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战"第二部:陨星之巨龙-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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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要回去被巨人踩死。我不想死,金月!我不想!请不要逼我。”
杰拉德想跟金月说打倒坎德人,把他拖出来,但是重新考虑后,他保持沉默。坎德人看起来那么可怜,杰拉德发现自己都为他难过。金月走进牢房,坐在坎德人旁边。
“泰斯,”金月温柔地说,她把坎德人脸上的一缕头发拨到后面,“我无法向你保证结局会很美满。此刻在我看来,结局一定非常凄惨。我在跟随灵魂的河流,泰斯。他们聚集在耐德兰。他们没有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他们是囚犯,泰斯。他们受到了某种可怕的约束。卡拉蒙、提卡、河风和我女儿跟他们在一起,也许我们爱的所有人都在。我想找出为什么。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达拉玛在耐德兰。我必须见他,泰斯。我得跟他谈谈。也许他就是原因……”
泰索何夫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达拉玛也是囚犯,至少他是那么告诉帕林的。”坎德人低下头,紧张地扯着胸部的衬衫。“那里有别的东西,金月。我没告诉任何人。在耐德兰我出了点事。”
“什么,泰斯?”金月关切地盯着。
坎德人不再快乐。他苍白无力,怕得发抖。杰拉德很惊奇。他常觉得好好恐吓一下坎德人有好处,那可以教会喋喋不休的小淘气生活不是在坟墓附近野餐,不是辱骂郡长,不是偷盗小玩意儿。生活是严肃而艰难的,需要认真对待。此刻,看见沮丧而惊恐的泰斯,杰拉德转过脸去。杰拉德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他和世界都失去了什么。
“金月,”泰斯畏惧地低声说,“我在森林里看见了自己。”
“什么意思,泰斯?”金月温柔地问。
“我看见了自己的鬼魂!”泰斯颤抖着说。“那一点都不刺激。不像我以为一个看见自己的鬼魂那样。我很失落、孤独,在寻找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我知道那听起来也许有趣,但是我一直以为死后会在某处碰到佛林特。也许我们会一起去冒险,或者只是休息,我会给他讲故事。但是那个我并没有冒险。我只是独自一人……失落……不快乐。”
泰斯抬头看着金月,杰拉德吃惊地看见一滴眼泪流下坎德人满是污垢的脸颊。
“我不想那样死去,金月。那就是我不能回去的原因。”
“你不明白吗,泰斯?”金月说。“那就是你必须回去的原因。我无法解释,但是可以肯定我们看到的一切都不对。这个世上的生命本来只是漫长旅程的中间站。我们的灵魂应该去另一个位面,继续学习和成长。也许我们会逗留,等着心爱的人加入,就像亲爱的河风在什么地方等着我,而佛林特在等着你。但是显然我们中没人可以离开。灵魂被囚禁在这个世界,正如你被囚禁在这个牢房一样,我们必须想办法释放他们。唯一的办法是回到耐德兰,秘密就在那里。”
她对泰索何夫伸出手。“你来吗?”
“你不让他们送我回去?”泰斯犹豫地讨价还价。
“我保证回不回去由你自己决定,”金月说。“我不会让他们强行送你回去。”
“很好,”泰斯站起来拍拍灰尘,看看自己的包包是不是都在。“我会带你去法师塔,金月。正巧我有非常可靠的身体指南针……”
这时谜琢已经收集完了铁水,他开始谈论指南针、罗盘、磁石,还有他曾舅公的理论,那个理论解释了为什么北方是北方而不是南方,人们对此相当有争议,到现在还争论不休。
金月并不理会侏儒的劝告和泰索何夫随意的答复。她只有一个目的,她要达到那个目的。金月毫无畏惧,她沉着地领着他们走上楼梯,经过在书桌上沉睡的看守,出了监狱。
他们快速穿过索兰萨斯,这座睡着的城市一片沉寂,黎明快要临近,天空变成了淡灰色。侏儒像没力的弹簧一样缩着,泰索何夫则不同寻常地安静。他们的脚步没有声响。也许他们是自己的鬼魂,在空空的街道上游荡。他们没看见任何人,也没人看见他们。没有巡逻队,没有赶集的农夫,也没有喝醉的酒鬼从酒馆里摇摇晃晃地回家。没有狗叫,也没有小孩啼哭。
杰拉德有种奇怪的印象,金月走过城市的街道,身后的斗篷随风舞动,遮住了城市,她让开始睁开的眼睛又闭上,让快要醒来的人又陷入美梦。
他们从前门离开了索兰萨斯,没人醒来阻止他们。
第二十八章 沉睡
奥蒂拉女士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她直直坐起来,很是生气。平常她并不晚起,一般天不亮就起来了,她不喜欢睡懒觉。奥蒂拉感到疲倦、头疼,就像昨天整晚都在狂欢。骑士评议会结束后,她的确去了狗和鸭子酒吧,骑士们都喜欢那里,但是她不是去喝酒的。她按对首席大师的承诺打听有没有人认识或是见过杰拉德·钨斯·蒙达。
结果是没人认识,只有一个人知道有人大概是那边的人,还有一个人说他妻子的裁缝有个弟弟,好像在杰拉德父亲手下当水手。这不太令人满意。奥蒂拉跟他们干了一杯苹果酒,然后回去睡了。
她一边骂着一边穿上皮外衣、亚麻衬衫和毛短袜。今天她本准备早起带领巡逻队寻找蓝龙的,那头野兽应该会在晨雾里猎食,然后回巢穴睡上一天,她希望能在龙回巢之前抓住龙。现在泡汤了。不过也许他们能抓住睡眠中的龙。
奥蒂拉套上绣有索兰尼亚骑士团徽记翠鸟和玫瑰的外衣,系好剑,锁上门,然后匆忙离开了住处。她住在一个旅店上层,那里转给了骑士团作为驻守索兰萨斯的骑士的住所。她咔嗒咔嗒地走下楼梯,发现大家似乎都起迟了。负责城市前门换防的阿佛瑞克(Alfric)爵士显然迟到了,奥蒂拉差点撞上他。爵士一手拿着衬衫和武装带,一手拿着头盔冲出房间。
“早上好,大人,”奥蒂拉盯着他的马裤前面说。
阿佛瑞克爵士红着脸整理了一下,然后飞奔出门。
奥蒂拉吃吃笑着,庆幸没被爵士骂,她兴致勃勃地走向军械库。昨天她就把胸甲送去了,皮革带和扣子需要修理。他们说今早就能修好。她碰到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昏昏欲睡或是很生气。奥蒂拉走过刚刚值完夜班的人,他们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匆忙去汇报工作。
索兰萨斯的所有人都睡过头了吗?
奥蒂拉思考着这个烦人的问题。似乎奇怪而危险的事情正在发生。她想不到任何理由将索兰萨斯居民不寻常的懒散和囚犯联系起来,但为了弄清楚,她改变了方向,朝监狱走去。
到了监狱,她发现一切都很平静。看守躺在桌上,幸福地打着鼾,钥匙仍然挂在墙上。奥蒂拉敲了敲看守的秃头,叫醒了他。看守直直坐起来,茫然地眨着眼,揉揉头。奥蒂拉巡视了一圈,所有的囚犯都在牢房里呼呼大睡。监狱从未这样安静过。
奥蒂拉松了口气,她觉得既然到了这,就应该去看看杰拉德,告诉他自己找到了也许能为他作证的人。奥蒂拉走下楼梯,转过墙角,然后停下吃惊地盯着。她摇摇头,转身慢慢爬上楼梯。
“刚才我还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她对自己说。“那会让我喜欢蓝眼睛。男人!天生的骗子,每个人都是。”
“发出警报!”她命令睡得迷迷糊糊的看守。“召集卫兵。囚犯逃走了。”
奥蒂拉停了片刻,思考着该做什么。开始是失望,现在她生气了。鬼知道为什么,她相信了杰拉德,而杰拉德却背叛了她。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骗了,但是她认为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她转身朝马厩走去。奥蒂拉知道杰拉德和他的朋友们会去哪里。杰拉德会去找他的龙。到了马厩后,她检查马匹有没有少。马都在,因此她假定骑士一定是步行。奥蒂拉松了口气。短腿的侏儒和坎德人会拖慢速度。
奥蒂拉上马疾驰,穿过慢慢恢复生气的索兰萨斯,似乎整个城市刚刚从狂欢中苏醒过来。
她经过了很多大门,每过一道都停下问卫兵夜里是否看见过囚犯。卫兵什么都没看见,看他们的样子,他们只看见了自己的眼皮。奥蒂拉到了最后一道门,发现司辰长米克利斯也在那里。
卫兵红着脸,懊悔不已。他们的长官在同米克利斯谈话。
“--被抓住值班时打瞌睡,”他生气地说。
奥蒂拉勒住马。“怎么了,司辰长?”她问道。
米克利斯专心想着自己的事,没有认出奥蒂拉。“首席大师失踪了。昨晚她没有在床上睡觉--”
“显然她是索兰萨斯唯一没睡觉的人,”奥蒂拉女士耸耸肩说。“也许她去看望朋友了。”
司辰长摇摇头。“不,我到处问,到处找,离开骑士评议会后就没人见过她。”
奥蒂拉思考着。“骑士评议会。首席大师为杰拉德·钨斯·蒙达辩护。你可能会有兴趣知道,司辰长,昨晚那个囚犯逃跑了。”
司辰长看起来很震惊。“骑士女士,你不是在暗示--”
“他有帮手,”奥蒂拉皱着眉头说,“只可能是有神秘力量的人。”
“我不相信!”司辰长米克利斯激动地喊。“首席大师金月决不会--”
奥蒂拉不想听到更多首席大师金月的事。她策马奔出大门,上了主路。她一边骑行,一边理清头绪。她相信了杰拉德的故事--虽然也许有点奇怪。她被杰拉德在审判最后时的恳求感动了,那恳求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奎灵那斯提精灵。奥蒂拉也被首席大师深深感动了,这很奇怪,因为她心里并不相信奇迹,现在牧师的奇迹只是些传言。她甚至相信了坎德人,就是这一点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
走了大概两英里后,奥蒂拉看见有个人骑马过来了。那人骑得很快,他伏在马上,不断踢马腹催促马快些。马隆隆地跑了过去,嘴里白沫四溅。奥蒂拉认出那人的装束是探子,从这种速度来看,消息一定很紧急。她有些好奇,但还是继续走自己的。不管探子带来的是什么消息,等她回去再说。
她又向前骑了两英里,这时传来一声号角。
奥蒂拉勒住马,转身惊慌地盯着城墙。号角和鼓声在召集士兵。敌人已经接近了城市。西边的地平线上有一大团尘云。奥蒂拉盯着尘云,想看清楚是什么引起的,但是她隔得太远了。她犹豫了一会儿。号角召唤她回到岗位上。而她的直觉让她继续前进,重新抓住逃跑的囚犯。
或者至少跟他谈谈。
奥蒂拉又瞥了一眼尘云,它似乎靠近了些。她加速沿路前进。
奥蒂拉仔细搜寻着道路两侧,希望找到他们离开大路去找龙的地方。再走了数英里后,她发现了痕迹。让她感到奇怪又高兴的是,他们居然没有隐藏行踪。狡猾的惯犯通常会将追赶的人引入歧途。那几个人在草地上踩出了一大片痕迹。侧面几处小痕迹似乎是坎德人离队,然后又被拖回去了。
奥蒂拉跟着这清晰的小路。她往前走了一段,逐渐靠近河流,更多的迹象表明她找对了,地上的东西肯定是从坎德人的包包里掉出来的:一把弯汤匙、一块闪亮的云母、一个银戒指、一个有塔思佳爵士的徽记的酒杯。现在她到了树林里,沿着第一次抓住杰拉德的河岸走。
晨雾让地面潮湿,她看得见脚印:前面是一对穿靴子的大脚印、一对穿软底鞋的小脚印、一对坎德人的小脚印,后面是另一对小脚印。那一定是侏儒的。
奥蒂拉走到他们曾停下的地方,一个人上前了,那显然是骑士去找龙了。她看见坎德人似乎想跟骑士去,但又明显被命令回来,因为小小的脚印反了过来,然后骑士回来了,其他人继续跟着。
奥蒂拉下马,让马留在河边,自己悄悄而迅速地步行前进。足迹还很新。太阳照耀下的地面刚刚开始干,她不怕赶不上。她一直盯着天空,希望看见蓝龙,但是没有。
众所周知蓝龙极端骄傲,献身于邪恶,她想骑士要说服龙运送坎德人、侏儒和光明城堡的牧师得花些时间。很久以前首席大师冒着生命危险挑战蓝龙和他们代表的邪恶,奥蒂拉无法想象她会靠近蓝龙,更别说要骑乘了。
“越来越奇怪,”奥蒂拉对自己说。
号角声很远,但她仍然能听到。现在城市的大钟也敲响了,那是警告城外的农夫和牧羊人为了安全离家进城。奥蒂拉伸长耳朵,集中注意力,在号角和钟声中倾听一个声音,说话声。
奥蒂拉悄悄上前听着。她认出了杰拉德和金月的声音。她松开剑鞘,准备冲进去,在杰拉德反应过来之前打倒他,然后拿他当人质,避免被龙攻击。当然,看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