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合欢梳-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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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 容 简 介
第一章 有人说他不信邪
第二章 他为什么不信邪
第三章 不信邪的撞上邪神了
第四章 钱麻子信了邪又食了言
第五章 钱麻子为什么叫钱麻子
第六章 陈良这小子
第七章 不得安宁的钱麻子
第八章 林夕遇到的麻烦
第九章 姑苏林家
第十章 合欢梳
第十一章 安庆第一名妓
第十二章 林千峰也有了心事
第十三章 丁红当了令主
第十四章 三更时分
第十五章 钱麻子醒过来
第十六章 钱麻子无罪开释
第十七章 公孙奇找到了知县
第十八章 小院里有一个女人
第十九章 陈良和边澄
内 容 简 介
方向天风流自赏,并将其成名兵刃——两柄“合欢梳”送给了两个情人钱玉如和丁若琳。方妻西门飞燕是神秘组织血鸳鸯令的令主,她杀死了方向天和丁若琳,并将钱玉如卖进了烟花巷。钱玉如因已有身孕,只得忍辱偷生。丁若琳的幼女丁红则被西门飞燕收养。
钱玉如的儿子钱麻子长大后,伤心地离开了母亲,流落江湖,寻找仇人。他因躲过了第一杀手公孙奇的闪电一击而名动江湖。血鸳鸯令威逼姑苏林千峰归顺,林千峰之女林梦找到了钱麻子帮忙,钱麻子赶到林家,重创西门飞燕,林千峰却不能容忍女儿和妓女的儿子相爱,将林梦和钱麻子轰出大门。西门飞燕自知命不长久,将令主之位传给丁红,令其擒杀钱麻子,自己和钱玉如同归于尽。丁红爱上了钱麻子,将林梦暗杀,并勾引钱麻子。在得知真相后,丁红用合欢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钱麻子成了酒鬼,和公孙奇混迹市井,并收陈良和边澄为徒,从此不问江湖事。
第一章 有人说他不信邪
“老子不信邪。”
说这话的人是镖局子里的趟子手钱麻子。
钱麻子敢说这话。,没错儿。因为大家都知道,钱麻子是个二百五,地地道道,不折不扣。
对“二百五”这种人,倒也说不出什么确切的定义,因为他们说傻不傻,说呆不呆,说楞也未必,说横也不尽然,倒象南方一句俗语儿形容的“打不湿,拧不平”的鹅毛。反正“二百五”是骂人的话,也不全是骂人的话。
说钱麻子是二百五,那是没错儿的,因为他说这句话时,对面坐的那个人脸都绿了。
谁的脸绿了都行,那个人的脸可不能绿,因为那人是公孙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快剑无敌”。
谁都知道,公孙奇脸一绿,就要杀人。
你说钱麻子不是个二百五,又是什么,开始大家在店里打尖,倒还说说笑笑的,现在却都冷着脸,愤愤地望着钱麻子。
“你小子刚才讲什么?”公孙奇脸一绿,杀气腾腾。
“老子不信邪。”钱麻子竟然毫不退缩,公然顶撞公孙奇。
“钱麻子,闭嘴,还不快给公孙大爷赔个不是认个错?”这是镖头儿黄荣的声音,威严中夹着恼怒和恐惧。他知道一旦公孙奇翻了脸,不仅这趟镖走不成,只怕连自己的性命也不保了。
公孙奇杀人,只须一招,黄荣自问万万不是对手。而且公孙奇好象也很少遇到过对手。
钱麻子一梗脖子:“黄头儿,你要磕头你磕,老子就是不信这个邪。”
公孙奇竟然笑了:“黄头儿,你休怪我公孙奇不买你的帐了,这个人是我的了。”
他说这个人是他的,那就是说,他要杀了这个人。
这个人是钱麻子。
钱麻子怒道:“老子也不是你的人,你……”
一道绝艳的青光自公孙奇袖中闪出,倏而消失。
公孙奇出手了。冒犯公孙奇的人只有一条路可走:下黄泉去。
你根本看不清公孙奇是怎么出手的,因为他身子似乎根本没动,手也放在原处。
钱麻子却已仰天翻倒,也不动了。
黄荣战战兢兢:“公孙兄,你可千万别为了这不知人味的小子怪罪我们镖局子。在下……”
黄荣的声音突然顿住了,因为他发现公孙奇的脸更绿了,不仅脸绿了,连手都绿了。
“黄荣,恭喜你了,贵局子里真是藏龙卧虎啊。”公孙奇嗓音喑哑。
黄荣只差没跪下了:“公孙兄,您这是……”
公孙奇不说话,两手按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子,沉重地走了,弄得店里的人莫名其妙。
不过,公孙奇一走,黄荣倒大大松了口气:
“你们都看到了,钱麻子这是自找苦吃,日后大家走道儿,可得万分小心才是。不好惹的人千万不能惹,听到了没有?”黄荣用训导的口气说,接着又道:“将这小子尸身抬了出去。”
“扔了么?”有个趟子手傻呵呵地问了一句。这人也是个二百五,钱麻子的不好不坏的酒肉朋友,名叫雷二。
“先扔到外面再说,免了公孙奇又来找麻烦。”
黄荣听得众人都不出声,有些奇怪,威严地一转身,却吓得一个激凌:“尸变。”
钱麻子正从地上往起爬,面带苦笑,一只手摸着脖子:“好厉害。”
钱麻子还能说话,说明这不是尸变,钱麻子竟然没死。
一个三流的趟子手,竟然从超一流杀手的剑下脱险未死。要知道,对方是公孙奇啊。
难怪公孙奇出手后,脸更绿了,嗓音都变了。
公孙奇是大有身份的人,一招失手,当然便不再出手了。可公孙奇又怎会失手呢。
黄荣怪怔怔地说不出话来,雷二却喜叫道:“麻子,方才头儿还说要把你扔了呢,想不到你没死,咱哥们脸上可有光了。”
二百五总归是二百五。
钱麻子看了看黄荣,黄荣又是一个哆嗦。
铁麻子解下“振远镖局”的镖衣镖旗和腰刀,一齐放在桌子上。
“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动弹。
整个店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振远镖局的人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钱麻子,酒店的老板和伙计也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他。
钱麻子走到门口,又转过身看了看黄荣。骂道:“黄荣,你他妈才是个二百五呢。”
听听,这是什么话。
第二章 他为什么不信邪
钱麻子出了门,心情轻松多了。
正是炎夏雨后,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天也瓦蓝瓦蓝的。这时候如果你还是轻快不起来,就说明你是个过于忧郁的人。
钱麻子却不是,所以他吹起了口哨,而且吹得宛转如意。
钱麻子是个结实剽悍的小伙子,会几下花拳绣腿,这就是人们对他的评价。
而钱麻子对这个评价似乎还相当满意。
钱麻子其实不是麻子,但人们都这么叫他,他也没办法。
这一切发生在江宁府内,余姚县。振远镖局保一宗红货到海宁,在余姚歇脚。这一歇脚却把钱麻子“歇”出了镖局。
现在钱麻子不是镖局子里的人了,他反倒觉得挺松快。
他伸伸懒腰,摸摸脖子上浅浅的剑伤,不由苦笑。“公孙奇这杂种,手倒挺快的。”
实际上公孙奇的手不是“挺快”,而是快得无法形容。这么说吧,你眼皮眨一下的工夫,公孙奇已经完成了出剑,杀人和剑归鞘的动作。
铁麻子能不死,自然反应足够快了,而钱麻子却不过是个趟子手而已。
钱麻子走到一个酒店门口,想也没想就拐了进去。他现在的打扮真是不伦不类,外面的镖衣已经退还了,只有对襟白布小褂,还拉得大开,脚下却穿着快靴。所以钱麻子见众人都挺好奇地打量自己,才知道自己确实有点儿二百五,于是两脚蹭了几下,褪下靴子,扔到墙角,又从头上解下缠头,也扔了。
这下钱麻子就变成一个地道的混混子了,但他自己却不觉得。翘起脚让风吹吹,惬意极了。
碰见麻烦事就象大热天穿靴子,一旦脱了,自然清爽多了。
三口酒刚下肚,门口一个野孩子探进头叫道:“钱麻子,钱麻子。”
钱麻子回头一瞪眼:“干什么?”
那男孩一愣,狐疑道:“原来不是真麻子啊,你是钱麻子么?”
“我不是谁是?你是?”
那孩子笑了:“你火气还不小,有人叫我找一个钱麻子,没想到是你。可你面上没有麻点啊?”
钱麻子怒道:“难道只有面上有麻点的人才能叫‘麻子’?”
“多新鲜啦。”
“谁叫我,叫他来。”钱麻子在江宁可不认识什么人。
男孩不高兴了:“人家叫我来,给了我一两银子呢。”
钱麻子姓钱,身上却只有一百多文钱,仅够喝几碗冬酒而已。
“你不去叫他来就算了,我没钱给你,但我也不去。”钱麻子面有愧色。
“哪怎么办?”男孩颇为失望。
钱麻子火了:“这么点大的小伢伢头,就会讨价还价了?日后长大了,只怕老天也让你算计穷了。你就不能大公无私地跑一趟?”
“什么大公无私的,你还挺会用文呢。你怎么不‘大公无私’一趟?”男孩半分不惧。
钱麻子气呼呼道:“你看着办吧,反正我是不去的。”
酒店中人都相顾莞尔:也只有这样的二百五,才会和“这么点小伢伢头”叫阵。
那男孩火气也不小:“钱麻子,人家给钱你不给,你还有理,我看你以后改叫‘穷麻子’好了。”
“百家姓里有这一姓么?”钱麻子感兴趣了。
“自然有了,专为你这种人用的姓。”小男孩恶狠狠地道。
“我问你,若是那人开始不给你钱,你会不会来叫我?”钱麻子耐下心来,好言相导。
“也会。”
“着哇,你小子不过是被一两银子烧昏了头,哈哈。”钱麻子鼓掌大笑起来,众人也都相顾失笑。
男孩被他弄蔫了:“好吧,钱麻子,算你狠,我就大公一回。”
“他会再给你一两银子的,你就说是我说的。”钱麻子洋洋得意。
那男孩将信将疑,没精打采地走了。
“成了成了,又是一两,麻子你的话还真管用。”男孩笑嘻嘻地跑了回来。
钱麻子啜口酒,拍拍胸脯:“我钱麻子……是那,哈哈,没用的人吗?”
有几个酒客笑得将口中的酒都喷了出来。
“不过,那人说,还是要你去。”男孩这回喜气洋洋了。
钱麻子眨眨眼,摸摸耳朵:“你小子想借我发财?”
“没……没有。”男孩的脸居然红了。
“唔……我若是不去呢,他便会再叫你来,你又可以赚一两……”钱麻子作沉吟之状。
“不是赚,这叫路费靴钱,你懂不懂?”小孩虽然脸红,却仍是理直气壮。
“好,咱俩合伙,骗骗那人的钱,我总是不去,你就总是大公,弄它十几两银子来,咱们平分。”
“平分不行,路是我跑的。”男孩不干了。
钱麻子只得以理服人:“要是我这回去了呢,你就只有这二两银子,对不对,难道你不想跑上十回,你得五两我得五两?”
两人争执了半晌,男孩才答应给钱麻子二两,再多就不行了。
钱麻子无奈地道:“好,二两就二两,二两总比没有好,你快去。”
酒店中人对这二人十分惊讶,做生意的人便暗记诀窍,以备后用。
那男孩这回走进来,先从钱麻子酒碗里喝了口酒,才正色道:“我先歇一会儿再去。那人骂我没好好劝你,咱们得耗上一段时间,他就信了。”
钱麻子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这男孩儿:“喂,你叫什么?”
“陈良。”男孩儿挺得意的。
钱麻子怒道:“乘什么凉,你还打蚊子呢。”
“你真是大老粗一个。陈么,耳东‘陈’,良么,良……良心的‘良’。”男孩颇为不屑。
“我看你小子根本就没有良心。”
“良心,良心值几个钱?”男孩越发觉得钱麻子这人不堪承教了。
钱麻子跳了起来:“放屁,你老子也不管管你。”
“你才放屁呢。”男孩也跳了起来。
“你敢骂我?”
“我又没有老子,你怎么不是放屁?”
钱麻子住了口:“对不起。”
“嗨,这有什么,咱们还是朋友。”男孩十分大方。
钱麻子道:“你有娘么?”
“没娘怎么有我?”陈良十分气愤,认为钱麻子不够朋友,故意气他。
“你娘也不管你?”
“我娘么,她是个婊子,自己还忙不过来呢。”
几个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