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尺谋杀案-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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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阿伯克姆比,一个挥霍无度的家伙,欠了一屁股的债,可就在盗窃案发生后,
这些债都还清了——他们说是一个有钱的女人干的,可我并不知道。老阿伯克姆
比竭力想把案子敷衍过去。”
“我的话只是个建议,局长。”斯雷克说。
马普尔小姐热情地接待了斯雷克检察官,当她听说是梅尔切特上校让他来的
之后,马普尔小姐对他更加热情了。
“真是的,梅尔切特上校真是大好了,没想到他现在还记着我。”
“他当然记着你。他告诉我你掌握的关于圣玛丽米德所发生的一切的消息很
值得一听。”
“他真是太好了,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是说关于这桩谋杀案。”
“你知道人们都谈些什么。”
“嗅,那当然了——可重复一些无聊的谈话又有什么用呢?”
斯雷克尽量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说道:“你知道,这不是一次官方的正式谈话,
可以说只是一次谈心。”
“你真想知道人们都说些什么,不管里面有没有真实的情况?”
“就是这样。”
“那好吧。人们有很多种猜测,大致上可分为两个阵营:有的人认为是丈夫
杀了妻子,丈夫或妻子在某种意义上是很容易受人怀疑的,那很自然,你不这么
认为吗?”
“有可能。”检察官谨慎地说。
“如此狭小的住所,你知道。再有就是谋财的动机,我听说斯彭洛夫人很有
钱,而斯彭洛先生确实能从她的死亡中得到好处。在这邪恶的世界,往往最无情
的猜测都会找到很好的理由。”
“他会得到很大一笔钱。”
“正因为这样,他就很有可能把她勒死,然后从后门离开家,再穿过田地到
我家来找我,假装他接到了我的电话。
然后回家,发现自己的妻子在他不在时被人杀了——他当然希望责任会被推
到流浪汉或是窃贼身上。”
检察官点了点头:“为什么是由于谋财的动机——如果他们最近吵架了——”
马普尔小姐将他的话打断:“噢,可他们没有吵架。”
“你敢肯定?”
“如果他们吵架了,那么每个人都会知道的!他们家的佣人,格拉迪斯·布
兰特会很快把消息传遍全村的。”
检察官元力他说:“她可能不知道——”马普尔小姐微笑了一下对他表示同
情。
马普尔小姐继续往下说:“还有另外一种想法,认为是泰德·杰拉德干的,
他可是一个相貌英俊的小伙子。你知道,好的容貌能使~个人更具影响力。我们
的倒数第二任助理牧师就是一例——简直是一种魔力!所有的女孩儿都去教堂—
—无论是晚祈祷还是早祈祷。一些老年妇女对教区的工作变得异常热心——她们
还为他做了很多的拖鞋和围巾!太让这个年轻人尴尬了。
“让我想想,我说到哪儿了?噢,对,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泰德·杰拉德。当
然了,人们是对他有一些议论的。他去斯彭洛夫人那儿拜访得太频繁了。斯彭洛
夫人曾亲口对我说他是一个宗教组织‘道德重整运动’的一员。我敢肯定他们都
很虔诚,这一点深深地打动了斯彭洛夫人。”
马普尔小姐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往下说:“我敢肯定他们两个绝没有什么苟且
之事,可你知道人是怎样的一种动物,很多人都相信斯彭洛夫人被这个小伙子迷
住了,并借给他很多钱。而案发当天人们又确实在车站看见他上了两点二十七分
南下的火车。可是从火车的另一边溜下去也是十分简单的事,然后他可以再穿过
路堑,翻过围墙,绕过篱笆,这样人们就不会看到他从火车站的出口出来了,因
而也就不会有人看见他去了农舍。当然,人们认为斯彭洛夫人穿的太特别了。”
“特别?”
“一件和服,并不是一身衣服。”马普尔小姐的脸红了,“那种东西,你知
道,对某些人来说很富挑逗性。”
“你认为它有挑逗性?”
“噢,不,我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它再正常不过了。”
“你认为它很正常?”
“在那种情况下是的。”马普尔小姐的眼神中透着冷静与沉着。
斯雷克检察官说:“这可能为我们提供了她丈夫作案的又一动机:嫉妒。”
“噢,不,斯彭洛先生永远不会嫉妒的。他可不是那种察颜观色的人。只有
当他的妻子跟别人跑了并在他的针垫上留一个条子时,他才会知道有那种事。”
马普尔小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斯雷克检察官,斯雷克被她看得有些糊涂了。
他感到她的话似乎在暗示他什么,而他又恰恰不能理解。现在马普尔小姐又问了
他一句:“检察官先生,在案发现场你难道就没发现任何线索?”
“马普尔小姐,人们现在作案可不会留下指纹或是烟灰之类的东西了。”
“可这个,我认为,”她暗示道,“是一桩老式的案子——”斯雷克愤怒地
问:“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普尔小姐不紧不慢地答道:“我想你知道保克警官能帮你,他是第一个到
达‘案发现朝的人。”
斯彭洛先生现在正坐在一把轻便的折叠躺椅上,看起来他非常困惑。他用尖
细清晰的嗓音说道:“当然,这可能只是我的想象。虽然我的听力不如以前好了,
可我分明听见一个小孩儿在我后面喊:‘呀!谁是杀人犯?’这句话——这句话
给我的感觉就是他认为是我杀了我的妻子。”
马普尔小姐极轻柔地掐掉了一朵枯萎的玫瑰花:“毫无疑问,这正是他要说
的。”
“可什么能使一个小孩子的脑子里有这种想法呢?”
马普尔小姐咳嗽了一声:“毫无疑问,是从他的长辈那儿听来的。”
“你——你真的是说别人也这么想吗?”
“圣玛丽米德的大部分人都这么认为。”
“可是——我亲爱的小姐——是什么使人们有这种想法的呢?我是真心喜欢
我的妻子。她并不如我所希望的那样喜欢在乡村生活,但对于每个问题两个人的
意见都绝对一致本来就不可能。我可以向你保证,她的突然离去使我感到无比悲
伤。”
“也许。但是请原谅我这么说,你听起来似乎并不十分悲伤。”
身材瘦小的斯彭洛先生站了起来:“我亲爱的小姐,许多年前我曾读到过一
位中国哲学家的事,当他所深爱着的妻子去世的时候他仍平静地继续在街上敲自
己的锣——我猜那大概是一种中国传统的娱乐活动——就和平常一样。
城里的人们对他的坚毅充满了敬意。”
“可是,”马普尔小姐说,“圣玛丽米德村的人们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中国
的哲学对他们并不适用。”
“可你是理解的。”
马普尔小姐点了点头:“我的叔叔亨利就是一个有很强自制力的人。”她解
释道,“他的座右铭是‘永远不显露感情’。他也很喜欢花。”
“我正在想,”斯彭洛先生的话音中透出一种渴望,“我可以在房子的西侧
建一个花棚,种上粉红色的玫瑰或是紫藤。还有一种白色的带有星状斑点的花,
我一时把它的名字忘了——”马普尔小姐用平时对她三岁的侄外孙说话的口气说
道:“我这里有一份很好的目录,里面还有图片。可能你会有兴趣看看它的——
噢,现在我不得不出去一趟。”
马普尔小姐将斯彭洛先生留在了花园里让他尽情地翻阅那份目录。她回到了
自己的房间,用一张牛皮纸匆匆忙忙地卷起一件衣服,然后出了家门,欢快地向
邮局走去。波利特小姐,就是那个裁缝,住在邮局上面的房间里。
但马普尔小姐到那儿后并没有立即进门上楼。她到达时刚好是两点三十分。
一分钟之后,马奇·贝勒姆的公共汽车在邮局门口停了下来,这是圣玛丽米德村
每日的大事之一。邮递员小姐拿着包裹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那包裹里装满了经
营这商店所需的各种货物——邮局除了办理业务外还出售糖果、廉价书和儿童玩
具。
大约有四分钟的时间马普尔小姐一个人呆在邮局里。
直到邮递员小姐回到她的岗位上,马普尔小姐才上了楼。她对波利特小姐说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想请她把那件旧的灰色绉绸衣改得时髦一些。波利特小姐答
应她看看能为她做些什么。
当有人通报马普尔小姐来访时,警察局长显得十分惊奇。马普尔小姐忙不迭
地道歉:“真是对不起——打搅了你我真感到抱歉。我知道你很忙,可我也知道
你向来都很和善,梅尔切特上校。所以我宁愿来找你也不去斯雷克检察官那儿。
你知道,我不希望保克警官遇上什么麻烦,更确切他说,我希望他没碰过任何东
西。”
梅尔切特局长有些摸不着边际,他问马普尔小姐:“保克?就是圣玛丽米德
村的警官?他干了些什么?”
“你知道,他拾起了一根针。针就别在他的上衣上,我当时觉得很有可能他
是在斯彭洛夫人的房里拾起来的。”
“当然,当然。可你也该知道,一根针又有什么用呢?实际上,他就是在斯
彭洛夫人的尸体旁拾起这根针的,昨天他还来找斯雷克谈了这件事一一我猜是你
让他来的,对吗?当然了,他不应该碰任何东西,可像我所说的,一根针又有什
么用呢?那只是一根普普通通的针,一根任何女人都可能用的针。”
“嗅,不,梅尔切特上校,这你就不对了。在一个男人看来,那大概是一根
极普通的针,可实际上它并不是。它是一种特殊的针,非常的细,人们一般都成
盒的买,大多数情况下只有裁缝才用这种针。”
梅尔切特眼睛紧盯着马普尔小姐,显然他有点儿明白了。马普尔小姐急切地
把头点了又点。
“是的,当然了,事情在我看来是这么显而易见:她穿着和服是因为要试穿
新做的衣服。她去了前厅,然后波利特小姐要量取她的尺寸,于是就把软尺围在
了她的脖子上——然后她所需做的就只剩下一件事:把软尺交叉一下并用力勒—
—十分的简单。之后她走出房间把门关上,并站在那儿敲门就好像她刚到一样。
可这根针却表明她已经进过房间了。”
“是波利特小姐给斯彭洛先生打的电话?”
“是的,是在两点三十分从邮局打的——那时汽车来了,邮局里一个人也没
有。”
梅尔切特说:“可是我亲爱的马普尔小姐,这是为了什么?看在上帝的分上,
这是为什么?杀人总得有个动机吧。”
“嗅,我想你明白,梅尔切特上校,从我所听到的来看,这案子要从很久以
前的事说起。你知道,它使我想起了我的两个表兄安东尼和高登。无论做什么事
情安东尼都会成功,但可怜的高登却恰恰相反:赛马破脚,股票下跌,地产贬值。
在我看来这两个女人一起干了那件事。”
“什么事?”
“盗窃案,发生在很久以前,是非常值钱的祖母绿,我就是这么听说的,是
小姐的女佣和厨下女佣一起干的。因为有一件事一直无法解释——当厨下女佣与
花匠结婚后,他们怎么会有足够的钱来开一家花店呢?
“答案就是靠着她的——一份赃物,我想这是正确的表述。她所做的每一件
事都很顺利,于是钱生钱。可另一个人,小姐的女佣,一定是个倒霉的家伙,她
只做了一个村里的裁缝。然后她们又相遇了,我猜刚开始的时候她们还很好,直
到泰德·杰拉德先生的出现。
“你知道,斯彭洛夫人已经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因此在感情上就寄托于宗教。
毫无疑问那个年轻人泰德劝说她要面对现实,要‘改过’。我敢说她也已经决定
这样做了。可波利特小姐并不这么看。她只看到了她会因为多年前的盗窃案而去
坐牢。所以她就下定决心让这一切都结束。你知道,我想她恐怕一直就是一个险
恶的女人。我相信即使那可爱的、愚蠢的斯彭洛先生被绞死了她也会无动于衷的。”
梅尔切特上校慢慢说道:“我们能够——呃——证明你的推测——从某种程
度上,波利特小姐曾在阿伯克姆比家当小姐的佣人,但是——”马普尔小姐安慰
他道:“这很简单,她是那种一听到事实就会立刻精神崩溃的女仆。你看,我已
经拿到了她的软尺。我——呃——昨天用它的时候把它偷了出来。她把它丢了就
会认为警官拿到了它——嗅,她相当无知,她会认为在某个方面它能证明她的罪
行。”
她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你不会有麻烦的,我可以向你保证。”他最喜
爱的姨妈曾用这种口气保证过他不会在桑特哈斯特的入学考试中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