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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去问人头吧-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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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已经逃到台湾,那么房枝太太星期一在町田车站前看见的男子,很可能是认错
人……

    「堂本真的逃到台湾了吗?他怎么有护照?」

    「他说他早就准备好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就可以随时逃到国外。」

    「你亲眼看见他搭上前往台湾的班机了吗?还是你送他到成田机场?」

    「怎么可能?我没有必要做到那种地步吧。他住在这里时,都是白吃白喝耶。」

    纱耶加毫不保留地说着,然后,突然觉得似乎该为自己辩解。

    「对了,为了怕你们误解,我和堂本之间没有任何肉体上的关系喔。我认识
他的时候并不是不懂世事的人,他来投奔时,我讲得很清楚,如果他想动什么歪
脑筋,我会立刻请他走人。他听完后只是苦笑地说着,除非透过相机镜头,否则
他早就无法人道了。他的工作性质让他看尽各种人,看都看腻了,这大概就是所
谓的职业病吧?」

    面对纱耶加别有用意的问题,田代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不会吧,我和堂本不一样。」

    「堂本投靠的台湾友人,是个怎样的人呢?」

    纱耶加回答不知道,她并未询问他在台湾的住处。上星期三以后堂本就音讯
全无,她也没有必要特别联络。

    「前几天曾有人在国内看见他,堂本有没有可能改变行程,在上周末或本星
期一左右提前回到国内呢?」

    纱耶加歪着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那一定是看错人了。他离开时,看起来
不像是去去就回来的样子。」

    「假设,只是假设,如果堂本提前从台湾回国,除了你这里,还有没有其他
可以投靠的地方呢?」

    「我不知道。」她想都没想,立刻回答。

    「我想他一定是已经走投无路,才会投靠到我这儿,其实我们好几年没联络
了,连通电话也没有。他毫无预警地跑来,应该真是无处可去了吧,我想他应该
没有其他可以投靠的地方了……」

    12

    「对不起,特地找你一块儿来,却扑了空。」

    走出山之内纱耶加的住处后,田代深深地鞠躬表示歉意。这种事情事先无法
预料,纶太郎也无法责怪田代。

    「不过我们应该再试着追问看看,说不定可以取得堂本去向的线索。」

    「不,应该无法问出什么了,她连堂本是否真的前往台湾都搞不清楚。不如
拜托学长的父亲确认飞往海外班机的乘客名单,或许比较确实。」

    「我也很想这么做,但是恐怕有点困难。」

    纶太郎支支吾吾地说着。川岛敦志强烈要求这件事情不能公开,因此他无法
找法月警视商量。

    「那么我再催促饭田找找看。都是那家伙没搞清楚状况,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我会要他好好给我一个交代,让我联络一下。」

    田代从上衣口袋中取出手机,拨电话给饭田。铃声响了很久对方才接电话。
对方似乎从睡梦中被吵醒,田代对着电话臭骂了许久,最后才抛下一句:「电话
里说不清楚,出来见面再说。」

    田代蛮横地要求对方出面商量后,收起手机。

    「我现在要去饭田家附近,学长等会有事吗?」

    「我四点钟约人在在新宿见面,在那之前都没事。」

    「那么一块儿去吧,虽然等会儿到新宿有点不顺路。饭田在中野坡道下的复
合式大众餐厅等我。」

    纶太郎决定与田代同行。他们走回四谷三丁目车站,搭乘丸之内线前往中野
坡道上那站,再顺着青梅街往前走,走进神田川附近的复合式餐厅。

    约定见面的人大剌剌地坐在四人席位上,正在检查手机简讯。染成黄色的小
平头,满脸的扎人胡髭,撇着嘴笑了笑。如果没有那些髭须,他看起来像一个永
远无法得知真实年龄的的Q 比娃娃。不知是否罹患了结膜炎,他的左眼戴着眼罩,
穿着迷你T 恤,猎装外套,所有口袋都塞得鼓鼓的,看起来像是穿了一件救生衣。

    「这个人看起来怪怪的耶,真的能够信赖吗?」

    「这点你放心,他虽然看起来是那副德性,却很守江湖道义。即使他是个滑
头份子,在我的面前他只敢点头,绝不敢摇头。」

    田代严肃的拍胸膛保证,对着饭田招手,看来他的工作让他接触到各式各样
的怪人。不过说不定纶太郎也被他列入怪人一族。

    饭田起身恭迎两人入座,他语带谄媚地向田代打招呼,然后从口袋中拿出花
俏的彩色名片,轻轻地推到纶太郎面前。名片上写着「万能记者饭田才藏」,除
了联络方法外,还明载「才藏的纯属可疑纪事」网站网址。

    「您就是法月先生吧。平时承蒙田代先生多方关照我了。」

    饭田机灵地吹捧田代,田代也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回想起刚才的电话应对,
看来他确实亏欠田代。

    「真是令人羡慕哇,睡到现在才起床。我们可是大老远跑到四谷,结果白跑
一趟。」

    「我熬夜更新网站资讯,直到早上才上床睡觉。不过接到田代先生的电话后,
我立刻寄了封简讯给山之内纱耶加,以往她都会立刻回复,不过这次还没有回答。」

    「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了啦。堂本上星期三去台湾了。你和纱耶加约定
会面时,她难道都没有提及吗?」

    「……堂本到台湾去了?」

    饭田才藏撇过头猛眨眼,自信全无地说:「这就奇怪了。如果他有任何动静,
应该会传到我的耳里。我以为那家伙还藏匿在纱耶加的屋子里。」

    「她告诉你的吗?」

    「她并没有正面承认。我拜托她传话给堂本,她回答说虽然没有把握,如果
有机会她会代为传达。我当时猜想,她可能不方便公开承认堂本藏匿在她家,所
以采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回答。」

    餐厅服务生端上饮料,三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等服务生离开后,纶太郎才慎
重的开口:「你是如何得知堂本藏匿在纱耶加那儿的?」

    「其实是在很偶然的状况下。」

    饭田搔着黄色小平头,撇着嘴笑了笑。

    「透过特种行业的采访,我认识山之内纱耶加,后来定期以简讯联络。我听
说她曾受过堂本的照顾,所以东问问,西问问,她一不小心就说溜了嘴。」

    「说的也是,纱耶加曾说过什么以前的交情之类的话。」

    「不是什么普通交情喔。两年前,堂本为了帮忙纱耶加差点闹到要坐牢。」

    「差点要坐牢?」

    听到对方惊异的反应,饭田得意洋洋地点点头,说:「纱耶加高中的时候,
母亲再婚的对象是个混帐东西,纱耶加受不了他的猥亵骚扰,高中毕业后就离家
出走。过了几年,那个混帐继父竟然找到她的工作场所,不断地跑来勒索。那个
男人本来是汽车销售公司的业务,被公司解雇后,纱耶加的母亲也懒得理他,他
顿时失去生活依靠。纱耶加断然拒绝继父的要求,对方大概因此恼羞成怒,开始
不断骚扰她。当时纱耶加正在拍摄写真杂志,摄影师刚好是堂本,她便请求他帮
忙。」

    「结果演变成暴力事件?」

    「答对了。堂本将那个男人叫到饭店房间痛打一顿,还将他身上的钱财全部
洗劫一空,威胁他不准再靠近纱耶加。其实这就是仙人跳之类的伎俩,这种案件
即使报警也难以说明申诉。最后那个男人谎称是亲戚之间的纠纷,撤除告诉,堂
本才不需要吃牢饭。」

    「原来如此。」

    纶太郎以吸管搅拌着杯中的冰块。约两年前的事情,将纱耶加继父与堂本的
立场加以对调,根本就像是江知佳事件的翻版。堂本痛殴纱耶加的继父,或许是
想泄愤,宣泄自己对川岛伊作的愤恨。

    「如果纱耶加还感念当时的情义,逃到台湾的说法搞不好只是烟幕弹,为了
帮堂本掩饰……。还是说,那家伙在台湾真的有可以投靠的朋友?」田代问着。

    饭田的大拇指与食指揪着下巴的胡髭玩着。

    「或许真的有呢。不久之前,有本骗人的写真投稿杂志《PIXies》,听说堂
本经常出入那家杂志的编辑部。杂志不到半年就停刊了,听说是和堂本鬼混的副
总编胡乱花光了经费,丢下烂摊子逃到台湾去了。不过,也有一说是堂本才是背
后唆使者,如果他真的逃到台湾,应该就是去找那个副总编吧。」

    「堂本这家伙四处为非作歹,真是罄竹难书。那你能找到那个副总编的下落
吗?」

    「应该没有问题。」

    「嗯,堂本是否真的逃到国外,你也一并追查。这件事情如果办成功,一定
有赏。」

    田代稍微给点好脸色,饭田立刻涎着脸说:「我不需要任何奖赏。不过,调
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很有兴趣知道。田代先生留意堂本的行踪当然没有任何
不妥,可是为什么偏偏这时特别注意这家伙的行踪?还有为什么法月先生也搅和
在一起,两位不妨开个金口,偷偷地告诉我吧。」

    「无可奉告。」

    「别这么见外嘛。多年交情了,我一定不会泄露出去的。莫非和最近过世的
那位著名雕刻家的掌上明珠有关?你们看这张照片……」

    饭田像是展露才刚学会的魔术一般,从外套口袋中取出以彩色印表机打印的
数位彩色照片,照片中是捧着父亲牌位的江知佳。公祭那天,媒体也前来采访,
这张照片应该是饭田在网路新闻当中发现的。

    「好像叫什么川岛江知佳吧。约在三年前,听说堂本和她有些过节。我还听
说前天在町田举行的川岛伊作公祭,田代先生和法月先生都出席……,啊!好痛
喔!」

    饭田突然跳起,他的小腿被踢了一下,田代装作若无其事,然后咬牙切齿地
说:「看来你对自己的立场搞不太清楚喔。关于调查这件事的原因,不准再多问。」

    「我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提起。」

    饭田哭丧着脸趴在桌上谢罪,纶太郎从没看过田代如此蛮横的一面。莫非田
代与堂本的牵连颇深?纶太郎很想向饭田才藏问个清楚,但是在田代本人面前毕
竟不妥。纶太郎打消念头,想着日后应该还有机会吧。

    看看手表,纶太郎与宇佐见的约定时间快到了,他向饭田询问堂本峻的自家
兼工作室的住址后,顺手拿起帐单与江知佳的数位相片,先行离开。

    饭店大厅休息区的最后方,宇佐见彰甚正与其他客人谈话。他穿着短袖衬衫
与棉织裤,一派休闲打扮,看似正与编辑讨论。宇佐见注意到纶太郎到来,作势
要他稍等。

    宇佐见结束讨论送走编辑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谢谢你特地前来。实在有太多太多媒体请我写川岛先生的追悼文,截稿日
期排得紧密,逼得自己只好在这里闭关赶稿。」

    「恐怕都是宇佐见先生自己宣传的吧,好为秋天的回顾展铺路。我在公祭中
耳闻一些颇为吃味的意见喔,说什么这种宣传手法再好不过了,追悼展如果举行
成功,所有功劳都将归在你身上呢。」纶太郎毫不客气地说。

    纶太郎想先下手为强,他可不想成为宇佐见手上的一颗棋子,任其摆布。

    「今天换您先给我下马威呢。」

    宇佐见毫无不悦神情,反而满脸愉快地说:「不过,你多少和事情有所关联,
我反而放心,省得我还得多费唇舌说明。到我的房间谈吧,这里人多,隔墙有耳,
问题敏感,消息如果走漏恐怕会节外生枝。」

    纶太郎觉得对手的演技更胜一筹,只能面无表情地随着宇佐见走向电梯。

    宇佐见彰甚的房间是饭店本馆的套房。他预计停留到星期二然后直接从饭店
出发前往名古屋。套房卧室的桌上,摆着开机状态的笔记型电脑,向客房服务叫
来的咖啡壶已空,床上散着一箱资料,看来他夸耀邀稿密集,并不是吹牛。

    宇佐见拨电话向饭店柜台追加咖啡。他请纶太郎坐在餐桌椅上,自己也面对
面坐下。他看看手表,像是在暗自决定谈话时间的长短,便毫不拐弯抹角地开口
说:「我不愿意趁早报警告知石膏像头部被切断,川岛先生和国友小姐都认为我
的态度很可疑吧?」

    「那是当然的。两人都觉得作品损害在其次,但是江知佳的人身安全更令人
担忧。川岛会恳求我出手帮忙,就是为了保护江知佳。」

    纶太郎强调,宇佐见也严肃地点了点头。

    「当然,我十分了解。特别是川岛先生很在意堂本峻这位摄影师,因为他以
前曾经骚扰过江知佳。川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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