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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飞音剑-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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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玉,也有了另一种看法,那就是对方前来苗疆绝不是近一两年的事。
  心念间,已听大河酋长丁国玉谦声问:“费少庄主此番前来,完全是为了追回邓老堡主,还是兼有寻宝之意?”
  费天仇一笑道:“此地根本没有什么宝库,哪里来的宝?”
  丁国玉剑眉微微一剔,对费天仇的明智说法似是感到惊异和赞服,但是,他“噢”了一声,道:“可是很多知名高手和大人物都为此而丧失了宝贵的性命!”
  费天仇不便批评那些年长的前辈,只得道:“在下以为那些前辈们前来,也不过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没想到,一到此地,立时警悟中计,但已悔之不及!”
  丁国玉则正色道:“如果一开始就持怀疑态度,处处提高瞥惕,便不致中计受害了,就像邓老堡主就是……”
  费天仇一听提到邓老堡主,不由目光一亮,脱口关切的问:“请问酋长,邓老堡主确已转回中原去了?”
  丁国玉毫不迟疑的颔首道:“早已转回中原了,算来已有六七天了!”
  费天仇一听,宽心不少,但是丁国玉却迷惑的继续说:“邓老堡主虽然确定‘乱岩岗’上根本没有宝库,为什么当时在‘鸭嘴崖’碰到那个伪装双目失明的老尼姑时,不把她除掉?”
  一听丁国玉提到邓老堡主在‘鸭嘴崖’碰到老尼姑的事,他更加证实邓老堡主确已脱险,而且,确已转回中原去了。
  但由于走下河岸,正登上大桥,费天仇没有再说什么。
  通过大桥,即是那片石墙木桩搭建而成的幢幢房屋,虽然没有院落,但较之在‘片马梅心’看到的破旧茅舍,不知坚固整洁了多少倍。
  由于三百多人通过大木桥的“隆隆”声音,早已惊动了各幢房屋内的妇女小孩跑出房外来察情。
  当这些妇女小孩看到他们的酋长丁国玉时,小孩们欢呼,妇女们行礼,但对费天仇和芮映雪这两个衣着不同的少年男女,当然感到新奇惊异!
  费天仇见苗女们一律穿着上衣宽瞄或长裤,孩童们也都穿着衣服,因而更加断定丁国玉能把大河的苗人改变成目前的境地,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到达一处空场,尽头即是一座燃有明亮灯光的较大房屋,屋前也有几名妇女向这边观看。
  丁国玉首先止步回身,同时高高的将右手举起来。一俟三百多名战士静静的排队站好,立即以苗语宣布道:“解散回家休息!”
  宣布完毕,所有的苗人战士,同时跳起来发出—声欢呼,各自提着兵器愉快的散开了。
  这时,丁国玉才愉快的向着费天仇和芮映雪,肃手一指大房前,并说了声请!
  那位苗装汉人,一直跟在三人身后,这时突然愉快的说:“我们酋长夫人和公子小姐们也都出来欢迎你们了!”
  费天仇和芮映雪听得悚然一惊,急忙凝目看向房前,只见七八名苗妇之前,赫然站着一位看约二十六七岁,衣裙整齐,上绣花边,生得柳眉大眼,环鼻樱唇,皮肤虽然有些黑,但生了两排编织般的雪白玉齿,和一对明亮大眼睛,非但在苗族中算得上是位大美人,就是在中原汉人中也称得上是位美女。
  站在雍容秀美苗妇身后两边的,是一个年约七岁的女孩和一个年约五岁的男孩,其他几个苗妇,想必都是仆妇或照顾两个小孩的保姆。
  一到近前,丁国玉立即望着娇靥含笑的秀美苗妇,道:“这两位是费少庄主和芮姑娘。他们和邓老堡主一样,也是由‘片马梅心’那面过来的!”
  说着,又望着费天仇两人,肃手一指秀美苗妇,介绍道:“这是贱内‘莉茜泰娜’……”
  费天仇和芮映雪一听,赶紧拱手行礼,同时呼了声“夫人”。
  秀美少妇‘莉茜泰娜’见费天仇两人都会说苗语,显得格外高兴,立即热烈的招呼,并肃手请进房内坐。
  于是依序进人房内落座,并由两个中年苗妇送上茶来。
  这时,丁国玉才肃手一指坐在一侧的苗装汉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以前在中原‘天与堡’时的弟兄沈忠义!”
  费天仇赶紧拱手欠身。身着苗装的沈忠义也议和的抱拳笑一笑。
  秀美少妇‘莉茜泰娜’突然改用汉语,说:“前几天邓老堡主临上船时,还担心他的女婿费少庄主追来,这位费少庄主可是……”
  费天仇一听,赶紧欠身道:“是的,邓老堡主就是在下的岳父……”
  说此一顿,想是为了让芮映雪听了安心些,是以继续说:“不过,他只有一位独女邓瑞君,虽然将来要和在下成亲,但她却永远住在‘福宁堡’内,生了子女也归宗姓邓而不姓费……”
  丁国玉和‘莉茜泰娜’,以及沈忠义三人,几乎是同时惊异的问:“为什么要这样?”
  费天仇却继续说:“不过,他们父女也不干涉在下另娶正室,主持家务……”
  话未说完,芮映雪香腮一红,含着满足的羞笑低下了头。
  丁国玉一听,立即转首看了一眼他的爱妻‘莉茜泰娜’并点了点头,似乎在说:“这个条件还可以接受。”
  恰在这时,几个苗妇已送来了—桌酒席。
  费天仇一见,赶紧欠身不安的说:“来了就要叨扰!”
  丁国玉一笑道:“一餐便饭,何足挂齿!”
  于是,搬桌移凳,上菜满酒,五个大人两个小孩,立即融洽的吃喝起来。
  芮映雪已有三四天没有正正式式的坐下来吃餐酒菜了,这时吃起来觉得格外香甜。
  酒宴结束,继续品茶,又谈了些中原武林轶事,才由沈忠义引导着告辞出来。
  这时夜空清明,布满了小星,整个苗区十分静,除了大河湍急的水流声,听不见任何声音。
  费天仇和芮映雪,两人跟着沈忠义,穿过广场,直向一座竹篱小院门前走去。
  竹篱小院不大,共有三个房间,这时里面已亮起灯光,门前植有花圃,看来十分雅静。
  在前引导的沈忠义立即道:“前几天邓老堡主就在这座小院里住了一晚……”
  费天仇不由道:“他仅仅住了一晚?”
  沈忠义道:“可不是,一方面是他归心似箭,一方面‘爱河’上恰好有北上的货船……”
  芮映雪听得心中一动,不自觉的问:“你说‘爱河’?……”
  沈忠义见问,立即愉快的说:“是呀!就是前面这条大河就叫‘爱河’这是为了纪念我们酋长和夫人相遇相爱,而又经过一段艰拒感人的过程结为夫妻而改名的……”
  话未说完三人已到了院门前,依然由沈忠义引导进入小院。
  小厅上站着一个小僮,立即向前行礼恭迎,一俟费天仇和芮映雪落座,随即送上香茗。
  芮映雪是女孩子,非常喜欢知道别人相遇相爱,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因而一坐下来就关切的问:“你们酋长丁大侠是怎样与你们夫人‘莉茜泰娜’相遇相识的?……”
  费天仇见芮映雪公然询问人家酋长与夫人的恋爱史,不由惊得俊面一变,脱口低声道:“雪妹!”
  岂知,沈忠义竟爽朗的说:“不碍事,只要芮姑娘愿意听,我们‘大河族’的每一个人都乐意将这个感人的故事讲给不知道的人听……”
  费天仇听得精神一振,立即“噢”了一声道:“我们刚刚脱险,精神十分兴奋,就是叫我们就寝,我们也很难入睡!”
  沈忠义一听,立即愉快的赞好道:“今晚我也正好无事,我就格外详尽的讲一遍给两位听……”
  芮映雪突然插言问:“在讲丁大侠的往事前,你能不能先讲讲你自己?”
  沈忠义一听,毫不迟疑的正色道:“当然可以,不过还是留待最后介绍的好!”
  如此一说,芮映雪自是不便再要求了。
  沈忠义先命小僮为他再斟上一杯茶,他才略微沉吟一会儿,道:“说来,应该是六七年前的事了,那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夜晚……。
  月圆,星稀,银辉满地,‘天兴堡’的后花园里,正值鲜花盛放,满园芬芳,小亭,假山,曲池,朱桥,俱都静静的停立在月光下,潺潺的流水中,不时传来一声轻微的鱼跳。
  这真可称得上是诗情美景,花月良宵。但在这样画意般的清幽境界中.却飘来一声轻微的幽怨叹息声!
  循着那声叹息看去,就在朱漆小亭的绿瓦飞檐下的玉栏上,静静的坐着一个仰面望着明月的素装妙龄少女。
  素装少女着银缎金边无袖长襦,内穿粉衫下着月白色的百褶长裙,看年纪最多十七八岁。
  她头上披着一方薄纱,全部遮住了她高挽的秀发,但她凝脂般娇美的面庞,却完全展露在纱外面。
  由于她正紧蹙着蛾眉,一脸幽怨的望着晴空明月,因而她的娇靥轮廓看得更清晰,更真切,那真是只有画家笔下才画得出的丽质美人。
  尤其她插在发髻上露在白纱外的金风钗,一串珍珠,徐徐颤动,在皎洁的月光下,闪闪生辉,几疑她就是偷下凡尘的广寒仙子。’就在这时,月形园门处突然传来一声焦急低呼:“师妹!师妹!”
  仙子般的素装少女,闻声神色一惊,眉稍立现喜色,急忙由玉栏上站起来,迳向传来呼声的园门奔去,那姿态之美,真的就像嫦娥奔月。
  再看园门方向,也正有一位身着月白劲衣,背插宝剑的英挺少年,神情惶急的向着这面张望着,急步奔来。
  只见那英挺少年,肤如温玉,唇若举行丹,挺鼻朗目,剑眉斜飞,看年纪最多也不过二十岁。
  当少年看到少女急步向他迎去时,目光不由一亮,立现欣喜,再度呼了声“师妹”,加速步子向前迎去。
  素装少女一见劲衣少年,也不由戚声呼了“二师哥”,也急忙加速了步子。
  两人相奔中,恰好相遇在横跨曲池上的朱漆红桥上。
  少年和少女一到近前,再度各自呼了声“师妹师哥”,情不自禁的四手互握起来。
  素装少女凄婉的仰面望着英挺少年的俊面,一双澄澈明目内,立时涌满了泪水,顺着香腮滚下来一串晶莹泪珠。
  也就在少年少女奔上朱桥,双双将手握住的同时,园门口又急急奔来了一人。
  只见那人身躯魁梧,十分健壮,着一身烟黄锦缎劲衣,背上也插着一柄宝剑,看来已有三十岁。
  典缎劲衣中年人方脸浓眉,颊下蓄着雨长的络缌短须,挺鼻方口,虎目有神,一望而知是一位心胸宽广,为人豪放的直性人。
  当他惶急的奔到园门口,一看到朱桥上的少年和少女,立即刹住了脚步。
  只见小桥上的少年,一面举袖为少女拭泪,一面亲切的埋怨道:“欢送宴还没吃完,你就离席不见了,害得我和大师兄到处找你!”
  一提到“大师兄”,站在园门下的黄衣魁梧中年人,立时本能的闪身隐在门侧暗影下。
  少女却痛苦的摇头哭声道:“一想到你们马上要走了,而且又走得那么远,我实在心烦意乱,食不下咽,一会儿也无法再坐下去了!”
  少年却埋怨道:“可是,师父和师母都焦急的不得了,不知道你跑到哪儿去了呀?!”
  少女却—面举起寻白的绫袖拭泪,一面不高兴的说:“一块木头刻的牌子,绳子上都是油垢,又脏又臭的白送给我我都不要,爹还拿着它当个宝贝似的……”
  少年一听,立即正色纠正道:“师妹,你可不要乱讲哟!那是他们‘大河族’的酋长信物,有着无上的权威,就等于咱们中原皇帝的玉玺!”
  少女却更加不满的说:“送回去就送回去嘛!何必一定要大师兄和你两个人去?!”
  少年立即正色说:“我不是对你说了吗?这是酋长的信物,谁拥有它谁就可以去‘大河族’当他们的领袖,这等重大事情,这等贵重的物品,不派得力亲信的人送去怎成?”
  把话说完,发现素装少女没有再反驳的意思,只得继续说:“再说,师父年高得劭,望重武林,为人人尊敬的一方领袖,怎么可以失信一个苗荒敬重他的老酋长呢?”
  少女听罢,突然懊恼的恨声道:“我要是也会武功多好,那我就可以陪你和大师兄—块儿去了。”
  少年却愉快的一笑道:“快不要说孩子话了,我们快去吧!师父师母和大师,兄他们还都在大厅上等着你呢!”
  说话之间,拉着少女的手,走下小桥,继续向园门前走去。
  隐身在园门暗影下的黄缎中年人,却机警的悄悄后退,转身走了。
  少年看了园门一眼,不知他是否看到。但是,身边的素装少女却幽幽的说:“听我爹说,那里崇山峻岭,人烟断绝,都是大片大片的森林,有时候一整天都看不见太阳,荆棘载途,蛇兽出没,你和大师哥可要千万小心呀!”
  少年急忙含笑宽慰道:“这些事师父老人家早已对大师哥和我交待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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