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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去问人头吧-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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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而且不止如此。接下来是我的想象:川岛大师昏倒,被担架抬离工作室后,
经过一段时间,被布覆盖的假人头便会自动消失。」

    「自动消失?什么意思?」

    「你记得工作室里有台大型冰箱吧?我检查时冰箱当中空无一物,刚好可放
进一个人头。现在这个季节,只要关掉冷气,关紧窗户,室内便非常闷热。」

    宇佐见令人意外的提示,使纶太郎两眼瞪得又围又大。

    「……莫非你说伊作先生用冰块制作假人头?」

    「不,冰块融化后会留下水渍。可是无论是帆布或是石膏像的颈部以下,都
没有任何水渍痕迹。我想,川岛大师可能是使用干冰。他先以干冰凿成头部形状,
固定在完成的石膏像头部部分,再盖上白布。干冰也是白色的,万一白布滑落,
乍看之下很容易看成是石膏,这是一石二鸟的手法。」

    「不会吧,你在开玩笑吧?」

    纶太郎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有些愕然。一个即将死去的大男人,会用这种哄
骗小孩的手法来愚弄家人吗?但是宇佐见非常严肃地说:「我是认真的。事实比
起小说通常更为诡异莫测,川岛大师并非没有那种能耐,其实他曾经使用干冰制
作作品。别误会,我并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随便胡乱编造。我手上握有大师
为何制作假人头的具体证据。」

    「具体证据?莫非和伊作先生的手机有关?」

    纶太郎先将一军,但是宇佐见似乎没什么反应,甚至还反问大师的手机怎么
了,纶太郎回答玲香曾问起大师手机下落一事。

    「……我不知道,手机应该不在工作室里。」

    「真的吗?我还以为宇佐见先生偷偷拿走了。」

    「不可能,我不会随便乱动大师的私人物品。」

    宇佐见断然否认,咳嗽了几声后,重新开口说:「具体证据另有其他物品。
原本我还犹豫是否应该告诉你,不过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就全部透露给你吧。不
过我告诉你的事情,除非我允许,请勿任意泄露,否则会有麻烦。我有权请你保
密,虽然具体证据不至于涉及违法,却有着很大的风险。我十分赏识你的洞察力,
因此需要你的协助。请你先保证绝对不泄露任何口风。」

    纶太郎无法拒绝,只能发誓严守秘密。宇佐见摘下眼镜后揉了探眉间,他从
衬衫口袋中取出眼药水,熟练地点了眼药水。眼药水看起来并非是市售,而是眼
科医生开的处方。纶太郎发现,宇佐见少了如注册商标般的黑框眼镜后,模样大
不相同。

    重新戴上眼镜,宇佐见说了声抱歉便走进卧房,然后抱着大信封回座。

    「我的证据就在这里,这是取自江知佳脸孔的石膏雌型。在展示前,我先简
单介绍川岛大师的石膏直塑技法,也就是内部浇铸技法的步骤。」

    宇佐见的解说并无新意。经由江知佳的教导以及宇佐见撰写的追悼报导,纶
太郎已经知道大略的制作程序。首先将浸染石膏液的绷带贴在模特儿身上,石膏
凝固后取下绷带,连接各个部位,制作中空的雌模,再灌入以水溶解的石膏,等
到充分干燥后再拔出雄模;将自身体各个部位取出的雄模组合,忠实重视模特儿
形貌的石膏像即告完成……」

    「请注意直塑的雌模。是将雌模接合起来以完成作品,而与之相对的内部浇
铸技法在作品完成时,使用完毕的雌模等于是废弃物,因为在拔出内侧的雄模时,
必须像剥蛋壳般以槌子和凿子将雌模敲得粉碎。」

    「说的也是。工作室的工作台上有分裂的石膏碎片。!那是绷带的残骸,那
就是雌模的下场?」

    「没错。如果石膏像原本就有头部,从江知佳脸上翻模而得的雌模原型,就
不可能存在,懂了吗?」

    「我懂。」

    宇佐见从信封中取出四张大照片,十分仔细地排列在桌子上。第一张照片,
是从正面拍摄的石膏面具。由厚厚的石膏绷带取得的凹凸形状上,能够隐约看出
江知佳的脸型。由于是刚翻模完成的状态,并无任何凿锉或修复的痕迹。

    第二张照片则是拍摄石膏面具内侧,面具内侧完美地拓印了江知佳的表情与
肌肤纹路。第三张与第四张照片,则是头部后方的石膏雌型照片,包括了耳朵,
分别拍摄正面与反面,同样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

    「这些照片的确是江知佳脸孔部分的雌模,你是如何取得这些照片的?」

    纶太郎看完照片后,抬起头来询问,宇佐见狡猾地笑着。

    「家祭结束后,我在川岛大师的工作室中找到的。我和江知佳谈话后突然灵
光乍现,在工作室中四处寻找,便发现这些照片就放在保利龙箱中,摆在架子上。
这件事情我对遗族采取保密政策,江知佳本人当然更不知道。」

    「换言之,你依旧是未经许可就擅自取走他人物品嘛。照片中的实物放在哪
里?」

    「我寄放在一位从事石膏技术业的朋友那儿,他非常值得信任,绝对不可能
泄密。慎重起见,我商请那位友人比较工作台上残馀的雌模样本,证明是同一时
期、同一素材所翻模制造的。而且那位朋友告诉我脸孔部分的石膏面具没有水溶
石膏的痕迹,因此,江知佳脸孔部分的雄模从未存在过。」

    「依理推论确实是如此,不过,或许脸孔部分的雌模不止一个呢?」

    「不可能,关于这点,在川岛大师过世前我已经向江知佳确认过了,脸孔部
分的翻模作业只执行过一次。大师因为病痛缠身,体力衰弱,已经无力重做,而
且在作品完成前,江知佳也没有理由说谎。脸孔部分的雌模只有一个,再加上没
有任何毁损痕迹,由此确实可知石膏像一开始就没有头部。」

    证据确凿,纶太郎的推理被一一推翻。宇佐见的说明符合常理,丝毫没有任
何得以反驳之处。可是,如果头部从未遭到切断,又有其他疑点产生……

    「可是,石膏像的颈部部分清楚留下线锯锯断的痕迹。如果宇佐见先生的推
理正确,难道那是为了掩饰没有头部的伪装吗?」

    宇佐见了解自己的主张获得认同,微微一笑。

    「不愧是法月先生。完成的石膏像上还留有部分头部。如果直接保留成形的
石膏像,就会看出原本就没有头部,所以才必须将顶端薄薄地切掉一片,假装切
断头部。」

    「总而言之,这也是江知佳玩弄的手法?」

    「当然,破坏工作室窗户的也是江知佳小姐,所以我才说你的推理只对了一
半。星期五晚上,她可能是临时起意,设法将石膏像假装成有头部的模样。」

    「最令人不解的就是这点。为什么她要故意破坏父亲的遗作?为什么她要谎
称曾经看过从未存在的头部?」

    纶太郎偏着头问着,宇佐见用两根手指头敲着膝盖,慎重地回答:「可能她
无法领悟父亲真正的寓意,脑中一片混乱吧。我再次强调,那座石膏像是川岛大
师以生命换来的遗作,江知佳自己本身是模特儿,更亲眼目睹整个石膏直塑的制
作过程。结果完成的作品却没有最重要的头部,她一定受到很大的冲击。她一定
想知道没有头部的原因,但是她却无人可问,因为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可能
认为自己受到去世父亲的排斥。」

    「因此她不愿意承认这种情形,才设法制造出第三者切断头部的假象吗?」

    「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假人的头部如果不是干冰,而是能够展现形状的其他
材质,江知佳应该不会做出如此粗暴的行为。如果有任何代替头部的物体能够了
解作者的意图,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可是川岛大师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没有任何制作日志或笔记,众人的面前只有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无头石膏像……。
总之,现在追问江知佳,可能只会招致反效果,所以我打算过一段时间,等她心
情平稳后再慢慢问她。」

    纶太郎交叉着双臂,宇佐见再度端起咖啡啜饮。对江知佳所表现的过度反应,
宇佐见的解释或许是正确的,可是……,川岛伊作为什么要让自己最后一件作品
牵扯出这么一场天大的骚动?他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实在令人费解。

    「为什么伊作先生要瞒着江知佳制作无头石膏像呢?假设他想故弄玄虚,总
有个理由吧?假设真如宇佐见先生所推论,伊作先生事先制作干冰假人头瞒骗家
人,他总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吧?」

    纶太郎追问着,宇佐见并未立即回答,咖啡杯停在嘴边,眼睛里着远方沉思
着。纶太郎看着地疲惫不堪、惨白异常的脸孔,突然觉得宇佐见是打从心底敬畏
川岛伊作。

    虽然宇佐见工于心计,一心追求名利,但是他的工作态度非常认真。眼前的
宇佐见,身为一位美术评论家,正动用自己脑中所有的知识经验,设法理解往生
者的遗志,解开往生者制作无头石膏像的理由。

    「有个墨镜事件……」宇佐见将咖啡林放回咖啡托盘,一边回想一边开口,
「一九八二年的个展,当时川岛大师为了摆脱人体直塑作品的刻板印象,以墨镜
掩盖石膏像脸孔,不过被批评得体无完肤。有位评论家向来赞赏大师的作品,甚
至连他都将大师贬得一文不值,说是「一群没有、心肝、没有灵魂的橱窗模特儿」。
这个尝试得不到世人的理解,使大师大受打击。过了不久,大师便停止制作石膏
直塑作品。」

    纶太郎点点头。他初识江知佳的那天,她曾叙说这件事情,并为自己的父亲
感到忿忿不平。

    「江知佳曾经告诉我,无论姿势如何改变,几经尝试,伊作先生还是只能做
出眼睛紧闭的作品,大概因此觉得厌倦无力吧。墨镜事件后,他曾经在脸孔部分
的雌型上加工,制作双眼睁开的版本,但是听说他当场就将成品敲得粉碎。」

    「嗯,这件事情大师本人也曾经告诉我。据说如此一来,完全破坏原有的肤
质触感,整体印象非常糟糕。我在报纸追悼文上也曾经写过,川岛大师对于乔治。
席格尔的作风,一直怀抱着冲突矛盾的情感。比起任何人,他更能深刻体会席格
尔表现手法所展现的深度和强度;但是他也从未骄傲自大,沉浸于「日本的席格
尔」的美誉当中。所以,为了有别于席格尔的宗教概念,他不断挣扎、尝试,设
法确立属于自己的原创风格。他的挣扎尝试,正是来自于雕刻形式上对于如何表
现眼睛的矛盾理论。」

    「东西方的雕刻史中,如何更立体地表现眼睛,向来是个困难的课题。不必
我多做解释,你一定知道眼睛是没有形状的,而是经由虹膜和瞳孔的色彩形成。
古希腊使用上色的绘画技法,日本佛像雕刻的手法则是以黑曜石或描绘了瞳孔的
水晶镶嵌成玉眼。可是这些折衷主义,在强调立体表现的雕刻手法中,严重破坏
雕刻的自主性。一直到希腊化时代以后雕刻家才发现以固定眼神的方法,能够纯
粹以雕刻的手法来展现眼睛。但是后世的雕刻家却非完全使用雕刻手法表现眼睛,
仍旧继续使用无色彩的单纯凸面眼睛,因为在表现宗教主题时,空白的眼球像是
在凝视着虚空,非常符合宗教意涵。以上是一般的雕刻知识,但是这种表现上的
限制,连席格尔的人体直塑作品也毫不犹疑地使用这种手法。紧闭双眼的人物脸
孔看似冥想的表情,就像是底片上没有视线的空白眼球。」

    「那就是伊作先生所厌恶的,所谓的虔诚「祈祷」印象吗?」

    「没错,就是那样。对使用内部浇铸技法的川岛大师来说,如何表现眼睛,
简直就是一场和严格制约的战争。法月先生一定清楚知道人体直塑技法的原理,
模特儿必须紧闭双眼,才能翻取脸部的模型。墨镜事件后,大师从此不再制作任
何石膏直塑作品,就是希望挥别席格尔的紧闭双眼表现,挥别具有宗教意味的风
格。本次,大师走出长时间的空窗期,再次着手制作内部浇铸手法的作品,为了
消弭表现「眼睛」时的双重矛盾,他必须提出另一种理论性的解释。」

    「另一种理论式的解释?有那种技法吗?」

    纶太郎半信半疑地问着,宇佐见得意洋洋地答道:「当然有,方法早已存在,
只是大家都不敢尝试。石膏像没有人头就是这个原因,无头石膏像不需要表现紧
闭的双眼。」

    宇佐见令人错愕的回答,令纶太郎大失所望。

    「只为了这个理由?未免太过单纯了吧?说穿了,这种手法只是逃避。」

    「或许是吧。如果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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