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校园鬼故事:魂行道之东湖往生-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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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只要是她的同班同学,没有她不知道,不了解的。怕是直到今天,也能倒背如流吧。
所以,尽管不情愿,我还是决定到她家去看看。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初中毕业的时候,高中时大家都分别考上不同的学校,也就没有了来往。算起来,已经有四年多了。想着,我就往34栋走去。
34栋3单元502。在楼下便看到窗户开着,应该有人。
几分钟后,我敲响了502的门。屋内静默了一会儿,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门里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短暂的疑惑之后,她脸上渐渐露出惊讶的神色。
“你怎么来了?”
她说。
“突然想起来的,不过没想到你真的在家。”
我笑着说。
她连忙把我让进屋内,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忙了好一会儿。家里人大概出去了,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第66节:第十九章 死前最快乐的日子(2)
“还记得小学时候的事吗?”
我问她。
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
“记得一些吧。怎么了?”
“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小学三年级时的班主任了。他叫什么来着?”
“姓张,教数学。”
她又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起来。
“笑什么?”
“我说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她一边笑,一边说,“你怕是都忘了吧。”
“忘了什么?”
“你那个时候,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根本没来上学。”
“什么?”
我愣住了。“不记得那会儿生病或者请假啊。”
“哦,我说错了。不是没上学,是没在我们学校上学。”
“我还是不明白……” “我说你都忘了嘛。当时三年级第二学期开学,你就没来,老师说你是转学去别的地方了。当时开学时我整理的名单,记得很清楚的。我还以为你从此就不来了,还觉得奇怪,你们家不是在这儿吗,不到这里上学,又到哪里上学去了?再说父母也没搬家啊。但是下半年的时候,上四年级了,大概快考试的时候,你又回来了。回来后不久还生了病,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这个我也记得很清楚呢……哎,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我连忙挤出一个笑容,“看来我是真的忘了。都那么久的事情了……不过……你真的确定?”
“确定,完全确定。对了,我这里还有三年级的毕业照。学校不是每年都要给学生拍一张吗。你等一下,我去找找。”
说着,她就站起来,一边向屋里走,一边说道,“你看了就知道,那上面根本没有你。”
我坐在客厅里,不安地等待着。不一会儿,甘田手上拿着一本相册走了出来。她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一张照片对我说,“就是这张。找找看,有没有你。”
我尽力让自己的手不要颤抖,屏住呼吸,接过相册。
在上面,一共是五排学生,大家站在学校门口的台阶上,第一排蹲着。我一张脸一张脸地看过去。我看到了甘田,看到了许行行,看到了郭丽,看到了韩璐,还看到了许多我想不起名字,但肯定见过的人。老师坐在第一排的中央,露出和蔼的笑容。
唯独没有我。
我看了一遍,两遍,三遍,就是没有找到我的脸。
将相册还给甘田时,只觉得全身都没有了力气。
“那你知道我去了什么学校念书吗?我也想不起来了。”
“你自己都不知道?但是……那时你根本就没有告诉任何人啊。”
她又想了一会儿,“我好像还问过你的,但一说到这个,你的脸色就很奇怪……我以为你不想告诉我,就没再问……对了,你爸妈应该知道吧,问问他们不就行了?”
我只得苦笑着点头。
“也快吃晚饭了,我得回去了,不然爸妈又要到处找我。”
我站起来,“对了……那照片可以借我一两天吗?”
“可以啊,没问题的。”
她大方地把照片从相册里抽出来,递给我。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吃饭时照片就放在口袋里。直到吃完饭,碗也洗完了,桌上也收拾干净了,我对母亲说,妈,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
“我小学三年级……是在哪里念的书?”
“还能在哪里……不就是二小吗。”
我默默地拿出那张照片,放在桌上,推到母亲面前。
“这是1994年江山厂第二小学三年级的毕业照。那上面没有我。”
母亲沉默许久。既没有看那张照片,也没有看我。
“你是怎么知道……” “我去了甘田家。你还记得甘田吧,一直都是成绩最好的那个。照片是她给我的。”
“你……已经都知道了?”
“不,我知道得很少。我不知道我在哪里上的小学三年级,也不知道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我要问你们。”
我看了看父亲,“我想知道,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又为什么要瞒我。”
母亲和父亲对视了一眼,过了很久,把桌上那张照片推回到我面前。
第67节:第十九章 死前最快乐的日子(3)
“对不起,”她说,“瞒了你很多事情,但我们也有苦衷,这是你不能明白的。”
“为什么呢?”
我忍不住激动起来,“既然是和我有关的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母亲看着别处,只顾叹气,却什么也不说。父亲默默地抽着烟,也同样不看我一眼。
“好吧。”
我说,“既然你们不告诉我,那就由我来说。说得对与不对,你们尽可以不用回答。”
我看着他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1994年,我的小学三年级,是不是转学去了武汉?”
“小姨家也根本从来就不在昙华林?”
“小姨也不是被火车撞死的?”
每问一句,我都会停下来,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或者期待他们能摇头或者点头。可他们仍旧不发一言。母亲咬紧了下唇,始终看着别处。他们在拼命压抑着什么,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爆发出什么来。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最后,我终于问出了那个最重要,也是遗存在我心中的,时间最长也最关键的疑问。
“那么……小姨的死是不是和我有关?”
母亲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通红。
“不是的!”她大声喊道,“娟娟的死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极大的悲哀。我没能忍住,终于落下泪来。
“不用问了,”我无力地站起身来,“不用问了。”
我走进卧室,关上房门,直到深夜也没有走出来一步。
“见过死人吗?”
在学校操场的草地上,我问躺在一旁的徐退。他正叼着一根烟,仰头看着天空,听见我问,讶异地转过头来。烟灰飘散着掉落在地上。
“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仰头看天,“见过很多次了,其实。”
“那是什么样的人?”
“亲戚,朋友,同学,什么样的人都有。最难过的是高中同学,很好的人,骑摩托车时撞在货车后面,几根钢管从前胸一直穿到后背。他女朋友还坐在后面,也一起死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送他到的医院。其实见到他时就知道人已经死了,没救了,还是拼命往医院赶。”
“我从来没见过死人。”
我说,“奶奶死时,我不在身边,爷爷也是。同学当中也没一个生病或者出意外的。算起来也二十多年了,居然没见过死人。挺奇怪的吧。”
“很正常啊。”
他又扭过头来看我,“我倒是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闭上眼睛,任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在脸上。
“我要死了,徐退,”我说,“我很快就要死了。”
如果我第二天就会死去,那么,我要说,我死前最快乐的日子,是和徐退一起度过的。我将为此心怀感激,然后平静地死去。比如,有关那天最清晰的记忆,是徐退在耳边对我说的那句话。
“不要死,”他轻轻地说,“你不要死。”
我闭着眼睛笑了。
“徐退,以前你在做些什么呢,我们还没认识的时候?”
“以前?”
他咧着大大的嘴,笑着说,“以前我在做你的邻居啊。”
突然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对徐退说,也是那个下午的事。从丁小胭到王树,再到高览,刘小军,罗明,那张照片,我的1989年,1994年,昙华林的那个房间,我的2005年上半年,直到昨天为止。
全部听完以后,徐退只说了一句话。
“回武汉吧。”
他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嗯。”
我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晚,我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时,母亲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一直站在门边看我忙碌。背包很快被打成一个,衣服都装了进去,手机钱包也一个不拉。最后,我将背包放在门边,然后,在床上坐下来。母亲向前走了两步,在我身边坐下。
“别怪我们。”
她将手放在我的手上,声音有些哽咽。
“不会的。”
第68节:第十九章 死前最快乐的日子(4)
我也用手握住母亲的,“我怎么会怪你们呢。这么多年,难为你们了。”
她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如果能忘了多好。”
她说,“如果能忘了多好。”
如果能忘了多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真能忘得掉吗?恐怕即使忘了,也总有一天,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以各种各样的面貌,再次冒出来,并且不断重复—— 大概,就像我一样。就像,现在一样。
第二天清晨,父母送我到火车站。远远看见徐退背着一个背包,靠着站台上的电线杆正在抽烟。我没有和他打招呼,他也没有。只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对方。父亲去买票的时候,徐退跟在他的后面,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从售票厅里出来。
七点零三分,我们上了火车。五分钟后,火车开动。父母的身影在窗外越来越远,逐渐消失之后,一直坐在对面默不做声的徐退,这才舒了一口气,对我说,“你爸妈看起来挺好的。那件事……一定有他们自己的原因。”
我点点头,又说,“刚才我看见你跟在我爸后面进去买票了。”
“那当然,”他笑着说,“不然我们俩怎么坐到一起啊。”
“那也不一定能这么巧买到这里的票吧?”
“还能有比上次我们俩在火车上碰见更巧的事吗?”
“是,的确没有比那更巧的事了。”
“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我摇摇头,“没有一点头绪。但要弄清楚,回去是肯定的。”
“我倒在想,今后我们怎么做邻居。”
他又咧起了嘴。
“这种时候还开什么玩笑。”
说完,自己又觉得有趣,也跟着笑起来。
“开个玩笑嘛,总比老绷着脸好。放轻松点,不会有事的。”
“嗯。”
嘴上这么答应着,心里也突然变轻松起来。
在火车上,给罗明发了一个短信,说我回来了,明天到。罗明回,有什么收获了吗?我说,暂时没有,不过大概很快会有,回去以后再细谈。
之后,一路上,我和徐退都没有再谈起这件事。我们闲聊,打牌,吃东西,开玩笑,就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火车在凌晨1点多到达武昌车站。我从来没见过凌晨时分的火车站,没想到居然像废旧工厂一般冷清。我们拦一辆出租车,往湖边村开去。车上,徐退突然说,“你没发现我今天也换了衣服吗?”
我笑了。“发现了。”
我说。
下车后,我们在路边吃了点夜宵,然后一起回家。
“这种情况倒是挺有意思的。”
在路上我说。
“和邻居一起回家?”
“是啊。”
“说到这个……咱们来个约定可好?”
“什么?”
“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不去你家,你也不去我家。怎么样?”
“如果一直没弄清楚呢?”
“那就一直都不去对方家里。”
“算是激励?”
“算吧。”
“那好。”
于是点头答应。
我想,我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我们在楼梯口就分了手。关好门后,还听得见他上楼的声音。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家里是一股许久没人居住的霉味。这屋子,看来无论住多久都无法习惯。
这晚我睡了个好觉,连梦都没做一个。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看看时间,上午十点多了。我打电话给徐退,一起在楼下吃了午饭。我对他说,下午我要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