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历史-第1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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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惋惜的是，那位得心应手、因地制宜地运用海军战略，从而扭转了中苏战局的无衔大元帅毛泽东，却未能亲自出席观礼。
　　这位从未读过科班、完全自学成才的“海军毛委员”，在病中发来了阅兵式祝贺电报。后来也在家中观看了用彩色胶片拍成的纪录电影——《血肉长城》。
　　那是中国第一部彩色电影，它使用的胶片是由青岛中外合资的“海鸥”胶片厂生产的，产品已达到出口标准。
　　朱德总司令担负起阅兵首长的职责。
　　1947年5月的华北联军坦克兵，数量已达到上千辆，令人刮目相看。改进后的“麒麟”战车整齐划一，标配的90毫米坦克炮和63公里时速都已是世界先进指标。
　　它支撑起部队在陆战中的底气。
　　摩托化方队中，美式车辆之外，引人注目的“胜利牌”卡车和多款“灵猫”轻型机动车吸引了记者们的镜头。
　　天上，初次露面的某些新型号，也成了爱好者的热门话题。
　　检阅了陆上、空中各部队的分列式之后，朱德将军和来宾小罗斯福准将等一起，乘坐美国海军最新赠送的一艘万吨级快速重巡洋舰——“毛泽东号”，巡回检阅了战绩不俗的海上部队。
　　这艘船——原波特兰级、著名的“印第安纳波利斯号”，曾一度代表着三十年代的世界建造水平。1942年进行过现代化改装，担任过斯普鲁恩斯上将的旗舰。但在1947年初被美国海军安排退役。同期退役的10余艘四十年代的轻巡洋舰——克利夫兰级，也被中国海军积极采购了半数。
　　就此，“毛泽东号”成为中国北洋舰队新的旗舰。
　（949）
　　但这一切都仍不能掩盖奈良事件给各相关国家带来的惊愕和疑惑。
　　中苏边境，冬季造成的实际停火，和此后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政治、经济事件，使继续战争的意愿，变成了一件奢侈品。双方都开始为代价而盘算。
　　莫斯科、南京、青岛那些炫耀武力的胜利阅兵，并没有带来主办者所期待的鼓舞、振奋和激励。报名参军已经不再是青年们热衷的行为。
　　双方边境实际控制线上，苏联和中国方面都小心翼翼地避免着擦抢走火的事件。甚至还走出了更具和平象征的一步：
　　交换战俘。
　　1947年6月份，一个月里，在星星峡、赛因山达和尼布楚三个商定的交换场地，双方就交换了30万名各次作战中俘获的人员。到年底之前，战俘基本交换完毕。
　　现场采访的记者问一些战俘，是否仍愿意继续军旅生涯？
　　回答者摇头居多。
　　国际上，关于和平的呼吁也像战争的叫嚣一样迅速销声匿迹，似乎人们就当它没发生过那样，普遍认可了这种“实际停火”。
　　中国期待英美再次提出和平建议。
　　但身心疲惫的斯大林更感兴趣的是法国的调停。他愿意把这份敦促和平的荣誉，留给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盟国——法兰西。
　　中国，在主要领袖病重、国民经济对外援依赖过甚的情况下，经过几轮讨价还价，最后同意了这个“按实际控制线停火、遗留问题日后分期解决”的《法兰西方案》。
　　最终，1948年春天来临之际，中苏两国代表共同签署了《马赛协定》。
卷六：《凤凰涅槃》
　　（950）
　　1947年6月11日，南京。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经过几个月的反复讨论和表决，在国际社会多方努力下，终于筹备成立了第一届联合政府。
　　国民党、祖国进步党和其他各中小党派组成的“第三势力”，在议会中大致形成4：3：3的席位。
　　两位罹患中毒受伤后遗症的领袖，由于无法坚持第一线工作，被授予崇高的名誉称号，各自在国家替他们选定的良好居所，调养将息。
　　但他们影响力尚在。参与国家重大政治活动的方式，是参阅文件和由秘书班子起草文章，送他们圈阅之后发表或者送达。此外在身体条件许可时，偶尔也在公众场合露面。
　　经过第二次世界大战和两次伟大的卫国战争战火考验的一代新领导人，被赋予了管理国家的实际责任。
　　同月，国民党召开了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以微弱多数通过了李宗仁为执行总裁的议案。
　　这位在抗日战争中指挥过著名的台儿庄战役、后来担任中国赴欧远征军司令、又指挥过中苏战争中规模最大的兰州会战的军界首脑，以其显赫战功和国民党元老资格，并在人品方面也无大瑕疵，最后被党内推荐为执行总统人选。
　　　　　　　　　　　　　　　　
　　祖国进步党在酝酿更名后，召开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同时，政治局和书记处经反复研究讨论，并由毛泽东名誉主席圈阅，由刘少奇担任总书记，朱德、周恩来、任弼时、陈云担任副书记。
　　第一届联合政府的组织章程中规定，由国民党提名的人选担任首届国家总统，任期6年。
　　行政院长一职，则在这过渡的6年中，由两党轮流担任，时间各半，均为3年。
　　期满后进行全国性选举，决定执政党和在野党。第三势力推荐的人选在政府和议会各部门中担任副职，6年后，在全民普选时期享有同等参选资格。
　　参、众两院，分别由无党派人士宋庆龄和国民党元老于右任担任首届议长。
　　（951）
　　在讨论国家新体制和起草国家新宪法的过程中，又有几项引人注目的动议：
　　关于国名。动议提出，国家定名为“华夏合众国”，简称中国，这一议案引起了广泛讨论。
　　此外，军队国家化是一个焦点。但因为两位强势领袖人物的实际隐退，这个本来敏感的问题，又变得可以深入触及、并且容易讨论协商了。
　　由于双方谈判主持人的努力与合作精神，几个月里克服了方方面面许多障碍，最终，两党在一种新的气氛中就军事问题达成了妥协。
　　美国方面，在中苏达成《马赛协定》后一个月，开始限制对华武器弹药供应和物资油料补充。
　　　　这个看上去釜底抽薪的做法，不仅使得中国北部和西部前线被迫采取守势作战态势，同时也使某些存有“通过内战一决雌雄，以武力争夺天下”的念头失去了根基。被舆论评价为一举两得。
　　醒悟了的人们有了共识：
　　在外部威胁仍然严重存在的情况下，敢于发表“同室操戈”主张的人，明显没有市场。
　　……早在1947年清明节来临之时，小罗斯福准将应邀来访青岛，观礼阅兵。借此机会，他专程邀集了粟裕和王耀武两位上将，以及原74师两任副师长邱维达、蔡仁杰等一起，来到青岛信号山，凭吊卡尔迅纪念碑。
　　这些在对日战争中饱经战火熏陶的战士们，在卡尔迅墓前献了花圈。
　　小罗斯福准将对来访记者们表示，这个姿态是为了向公众表明，中国军队的功臣和骨干们，相约不再内战。
　　随后，一些高级将领，陈诚、卫立煌、关麟征、傅作义、杜聿明、刘伯承、徐向前等，也陆续来到卡尔迅墓前凭吊。
　　朱德将军还专门撰写了悼念诗篇。
　　太平洋另一边，国务卿马歇尔五星上将发表文章，题为《中国精英将领们的伟大志向》，高度赞扬了中国军人们在抵御外敌、制止非正义战争中的献身精神，并表示坚信：军人的良知会使他们认清自己对国家与民族的责任。
　　几个月后，两党采取了现实态度，设立了除作战指挥外，集军政、军令为一体的武装力量（国防军）监察部，作为国防体制正规化、国家化和现代化的过渡性管理机构。过渡期为6年。
　　联合政府还一致聘请了熟悉中国的两位美国中将——艾尔伯特·魏德迈，和　　马克斯韦尔·泰勒，为国防军的前、后两任总监，每一任期3年。
　　　　柯蒂斯·李梅空军中将和阿利·伯克海军中将，分别担任了空、海军首任总监。
　　这个武装力量监察部，通过自己的公平和有效率的工作，获得了中国军队的认可和公众好评。在他们期满归国之日，一支初步现代化的国防军，成为帮助中国开始和平起飞旅程的有力翅膀。
（952）
　　第三项动议涉及调整国家行政区划。这项大改革持续了数年时间。
　　动议建议，新国家取消原有的省县划分，实行“州郡制”。
　　某种意义上，这是铲除多年行政积弊的一项有力措施。同时也利于推广民主政体，选拔民间和海外有理想、有专业、有经验的优秀人材，充实管理岗位，以替代某些尸位素餐或者以权谋私的官僚政客。并且还相对减少了一个管理层次（地区），也就相应去掉一批官僚机构。从而大大提高了行政效率。
　　该动议建议，全国初步划分为100个州，每州下辖十几个郡不等，郡以下设立城乡和村落。并提出了具体划分方案：
　　华南15州——琼州；崖州；钦州；柳州；梧州；惠州；潮州；漳州；福州；郴州；永州；赣州；抚州；夷州（台湾）；百色州（其中琼州为犹太族自治州）。
　　华东15州——温州；衢州；嵊州；湖州；苏州；常州；扬州；海州；徐州；亳州；滁州；庐州；宣州；宿州；琉球州。
　　华中12州——洪州；株洲；芷州；万州；鄂州；黄州；荆州；随州；邓州；蔡州；汝州；郑州。
　　西北13州——商州；渭州；陕州；秦州；夏州；凉州；陇州；兰州；祁连州；敦煌州；青海湖州；柴达木州；唐古拉州。
　　西南13州——达州；泸州；眉州；巴州；黔州；彝州；勐州；滇州；洱州；金沙州；昌都州；昆仑州；拉萨州。
　　华北15州——胶州；莱州；青州；兖州；德州；沧州；赵州（邯郸）；涿州；滦州；汾州；忻州；朔州；绥远州；河套州；纳兰州。
　　东北17州——锦州；盖州；辽州；吉州；滨州；鹤州；兴安州；呼伦州；瑷珲州；长白州；伯力州；海参崴州；库页州；庙街州；结雅州（外兴安岭南）；尼布楚州；新唐州（堪察加）。
　　新区划共计包括100个州。
　　动议还提出：选择新的适当地址，建设一座“单一行政功能的新首都”。
　　这些方案被提交国家议会讨论。
　　（953）
　　由于和平不知不觉地降临，没有一个明确的节点，使中国军事力量建设的降温也经历了一个缓慢的过程。
　　1947年年底某月号的《汉胡评论》再次刊载皮克吴的分析。
　　　　他根据各种资料统计，计算出，苏联在远东战争中牺牲达70万人，中国军人牺牲则近150万人。并说：在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和随后的中苏战争中，中国人口损失高达4000万，几占总人口的十分之一。这就是“凤凰涅槃”所付出的代价。
　　自1947年夏天开始的整军建军、改革军制工作，分为三个阶段，花了六年时间。
　　不希望看到中国内战的美国国务院，提出了一份《东方马歇尔计划》，并为此卖了不少力气：
　　除了应邀派出一套完整监察班子、协助制订军队正规化、国家化、现代化的方案之外，美国六年里共拨出了12亿美元的专项贷款，使这一艰巨的工作没有受到资金困扰。
　　当然美国人也聪明地利用了过剩的武器物资，抵消了部分款项。但现金投入额仍达6亿美元，并把这笔钱主要用于安置450万复员转业军人。
　　复转军人中，将近10万人的尉级军官和立功战士，每人得到一辆退役的卡车、吉普车或者“灵猫”汽车。普通士兵每人得到一辆自行车和一部收音机；士官还外加一块军用手表。此外，每个军人还得到一笔安置费。
　　战伤、残疾军人，也都区别情况，得到照顾。
　　这些举措，受到了普遍欢迎，军队整顿得以顺利进行。在秩序井然的同时，内战隐患因之得以消弭。
　　同时，相关产业也得到良性刺激——自行车、收音机、手表和汽车车辆每年都得到军方的大宗订单，十分红火。
　　仅自行车一项，6年里军费订单，每年就有75万辆之多，切实地扶持了一大批厂家，并促成了40年代末一个叫响世界的“自行车王国”。
　　（954）
　　这期间，相当一批复员军人受到黑龙江沿岸土地垦荒局的感召，纷纷携家带口，报名来到那片肥沃的黑土地，当了一名北大荒开拓者。
　　复员军人的加入，使中国自古以来“屯垦戍边”、养兵于民的策略，在新条件下得以贯彻实施，有从军经历的人往往被乡民们推荐为“民兵队长”或治安员。
　　复员军人带动的垦荒移民在这一时期卓有成效。垦荒局的规划迅速扩大，众多新居民的到来使有组织的开荒成为可能。机械化耕作也日益普及，联合收割机在几年里就做到了国产化。
　　地广人稀的黑土地上，一时取之不尽的开发权，对于内地土地短缺的农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