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谋杀案-第26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鄂特伯恩太太坐到一张椅子上,身子前倾,猛烈地点点头。
“我当然有。你们应该同意,杀露易丝·蒲尔杰的也是杀林娜·道尔的凶手,是吗?——两件命案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对,对。”希蒙不耐烦地说,“当然是这样,极合乎逻辑。快说下去吧!”
“那么,我的论断没有错。我知道谁杀露易丝·蒲尔杰,因而我也就知道谁杀林娜·道尔。”
“你是说,你有理论支持、推测谁是杀露易丝的凶手?”雷斯怀疑地道。
鄂特伯恩太太像母老虎般转向他。
“不,我有确实的证据。我亲眼看见那凶手。”
发着高烧的希蒙大声叫道,“求求你,从头讲起,你说你晓得是谁杀死露易丝·蒲尔杰的?”
鄂特伯恩太太点点头。
“我详细告诉你事情的经过吧!”
不错,她满心欢喜——这是毫无疑问的。这是她表现的大好时机,是她胜利的时刻!哪怕她的书不再畅销!那些愚蠢的读者兴趣转变了又怎样?莎乐美·鄂特伯恩再度声名远播了!她的名字将会登在所有的报纸上!她将成为法庭审讯时的主要证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当时我正要下去吃午餐。我根本不想吃——惨剧后的余悸——唷,我也不必细说了。走到一半,我想到……嗯……我把一件东西留在房间。我叫罗莎莉自己先去。”
鄂特伯恩太太顿了一顿。
门帘摇晃了一下,似乎被风吹起似的;但房内并没有人留意到。
“我……嗯……”鄂特伯恩太太停了下来。这是难以通过的关卡,但无论如何也得通过了。
“我……嗯……跟船上某位……嗯……人员约好了,他……嗯……替我找到一些我需要的东西,但我不想让我女儿知道,她总爱多管闲事……”这样说法不大好,不过到了法庭,她总可以想到一个更完满的故事。
雷斯眉毛一扬,用询问的眼光望着白罗。
白罗微微点点头,用口型轻轻说出,“酒。”
门帘再次动了一下,帘后露出一件微闪着蓝光的东西。
鄂特伯恩太太继续说,“我们约好在下层甲板的船尾会面。当我沿着甲板走去的时候,其中一间房的门打开了,有人探头出来。就是那名叫露易丝·蒲尔杰的女子。她好像在等人。当她见到我的时候,显得有点失望,立刻转身返回房内。当然,我没有留意这些,只是继续前行,去拿约订的东西。我给了钱,然后转身离开。当我转弯的时候,刚好见到有人在露易丝·蒲尔杰的房门外敲着,接着就走进去了。”
雷斯说:“那人是……”
砰!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爆炸声浪,呛人的火药味弥漫了整个空间。鄂特伯恩太太慢慢侧转身,接着整个身子前倾,砰然一声倒在地上。血从她耳根后的小洞涌出来。
呆然的沉默持续了半晌,接着两个机警的侦探弹起身来。那妇人的身躯阻碍了他俩的行动。雷斯俯身看她,白罗则冲出房门到甲板上。
那儿空无一人。地上躺着一枝左轮手枪。
白罗向两边张望,没有一个人影。他跑向船尾,在转弯的地方和正从相反方向冲过来的提姆撞在一起。
“究竟是怎么回事?”提姆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
白罗尖声问道:“你来的时候曾碰到什么人吗?”
“碰到什么人?没有埃”
“那么,跟我来。”他挽着提姆的手臂,走回原路。此刻,有一些人逐渐聚拢过来:罗莎莉、贾克琳和珂妮亚都走出了她们的房间;更多的人沿着甲板前来——包括芬索普和艾乐顿太太。
雷斯站在手枪旁。白罗回头向提姆说,“你袋里有手套吗?”
提姆颤抖了一下。
“有的。”
白罗接过手套,戴上,然后俯身检查手枪。雷斯也一同细看,其他人紧张地观望着。
雷斯说:“他没有朝另一头走。芬索普和艾乐顿太太正坐在甲板舱面上,凶手应该会被他们见到。”
白罗答道:“如果他朝那方向跑去,艾乐顿先生也会碰到他。”
雷斯指着手枪说:“记得我们不久以前才见过这枝枪。虽然这样,还是先弄清楚再说。”
他敲敲潘宁顿的房门,没人应声,房内是空的。雷斯大踏步走向左边的抽屉,拉开一看,里面没有手枪的踪影。
“毫无疑问了。”雷斯说,“唔,潘宁顿本人哪里去了?”
他们再度踏上甲板。艾乐顿太太已加入人群。白罗赶忙走过去。
“太太,带鄂特伯恩小姐离开这儿,好好照顾她。她母亲被……”他望一眼雷斯,后者点了点头——“杀死了。”
贝斯勒医生匆匆赶来。
“老天!这儿出了什么事?”
他们让开路。雷斯指指房间,贝斯勒医生旋即进入。
“找潘宁顿去。”雷斯说,“枪上有指纹吗?”
“没有。”白罗答道。
他俩在下层甲板找到潘宁顿。他正坐在小客厅里写信。
“有什么新消息?”他抬起洁净的面庞问道。
“你没有听见枪声吗?”
“什么——你现在说起来——我想我的确听到‘砰’的一声。不过我没想到——是谁被击中了?”
“是鄂特伯恩太太。”
“鄂特伯恩太太?”
潘宁顿的语气显得颇为震惊。“唷,真令人难以置信,是鄂特伯恩太太。”
他摇摇头。“我真摸不着头脑。”他降低声调。“先生们,这令我很吃惊,有个杀人狂在这船上哩!我们得组织自卫团。”
“潘宁顿先生,”雷斯说,“你在这儿待多久了?”
“什么?唔,”潘宁顿轻轻摸着下巴。“我想大约是二十分钟吧。”
“你没有离开过?”
“什么?没有……当然没有。”
他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两人。
“你知道吗,潘宁顿先生?”雷斯说,“鄂特伯恩太太是被你的左轮手枪所击毙的。”
上一章 下一章 回首页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说专区(christie。soim)尼罗河谋杀案第二部埃及 24潘宁顿给震呆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先生们,”他说,“这是件很严重的事,的确非常严重。”
“对你来说,应该是特别严重,潘宁顿先生。”
“我?”潘宁顿目瞪口呆,两道眉毛耸起。“不过,我的好先生,当枪被发射的时候,我正坐在这儿写信啊!”
“或许——你有证人为你证明吗?”
潘宁顿摇摇头。
“唷,没有——我想没有。但我显然不可能跑上上层甲板,杀死那可怜的女人——况且我为什么要杀她?——再跑回这里,而一点都不被发现吗?这时候舱面上总是有很多人的啊!”
“你怎样解释手枪给别人拿去用呢?”
“嗯,恐怕在这点上,我应该负责。我记得刚上船不久有一天晚上,大伙儿在厅里谈论有关枪械的事,我曾经提起自己旅行时,总爱携带手枪在身旁。”
“当时有哪些人在场?”
“唔,我记不清楚了。我想大部分人都在,无论如何是一大群人。”
他缓缓地摇摇头。
“啊,”他说,“我的确应该负责。”
他往下说道:“先是林娜,然后她的女佣,现在是鄂特伯恩太太。似乎一点理由也没有!”
“理由是有的。”雷斯说。
“有理由?”
“是的,鄂特伯恩太太刚才正在告诉我们,她看见某人走进露易丝·蒲尔杰的房间。她来不及说出那人的名字,就给击毙了。”
潘宁顿用丝手帕抹抹额头。
“真是太可怕了!”他喃喃地道。
白罗说:“潘宁顿先生,我希望能跟你研究案情中的几点。你可以在半个钟头后到我房里来吗?”
“我很乐意。”
不过,潘宁顿的语气却并不乐意,他的神情也极不乐意。雷斯跟白罗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匆匆离开。
“狡猾的老家伙。”雷斯说,“但他很害怕,嗯?”
白罗点点头道:“是的,他很不开心,我们的潘宁顿先生。”
当他们又回到甲板的散步区,艾乐顿太太从她房里走出,一见白罗,就急切地朝他招手。
“夫人,什么事?”
“那可怜的孩子!白罗先生,告诉我,哪里有双人舱房,我可以跟她作伴?
她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回到她和她母亲共睡的房间,而我的房间又这样窄校”“夫人,这可以安排。你真好。”
“这只是我该做的。况且我很疼那女孩。我一向都喜欢她。”
“她情绪很坏?”
“坏透了。她似乎将心神都完全投注在那怪异的妇女身上了。实在怪可怜的。提姆告诉我她母亲喝酒,是真的吗?”
白罗点点头。
“嗯,可怜的妇人,我想人们不该因这事而评断她;然而那女孩一定过得很苦。”
“是的,夫人。她很自傲,也很高贵。”
“不错,我也喜欢——高贵。现在已经不流行了。那女孩个性很特别——自傲、冷漠、倔强,然而我猜她内在实在是个有血性的孩子。”
“夫人,我看得出我将她交给了一个很适当的保护人。”
“不错,你不用操心。我会照顾她。她的处境颇能博取我的同情。”
艾乐顿太太回到房间。白罗则退回惨剧现常珂妮亚仍然站在甲板上,双眼睁得大大的。她说:“我真不明白,白罗先生,开枪的人怎么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得无影无踪?”
“对啊,怎么办到的?”贾克琳应和道。
“啊,”白罗说,“可不像你们想的什么隐身术。小姐,凶手可以有三个方法脱身。”
贾克琳有点困惑。她说:“三个方法?”
“他可能往右边或左边跑。此外还会有什么途径呢?”珂妮亚怀疑地说。
贾克琳也皱起眉头,不久又舒展开来。
她说:“当然。在平面上,他只有两个方向可以移动,但他可以朝垂直的方向跑!就是说,他不能朝上去,但可以往下跑。”
白罗微笑道:“你真有头脑,小姐。”
珂妮亚说:“我晓得自己很蠢,但我还是弄不清楚。”
贾克琳说:“白罗先生的意思是,凶手可以跨过船栏,跳到下面甲板去。”
“哎哟!”珂妮亚惊叹道,“我却从来没想过。不过,他一定身手很敏捷。
我想他真办到了,是吧?”
“他很容易办到。”提姆说,“这类事件发生之后,总有令人震惊的一刹那。人们听到枪声,总会麻木片刻,才能有所行动。”
“那是你的经验之谈吧,艾乐顿先生?”
“不错。我刚才就呆立了好几秒钟,然后才跑过甲板。”
雷斯走出贝斯勒医生的房间,以官方的口吻说:“请让开路,我们要运走尸体。”
每个人都顺从地移开了。珂妮亚幽幽地向白罗说,“我永远也忘不了这次旅程。死了三个人……像在做恶梦。”
斐格森恰巧听到她的话。他不赞同地说,“那是因为你生在高度文明的国家。你该像东方人那样看待死亡。这只是个意外——不值一顾。”
“这样最好,”珂妮亚说,“他们是没受过教育的可怜人。”
“不,没受教育也是一桩好事。教育削弱了白种人。你看看美国人——喜欢饮酒纵乐。提到文明只有令我作呕。”
“我认为你在胡说,”珂妮亚脸红着说,“每年冬季我都去去听希腊艺术、文艺复兴时代及历史上的著名女性等课程。”
斐格森先生叫了起来。“希腊艺术!文艺复兴时代!历史上的著名女性!听你这么说,我真想吐。女人,该把握的是未来,不是过去。这条船上死了三个女人。嗯,这有什么?她们的生命不如一条虫。林娜,她只是有钱!那法国女佣——只会做家务事的寄生虫!鄂特伯恩太太——一个无用的蠢女人。你认为人们真的关心她们是生是死吗?我就毫不关心。我倒以为她们死了最好!”
“那你就错了!”珂妮亚这回真发火了。“整天听你说,仿佛除了你之外没有人是重要的,真让我厌烦。我也极不喜欢鄂特伯恩太太,但她女儿总是全心全意在照顾她,她死后她女儿的心都碎了。那法国女佣我了解不深,但我希望有人会喜欢她的某些方面;至于林娜·道尔——嗯,旁的不说,她长相可爱迷人就尽够了。她艳光照人,进入任何场合都会使人赞叹得说不出话来。我自己脸孔平庸,这使我更能欣赏美。她真美——彻底的女性美——不逊于希腊艺术上的美女。任何美的东西不再存在,对世界都是一项损失。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斐格森先生倒退几步。他用力扯着头发。
“我投降了,”他说,“你真不可思议。你内在没有一丝女人天生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