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正法-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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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干嘛？”皇甫契乜了他一眼。
“队长，他好不容易劝动我加入第四纵队，自己却又变成这副欠揍的鸟样子，看了就一肚子火。”小霍不悦地发着牢骚。
“你们先出去吧，我跟他好好谈谈。大曲，好好安慰小霍。”
“我跟你又有什么好谈的呢？”皇甫契噘着嘴说。
小霍见状，忍不住又要发牢骚，夏侯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才气呼呼地跟大曲离开车屋。
夏侯勋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等他们都离开了才说道。“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不请我喝一杯吗？”
皇甫契不耐烦地瞅了他一眼，才拿出一只玻璃杯，倒了些纯麦威士忌，递上前去。
夏侯勋浅尝了一口，漾着微笑说。“好酒！就算隐居了，你还是不忘在可能的范围内善待自己。想起我们一同在孤儿院的时……”
“你又要提起往事了！皇甫契打断他的话。“是不是又要说，在战争末期的时候孤儿院被炸，你带着我逃出来，不时偷食物给我吃，保护我不被地皮流氓欺负，还爬山涉水背着受伤的我到难民营救治？！我知道欠你很大的人情，但是这几年来我天天冒着生命危险搜集情报，已经还够了吧！
“这些年来我们兄弟好不容易见面，我也是顶多跟你叙旧而已，曾经跟你要过人情吗？我们从小就认识，我夏侯勋在你的眼里就是一味地讨人情的家伙吗？我做人真的那么失败吗？”他说完了话，赌气似的猛灌了一口威士忌。
陷入矛盾与挣扎的皇甫契喝了一口酒，然后撇过头去，不愿正眼面对他。
“要我安排你到国外，完全甩开这种两面不是人的生活吗？”夏侯勋说道。
“唉……”皇甫契重重把酒杯搁在小茶几，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紧握。“原本我是抱着热忱到沙漠玫瑰当卧底，希望有朝一日能瓦解恐怖组织。但是几年过去了，人类同样鄙夷他们创造出来的新核人，连对我们这些改造人也是嗤之以鼻。心态一点也没有改变，顶多是惧怕新核人造反而表面上施舍一点权力罢了。你说，我在沙漠玫瑰待久了，能不受到影响，厌恶也不看看自己有几两重，就一味地自大、自私、自相残杀、只知道权与钱的人类吗？”
“不止你厌恶，我同样也讨厌这样的人，尤其鄙视那些只知道无病呻吟、没事就挤出颓废的言行，把身体当抹布的人。但是，仍有许多人类珍惜所拥有的一切，细心呵护，而不是任意挥霍。我们要保护的，正是这些人。我相信，你也跟我有同样的信念。”
最后那句话击中了皇甫契的伤口，逼得他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你是来这里跟我传道的吗？”
“是谁怀疑你的身份？”夏侯勋干脆直接问道。“是老二吗？”
“不是，是疯子！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假装酗酒了。你做好善后工作，就跟大曲连络，我们会安排你假死。趁疯子只是怀疑你而已，就赶快把你送出国。”
“今天他们将有行动，你们知道吧。”
“嗯，我们已经失败了好几次。”
“据我所知，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所以我还不能走。”
“万俟那个家伙应该不会玩阴谋的游戏吧。”
“是我无意中听老二酒后提起的，再参照一些迹象所做的分析。我猜，可能连老大也不晓得。”
“就如你所说的，这些只是猜测而已，你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呢？”
“你今天来找我，目的是要我退出，还是要问我情资呢？”皇甫契促狭地瞅着他。
“我只能说，都有。但你是我的兄弟，我不要你发生危险。”
“反正我借酒装疯，退出了幕僚圈，疯子应该不会再怀疑我才对。”皇普契凝看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本命令自己不要再管两边的事，但眼前坐着的是跟他一起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的兄弟，更是深交多年的好友，他终于忍不住说道。“这次攻击的目标、电厂、桥梁、百货公司、还有人多的地点。”
夏侯勋的心一惊，急促地说道。“电厂我们已经知道了，也已经派人埋伏。但你说还是那些地方，是用那种方式攻击呢？”
“桥梁，当然是用炸的。剩下的就是使用毒气，以及燃夷弹，也就是汽车自杀攻击。但是确切的地点我不晓得，那个地方用那种方式也不知道。”
“天呀，还有燃夷弹！”夏侯勋的脸揪成一团。
“我所知的，已经告诉你了，快去忙吧！还有，不要让小霍当卧底太久，免得他变成双面谍，毕竟他不是第四纵队正规训练出来的。”
“兄弟，谢谢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一旦发现有危险，就要逃，千万不要逞强呀！”
“知道啦！快去、快去。”皇甫契的手背往外挥了挥。
“那我去了。”夏侯勋走了过去，给他一个友情的拥抱，才离开车屋。
屋里又只剩下皇甫契一人了，他阖上哆嗦的眼皮，在静谧的空间里渴望听见自己真正的心声，却只听到自己的心跳。接下来，该怎么办？该何去何从？他不晓得，只好端起酒杯，一干而荆
大曲仍然载着夏侯勋回到降落的地方。
躲在山坳里等待的直升机飞了起来，往他的方向飞去。
第三十六章
船屋接获夏侯勋的消息之后，剎时乱成一团。C市的大小桥梁有几十座，百货公司十几间，人多的地方更是不计其数，这要怎么防范呢？
赫连邑腾瞅着地图沉思，过了一会才说道。“琴江上的几座桥一旦被炸毁的话，死伤比较严重，还是运河呢？”
“琴江！”检察官肯定地说。
“琴江的桥墩那么粗大，要用多少炸药炸呢？而且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怎么到桥底下安放炸药？”宇文峻不以为然地说。
“宋队长，你们进入工厂之后才发现恐怖份子潜入琴江逃亡是吗？”
“对呀，他们应该有潜水设备才对，怎么了？”宋晋庭一说完，脸色也变得惊慌。
“这就没错了！你们看，工厂就在江边，附近又有上下货的码头，我想他们早就利用夜色做掩护，搭租来的船到锁定的桥下潜入河底，在桥墩安放炸药，就等今天引爆，而且还是现在交通最繁忙的下班时段。另外，桥梁是五六点的时候车最多，因此是先炸桥。到了七八点百货公司人多的时候，再施放毒气。”
检察官蹙起眉头想了一下，急促地说道。“锁定离崇希镇最近的三座桥梁！宋晋庭一座、宇文峻、第四纵队各一座，快去！
同时，他的目光盯着赫连邑腾，再飘向宇文峻，赫连邑腾会意地点了点头。宇文峻老是唱反调，检察官当然知道，因此才希望神秘的X先生盯着他。不过，就算检察官没要求，赫连邑腾也要缠着他不放。
“那么其它的桥梁呢？”宇文峻果然样似关心、实际上却反驳地说。
“别忘了，还有其它分局跟调查局，待会我就打电话给他们。快去啦，没时间了！”检察官摆出凶悍的表情。
如果检察官是牧羊人的话，警察就是牧羊犬，必须听从牧羊人的话，宇文峻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当他瞥见赫连邑腾尾随在后，整张脸剎时拉垮下来。
宋晋庭瞅见了，忍不住揶揄地说。“办事要紧啦！
“我还不晓得你是在煽风点火吗？”宇文峻冷冷地说。
“如果你们能多付出爱与关怀，新核人会想造反吗？”赫连邑腾硬压下不悦的火气，尽可能含蓄地说。“现在所需要的是合作，不是起内哄。假如非打架不可，事后我一定奉陪到底。”
“谁会无聊到跟你们妖兽打架！”宇文峻恼羞成怒地走出船屋。
宋晋庭尚未开口，检察官已板起了脸嘶吼着。“快行动啦！
参与行动的人只好急忙跑了出去，算是给检察官面子。另外，他叫大峰和另一名第四小队的队员跟宋晋庭一同前往。
他很简单地认为，恐怖份子应该没剩几位，而且C市的桥梁那么多，不能把所有的人力放在某几座桥，宇文峻和宋晋庭各有两位改造人支持就行了，其它第四纵队的人负责另外三座大型桥梁。
另外，黄贝妮通知调查局，监看所有的桥梁。赖展维也连络军情局，出动宪兵队准备维持秩序。刚才这两个人都想笑出来，但现在这个时候一旦没忍住，事后肯定有人会轰到处长级的人物那里，自己只有狠狠被刮的份，还不如赶紧办事比较实在。
这时，国安局又再干嘛呢？他们已经慌了，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行动。因为所以情治单位都将情资封锁，硬要国安局自食恶果。
这也是谭宗瑞和长孙博藏沟通之后的结论，当下绝不能让国安局插手，更要防着他们才行。至于黎桑更是求之不得，他已经找好了深喉咙，打算在明天大爆特爆了。
郑翰卿被押到分局之后，盘问的刑警居然不是侦讯他如何杀人，而是质问那辆厢型车的事，尤其画家早就在此待命，要他描述所见到的人。
他，顿时傻眼了，怎么会这样呢？更摸不着头绪。
不过，这绝对不是开玩笑，因为侦讯他的四个人全都严肃地盯着他，而且连队长也亲自询问。另外，侦讯室外面更全是荷枪实弹的刑警和特勤小组，好像全等着他供出对方的长相，准备寻仇。
“那几个人到底是谁？你们为什么那么想知道长相呢？”郑翰卿惶惑地问道。
“极有可能是恐怖份子，今天他们已经将C市闹得天翻地覆了。你刚才没有被杀，算你好狗运，快点说啦。”队长说道。
我……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跟恐怖份子呛声！天呀！他当下吓出一身冷汗，哆嗦着身子道出所看到的一切。
即使宇文峻送给赫连邑腾好几对白眼，他仍旧厚着脸皮如影随行，彷佛惩罚似的不给宇文峻喘息的机会。
在车上，宇文峻终于受不了了，厌恶地说。“你为什么不跟第四纵队一起行动，或者跟着宋晋庭那个家伙，为何要紧跟着我呢？”
“因为我想知道一个秘密？”
此话一出，连小昭也好奇地转身瞅着他。
“我又有什么秘密呢？”宇文峻拉垮着脸说。
“因为我认为你对我和小昭的态度，不是像一般人那样是单纯的瞧不起，而是透着厌恶，却又想要去了解。你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才让你对新核人抱持这种心态呢？”
“我的心态关乎公事吗？应该没有吧，所以我不必回答。”
“我相信你也深刻了解到我们现在是生死与共，心中有什么疙瘩最好说出来，否则在行动中受到这种心态所产生的排斥感影响，很可能造成一同作战的伙伴死伤。我知道你会反驳，但也相信你这位刑侦队队长肯定能深切了解我所说的话。”
小昭也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接着说。“有些事情，虽然说出来也于事无补，但至少可以化解心结，对彼此多一份了解，何乐而不为呢？”
“那你为何不说自己的事呢？连名字也不吐露，却叫我先说自己的事。”
“我叫赫连邑腾，身份你应该早就猜到了。”
“你怎么说出来了……”负责开车小昭整张脸揪了起来，焦急地喊道。
“我相信宇文队长深知事情的轻重，不会对别人道出我的姓名。”
宇文峻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一下子又摆出气恨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前几年，我老婆就是被妖兽奸杀，而且到现在我还没亲手抓到凶手！你们说，我恨妖兽是不是应该的？！
天呀，怎么会这样呢？小昭惊想着。原来是这样呀！赫连邑腾心想着。
“对不起，我不晓得尊夫人发生这种不幸。”赫连邑腾说。“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凶手是人类的话，你是否也要痛恨人类一辈子呢？”
“阿……”宇文峻剎时哑口无言。没错，倘若凶手是人类，我会怎么去面对，又将抱持何种心态呢？是拥抱恨意对待每个人吗？应该不会吧！就像其它受害人的家属，只会痛恨凶手一个人而已！
这些反省，他当然不可能说出口。
“你当刑警那么多年了，对新核人与人类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另外，就犯罪来讲，两者的犯罪率那个比较高呢？我想你比我们更清楚，因此今天你才会抱持着矛盾的心态来面对我们。你有着有一般人的排斥感，但这是一种习惯，并不影响彼此的交流。可是潜意识又相当痛恨我们，却又想近距离了解这几位妖兽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什么有的想反抗人类、有的又想保护人类？！”
“呵呵……你把我当成罪犯来分析我的犯罪心理吗？”宇文峻既是苦笑、又是不认输地冷笑。
“一个人的心态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扭转过来，但至少能让自己面对深藏在心中的问题点。要恨，也会恨得很爽快，而不是偷偷摸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