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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情到浓时情转薄-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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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贵垂首不语,忽然哽咽道:“爷和公子历尽了重重波折,好不容易公子解开了心结,两人好了几天,原以为……原以为以後就能过上恩爱日子了,谁知……谁知却弄到了这恩断义绝……的地步……老天爷为什麽不睁开眼睛看一下谗嵋靡凸拥玫秸怊岣鼋峋帧!?BR》
  他这一说,闻樱更哭的凶了,眼看著那几条野狗,说什麽也不肯离开尸首,富贵却知道此时方邪定是到处找自己呢,他原本没想到鬼面会逝去,想著去看看要不要偷偷叫个御医来看一看,因此也没跟谁说起,如今看天已过午,自己有那许多事情,久不回去,岂是能用个随便理由就推脱过去的,因此劝闻樱道:“走吧,你再不舍,还能在这里陪公子一辈子吗?他泉下有知,也定不想看你如此伤怀的。”
  好容易劝著闻樱渐渐止住了悲声,搀著她离去,走没几步,闻樱却又扑了回去,哭泣不止。富贵没法,只得再劝,如此数回,倒惹的两个人不耐烦起来。
  幽泉懒懒坐在树上,看著啼哭不止的闻樱,紧皱著眉头,对旁边的幽湖呻吟了一声道:“我的天,这位大姐要哭多久啊,跟谁学不好偏要跟那位孟大姐学,女人真是麻烦死了,她要在这哭一天,我们两个岂不是要活活在这里饿一天吗?”
  幽湖也叹气道:“听天由命吧,早知道早上该多吃一些的,谁知这小丫头的哭功实在过人,偏偏我们又不能离开,否则王子的尸身若被野狗撕坏了,後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兄弟两个愁眉苦脸的看著地上的闻樱,又过了一个时辰,闻樱眼睛也肿的象桃子一般,嗓子也早哑了,这才被富贵半拖半拽的带了去,一边走著,犹自回头不已。
  幽湖道:“看来这小丫头对咱们王子到有几分情义,王府里能有这样性情女子,也是难得。”说完看两个人渐行渐远,终於不见了人影,兄弟两个方一跃而下,瞬间打死了几头扑上来的野狗,将富贵盖在鬼面尸身上的长袍随手一抛,任那野狗抢夺,他两个抱起鬼面,嬉笑著去了。
  再说方邪,见富贵那麽晚回来,他心中有事,也没细细追究。富贵洗了脸,那哭泣痕迹便不剩几分,他慌称一个从小的朋友被人打了,模样实在凄惨,自己也陪著掉了几滴眼泪,方邪也信了。他此时神思不宁,便道:“我要歇息了,你累了一天,也自去吧。”富贵眼见新娘子蒙著盖头坐在床边,想起曝尸荒野的鬼面,鼻子一酸,险险又掉下泪来,忙退了出去。
  出得门来,和吉祥回到自己屋里,吉祥便道:“你骗爷行,能骗的了我?你哪有什麽从小的朋友,爷今儿个洞房花烛,不和你追究这些小事,老实告诉我一声便罢,不然……”他话未完,富贵眼泪已掉了下来,低声道:“吉祥,公子……公子已逝去了……。”
  吉祥大惊,失声问道:“什麽时候的事?你可……可别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说这种晦气话,又……不是不要命了。”
  富贵道:“你小声著点,要被爷知道了,还了得吗?”说著将整个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吉祥也听得呆了,不免唏嘘感叹一番,又道:“今日瞒下了,还有明日後日,终究能瞒到什麽时候呢?”
  富贵茫然道:“我也不知道,瞒一日算一日了,反正爷最近对公子确实无情的很,想是真厌倦了,就算知道了,也不应该有什麽故事才是。”
  吉祥摇头叹道:“我看没有这麽容易,爷今儿个整个心神不宁,难保不是记挂著公子,若他两个真是一时误会导致了这一场悲剧,日後爷知道了……”说到这里,竟不敢去想那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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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夜也不曾睡,直到天明,方起身去伺候,吉祥本已是将军之职,不过是陪著富贵去打理一下方邪起居而已。却见方邪眼睛满布血丝出了来,显是一夜也不曾睡过,哑著嗓子吩咐人道:“去看风大哥起来了没?今日我也和他一起去见圣上,签完最後一个协定,他便可返国了。”
  稍顷,丫头过来回说道:“风大爷一早便出去散步了,至今还未回来,爷是不是等等他?”
  方邪点点头,和新娘去请父母亲安,又坐下来胡乱吃了几口饭,风梧仍是没有回来,他出了慈宁居,遥望著鬼面居住的屋子,心头一阵躁动,命人将新娘送回屋子,自己对富贵道:“昨儿是闻樱那丫头来说悠远病了吧,因事多就没去看他,左右现在无事,你这就随我看看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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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富贵一听此话,不由得脚都软了,险些没坐在地上。方邪见他面无人色,不悦道:“怎麽了?你平时虽然呆了点,并不曾这样胆小,我不过是要去看看悠远,又不是要吃了他,你吓成这鬼样子干什麽?”
  富贵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道:“那个……爷……奴才看……看今儿个就算了吧……风……风大爷想是就……回来的。”
  他这一说,加上满头冷汗,更惹方邪疑窦,他疑惑盯著富贵,募然大惊道:“可是悠远真的病重吗?你说,是不是他的病不轻?因我这几日生他的气,也没有理会,是不是就没有大夫过来诊视?你说实话,否则饶不了你。”
  富贵低下头,不敢看方邪的眼睛,低声道:“并,并不是这样……只是想著爷还有公务……”声音越来越低,再也说不下去。心中越发惊怖:看爷这样子,分明对公子还有情意,只是这时候才醒悟,为时已晚了啊。若是爷知道了真相……“打了一个寒战,再不敢想下去。
  吉祥平素本来伶俐,此时正要赔笑说几句话,却被方邪冷冷的扫了一眼,淡淡道:“我是很生悠远的气,到现在也生气,并没有好转,可是不管如何,他还是你们的主子,该做的事也不要太过格才是,让开。”说完举步便走。
  及至到了鬼面的屋子,举目尽是一片荒凉气氛,他不由皱眉道:“我似乎派了几个人过来看著,如今怎麽一个也不见呢?”一边说,一边推门进去。
  富贵和吉祥自然知道,那几个监视鬼面的高手在他卧床不起几天後便知道他无能力逃走,又见方邪根本不来这里看视,想是已经爱弛,因此早都撤走了。他们见方邪终於进了院门,不由眼前一阵发黑,苦笑道:该来的果然要来,只是谁想到这麽快呢?”
  方邪进了院子,只见触目更是凄凉,一个头发半黑半白的丫头正在烧著纸钱,他正要开口斥责,那丫头已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细看眉目,赫然正是闻樱。
  方邪这一惊非同小可,内心已隐隐有了几丝惶恐,勉强沈住气道:“你这丫头怎麽变成了这副样子,你主子呢?”
  闻樱漠然看著他,将最後一张纸钱投到了火里,才淡淡道:“爷何必明知故问,没看到奴婢在做什麽吗?还是今日念起了旧情,也想替公子烧两张纸吗?”
  方邪茫然站在那里,心中似乎明白,脑中却拒绝明白闻樱话的意思,糊里糊涂的问道:“烧纸?好好的烧什麽纸?我问你悠远在哪里?你怎麽说了这些题外话来了?”
  闻樱看了他一眼,凄惨一笑:“爷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天爷大喜的日子,公子却已是弥留之际,奴婢前去通报,爷不是传话说由著去吗?奴婢回来後,公子就断气了,奴婢想著爷是大喜,对公子又早已情薄,怎肯沾惹这晦气之事,便自己料理了公子的後事,後来富贵帮著来忙活了一阵,就将公子葬在城西的乱坟堆子里去了。”
  她叙说虽平淡已极,内里却藏了数不尽的苦楚怨恨,方邪茫然站在那里,富贵觑著他脸色,并无甚不妥之处,刚刚将心放下,却见方邪忽然抖成了一团,颤声问道:“你……你说……什麽……?”话未完,一口血已喷了出来,人也发疯似的去推那房门,一边撕心裂肺的喊著:“悠远,悠远,你……你别躲,你出来给我看看……给我看看。”直到推开了最後一扇屋门,哪里还有鬼面的影子。他此时已完全明白了闻樱所说的话,只觉一颗心似是生生被人剜了下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人也跟著软倒在地上。
  富贵和吉祥慌忙上前搀住他,还未等安慰,闻樱冷冷的话语又飘了过来:“爷此时又何必做这情深似海的样子,给谁看呢?公子早已身在黄泉,爷怎麽装他也是看不见了。”
  “闻樱,别说了。”富贵著急的打断闻樱,眼见著方邪汗如雨下,又吐出一口血来,更是焦急,却听闻樱似乎也心软了,叹了一口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说完默默进了屋,一会儿,拿出三张素笺,递给方邪道:“这是公子弥留之际写下的,看爷这麽伤心,就留给您做个念想吧。”她嘴上虽这麽说著,唇边却露出一丝可以称之为恶毒的笑意。
  富贵方松了口气,凑近前去一看,立时面上变色,对著闻樱大吼道:“闻樱,你疯了?这样东西如今拿出来给爷看,你想逼死他不成?”1041BA5181C69B77秋之屋 转载
  方邪颤抖的手几乎把握不住那三张轻盈的素笺,大颗泪珠不断从他脸上滚落,喃喃念著“情到浓时情转薄……”及至看到“我闻堂前喜乐音,自悔当年信君深”一句,想起鬼面是如何由恨他之极到原谅他,又是如何对他生了情意,想起新婚之夜自己的誓言,又是如何的背负了他,一颗心就如被千百把锋利的刀子不住戳著,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闻樱看著他,冷笑一声道:“爷也不必太伤怀了,公子已去了,你也早已爱驰,还是好好的回去照顾一下新娘子吧。公子说,‘只闻堂前新人笑,谁念旧人薄绮罗’,想来这如花笑容岂不比那一把枯骨好太多吗?爷位高权重……”这回话未说完,已被吉祥堵住了嘴,沈声道:“闻樱,我知道你心里苦,可是你难道真要把爷逼疯了不成?”
  闻樱一把挥开他的手?冷冷道:“我何尝在逼爷,不过是把该交给他的东西交给他,把该说的话说给他听罢了,反正公子也死了,他一生正直,却落了个这般下场,想来这人世间好人实在难以过的快活,若不喜欢我说的话,大可一刀杀了我,阴司地府恶鬼众多,我也好去寻到公子,再伺候他,直到他转世投胎。”一边说,泪早已流了满脸。
  方邪呆呆坐著,一边哭一边自言自语道:“悠远……悠远……你为什麽宁可死……也不愿把真相告诉我,你知道……我不想这样的,不想这样的。”他使劲扯著自己的头发,富贵刚要劝慰,却见方邪忽然站起,风一般的冲出去,直向著风梧所居的“秋华院”而去。
  情到浓时情转薄…48
  更新时间: 11/18 2004
  
  正在打扫的丫头只见一个人披头散发而来,不由吓的大叫一声,忽听一个喘吁吁的声音问道:“风梧呢?他到哪去了?”
  那丫头这才看清是方邪,面上惊疑道:“爷这是怎麽了?怎麽这个样子?”
  方邪不耐烦道:“我问风梧哪去了?你只要告诉我就行了,废话什麽?”他因心痛鬼面逝去,也不肯象从前般称风梧为大哥了。
  丫头见他双目赤红,嘴角边犹挂著血迹,宛如恶鬼一般,吓的抖衣而颤,一边结结巴巴道:“风大人到外面散步去了,这时候还没回来呢。”
  方邪这时候虽处在剧变之中,头脑十分混乱,此时也觉出蹊跷来了,原本是风梧和皇上今日签下最後一个协定,他便可返国了,怎麽天已近午,他却还没有回来呢。
  他此时心中紊乱之极,鬼面的死令他已隐隐察觉出这其中必有别情,当下也不等风梧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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