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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老母塔之夜-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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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王后确实是一种独特的植物。我在萨克森埃尔茨山区的沙伊本山和黑山之间林木被砍伐了的光秃的山顶上找到了一群玛利亚十字蓟。为了找到它们的王,我在那里整整呆了四天。
  蓟的生长区,确实是一个很正规的圆。我围绕着圆周转了一圈,然后不断缩小半径,向中心移动,但久久未能成功。最后,在我经常经过、但没有看到王后的一个点上,我找到了所要找的对象。她被一束厚厚的、干枯的草盖住。这证明,内芭卡的描述是正确的。我把她剪下来,一直保存到今天。大约四个月后,当我再次来到安纳贝格的时候,尽管时间紧迫,我又一次好奇地步行到找到她的地方,她的臣民都枯萎了。
  在奥斯特罗姆察,我相信了内芭卡所描述的情况,是的,我相信了她。伟大的林内用赞美的语句述说过,他最好的发现和观察,是在看到一个普通人所做的手势后成功的。与所谓有身份的人相比,这位人民的孩子更喜爱观察大自然的奥秘。 


第02章 再次逃脱
   到达奥斯特罗姆察后,我们去找柯查巴西,在他那里填写了一份清单。当我们清点那三个钱包中的物件时,他的小眼睛闪烁着光芒。他再次问我,是不是让他邮寄。但是我坚持要亲自去办理。不久就证明,我这步走对了。但是他老让我生气,要求给钱包贴封条,必须盖他的图章。对此,我没有拒绝。 
  然后,我让他带我去看囚犯。他们被关在一个地下室一样的房间里,手脚被绑。我对这位法官说,这是一种无用的折磨。但是他认为,对这种罪犯,怎么严厉也不过分。夜间,他甚至派一名警察来当门卫。因此,我对囚犯的安全感到放心。没有想到,这位法官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应付我的检查。
  离开这里后,我去了客栈,在那里用晚餐。我们坐在吃午饭的那个房间里,气氛活跃,因为白天的事情为热烈的思想交流提供了足够的材料。我们躺下休息的时候,午夜早过去。
  我被安排在最好的房间。我是从一个台阶登上去的。因为分为两个房间住,我和矮小的哈勒夫同住一室。我知道,这给他提供了一个多么友好的证明。
  我的表显示,当我们准备就寝的时候,时钟刚走过两点。这时楼下有人敲已经上锁的大门。我打开商店的门往外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人,我认不出是谁。
  “你是谁?”我问。
  “啊,是你的声音,”一个女人回答,“可不是,你不就是那个外来的长官?”
  “我是。你是那个找植物的?”
  “正是。长官。下来吧!我一定要告诉你这件事。”
  “必要吗?”
  “肯定的。”
  “时间长吗?”
  “不要很久。”
  “等等!我来。”
  一分钟后,我和哈勒夫站在楼下。
  “长官,什么事,你是知道的,或者说,你要花点时间,看看我的哈奇·马尔亚姆的王后吧!”
  内芭卡把她交到我的手里,一个有两手宽的带刺的蓟,但是真的薄得像刀片一样。细长的王冠上明亮的弯曲蛇形花纹在黑暗中也清晰可见。她虽然不“发光”,却有一道相当明显的光泽,几乎和磷光一样。
  “你相信我了吧?”她问。
  “我没有怀疑过你的话。这里太暗。我早晨去拜访你,就可以在日光下把这个蓟看个清楚。不过,你现在要告诉我什么事?”
  “非常糟糕的事。囚犯们逃跑了。”
  “什么?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他们了,甚至听到了他们的讲话声。”
  “在哪儿?”
  “山上,穆巴拉克的茅草屋旁边。”
  “本尼西!”哈勒夫火了,“我们必须马上出发上山。我们把他们毙了,否则我们就会没命。”
  “等等!我们必须先弄清一切情况。告诉我们,内芭卡,他们有多少人。”
  “三个陌生人,还有穆巴拉克和柯查巴西。”
  “怎么?柯查巴西也在内?”我吃了一惊。
  “是的。是他亲自把他们释放的,并且从穆巴拉克手里得到五千皮阿斯特。”
  “这消息准确?”
  “我听得很清楚。”内芭卡发誓。
  “说下去,但要简单点!我们不能浪费时间。”
  “我捡了蓟王后,想经过林中空地回家。这时,我看见从城里走来四个男人。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就躲到靠茅屋的角落里。那四个男人想进茅屋,但门上了锁。其中三个我不认识,第四个是穆巴拉克。他们正在说,是法官释放了他们。法官马上就会来,为此事索取五千皮阿斯特。如果付给他这笔钱,他们就可以离开;但是他们一定要对你们进行报复。其中一个人说,你无论如何会骑马到拉多维什和伊斯蒂普去。要阿拉扎在半路上袭击你们。”
  “阿拉扎是谁?”
  “我不知道。然后柯查巴西来了。由于他们都没有钥匙,他们就用脚踢开门进去。屋里点了灯。在我藏身的地方,上面的窗子打开了。鸟、蝙蝠等动物从这个窗口放了出来,这是穆巴拉克放的。这时,我很害怕,赶紧下来找你。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
  “谢谢你,内芭卡。明天你要为此得到奖赏。现在回家去吧!我没时间了。”
  于是,我回到房间里。我不需要叫醒任何人,因为有人叫醒我。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大家知道发生了情况,他们都起来了。还没有过两分钟,我们就全副武装上路了:哈勒夫、奥斯克、奥马尔和我。两个店主本来是想吵闹的,但是我制止他们这样做,因为逃跑的人必然会听到响声,得到警告。我委托这两个老板,静悄悄地再叫几个大胆的汉子,和他们一起占领通往拉多维什的公路。逃跑者必定落入我们的手中,如果我们事先不伤害他们的话。
  我们四个人首先赶到山路上。到达森林的时候,我们被迫放慢脚步。这个地方没有开发,我们必须小心行动,以避免摔倒。这条路陡峭地随山势升高,树与树之间的地面铺了石头,向下流动的雨水逐渐把较松软的泥土洗掉了。
  我似乎听到,在我们前面有一个清晰的、尖叫的人声,似乎有人由于恐惧而发出一种又高又短的“伊”声。然后我听到一阵沉闷的声音,好像有人摔倒了。
  “停!”我轻轻地告诉其他人。“我们前面有人。停步并保持绝对安静!”
  很快就有人慢慢地走近我们。步伐无规则,因为此人在前进时一条腿比另一条慢。
  他一瘸一拐地走着,也许是摔伤了。现在,他到了我的身旁。这个夜晚能见度很低,树木之间和树木下面甚至是一片黑暗。因此,与其说是用眼睛,还不如是凭一种预感使我认出了一个瘦长的身影,这个身影与柯查巴西相似。我一把抓住他胸口。
  “站住,不要出声!”我用强制性的口气命令他。
  “安拉!”他惊叫着。“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
  “啊,你是那个外国人!你在这儿干什么?”
  他也许听出了我的声音,也许是我的身材使他更容易辨认。他知道遇到谁了。
  “你,你是谁?”我问,“你肯定是那个把囚犯释放出去的柯查巴西!”
  “天啦!”他大声叫喊,“你知道这件事!”
  他往旁边跳了一步,想脱身;我已经料到他会试图逃跑,紧紧抓住他。但他那件破烂的旧长袍禁不住我的力气,一挣就撕开了一道口子,我手里抓了一小片布。他跳到树下,追捕是无用的。这时他使劲叫喊:
  “快,快,快离开茅草屋!”
  “唉,本尼西,你多笨!”哈勒夫发火了,“你已经抓住了这个家伙的头发,又让他跑了!要是我的话……”
  “安静!”我打断他的话,“我们没有时间责备。我们必须迅速到茅草屋去。他的警告声让我想起,我们的敌人在那里。”
  这时,从上面传下来一句问话:
  “为什么,什么原因?”
  “外国人,外国人!逃吧,逃吧,逃吧!”逃走的人从侧面回答。
  现在,我们竭尽全力赶路。但是高低不平的路使我们步履艰难。我们只走了几步,上面就响起爆炸声:我们看见火光冲起,然后又是黑暗。
  “本尼西,这是火炮!”哈勒夫说,他在我后面喘息。“天啊,还着火了。”
  现在我们看见树干之间透过来火光。当我们到达一块空旷地的时候,茅草屋倒塌在我们面前,到处都在燃烧。
  “他们来了!你们看见他们了吗?开火!”逃走的人还在喊。
  我们被火光照亮,形成了一个明显的目标。
  “后退!”我警告着,同时一个箭步跳到了另一棵树的后面。
  其他人马上照着我做,还算及时,三颗子弹射向我们,但没有一发打中。射击的火光暴露了那几个歹徒藏身的地方。我一个箭步跃起,拿出了武器,没比他们慢一秒钟地扣响扳机,而且命中了目标,因为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叫喊:
  “啊,倒霉,来帮忙!我受伤了!”
  “冲啊!”勇敢的小个子哈勒夫从一颗树后跳出来,对奥马尔喊话。
  “停!”我命令,抓住他的胳膊。“他们也许有两支枪。”
  “这些歹徒哪怕有一百支枪,我也要把他们撂倒!”
  他挣脱出去,掉转枪头,跳过一个被照亮的开阔地。我们只好跟着他。危险,但是很幸运,他们那边没有双枪,逃跑者们没有时间重新装弹药。我们安全到达那座山岩边,这是在这次准备不充分的冲锋中,我们取得的惟一胜利。那儿再没有一个人了。
  “本尼西,他们在哪儿?”哈勒夫问。
  “他们在哪儿?我不知道。但是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可知道得清清楚楚。”
  “那怎么办?”
  “他们比我们聪明,至少比你聪明。”
  “你又想指责我。”
  “是你自找的。我们本来有把握把罪犯逮住,如果你不蹿出来的话。”
  “那该用什么方式?”
  “如果我们隐蔽地从树后潜入林中空地,那我们就能抓到他们。”
  “那他们也还是会逃掉。”
  “这是个问题。这四个人当然会避免公开出击。要是采用秘密跟踪的方式十有八九会成功。主要是你们中间有人掉了队,向空中鸣了枪,他们就知道我们还在那儿。”
  “你是说,我们不可能抓到他们了?”
  “这些人一定还在近处,不过要在黑夜寻找他们。火光只照亮林中空地。就算我们知道他们藏在哪儿,也必须让他们安静下来。他们必然会听到我们走过的声音,然后怎么办,你自己可以想得到。”
  “是啊,他们会用子弹迎接我们——子弹偶尔可以使青年人停止发育。可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仔细听!”
  这次短暂的思想交流当然是轻声进行的,因为逃跑的那四个人可能离我们不远。我们漫不经心的谈话,会把他们引诱到我们的阵地上来。这样,我们处在暗处,他们处在明处会对我们不利。
  我们仔细听了一会儿,还在燃烧的茅草屋发出的僻啪声干扰了我们的听觉。但当我们的耳朵习惯了这种干扰声以后,我相当清晰地听到一种较大的飕飕声。奥斯克也听到了这种声音。他问我:
  “你听到他们在那边披荆斩棘吗,长官?”
  “根据这种声音判断,他们离这里至多不超过一百米。所以我设想,如果这些树的后面没有灌木丛,那就可以构成一个由环绕山顶的树木构成的包围圈,火光照不到这个圈的后面。他们知道这个情况后,就会把逃跑的方向定到那儿。”
  “他们怎么知道呢?他们自己对这儿不是都很陌生吗?”
  “马纳赫经常到这儿来,穆巴拉克就在他们中间。”
  我向茅草屋走去,把燃烧着的向下倾斜的一根顶梁扯开。因为这种木中含松脂多,燃烧起来像一把火炬。我用这个火炬照着看来是逃跑者们逃跑的方向。我的三个同伴紧跟了上来,手握枪,随时准备射击。
  可是,火燃烧的声音把我引入了歧途。这儿的林带不像我所想像的那样宽。我们不久就到达灌木林,看到了逃跑者们逃跑时开辟的道路。我们沿这条路跟踪。正好在火炬熄灭的那一刹那,我们走出了树林。
  这时,我们听到下面一匹马的嘶叫声,接着,马蹄声响彻了夜空。
  “你们好,你们这些杂种!”一个响亮的声音对着我们传上来。“你们明天到地狱里去商量吧!”
  这几句话讲得非常明白。假如我在此之前并不知道有人想窃听我们,现在应该猜对了。
  我的矮小的哈勒夫对这种侮辱极为恼怒。他把双手放到嘴边,使尽肺部的力气向黑夜叫喊:
  “见你们的鬼去吧!”他怒气冲天,又叫喊了一次:“你们这些强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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