心里身体虽皆排斥着第桀的虚怀谷于心不忍,边伸手扶住第桀快滑落的柔弱身子,边开口:「济南城人多,空气混浊,不适合令公子虚弱的体质,最好能找个气候温和,空气又佳的乡间让他好好休养身体,否则恐怕他这辈子都会因此病所扰,不定时复发,难保不会有致死的一次……」「什么!?」任姊惊呼出声,都怪她当初不顾术士所言,不忍幼子和家人分离,强留第崆在身边,才会让稚子平白受了这么多苦,教她情何以堪? 

  第灵将伤心哭泣的爱妻护人宽敞胸怀里,知她不忍与幼子分离。

  「那么何时为佳?」第灵强忍伤悲,孩子终究是要离开父母的羽翼,不同的是,早与晚。

  「愈快愈好。」他也不喜欢扮演拆散他人家庭的恶人,但为了病人好,非这么做不可,虚怀谷说出他的建议。

  「我见第崆这孩子机伶聪颖,应该会赢得我那脾气古怪的师父喜欢,他现在隐居在南方山林间,若由他亲自照料,令公子肯定会好得更快。」 「可是尊师会首吗?」第灵想,若是虚公子的师父不肯,那么苦的是舟车劳顿的崆儿,万一途中再次病发,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好了,我师父的脾气我还清楚,愈是爱和他唱反调的人,他愈是喜爱,令公子的性子也硬,正合他胃口。」 这……真是好理由…… 「既然虚公子都肯为犬子这么做,老夫自是除了感激之外,再无他言。」 这番言谈在当事人皆不在场下成了定局;花雾夜因身受内伤,昏迷不醒,而第崆也因旧疾复发,卧病在床,待两人清醒后,己身处异地。

  不知何年何用能再相聚,心伤自是不在话下。 

 

第六章
 
 
  「师父……」 

  甜腻腻的嗓音软绵绵地自远处随着微风飘扬而至,坐在桌旁正要偷吃甜食的不痲和尚险些被香绵的糕点咽住,咳了数下,总算是咽入腹中,他忙招呼屋外的徒儿。

  「一空,告诉你小师弟,说为师的不在……」话未竟,正想脚底抹油溜得无影无踪,可惜天不从人愿。

  「师父,亲爱的师父大人,您说谁不在呀?」 

  每当那好听的嗓子失去平日的淘气声调,换上正经八百的敬语,就代表着山雨欲来的前兆,聪明人这时便该学乖。

  「没、没有,小崆儿,是你听错了吧!」 「师父,徒儿已经不小了,别再这么……」 

  也许是儿时大小病不断,几年前又曾生了场大病,以致第崆年已十六,身形却仍显娇小,嗓子更是只比一般女孩低沉一点点,不仔细听闻,还真会让人以为是个女孩子在说话呢!第崆身材虽略显娇小,但整体感比例极佳,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没有半点赘肉的单薄肩膀,未臻成熟、偏于纤细的肢体,有些偏向女性的阴柔,而为他增强慑人英气的,则是他大而有神、氨氢终年有如水样的明眸。

  而精巧的瓜子脸,每每漾起耀眼的笑容时,左脸颊上的酒窝便会深深凹陷,小巧又可爱极了。

  看样子,这张可爱清纯无瑕又美丽的俏脸,恐怕就算成长到而立之年,仍是不会有多大的改变,绝对! 

  不痲和尚每每看到这张可爱得无从挑剔的脸蛋时,总会这么想着,而想着想着,就会在不知不觉间着了道,悔不当初。

  「你永远都会是为师眼中的小崆儿,毕竟你是为师的收山弟子,你也只会是众师兄中最小的师弟,改不了的。」 第崆略一抿嘴,不再执着于此,他转向大师兄。

  「大师兄,我要帮师父做桂花甜糕,却缺上好的蔗糖,你去帮我摘些甘蔗回来好吗?我想亲手制糖,这样比较纯也比较甘,好不好?」第崆像糖一般甜甜地笑。

  「好。」大个子一空,二话不多说地便应了下来。

  「这不好吧,距离最近的甘蔗产地离这儿至少也有数十里远,而且这季节……」 

  「大师兄,你不肯吗?是师弟的设想不周,为难你了……」不待师父说完,第崆眉心一拧,情绪掉到谷底,责怪自己的不是。

  「不,一点也不为难,我现在就去今天之内必定赶回 」 「喂!」 

  咻地一声,想开口阻止的不痲和尚早已见不着自己最长也是最为憨直……简言之,就是最笨的徒儿,只好任由他去。

  「你这小鬼灵精,支开你大师兄想做什么?」经验告诉他,事情并不单纯,不痲和尚退了三步,想离自己最小的徒儿愈远愈好。

  「师父,您离我那么远干嘛?我有那么可怕吗?真是伤我的心。」他好不无辜。

  是吗?也许是他反应过度,不过,这些日子以来,被这徒儿搞得他隐居之地离尘轩,鸡飞狗跳,鸡犬不宁,而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谁教他就是喜欢他唯恐天下不乱的诡诈性子,舍不得赶他走人的下场,只得偶尔在小徒儿兴起时,叫其它徒儿受下,谁教他们每一个都没他这为师的聪明。

  不痲和尚会如此骄傲也不是没道理,因为交战至今,他从没上第崆的当过,都机敏地在最后关头避开,这可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事之一。

  说也奇怪,离尘轩里的每一个人都普被第崆整得死去活来,偏偏就是无法狠下心来讨厌他、责备他,谁救他长得如此无辜又惹人怜爱,身形又如此娇小柔弱呢!和他大徒弟一比,上天还真是不公平吶! 

  「师父,难道你没有闻到什么东西香香的吗?」第崆故作神秘地问,不痲和尚这才仔细闻闻,真的有股甜美的香气在空气问飘浮着,初闻似乎只是一般的香甜,似一般的甜点味,但再闻一下,却似乎更加甘甜、醇厚,不痲和尚顿感惊喜。

  「这是……」 「对,是师父您最爱的,徒弟我亲手做的桂酒甜酥,均是使用当季上好食材做成的。

  您尝尝徒儿的手艺进步了没?」第崆将原先隐在身后的手上托盘端到不痲和尚眼前,笑容可亲。

  礼多……必有诈! 不痲和尚心底突然一惊,他不是没尝过第崆的手艺,那真可称得上人间美味,可是他的小徒儿岂是这么有心的人? 当然不是。

  「师父,您不想吃吗?」第崆垂下螓首,垂落在两旁的发丝增添些许落寞。

  「喔……」不痲和尚欲叫住第崆转过身将离去的身影,但理智强烈地在心中吶喊——不行,不行,有诈,必有诈! 

  「那我端去给二师兄他们尝尝看,如果不错,等师父想吃时,我再重做一份。」 要给二空他们那群不懂得品尝,只会暴饮暴食的饭桶吃?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不成!不痲和尚将理智拋诸百里沙城外,只想满足因那不断飘散过来的香味而快溢出嘴角的口水。

  「等等!」 「师父,不能给二师兄他们吃吗?那我倒去给小黄牠们吃好了……」说着说着,第崆的泪几乎快溢出眼眶,一副好不可怜、惹人心疼的模样。

  「不可以!」与其给流浪狗小黄吃,倒不如他抢过来自个儿吃。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那……我自己吃掉算了,省得放在这儿让您老人家觉得碍眼。」第崆以手抓饼,吃了一小口,泪水滴了一小滴。

  「我……」 这时适巧在外的三师兄三空采完药材回来,打断不痲和尚的话尾。

  「怎么了?小师弟,谁欺负你,你告诉师兄,我替你讨回公道!」三空连药材也顾不了,随地一丢,便忙着安慰第崆。

  「没有。我只是眼晴里进了沙子,不碍事的。」 

  「是吗?嗯,好香的饼,我可以吃吗?」一大早便出去采药材,上山又下溪谷,干粮早已吃光,正打算回来吃顿饭,想不到饭前使先有美味的点心,上天待他真是不薄。

  三空不待第崆回答,便径自抓起饼来,吃得津津有味,满口直嚷着好吃、好吃。

  一旁的不痲和尚看在眼底,疼在心里,他的桂酒甜酥呀! 

  见三空吃了不少后,人一点事也没有,不痲和尚不再怀疑,抢过托盘和徒儿争饼,对三空而言,什么都可以让,可以不计较,但一说到吃的,那就看谁有本事了,吃饭皇帝大,他才不管和他抢的是师父亦或是谁,毫不相让。

  师徒俩就似路边快要饿死的瘦皮狗,一看见骨头便争先恐后,你争我夺,唯恐不能多吃一点。

  不一会儿,就连托盘里的碎渣也不剩,被两人吃得一乾二净。

  「第崆,这是你亲手做的吗?还有没有?」嘴里塞得满满的,不痲和尚仍是一副意犹未尽,还想再吃的模样,真是太好吃了。

  第崆在发现自己已然回不了家,只能在此山林野境中养病后,他发现这里的老大,想当然耳是不痲和尚,而要使自己今后的日子能好过些,能更快获准解除下山的禁令,唯有讨好不痲和尚一途,当他发现不痲和尚最抗拒不了的就是甜食之后,他便亲手去学、亲自去做,以他的聪敏,很快地便抓住诀窍,轻轻松松掳获老人家的心。

  岂料他做得实在太好了,不但令老人家倾囊相授,亟欲教导毕生绝学,还荣获待在他身边的殊荣,不痲和尚太喜欢他,不论他如何恶作剧、如何捣蛋、如何搞鬼,他依旧疼惜他如故,不肯放人。

  但第崆真正的希望却非如此,一直盘踞在心,萦回在心深处的是——他想回去,他想见一个人,若不这么做,他无法决定自己是否要在此仙境终老一生?又或者是有一番作为?他无法踏出第一步…… 

  十六岁的他已经是个大人了。

  他最厌恶的就是不能随心所欲,更不喜欢有人想要留住自己、控制自己的行动,不论那个人是谁,除非他心甘情愿。

  「当然还有啰。在厨房,我去拿。」 第崆笑得很开心,也就是因为太开心了,让唇齿依然留香,沉醉在享用美食幸福里的不痲和尚一惊!难道……不会吧? 

  第崆开开心心地迈开步伐,将师父惊愕的表情拋诸脑后,终于没有人可以阻止自己啰,呵呵。

  「小崆儿,不行……奇门……八卦……」不痲和尚懊悔不已,他竟吃不出酥饼被下了药,更无力在第一时间内解除药性,只能任药性游走于体内,肢体陷入瘫痪。

  逐渐昏迷的师徒二人还未能预料到,待他们清醒时,身体会是如何的痲痒刺骨难耐?◇◇◇ 

  没有人知道第崆心里惦念不忘的人为谁?竟有人能常驻他心怀。

  更甚者,连他惦记的人也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他心中特别的存在,毕竟时间能淡化一切,谁又能保证。

  谁还会记得谁? 「李大婶,谢谢妳今天的照顾。」 「哪儿的话,你的货新鲜又便宜,价格又公道,我还怕买不到呢!」 

  花雾夜自从五年前母亲去世后便离开第府独自谋生,这期间当然吃了不少苦,但和幼儿时的苦相比,他已长大许多,力气也增强不少,那些苦已算不上什么。

  不愿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他,在山林里以狩猎谋生,再拿进城里卖掉,有不少人见他年纪小,教导他不少谋生绝活,他一点一滴地吸收学习,现在的他偶尔才入山打猎,主要以采集药材为生,他的货公道、新鲜又不作假,亦不添加不明物质,渐渐地,在济南城内颇受好评。

  会选择贩卖药材一途,心底仍是多多少少有着希望能帮上某个身体不好的人的想法。

  因为勤于劳动,和经常接受太阳公公的洗礼,花雾夜不知何时起,早已脱离小时娇弱的身材,突然间蜕变,长得高大健硕、身材颀长,皮肤黝黑发亮,目光精锐,浑身上下散发着似猎豹般的精悍。

  方满十八岁的他,外表看来却有些老成,也许是因历练丰富,人成长得也更迅速,他看来还真像是三十岁的成年人。

  「雾夜,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回山上路上太危险,要不要在李大婶这儿住一晚?」李大婶可是为了她力及笄的女儿设想。

  花雾夜知道李大婶的用心,现在的他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对他而言可有可无的事,光一心只想着谋生、寻求更为安定的生活。

  他想、他也一定要,拥有比现在富裕的生活,才能不让自己被比下去,能和那个人平等而立。

  「不了,我晒在屋外的药材还没收呢,得赶回去才成。」 找个理由婉拒李大婶的好意,花雾夜踩着夕阳的余晖,迈向归程。

  他住的地方是以前不知何人留下的,经他整修过后,总算还能遮风蔽雨。

  一个大男人,能窝身便不再介意,但那屋子离城里有段不短距离,路程入夜后的确不好走,花雾夜加快脚步,明儿个一早,他还得入山采药,得快生回去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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