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藏--夺宝人传奇-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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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紧紧握住秘密的关键性证据。
然后他铺开宣纸,沾满浓墨,为岳飞的罪名定下:
“莫须有!”
莫须有,便是也许有的意思。一个状元,怎么会写下如此含糊的理由呢?中国数千年历史上,能够与之一比的就是明代的“意欲”,然而下这个罪名的家伙仅仅是个读书不多的太监。
只因为这个秘密的缘故!
秦桧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历史的罪名在落笔的一瞬间就决定了。
……
我手中握着一份残缺的小说书稿,细细品味文字,细密中透出严谨,由历史切入文学,寻觅出作者是一位知性的学者文人。然而此刻他却伏在地板上,背脊深深插了一把匕首,临死前的痛苦使得他整个身躯犹如龙虾一样奇怪地扭曲。他右手向前伸出,食指蘸了自己流出的鲜血,写下触目惊心的三个字:
滿江紅
一、满江红
“请!”
“请!”
杭州中文大学的武道馆里,两位身穿白色武装的比武者先行礼貌地讨教,然后不约而同猝然后退一步,摆好起步招式,动起手来。
跆拳道源于空手道,充分吸收了空手道灵性的特点,发挥朝鲜人刚猛的性格,十足以进攻为主,防守招式几乎全无,搏击极为凶狠快捷。不出片刻,两位比武者就决出胜负,其中一位高个的男子,倏然飞身一弹,扫出一腿,击中对方的胸脯护具。后者踉跄几步,退出比武场,按规则却是输了。
武道馆里为这次精彩的比武响起热烈的掌声,两位比武者于场中一起向观众行了礼,四散而去。那位获胜者脱下护具,向我们走来,微笑说道:“宋学姐,难得有空过来瞧瞧我们。”
宋之秋为人含蓄,点头称是,却扭头问我道:“柳先生不是一流的格斗专家吗?那么对他们的比武,你有何评价?”
那获胜者一怔,喜道:“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位高手啊!见面有礼!不知对我们的身手,做何看法?”
我与宋之秋以文化方面结缘,此次过来,陪伴她重游母校,拜访老师同学,因时间宽裕,先行观看中文大学最出名社团的表演。我回头见那获胜者一脸诚恳,便毫不客气地批评道:“你们所练的跆拳道,招式好看,即快又凶,却全是花架子,真正打斗起来,不堪一击,还不如街头流氓的死缠滥打。”
宋之秋微微一愕,想不到我说出如此不中听的话语,本以为就是客套几句。那获胜者脸色垮下来,大怒道:“你说说倒是容易,不如我们比试一场,看看究竟是否如此!”
“甚好,我正要此意!”
我脱下西装,交给宋之秋。这小子到底是年轻人,以为学了几点三脚猫的功夫,即狂妄不已。
我们来到比赛场上,我说道:“我便让你几手,我不用手,不带护具。”
获胜者冷冷地说道:“那么打伤了可别怪我!”
“请!”
“请!”
获胜者呼啦飞起一腿,先下手为强。
我轻蔑地一笑,双手背在后面,脚步踏动,轻易地移开了他的攻击。
跆拳道以腿功为主,不外乎劈、扫、踢、飞几种方式。不论采用任何一种,必然是根据一腿为轴心,一腿画圆。只要保持在一腿划的半径圆球之外,既是安然无恙。获胜者连续袭击了几下都是无功而返,不免急躁起来。猛然大喝一声,飞身踢过来!
这中了我的计策,我在不知不觉中,把他引到了场边,以自己为诱饵吸引,待到他猝然发动,却轻轻地避开。那获胜者来不及收腿,顿时摔到场外,跌个灰头土脸。
我哼哼冷笑一下,借眼角瞥了一眼,宋之秋方才紧张地站立起来,现在才安然坐下。待我过去之后,把西装递给我说道:“我真是担心死了,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象小孩子一样争强好胜。”
穿上西装的同时我们已经步出武道馆,秋夜的校园分外迷人。杭州中文大学是所八十多年的老校,始建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前身是一所教会学校。发展到现在集文法史经管教一体的综合性文科院校,其中历史学、法律学等科目全国一流。该校位于杭州风景最优美的西溪,与诸多历史文化设施错落有致。电线杆上淡淡的灯光映衬了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建造的古老红砖墙,布满森绿的爬山虎,有种独特的幽静味道。
我问道:“之秋,这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这是你回到母校拜访老师朋友……为什么非得拉我过来?”
我尚且有自知之明,虽然我和她的关系密切,可是宋之秋总是若隐若离,远远达不到那种亲密无间的程度。
“怎么,你不乐意?”
宋之秋听起来稍稍不开心,她说道:“我在与我大学导师通信时候,不时提起你。我的导师对你颇是感兴趣,所以,特地嘱咐我带你过来,见识见识。”
宋之秋大学时候就读的是历史专业,而我无论本科还是研究生都是中文系出身,她的导师哪方面会对我产生兴趣呢?然而此刻重要的并非这点,我的愚蠢问题在两人之间断裂了一条沟渠——宁静的校园,优雅的环境,本该是培养气氛的好机会。一直踱步到教师宿舍楼,我们都没有再次对话。
这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时候建造的苏联式工字楼,只有低矮的一层,前面种植了一排半人高的灌木。倏然之间,一个人影从暗处蹿出来,钻过灌木,极快地逃开!
“什么人!”
我高声叫道。
宋之秋心中害怕,不知不觉地靠近了我,两人对视一眼。
“小偷?”
我们都摇摇头。虽说这是教师宿舍楼,但是仅仅供夜晚不能回家的教师临时住宿之用,或兼为办公室,里面不可能存有值钱的物品,小偷应该亦是明白这点。不过我很高兴因为某个意外的家伙,使得宋之秋再次靠近了我。
宋之秋走到一间房间门前,轻轻敲了敲,然后大门自动吱啊地移开一条缝,透出混暗的台灯桔红色光芒。她秀眉微蹙,似乎觉得有些不正常,迟疑了片刻才推门进去,同时呼喊道:“秦老师,啊!”
宋之秋低低地一身惨呼,仰身几乎翻到。我快步赶上前,接住宋之秋娇小的身躯,双目疑惑地望向里面,这样,我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上世纪五十年代建造的苏联式房子,秉承了俄国人一贯简约粗糙的风格,类似集体宿舍狭小的空间,里面堆满了书、书、书,可怜的床被挤在一边,同样的难兄难弟写字台上也全是书,当然还有一把简陋的台灯。但是主人呢?我的目光下移,然后接着昏暗的灯光,瞧见了主人。
他是个瘦削的男子,趴在地上,脑袋侧向一面,可以瞧见他秃秃的脑壳。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背脊,白色的衬衫上,插了一把匕首,鲜血涌了出来,在白色衬托下,染成近乎黑色的红,一直淌到地上,沿尸体围成一个死亡之圈。
宋之秋这个女人,虽然聪明无比,但是胆量不同智慧成正比,她怕见血,一见到红就会晕。
我放下她的身子,亲身在耳边细语:“你站在外面,我进去看看。”
出乎意料,她倔强地摆摆手,咬咬嘴唇坚定地说:“不!我也去。”
我知道原因,因为这是她的导师。
我们进入房间,尽量避免破坏现场。走近方才发觉,死者的右手向前伸出,指尖颤血写了三个字:滿江紅。
我打量起来觉得这些字很古怪,稍许恍然大悟,这些字都是繁体字,缺胳膊断腿。汉字是种象形文字,部分的短缺可以通过想象弥补,整体仍然依稀辨认。
很明显,死者是遭到谋杀。可是他为什么不写凶手的名字,却写下了奇怪的“滿江紅”,我顿时想到推理小说里面常有的情节:死者写下了暗示凶手的文字,但是凶手发觉了,于是又添上几笔,变成另外的文字。
“他的左手……”
宋之秋终究无法克服怕血的毛病,头昏眼花地坐在床沿,视线的降低,正好看到了我无法看到——死者部分藏在躯干下的左手,捏着几张纸。
我把他的手拉出来,尸体刚死不久,尚且比较软,可是这个左手五指却攥得紧紧,似乎这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所以死者死死抓牢。为了拿到完整的纸张,我在他手腕的几处脉络上一压,顿时松开,里面是半张撕破的稿子。
我拿起来,粗略浏览一遍,这是一部小说的一部分,没头没脑,唯一值得我兴趣的是小说的主人公名字:秦桧。
我把稿子递给宋之秋,她读了一下,说道:“他果然动手了,这个愿望已经缠绕了他十几年。”
见我迷惑不解,宋之秋慢慢解释说道:“我老师名叫秦颂,是国内一流的宋史研究学者。而他另外一个知名的身份,乃是秦桧后裔。我不止一次地听到他在公开场合申明,要为秦桧翻案,所以屡屡遭到世人嘲笑。”
我也摇摇头,我从事文化方面新闻报道,自然晓得为秦桧翻案的人不止一个,然而大多人品低下,为人所不齿。秦桧在历史上已经定罪,若说能够稍微减轻一点罪行的话,那么他是宋高宗赵构帮凶吧,而非主犯罢了。但这也不能更改他作为汉奸的史实。宋之秋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个导师呢?
宋之秋继续说道:“前些时候他来信说道,他在研究宋史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关于秦桧与岳飞的巨大秘密,邀我过来讨论。这页小说稿件,怕就是他观点吧。秦先生喜欢以通俗的小说解释历史。那么,其他文稿呢?”
我们四下里找寻,然而都没有发现任何稿件的踪迹,写字台上钢笔落在一边,残缺的稿件上笔迹未干,似乎是他正在撰写时候,突然遭到袭击身亡!凶手取走了稿件,但是恰好有半张纸头被紧紧抓住,因为听到人来了。凶手来不及拿下,匆忙逃窜。
那么,究竟一个什么样的秘密能够逼凶手杀人灭口?我和宋之秋对视一眼,目光中均不约而同地一凛!
外边警笛鸣响,我从房间探出身子,瞥见两名警察步下警车,走到门口,朝我发问:“我们接到报警,中文大学发生杀人案件,是你报警的?”
我一怔,最近的派出所离中文大学有十公里,从到我们发现尸体始,前后不过四五分钟,好快!是谁报的警?莫非是刚才那个逃走的黑影?如果从时间上推断,恰好符合。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承认说道:“是的,是我报警。中文大学历史教授秦颂先生遭到谋杀!”
警察进入狭小的房间,不至于破坏现场,要求我们退出。宋之秋来到我跟前,悄然问道:“是否要把小说书稿交给他们?这可是重要线索!”
我沉思瞬间说道:“个中的内容,你可记住。若是如此,不如交给警方吧!”
确认死者身亡之后,大队警察前来。中文大学是所静谧的校园,居然发生了可怕的杀人事件,乃是建校八十多年来罕见,顿时把整个校园闹得沸沸扬扬,众多学生、教师,都跑来看热闹,当然是遭到警方的阻拦。至于目击者的我们则到了警察局录下口供,我们特别强调那个一瞬间逃走的黑影。录完口供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天色不早,我负责将宋之秋安然送回宾馆就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再次见到宋之秋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方打开房间的门,一股混合咖啡的奇怪味道扑面而来,然后我对面是一位脸色憔悴的女子,眼圈发黑,头发散乱,衣服还是昨天的那一套,她歉意地说道:“真不好意思,今天很乱。”
我步入房间,沙发上有个长期躺坐的凹陷痕迹,前面的茶几乱七八糟堆了一叠速溶咖啡袋子,一只杯子黑乎乎的,撒出了一半的黑水。
宋之秋把沙发让给我,自己坐在床上,说道:“我正在考虑昨天的问题,那个‘滿江紅’的涵义。”
我说道:“你想听听我的解释吗?我认为,其实这是死者的留言,但是凶手发现了,擦掉的话痕迹太明显,所以他就增加了几笔,用来误导我们。”
宋之秋微笑地摇摇头,说道:“推理小说看得太多了。其实这是导师留给我的字谜,他向来喜欢出一些不入流的字谜考教我,有时我真是头痛的很。这则缺笔‘滿江紅’,它的解法是数清每个字的笔画,然后对应另外一个相同笔画的字,这些推断出来的字恰好又能组成一个词语。可是汉字词组实在太多了,我整整想了一夜,明知解法却无法得出答案!”
老本行么!我乃是中文研究生出身,这个问题何足道哉。
“字谜答案是繁体还是简体字?”
“简体!”
我凝神想了半晌,缺笔“滿”共八画,缺笔“江”四画,“紅”却多了三画,以前居然没有注意到。
“图书馆。”
我费力地吐出三个字!
宋之秋蹭地跳起来,喃喃自语说道:“不错,正是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