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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君臣道-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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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最终也只能是这种结局。所以谈不上前后思想的变化,只不过是具体的行事方法有所变化而已。

  乾隆帝文过饰非,不许臣工批评,他对于尹壮图大为不满,要尹壮图就奏疏中所说督抚中有人“以措办官项为辞,需索属员,派令资助”,据实参奏。尹壮图回奏说: “各省督抚声名狼藉,吏治废弛,臣经过各省地方,体察官吏贤否,商民半皆蹙额兴叹。各省风气,大抵皆然。若问勒派逢迎之人,彼上司属员授受时,外人岂能得见?”当年,康熙帝提倡风闻上奏时也说过类似的话,然而尹壮图用这话答复皇帝,就是顶撞。

  尹壮图的复奏,被乾隆帝视为对自己临御五十多年政绩的否定。乾隆帝斥责说: “折内所称,伊经过之直隶、山东、河南、湖广、江、浙、广西、贵州、云南等省,商民半皆蹙额兴叹之语,竟似居今之世,民不堪命矣!朕临御五十五年,子惠元元,恩施优渥,普免天下钱粮四次,普免各省漕粮二次,为数何啻百万。偶遇水旱偏灾,不惜千百万帑金补助抚恤,赈济兼施,草屋穷檐之民,共霑实施,凡身受恩膏者,无不家喻户晓,小民等具有天良,方将感戴之不暇,何至蹙额兴叹,相聚怨咨?”又说“小民等爱憎之口,或因吏胥侵扰,或因偶挟微嫌,间有一二人怨其守令,亦属势所难免。若谓普天之下民不堪命,竟至疾首蹙额,相互告语,怨及朕躬,则断断无此情理”,“尹壮图对于朕爱民勤政之意,懵然罔觉,忍为此蹙额兴叹之语,几于摇惑人心,岂伊自外生成,独非大清之民乎?”令他具体指出谁人“蹙额兴叹”,于何处见此情状。

  这充分体现了乾隆帝“君主为国家主体”的思想,这种思想与“民为天下之本”的儒家思想大相径庭。尹壮图读四书五经,与和煌R惩继寤嵩猓弥谥喂缓瞳|领会的是皇帝的心思,用之于逢君之恶。

  尹壮图说吏治有问题,乾隆帝认为是对当今太平盛世的诬蔑。这本来是两件事,乾隆帝故意混淆两者的区别。可见是心虚,自欺欺人,以势压人。从乾隆五十五年十一月至五十六年二月,乾隆帝连降十余道谕旨打压尹壮图,并吹嘘自己的治绩。他说: “朕历观史册,自明国以溯汉初,仅有汉文帝赐农民田租之半,史臣已侈为美谈,从未有如我朝普免正供再三再四者。朕爱养黎元,如伤在抱,惟恐一夫不获,施惠犹以为未足。是以宵旰忧劳,勤求民虞,至今年逾八旬,犹日孜孜,无事无时,不以爱民为念。虽已到小康,犹心怀大惕”,“若如尹壮图所奏,则大小臣工等皆系虚词贡谀,当面欺罔,而朕五十余年以来,竟系被蒙蔽,于外间一切情形,全无照察,全然不知”。如果以为乾隆帝不了解下情,不清楚和牧蛹#恢烂癫涣纳纳缁嵯质担钦娴南嘈抛约和持蔚睦习傩丈疃际歉辉5模蔷吞煺媪恕K允导是榭銎涫凳乔迩宄摹U绱褥笪艘逖槊袂椋岢鲆晕淹芬谎谑呛酰褪怯辛死踝用娴奈淹贰4褥笏担饫习傩掌饺粘缘靡膊淮砺铩H嗣腔崴担罡咄持握卟徽嬲亓私饷袂椋涫凳侨嗣遣涣私庾罡咄持握摺�

  尹壮图对吏治的批评,也就是间接的责君。这是古人的一贯做法,皇帝大臣都心照不宣,只有今人不懂。乾隆帝认为尹壮图把自己视为被官员蒙蔽的昏君了,也等于是对小康社会的诬蔑。乾隆帝登基之时,曾向大臣们表示欢迎批评,说: “即使朕之谕旨,倘有错误之处,亦当据实直陈,不可随声附和。如此则君臣之间,开诚布公,尽去瞻前顾后之陋习,而庶政不能就绪之事就很少了。”如今,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容不得批评意见?这变中亦有不变,只要是君主为国家主体的精神不变,欢迎批评的态度也就不能贯彻始终。乾隆帝前期,他的君臣观,多少有符合儒家之处,中后期则完全是法家那一套。

  乾隆五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乾隆帝命尹壮图随户部侍郎庆成到各地去“盘验仓库”,以确证现在是否为小康社会。尹壮图要求“密往访查”亏空,才能得到确实情况。乾隆帝却说是“无此政体”,而是预先通知各地官员,并告诉他们说,让尹壮图盘查是为了治他“莠言乱政”之罪,“若所盘查仓库毫无亏缺,则是尹壮图以捕风捉影之谈为沽名邀誉之举,不但诬地方官以贪污之罪,并将天下亿兆民人感戴真诚全为泯没,而朕五十五年以来子惠元元之实政实心,几等于暴敛横征之世”。这等于是事先就否定了尹壮图的意见。又说“即使偶有亏缺之处,一闻钦差启程信息,早已设法弥补”,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查呢?不过是折腾尹壮图罢了。

  庆成是奉命出差,自有沿路驿站的接待,按品级支取廪给。尹壮图就不同了,他是“自请盘查之员”,只供驿马,不得支取廪给。尹壮图沿途辛苦窘迫不堪。他陪着庆成到处观察大好形势。首先在山西大同盘查仓库,结果自然是“丝毫并无短少”——能有别的情况吗?再从山西赶到山东、直隶、再往江南。历时40天。中途尹壮图上疏要求回京,说: “昼夜兼程,诚恐偶冒霜露之疾,不能平安回京,以受朝廷处治”。乾隆帝不答应,尹壮图沿途陆续上奏,说“各省均无亏空,沿途所经各州县地方,百姓俱极安帖,随处体察,毫无兴叹事情”。那么各地方的吏治自然是“清明”的。既然如此,议罪银法也就真的是偶然为之了,本来它也是由和孛芙泻谙洳僮鞯囊滴瘢挥腥∠谋匾�

  乾隆帝指示: “尹壮图谬妄无知,以蹙额兴叹之言诬及朕躬,诬及百姓”,“尹壮图不但无君,而且无亲,人伦丧尽,岂可忝居朝列,玷污缙绅。尹壮图着革职,交庆成押带来京,交刑部治罪”。尹壮图被刑部拟斩决,乾隆五十六年二月四日,乾隆帝宣布对尹壮图“加恩”的处分决定: 免其治罪,以内阁侍读用,仍带革职留用,八年无过,方准起用。

  乾隆帝先是把尹壮图折腾一番,又“从轻发落”。这是乾隆帝“仁慈”的一面,他毕竟不能称为昏君,他明明知道尹壮图无罪,整治尹的目的是为了堵住臣工批评的言路。今后大臣们谁还敢批评时政呢?

  尹壮图到底有什么罪过呢?按照孔子的标准,他没有不责君之过,只有不辞职之过。古人以四书五经入仕,若完全按照孔子的原则为官,有几人能不辞职呢?在昏君无道的时期,甚至连辞职都是大逆不道。朝廷不允许官员按孔子的原则为官,科举考四书五经的意义被异化,不过像和庋氖槲寰捎糜诜昃竦氖虑椋暇共欢唷S腥怂担凭僦贫仍斐闪恕跋肮咝运祷选保庀匀皇堑构虻娜鲜丁J率凳牵俪≌蔚目凸勐呒斐闪恕跋肮咝运祷选薄G〉劬苴墒畏牵蟪济嵌家砸惩嘉萄担膊桓以偃腔鹕丈砹恕G『笃冢蟪济谴蠖嘟餍∩魑ⅲ鞫谎裕扒濉币坏┎淮妫吧鳌薄ⅰ扒凇薄ⅰ澳堋倍济挥谢庖辶恕�

  从另一件乾隆帝包庇和氖虑椋卜从沉饲〉劾糁嗡枷氲囊醢得妗�

  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五月,发生了两广总督富勒浑的家奴殷士俊案件。经江苏织造四德等揭发,在殷士俊住居的常熟家中,查出现存以及出借的银钱竟有2万余两之多,并有田三百六十余亩,房屋三所。又起出殷士俊之子殷孝基捐监部照一张。乾隆帝由此断定,殷士俊作为一个家奴如此富足,肯定是勒索致富,而根源在主子富勒浑,因而将富勒浑革职。家奴之罪,必然牵连主子。既然富勒浑的家奴的不法行为可以追究,和募遗跤诖耍裁床豢梢宰肪浚苛轮醒凡芪κ枸篮瞳|家奴刘全“恃势营私,衣服车马居室,皆逾制”,“服用奢侈,器具完美,苟非侵冒主财,剋扣欺隐,或借主人名目,招摇撞骗,焉能如此”。

  乾隆帝此时正在避暑山庄,接到曹锡宝的劾疏,遂对在行宫伴驾的和汹滴省:瞳|回答: “刘全因家人众多,宅内不敷栖止,是以令其在宅西附近兴化寺街居住,一向派在崇文门税务上照管一切。素著尚为安分朴实,平时管束家人甚严,向来未闻其敢在外间招摇滋事。或因奴才扈从皇上出外日多,无人管教,渐有生事之处,亦未可定,请旨饬派严查重处。”(《乾隆实录》卷一二五六)和幕牵卮鹉@饬娇桑绕鹨惩级曰噬系奶裙车枚唷G〉厶撕瞳|辩解后认为: 刘全久在崇文门代他的主人办理税务多年,其例有应得的工钱,稍有积蓄,亦属事理之常。着留京办事王大臣会同皇孙绵恩,以及都察院堂官传见曹锡宝,令其就所奏情节逐条指定事实,如有以上情节,即据实参奏,从严审办,如若徒托空言,就是以无根之谈入人于罪。(《乾隆实录》卷一二五七)乾隆帝宁愿相信和募遗拮铮辉敢庀嘈疟鹑说慕曳ⅰ�

  第二天,乾隆又说,“曹锡宝如果见刘全倚仗主势,有招摇撞骗情势,何妨指出实据,列款严参,乃托诸空言,或其意本欲参劾和植桓颐餮裕室约胰宋桑计浯剩郧貌嗷鳎晕床ḿ昂瞳|吧?”既然参劾和募胰耍偷扔诓污篮瞳|,那么,弹劾知己和癫痪褪前衙分赶蛄嘶实郏抗俪≌返穆呒褪侨绱恕H绻实壑蒙硎峦猓杏锌赡馨咽虑楦闱宄坏┗实廴衔橙耸亲约旱闹海投坏昧恕�

  和稚鲜璞缃馑担柿跞形薮死嗍虑椋跞卮鹚担骸 安坏硬桓艺幸∽淌拢唤庸僭保此椒课菘沓ǎ骶咄昝溃莼蛴兄喾强梢孕猿鐾庵铩N矣氩苡访眨匚次胖擞趾未咏慷茫俊笨杉芪Σ⒚挥醒奂峭酵锌昭粤恕U庋褪欠噶宋茇柚铩�

  曹锡宝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在参劾刘全之前,曾把他的奏疏送同乡侍郎吴省钦看过。吴省钦卖友求荣,立即跑到热河向和ǜ妗:瞳|马上令刘全把逾制的房屋拆除,凡一切逾制衣服、车马、器具全部藏匿转移或销毁,不留痕迹。六月十八日,留京办事王大臣回奏传询曹锡宝的结果。据曹锡宝说: “我与和伊跞蚶创硬蝗鲜丁<匆猎诔缥拿殴芾硭拔瘢乙嗖恢馈R劣攵钏爸庥形奚米约釉觯氨鹣钋楸祝辔从腥怂倒N乙蛭帕跞∥莘蒙跏腔溃饭嘶陆至粜牟炜矗蟹课萆跏歉叽螅蚁胍料导遗捎卸嚓咴齑嘶荩钟薪柚魅嗣空幸∽财拢且跃咦唷薄#ā肚∈德肌肪硪欢迤撸┱獠荒懿涣钊嘶骋桑骸×跞业姆课莞叽螅词拱逊课莶鸪灿泻奂#黄绞背雒乓路德矶加腥丝醇衲苊苫旃兀坎槌鍪登楸静焕选?墒侨巳硕贾狼〉勖飨园雍瞳|,必然是“查无实据”了。实际上,刘全的钱财至少有二十余万,还有铺业四处。他家的深宅大院规模远远超过了一般管家的规格。

  乾隆帝说: “看来该御史意欲参劾和植桓颐餮裕饰俗啵计浯剩晕郧貌嗷髦啤!笨杉窃诎雍瞳|了。

  乾隆帝摆出一副实事求是的态度命令绵恩、都察院堂官并步军统领衙门司官一员,带着曹锡宝,先至刘全家中“看视住屋,究有若干”,而后再到阿桂等大臣的家奴住房察看,“有比刘全多且大者,则当诘询曹锡宝,何以转不参劾之故。一经比较,情伪立见”。其实,即使和土跞孪茸髁俗急福灰钦嬲鞑椋部梢浴扒槲绷⒓薄V徊还巧逵诨实塾肴ǔ嫉囊桓艺嬲鞑椋虑榈比晃薮硬槠鹆恕�

  刘全有没有违制,不在于事实,全在于人的主观意识,信则有,不信则无。归根到底,这是人的认识是否具有有效性的问题,这是哲学的基本问题,也就是求真的问题。古人常说的“天人合一”,就是认识的有效性的中国式表达。人类总是在这个最基本的问题上出错误,权位越高越容易出错误。所以柏拉图设想的“理想国”中的统治者应该是哲学家。当西方的传教士来到中国时,看到中国的官吏是通过考四书五经入仕的,赞叹说,中国的官吏都是哲学家。虽然中国的科举考试早已异化,但是也仍然出了一些哲学家。中国哲学在解决认识的有效性的问题上,方法最科学,首先强调修身,因为只有祛除私心杂念,人的认识才能具有客观有效性,否则,“实事求是”与“自以为是”就没有区别。

  七月十八日,乾隆帝宣布此案处理决定。他说: “我朝纲纪肃清,大臣中亦无揽权藉势、窃弄威逼之人。此所可以自信者”,“曹锡宝未察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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