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洋大追捕-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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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待我亲如兄弟。中士不仅把我从入境处的吝啬鬼那里解脱出来,还花钱作东,请我上沃辛顿大街的最高级餐馆“大陆饭店”吃饭。他的法语说得相当好。他自己只要了一杯朗姆酒代替开胃酒,而我还没吃过晚饭。他建议我来一盘豌豆炒饭。可我发现豌豆用四季豆代替了,拌在白米饭里以假乱真。里面还拌着葱花、牛奶和椰子油。这只是主菜前的小吃。我一边吃,一边向热情的福尔摩斯中士讲述如何开始再次追捕的。就是那些偶然的发现才促使我来到牙买加的。
“这么说,您的上司不知道您来这里?”福尔摩斯搔着猩红色的头发问。
“所以,我要是抓不到马耳他人,就全完了。您的帮助对我来说太珍贵了”
餐厅领班端上了烩鸡块。尽是肥鸡肉、胡萝卜、洋葱、西红柿和各种调料。我推开了盘子。我已经不饿了。马耳他人把我的食欲全破坏了……
大陆饭店附近的库特利庄园是一幢漂亮的建筑物。“明天上午8点,福尔摩斯将来此接我去见他的上司。天还没亮,港湾里的汽笛声就把我吵醒了。才6点。还得再熬两小时。
“这么说,局长,您的部下与牙买加当局合作得很不错喽。以后呢?”
维歇纳不等催促,就迫不及待地继续讲述起他的惊险小说来了。
斯宾德局长似乎不像福尔摩斯那样亲切。也许他想独占全功?这是名正言顺的。到处都一样,局长们都靠着……自己的部下步步上升。我向斯宾德谈了有关马耳他人及其情妇的全部情况。我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他知道。这里就有一个合作的问题。
通过福尔摩斯充当翻译,斯宾德局长向我提出了一个具体的问题。
“您是否能肯定,卡林顿和那个印度支那女人是坐马里亚尼的快艇来牙买加的?”
“绝对肯定,”我回答,“我有很多事实证明这一点。‘图森·卢韦尔图尔’号在海上逗留了24小时,足够往返于雅克梅勒和金斯敦了。而且,我敢肯定,从圣多明各银行抢来的钱袋运到贵国了。”
斯宾德局长的反应出乎我的预料。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我惊愕地望着他。
“把克里斯托弗给我找来,”他命令福尔摩斯,“另外,把奥尼尔中士也叫来。他现在在哪里?”
“在温德华路指挥交通。”
“我要立刻见到他。”接着,他转过身来,“您说得对,博尼什探长。您要找的那两个家伙确实是坐快艇来的。现在,我明白了很多情况。”
维歇纳局长抹了抹额头的汗珠。他停了一会儿,等招待员添满了香槟酒,一口喝干,朝我默契似地瞥了一眼。没说的,他准确地复述了整个行动的全过程。
在里茨饭店里高谈阔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可在金斯敦时,我却很难沉住气。我曾想过,只要稍一不慎,在混乱中迷失方向,马耳他人还会再次逃跑的。真要是这样,肯定要丢掉警察这只饭碗了!胖子决不会原谅我违抗命令的。
必须快刀斩乱麻。可是,又不能急于求成,超越警察工作的职责范围。很多事情的流产,常常起因于为追求戏剧性的效果而仓促出击。在这一点上,胖子的大摆权威是有道理的:“侦查就如同爬楼梯,必须逐级攀登。要想跳上去,必然会摔得头破血流”
然而,这楼梯也并不是好攀的。
第,级台阶——莱斯利·奥尼尔——还没从昨夜的酩酊大醉中醒来。
要摆布这个穷途潦倒者并不太难。几乎没怎么盘问,就可以得出结论:奥尼尔被克里斯托弗收买了。他只会不住地重复着:“我的老婆,我可怜的老婆!”我们还没有仔细盘问,他已经显出这副熊样了。他的回答吞吞吐吐,牛头不对马嘴,一副可怜相。要是在别的场合,我很可能会怜悯他的。可眼下不是同情可怜虫的时候。我们又逐渐了解到不少情况。不错,“图森·卢韦尔图尔”号是在帕利萨多斯海角靠岸的。克里斯托弗在摩根斯湾等候接头信号。奥尼尔看见他把四只灰色帆布袋装上小船,送到他兄弟亨利的银行去了。是他,联合王国不称职的中士奥尼尔,亲手把两张旅游签证交给了克里斯托弗的朋友们……不过收了100美元,因为他们没有出示护照。
意识到自己彻底完蛋后,倒霉的奥尼尔想起了所有的细节……他曾看到,那四个人坐在罗德尼海湾咖啡馆的露天座上。当天下午,他问起克里斯托弗——仅仅出于好奇,别无他意,他一再强调这一点!——帆布袋里装的是什么时,大胡子告诉他:
“管他是盐还是金币,我全不在乎!要是盐才好呢,一浸水就全化了。”
我们实在是没心思笑。
克里斯托弗——胖子所说的楼梯的第二级台阶,显然要难攀得多。
克里斯托弗很不好对付。这是块硬骨头。他用狡猾、傲慢的神情看着我们。奥尼尔的招供并没有使他惊慌失措。他一口咬定:
“我不明白你们那位中士说的是什么。他准是喝醉了!我是海关官员,你们不能指责我到入境的‘图森·卢韦尔图尔’号上进行检查。我不知道醉鬼莱斯利是否把签证通融给那些人。我不认识他们,事情就是这样。”
接着,克里斯托弗又矢口否认:他从来没有把什么帆布袋送到兄弟亨利那里去过。说到底,他何必要这样做呢?确实,因为害怕,倒霉的奥尼尔很可能会拼命洗刷自己。
对海关官员克里斯托弗的审讯一直延续到晚上6点,始终没有结果。对质成了一场闹剧。最后,“包打听”中士终于找到了制服克里斯托弗的法宝:
“很好!我要让罗德尼海湾的招待员来和你对证。然后,还要去搜查你兄弟的银行。我们会看到,究竟谁说的是实话。还有,马里亚尼的存款有没有增加。”
克里斯托弗只好承认了送钱袋的事实!
一小时后;亨利也被叫到斯宾德局长办公室来了。和他的兄弟一样,他招出了全部情况:罗什·马里亚尼是他的不列颠银行的客户,常常干大宗买卖。他把巨款存到牙买加是常有的事。这也没什么不合法,因为此地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外汇管制。他,正直的亨利,当地有名的银行家,怎么可能知道那些钱是抢来的呢?何况抢劫案发生在圣多明各。再则,他怎么能胡乱猜疑,由马里亚尼介绍立户的那位体面的卡林顿博士是个法国大盗呢?
“马里亚尼先生常常用几个名字分立账户,”他辩解道,“委托书全是由海地的最高层政治家签署的。您想,我怎能怀疑他的钱来路不明呢?”
晚上7点,克里斯托弗和奥尼尔被关进监狱,等候进一步调查。“包打听”福尔摩斯和我赶到牙买加最大的不动产公司“牙买加房产事务所”。爱德华·贝拉比正用轧草机在修整厕所周围的草坪。他只告诉我们,卡林顿博士和那位迷人的印度支那妻子租下了蒙德古湾最漂亮的“皇家别墅”。他用支票支付了三个月的租金,另外还附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款子,以备在他们离去后,对住所进行必要的装修。
在里茨大饭店的单间餐厅里,大家都在兴高采烈地享用丰盛的午餐。唯有我心不在焉。我沉浸在对不久前的往事的回忆中。此外,这里的豪华摆设、陈年葡萄酒和肥鹅肝对我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部长也不比我多吃多少,不过那是因为消化不良。这是个年龄问题。这时,他抬起眼皮问道:
“那印度支那女人真的那么漂亮?”
“美艳绝伦,”胖子稍稍愣了一下,才信口回答。
他又呷了一大口香槟酒,重新口若悬河起来:
“我现在就要谈到案件的结局部分了,部长先生。我们已经知道,马耳他人和他的女同党就在蒙德古湾,住在一幢别墅里。我们得到了别墅的地址。接下来就应该逮捕他们了。我说‘应该’,这是因为,必须时刻考虑到我们职业中的偶然性。这一点,博尼什是清楚的。他立刻和我通电话,把问题摊在我面前,要求我下决断。我想了一下,当即在电话里口述了行动方案。如果他想顺利地捕获马耳他人,必须照此办理。”
多么厚颜无耻!我在牙买加时,从未给胖子打过电话,原因就不必说了。鉴于时差关系,我很清楚当时他刚进入梦乡。是斯宾德当即做出了决断。一切部署停当后,他就命令:
“去蒙德古湾。爱德华·贝拉比陪我们去。让他为我们指点别墅的位置。”
这口气根本不容辩驳。
我们穿过了西班牙镇。由于路面不好,我们的轻便越野车只好限速向北岸的圣安斯贝驶去。这是我们途中的加油站。司机其貌不扬,一张瘦削的麻脸上紧扣着钢盔。不过,这可是个驾车好手。他沿着长满热带大蕨草的悬崖绝壁疾驶,轻松自如地在U字型弯道上盘旋。刚刚放慢车速,突然又踩下油门。我坐在后座,夹在“包打听”中士和牙买加房产事务所经理的中间,心想:警察这一行可真是一种没完没了的轮回。比起斗鸡警察恩里克斯的那辆海地吉普车来,轻便越野车总算稍胜一筹,没把我的脊梁骨给震散了架。那时,普罗斯佩上校的大块头把我的视线全挡住了。今晚坐在我前面的是斯宾德局长。和那天一样,我冲着一幢豪华的住宅而去,再次指望着将马耳他人手到擒来!
据斯宾德的推算,我们可以在23点30分左右到达目的地。
“再坚持一会,”福尔摩斯对我说,“圣安斯贝到蒙德古湾之间的海岸公路很平坦……”
可眼下,车里人却被颠得东倒西歪。我们就像一支幽灵般的突击队,向迪亚夫洛山的山梁冲去。
月亮钻进了庄稼地,犹如射向玻璃鱼缸水草丛的探照灯。我像一条被囚的鱼儿,被月光和闪耀着奇幻蓝光的阔叶植物裹挟着。
又过了莫尼格。右面是奥乔里奥斯公路。驶过几英里后,福尔摩斯告诉我,圣安斯贝到了。
斯宾德局长看看夜光表,转过身来对我说:
“我们来的正是时候。现在,可以下车了。”
越野车在警察哨位前停下来。英国人的准确无误令人叹服。一个警察在路灯下等着我们,脚边放着五个手提汽油箱。他以最快的速度为我们的车加满了油。
斯宾德命令他向罗斯霍尔和雷丁哨位通报我们的到达。
汽车又出发了。车速已经远远超出了越野车的许可范围。管它呢!发动机轰鸣着,但还能凑合。月亮又从大树中露出脸来,照耀在微波荡漾的海面上。我清晰地辨认出一望无边的海滩轮廓。
又驶了10英里。两辆吉普车在城门口等着我们。车里坐满了头戴钢盔、手持冲锋枪的警察。
经过了幻游般的夜行,暴力对峙的现实摆在了我的面前。我的太阳穴嗡嗡直响。心跳至少达每分钟150次。
追捕的激情使我的心情一反常态。
39
据牙买加房产事务所阔老板爱德华·贝拉比说,“皇家别墅”是其手中为数有限的高价豪华住宅之一。此刻,“皇家别墅”正隐匿在一片黑暗中。在蔚为壮观的港湾北面,宽阔的安布雷拉角公路只剩下一条阴影。
“皇家别墅”面海而建,被一圈芒果树篱围着。远处,闪烁着游船码头的灯塔。我隐约看见,一座规模宏伟的建筑物耸立在大草坪中央。一条挂满鲜花的棚架长廊通向那里。
轻便越野车在山坡顶上停了下来,藏在一片屏障似的香蕉树丛里。保护车辆用的透明罩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我看他们不在家,”贝拉比说,“他们的车没在。”
福尔摩斯扬扬眉毛。
“是什么车?”他问。
“美洲虎牌车,红色的。车篷可以折叠,是他们在彻西车行租来的。”
我提出了疑问:
“会不会停在车库里?”
牙买加房产事务所老板摇头否定:
“绝对不会,在热带地区,我们习惯上都把车放在室外。这样更保险。从对面的公路上就能看见车库。”
“我过去看看,”福尔摩斯提议:
车里只留下司机和贝拉比。我们鱼贯而行,径直来到别墅的篱笆前。福尔摩斯钻进了小灌木丛。斯宾德和我像笼子里的野兽一样,鼻子贴在栅栏铁条上往里张望。隐没在长廊另一端的黑影,只不过是通向别墅楼房的石台阶。山脚下,局长手下的突击队正在等待攻击的信号。
“车库是空的,”福尔摩斯气喘吁吁地回来报告。
“既没有车,又没开灯,这两个家伙肯定不会在这里的,”斯宾德下了结论,“我们回车里继续监视。他们肯定要回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