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之怀樱令-凌霄-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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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樱竟然在笑。是的,嘴角微微扬起的,极度蔑视的冷笑。勾人心魄的寒眸里,没有畏怯,没有恐惧,更没有祈怜,说不清楚是怜悯还是不屑的眼瞳中,突然闪过了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皮鞭呼啸而下,击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没有意想之中皮肉撕裂的声音,也没有痛苦的呼号,惊讶之中的众人偷偷地睁开了眼睛。
〃你……你……〃过分的惊恐之下,西夷摇光几乎失去了声音。
〃你是个不太乖的孩子啊。〃悠然而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西夷摇光觉得一阵眩晕。
〃女人,实在不适合拿鞭子。你的父母,西夷的先王先后是怎么教你的呢!〃
〃你,想干什么?〃就算心中再惊恐,身为王女的教育与尊严还是让西夷摇光挺直了身子,
〃我是堂堂西夷国的长公主,新唐皇帝的贵妃,你敢对我如此不敬,不怕我杀了你!〃
流樱一怔,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紧贴在西夷摇光雪白的脖颈上那尖而利的指甲随之微颤。咽喉上传来指腹冰凉的触感,呼吸也显得迟滞而艰难。
似乎挟着一丝轻叹,西夷摇光的耳畔感受到些微的暖湿气息。〃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了啊。〃 充满寒意的手指在喉间的细嫩肌肤上游移,带着阵阵的惊悚感。〃就算你看上去再强悍,但也只是一个女人。我的手只要用点力,你这纤细的脖子就会像树上的叶子一样轻易地折断。〃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强大的压力让西夷摇光喘不过气来,像是西路尔沙漠寒冬的夜晚,只需短短的瞬间,就可以冻透人体的骨髓。
〃你怎么也忘记了呢?比起你来,我的来头可也不小哇。〃流樱轻声地笑,但西夷摇光听在耳里却涌起了一阵想哭的冲动。
〃娘娘,算了吧,给她些个教训就好了,您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不然,到时候您又得和皇上别别扭扭的了。〃与困在身体上的寒意相反,清脆的声音灿烂如暖日,西夷摇光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刚刚与樱妃并立的人。第一眼看过去,西夷摇光没有觉得怎样,只是个长相普通,身材娇小的青涩少女,但再看一眼,就不觉会被这浑身充满阳光气息的少女吸引过去。明明是平凡无奇的面孔,但那灵动的双眸和灿烂的笑容却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可忽视的力量。只是少女的一句话,西夷摇光立时感受到了身上的沉重压力似乎减轻了不少。
少女手中抱着披风,嘴角含着笑,缓步走到了两人的近前,柔声对正卡着西夷摇光脖子的流樱说:〃娘娘,你就放了她吧,你看,她的嘴唇都白了,一定很辛苦,虽然脸上还是一副很高傲的样子,但颖儿想,西夷公主的心里一定怕得不得了。〃可以用这么轻松与樱妃笑语晏然,这个叫颖儿的少女会是什么人呢?这样想着的西夷摇光竟然都没有发现韩颖对她的称谓,只是个西夷的〃公主〃,而非后宫的〃贵妃〃。
流樱摇了摇头说:〃不可以,她怎么能伤我的人,就算皇后也不可以轻易来我的雪樱阁撒野,更别说是伤我的近侍,如果不让她受些苦,我又如何能替我的人讨回公道,如果让她们知道我雪樱阁的人如此好欺侮,那这里难得的清静就会不复存在了。〃
〃也对喔!〃韩颖支着下巴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动弹不得的西夷摇光摇了摇头,〃这就没法子了,谁叫你不对呢!是你先动的手,如果不受点罪,咱们娘娘心里一定不好受,如果娘娘不好受,皇上也一定会跟着受气,皇上受了气,咱们做侍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总之,你认命吧,以你的地位和身份,我想娘娘不会要了你的命,顶多在你的脸上轻轻这么划上两道,呵呵!〃
〃你,你是谁?〃竟敢用这么放肆的口气,全然没有半点尊卑之分。
〃我吗?〃韩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诡谲地一笑,〃无名小卒一个,只是樱'皇贵妃'的小小跟班。〃想起什么似的,韩颖拍了拍小手,〃对了,你这位西夷来的公主,竟不知道我们的娘娘是御封的皇贵妃吗?嗯,我想想,好像这宫里除了皇后,应该不会有比这个封号大的了吧,对不对啊,姐姐们?〃西夷摇光身边的宫女们煞白着脸低下了头。
皇贵妃?为什么我不知道!西夷摇光睁大了双眼,没有人告诉过自己,而雪樱阁冷冷清清的院落,稀稀寥寥的宫人,简朴而雅致的装饰,实在不像是个皇贵妃应有待遇。
〃看你的样子,想来皇后和那些妃嫔们一定都没有跟你说过吧!〃眯着眼,韩颖把脸凑得很近,〃但是你一定会知道,我们娘娘是东瀛的公主吧。〃
〃怎么会不知道。〃西夷摇光冷笑了一声,〃当今天下,有谁不知来自东瀛的亡国公主。幸亏当年我的弟弟没有娶她做皇后,否则非但对我国没有半分好处,只怕还会落得被别国耻笑。呃……〃
放手啊,没法呼吸了。西夷摇光拼命地挣扎,可脖上的手就像铁锁一般坚硬。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双眼发白,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明天太阳的时候,加诸在身上的桎梏突然消失了。如天赐一般重新获得的喘息机会让西夷摇光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此刻显得弥足珍贵的空气,肺部因此而产生剧烈的刺痛,因为过于惊惧和无措,眼眶中滚落的泪珠噼噼啪啪打在青色的地面,碎裂成细小的水滴。
〃娘娘!〃阳光般的少女扑向了捂着心口,面色苍白的樱妃。〃您怎么了?〃没有半点顾忌地,韩颖伸手按在了流樱的胸口上,轻轻揉了起来。无法掩饰的震惊让流樱想也不想推开扑在自己身上的韩颖,却没想到韩颖就像没事人一样又偎了过来。〃娘娘,您的胸口又痛了吗?让颖儿替您揉一揉嘛。〃身体僵直的流樱看着韩颖对自己眨了眨眼睛,又惊又疑地愣在了那里。
12
〃你在干什么!〃伴着一声怒吼,韩颖觉得呼吸一窒,突然整个身体浮了起来,等到清醒过来,才赫然发现,自己竟已被人揪着领口拎在了半空。悬着全身重量的衣服紧紧地勒着脖颈和胸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放开她。〃脸色发白,捂着胸口的流樱虽然只是轻轻地说了四个字,但韩颖却立时被抛到地上,坐在那里,韩颖不住地拍着胸口,让勒得发痛的咽喉好好呼吸几口清新的空气。
小气鬼!心里暗自念叨,嘴上却不敢流露半句。拍了拍裙上的灰,韩颖也跟着所有短了一截的宫人一起,跪在了尘埃之上。行色匆匆的皇上看来气色很不好,自己大吃樱妃豆腐的模样又正好被抓包,所以韩颖聪明地闭上嘴,只将目光投入有些站立不稳的流樱。陛下看来气得不轻,说不定会将自己赶出宫去?更有可能是找个理由把自己处理了,来个杀人灭口。心里想着,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明明是危险不过的情况,在韩颖看来却和小孩办家家一样轻松有趣。
李朝旭真得是很想杀人。自接到密报,说西夷摇光前去雪樱阁叫阵,阵阵头皮发麻的同时自是匆忙结束早朝,又马不停蹄地往内宫赶。到得宫内,却又是这般景象。雪樱阁内的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地聚集在一起,侍书原本清秀的脸上满是刺目的鲜血,半边脸肿得老高,在侍画侍琴的搀扶下嘤嘤低泣,而人群中央,西夷摇光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目光凌乱。人群中,有如夺目的皓月一般,那人带来的强烈存在感,让李朝旭全部的心神立时聚焦成了点。
流樱!素白色的衣袍衬着素白色的面容,乌木色的柔软长发下,眉头微微蹙起的样子更是牵动了每一分神经。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向坚忍清明的双眸有些涣散,而紧咬的唇瓣也因用力过猛而从淡淡的浅樱色变为了朱红。曾经因无法想象的痛紧紧抓着自己的细长手指正捂着胸口,似要挖进去的用力使得指节都发白而微颤了。经历再多折磨也依旧挺直的身躯此刻也因为突如而来的痛楚微微弯曲。强自站立的身影,仿佛轻轻一触即会破碎的洁白薄胎的瓷瓶,宁愿破碎也不肯折弯。
心中被千万条细线紧紧牵着,线的那头汇聚在面前的人儿身上。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自己就如同一只牵线木偶,喜怒哀乐,愁郁念结,悉数归在他的掌握之中。线放得太松,行动便失去了意义,没有了凭借和依赖,就像躯体中失缺了最重要的灵魂,线收得太紧,心被束缚的经络便会满是伤痕,勒得太痛,失去了主张。李朝旭常常会无端地害怕,两人之间的牵绊之线越来越密也越来越紧,沉沦的不只是躯体,在密密匝匝绕起的命运之线中,失落的何只是这些。每每想起当年在濯泠池边见到流樱的震撼与鼓动,朝旭就会仿佛听见命运之轮吱呀旋转的声音,每日每夜,在自己的耳边心中响个不停。就算自己想放手,牢牢粘在一起,早已血肉相融的两个个体又何尝可以分割得开来。
〃流樱……〃口中无意泄出的低喃就如一道强力的魔咒,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既然命运的安排让我们无法分开,那就让我们靠得更近,近得无分彼此吧。
所以,在李朝旭意识到让自己对扑入流樱怀里的韩颖暴怒而起杀机的原因竟是嫉妒之心远远大于担心流樱身体秘密泄露的惊惧之情时,也不会觉得意外了。就算是未成年的少女,就算是著有功勋的遗孤,就算是无心、无意也,也不可以拥抱他的身体,那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身体。不,不仅仅是身体而已,还有藏在那具美丽躯体下,无人能及的高傲、纯真、坚强的灵魂。
〃你,怎么敢……〃无视自己的权威,无视自己的专属,去侵犯自己费尽心力夺取,珍藏,保护的神域。被失去理智的愤怒火焰所包围,李朝旭扬起了手。
〃旭……等,等一下。〃轻微而独特的磁性声线如同天降的神曲,倾刻间便可让亟欲喷发的怒火灰飞烟灰。回眸之处,对映着凝视自己的细长双眸,那里藏着的一切悲苦喜悦都只有自己才可以触摸的到。似乎第一次的对视,自己就心甘情愿地吸引而沉沦,让他对自己敞开心扉是如此的困难,以致于每次在他近乎崩溃之际才会发出的强烈绝望,会让自己体会到直入体内,赤裸裸地触摸藏缩在坚硬壳中顽强地保护自己的流樱时那近乎死亡的快感和冲击。有时是为了体会这种销魂蚀骨的快乐,有时是为了害怕自己陷得太深而迷失了自我,李朝旭清楚地知道,正是自己,不停地给予伤害。〃那都是因为,流樱你总是不断地在伤害朕啊。〃回荡于心底的声音,无奈地流连于李朝旭的脑中。
抓着李朝旭未及更换的龙袍袖角,看着冠冕下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俊逸面孔,曾经剑刺穿胸口的感觉又再一次让流樱痛苦地低下头。有多少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有多久?摇摇欲坠的身体几乎已到了极限,被突然拥住的身体埋在了温暖而宽阔的身躯中,鼻翼传来的气息让流樱感到几许不安,可身体却莫名其妙地轻松起来。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也埋藏入不意而至的酸楚。我多么想,多么想,可以再和你一起,过一段平和的时光,只是你为什么,要连我这一点点小小的愿望也不能实现呢。
〃八嘎,你是个……八嘎。〃为什么要哭,不是说好了,再也不要哭了吗?即非脆弱的女人,又何必为了那个无聊的女人哭?流樱知道,不是为自己,不是为朝旭,更不是为了西夷摇光,为的,是为时不远的,那个无法确定的……未来。
跌坐在地上的西夷摇光如从睡梦中惊醒,醒来看见站在自己身前,威仪天下的男人,委屈、羞愤、不甘、嫉恨便一股脑儿化为泪水倾泻而出。站起身来,无视自己身上的尘土,直勾勾地,西夷摇光看着眼前俊挺的青年,而努力忽视正被那双强壮的臂膀拥在怀里,雪一样洁白飘忽的精灵。那双臂膀,曾拥抱着自己,渡过因有他而甜蜜却短暂的黑夜。你是让我成为女人的男人,是夺走我灵魂和生命的男人,是只可属于我一人的男人,我怎么可以轻易地认输,怎么可以让别人从我手中夺走。
〃陛、陛下。〃眼泪就像草原上的勃混奈尔河,流敞不息,只是眼前的男人并没有放半点心在其上。
〃你先回去,皇后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这雪樱阁没有朕的特许是任何人也不可以闯入的吗?〃吐出淡薄话语的嘴唇明明数日之前还热情似火地在自己的胴体上流连,倾吐着说不尽的甜言蜜语,让自己因为娇羞和喜悦而彻夜难眠。如今,却像隔了一座冰山,明明看得见山的那头,却再也无法去触摸那欺骗世人的温暖。
〃陛下!〃你不是说过我的美貌世间少有,你不是说过我的身体无人可及,你不是说过可以和我长相厮守,你不是说过我是宫中最好的女人?难道那些话都是床上用来欺哄女子的言语,是春天飘落的薄雪,只要一见阳光就会消失无踪的谎言?!莫非这些只是用来笼络的伎俩,我西夷摇光只是你用作结盟的工具吗?
〃等一等。〃从朝旭的怀里挣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