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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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倒也不重,也许是因为宁王在宫中时常被人捉弄,所以在摔下假山时,本能的避过了要害,只不过是脚腕扭伤,另有一些人为洒下的荆棘刺进手臂和腿脚,但伤势倒没有太重,只要将荆棘拔除,再敷上药膏,不过两三日就会痊愈,倒也不会无法参加春猎大会,只是在春猎大会的前几天都得躺在床上,不可乱动。
因为药膏和他日常服用的药的药性相克,这几日他就不必服那莫名苦涩的药了。
莎莎什么也没有说,她在这永央宫已不是一日两日,这种事也是寻常,何况她到底只是一个宫女,所以只是用责备的目光盯着阿兰珠,一边温柔的为宁王涂药。
定王唤来一个小太监,在小太监颤抖凌乱的叙述中,他们也明白了大概:
原来今天早上,宁王便听话的吃了药,带着风筝来御花园等阿兰珠。他一个人在假山边玩风筝的样子被路过的鲁王言和湘王若看见,不知怎么就起了坏心眼。他们故意叫小太监们去抢走宁王手中的风筝,又把他远远引开。这时他们就把风筝挂在临近假山的高树上。他们早就知道假山的石头松动,却哄骗找风筝的宁王爬到假山去拿风筝,而且他们还不忘在假山下面的泥泞里扔几把荆棘——结果阿兰珠赶到,就看见宁王从假山上摔下来。
其实谁都明白,宁王没有未来,他在这宫中是一个完全的孤儿,是一件宠物,这个稚儿心的王爷单纯没有心计,早已习惯被宫中的人故意捉弄,所以当时才会没有人上前扶他,大家都麻木不仁的看着一切的发生,也任由受伤的宁王在泥泞中呻吟。
“当年赐死他或许是正确的。”平王叹了一口气,“想不到皇上会用这种办法发泄他对宁王叔叛乱一事的愤怒。父王说过,皇上心思深不可测,今日一见,不免令人胆寒。也许当年,皇上就是为了今天才故意留下了他的性命,以便让一死了之的宁王夫妻在天之灵无法安息。”
定王平果然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大好人,所以才会受到大部分的朝廷重臣的支持,阿兰珠也觉得若是他做了皇帝,对天下,对个人,也都是一件好事。
也许是忘了通风,在泛起〃定王做皇帝是最好的”这样的想法时,阿兰珠竟觉得永央宫的空气中划过一丝妖异的颤动。
就仿佛在自己身后的柜中有一个人在盯着自己一样的不自在,阿兰珠感觉奇异,也许是自己心虚,而且这里又居住过发疯的宁太妃,所以才会不论何时总会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阿兰珠摇了一下头,自己太多心了,一定是这里的空气太潮湿,才会引起这样的幻觉。
莎莎就总是一张令人不敢直视的冷脸,或许是她长久的呆在这冰冷的永央宫,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就带上了永央宫的寒气。
换药时,莎莎脱下宁王的袜子,前次涂上的药被小心的刮下来,这时她看见了脚心的伤口:细小的荆棘已经扎进了皮肉,淡粉红色的肉在伤口处隐约可见。
莎莎细心的抱着他的脚,一点一点地为他刮干净上一次的药膏,然后抹上刚刚到好的药,又将纱布包上。
看着莎莎专注的样子,阿兰珠也再一次的认识到自己不可能像莎莎一样待宁王,也许自己该认真考虑莎莎说过的话,政治联姻的自己应该退出,不该是阻碍他们的第三者。
定王显然看出了她的不安,他轻拍了一下呆住的阿兰珠,她立刻明白了定王的暗示,于是跟着他走出弥漫着暧昧的空气的永央宫。
“定王爷,你是不是也早就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不知为何,面对定王的时候,阿兰珠就是有几分扭捏。
“你可不会无缘无故将我拉出来。”
“莎莎很喜欢宁王,说起来也是一场孽缘。”
定王叹了一口气。
“本来当年瑾妃娘娘是有意将她许给刘翰林为妻,不想她竟然会主动要求入宫为奴。莎莎的性格外柔内刚,就是娘娘也改变不了她的心意。入宫一年后,她便主动要娘娘把她调到永央宫当差。我想,当初她就是为了宁王才放弃一切入宫。刚才的一切,你也看见了,莎莎对宁王用情之深,在这个阴谋重重的宫闱里,她的痴心和宁王的天真都是难得的珍宝。”
“难怪连瑾妃娘娘也要让莎莎嫁与宁王为妾,若是我与宁王解了婚约,她或许会成为正式的宁王妃。”
于是,阿兰珠就将前几日莎莎说要嫁与宁王为妾的话也转述给定王,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对定王说出这些,也许是因为他是个难得的好人。
“莎莎倒也没有说错,若是你和宁王解除了婚约,恐怕他的处境会更危险。”
定王给平静的太液池一粒石子,于是水波飞起,在石子投下的地方,一圈又一圈的波澜荡了出来。
“这皇宫就如这太液池一般,表面上是无比平静,其实是暗波汹涌,你现在是一粒石子,跌入这伪装的平静中,自然首先会引起水花,可而后才更可怕,层出不穷的水花会以你为中心,各种心思,各种目的的人都会出现——”
“中原皇室的历史极长,历代皇帝也大多经过了许多磨难才登上至尊之位。在这一路上,不知发生过多少手足相残,杀戮忠良的事情,可是又有几个皇帝的皇位之路没有这些血腥?阿兰珠公主地位特殊,你的存在,对于现在已经暗潮汹涌的皇宫权力分布,不亚于一块巨石。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的未来夫婿虽是一个痴儿,他的父母当年却有左右天下的人情网,若你与宁王结为夫妻,你便是宁王叔留下的重臣们的首领,这股力量非同小可。何况你又是大汗的女儿,真不知有多少人想得到你的支持。”
“我想你一定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处于非常时刻的皇宫的价值,湘王若和鲁王言也是还没有意识到,所以才会做出无礼的事。但我可以告诉你,过了春猎大会,他们便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博你欢心,而你或许可以利用这种形势为宁王做一点事。毕竟,在宫中,也只有你可以不听皇命了。”
“那你又为什么接近我?”
阿兰珠当然不会认为定王想利用自己,但她却问了出来。
“听你分析得头头是道,你该不会也想利用我?”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在这次的储位之争中已经早就稳操胜券,若没有变数,就只待万寿节皇上正式下诏册立我为太子,我对你说这些,完全是担心你被人利用,毕竟后宫的是非极多,那几个妃子也是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是女人有很多办法去干涉皇廷大事,有时我们这些男儿也是自愧不如。”
“我们汉人一直以来都认为天下最毒便是人心,而女人心又不知毒过男人心几倍,你现在身在后宫,也许就有人正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计划除去你。毕竟女人也许没有政治远见,但她们却会知道如何保住自己的利益,而后宫最不缺的就是让人无声无息的消失的办法。”
因为定王提到后宫有自己的一套歹毒手法,阿兰珠也就想起这几日每每到了夜晚就会出现的白色鬼魂:或许那人就是一个不幸的冤魂。
她将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太液池边的幻影的事也告诉了定王,虽说定王还是去年才到京都,但说到宫中的事,却比她知道的多出太多。
“白色的鬼魂?我还真不知道你所说的鬼魂是谁,这几百年来,后宫冤死的人又何止千万,不过小可也提过每每有人在晚上在太液池边遇见的一个奇怪的白衣男人,也不知是人是鬼。但不少人说他是含屈而死的宁王爷,他即使到了地下也不放心自己唯一的孩子,所以才会常常立在永央宫对岸注视——不过这都是一些妇人们的传言,至今还没有人说自己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后宫的确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就是宁太妃发疯一事也有人为她叫屈,说是皇上改了先皇的遗诏,其实遗诏上写的是立后来的宁王,当时的小皇子为帝。
但这已经全都是陈年旧事了,毕竟在当今皇上的治理下天下太平内外无患,除了皇上无后未免美中不足。不过现在又有了定王这样一个宽厚仁爱的未来储君,于是已经有歌功颂德的人在鼓吹皇帝效仿三皇五帝,将天下让给有德之人。但这种刻骨的逢迎之辞倒也不全是胡说八道。
先皇在位的时候,连年动武,虽是武勋彰著却也有些财务窘迫,皇上即位后就改了和解,于是天下止戈四海升平,倒也可以算作难得的太平盛世。若不是继位时到底留了一些令人无法掩饰的污点,当今皇帝或许会被封为千古圣君。但世上又何时有过十全十美的好事,或许正是因为皇帝当年夺位时使用了太多的阴狠手段,今天才会得到无子的报应,真是天意。
知晓旧事的老宫人现在偶尔还会在背后偷偷提起当年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小秘事,隐约中就暗示今天为万民敬仰的皇帝当年也曾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甚至有一些更加难听的传言隐晦的指出他当年曾经为了及早即位让先皇更早的成仙了。
阿兰珠对这种深宫里的无聊传说没有兴趣,她只是为了不得不完成的婚约才来到这中原皇宫。对宫中的许多事情,她也不想有太多地了解——虽然也会有好奇心泛起忍不住的时候,但许多事情,不知道反而会更加幸福。
现在的阿兰珠,只是向往着春猎大会。
也许是看出了公主心中不快,阿蛮和阿诺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只小白兔,白白的绒毛身体,红红的眼睛,就会躲在手心发抖——阿兰珠发现这小家伙特别怕生,在人前总是一动不动,只会在没有人的时候才敢从角落里爬出来,偷偷的咬菜叶。
汉家女人大多不会骑射,所以她们不会理解在草原上追逐猎物的快乐。在春猎即将开始的日子里,为了让皇族大有收获,实际上已经不许平民打猎了。原想到市集上找一只野兔的阿诺最后也是听了小贩的推荐,买下一只小白兔。
阿兰珠却想到了宁王,因为从假山上摔下,这几日他都必须躺在床上,肯定也闷坏了。
阿兰珠现在也想明白了,虽然宁王已经是现在的模样,但对他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随自己绝对不会把他当成自己未来的丈夫,可是他的确讨人喜欢,把它当作一个弟弟倒也不错。
阿兰珠自己是最小的女儿,但心里一直想要一个弟弟。
到永央宫时,宁王正在吵闹着要去太液池里抓鱼,莎莎都快被他弄得不耐烦了,可不论怎么劝说,她也无法劝下这个到底有成人外表的小孩。
眼看着事情快要不可收拾,阿兰珠就在宫门边将笼子打开,受了惊的小白兔吓得四处乱跑,一下子吸引了宁王的全部注意力。
“小白兔!小白兔!我要小白兔!”
“莎莎姐姐,我要小白兔!你快帮我抓小白兔!有了小白兔,安儿就不要鱼了。”
莎莎一脸无奈的表情,但她面对的只是一个孩子,也无话可说,只得招来七八个宫女,让她们快点把兔子抓到。
阿兰珠吹了一记口哨,到底是主人,小白兔急急忙忙的冲回主人的怀中,看在一边的宁王向阿兰珠走来:“姐姐,我要兔兔,给我好不好?”
“好,安儿听话,兔子就给你。”
本来这兔子就是为他准备的,阿兰珠自然就和他一起坐在床边,让小兔子在床上爬来爬去。看着兔子在自己的被子上爬来爬去,宁王也是很欢喜。
“小兔子好乖,”宁王将小兔子抱入怀中,“姐姐,它真的好乖,小兔子是真的可以给我吗?我好喜欢它。”
莎莎因为兔子是公主所赠,对兔子又是嫉妒又是无奈,只是对方到底是公主,她也只得乖乖的让宫女取来菜叶和胡萝卜。
阿兰珠知道这兔子极易受惊,又教宁王吹口哨。虽然外人说宁王只有孩子的智力,但他的确没有想象中的蠢笨,只是教了两三次,吹出来的声音居然已经很是悦耳了。
说起来这兔子与宁王也是投缘,宁王只是抚弄了几下兔子,它便极乖巧的躲进了宁王的怀中,根本就不理会原来的主人。
宁王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似乎是长命锁的小金锁为兔子带上,口中还说道:“母妃说过,只要给自己喜欢的东西一个小锁,那样东西就会长长久久平平安安,那时候母妃为我带上了小锁,所以母妃和父王睡下去,身体变得冰冷,我却不会和他们一样睡下去。我不要我的小白兔像父王和母妃一样,睡下去就不会起来。我要用它把小兔子锁住,我的小兔子和我一样,永远也不会睡过去醒不来。”
当年的变故是他变成今天的模样的原因,那时的一切的确太残酷了,即使是心肠极毒的人也不会忍心告诉他真相——也许这就是上天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