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怪人 作者:江户川乱步-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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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废侣トァ
二楼、一楼、地下层,那怪物滑行似的转眼下了三层楼,接着朝一条仓库通道跑去。通道尽头是仓库,后面一大帮店员已经追赶而来,他已无路可走,没想到,这时怪物突然撞开仓库大门躲了进去。
“这下好啦!该我们瓮中捉鳖了!”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身强力壮的店员大叫起来,抓住门把手“哐当”一声把门关死,并拼命用身子顶住。
“不要紧了。就这一个出口,窗子都安有铁条,那家伙只得束手就擒了。你们谁,赶快去打电话报警。”
“好!我去打电话,千万别让他跑了。”
一个店员报警去了,剩下的店员死守在门口,筑起了一道人墙。
蜡面怪物错入了这个没有出口的死旮旯,是空气人又怎么样,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从防盗铁窗缝里溜走,他不是幽灵,他有身子,只不过我们看不到他罢了。
第07章旋风
不一会儿,报警的店员带来了三个身着制服的警察,据说他们巡逻刚好走到百货大楼前。三个警察拨开人群靠近了那唯一的入口,后退几步后向门猛冲过去,只听“砰”地一声大门打开了。就在这时,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情景出现在人们眼前。
这里虽说是仓库,但物品早已全部搬出,除了角落里扔着两三个大木箱,其他什么都没有,几乎就是一间空房,空空荡荡。灰色的水泥墙面、灰色的水泥地板,仅有一束光线穿过窄小的铁护栏照射进来,给这个空旷的库房带来一些光亮。
最先映入人们眼帘的是,一个人头被抛向半空飞落下来,在地面滚动了几下。突如其来的情景把警察吓得倒退几步,定下神来才发现原来是蜡人的头部。在它旁边,燕尾服、衬衫、裤子、鞋子散落一地,只是不见怪物的影子。这是他脱去了身上所有的一切衣物仅剩下透明身子的原故,大家破门而入时正碰上他把戴在头部的蜡制面具摘下抛向空中。
三个警察顿时明白了一切,抢步跨入房间。心想虽然我们用眼看不见,但可以用手摸,于是他们三人分成左、右、中三路伸开双臂朝前搜寻。一遍又一遍,可以说搜遍了房间的每一寸空间,但一无所获。警察看不见怪人,而怪人看警察可是一清二楚,不难找出巧妙躲避之策。这种捉迷藏游戏应该说从一开始胜负就已有定局。
正在这时,门外一声尖叫传来,人们惊诧回首,只见一个年青店员一屁股坐在走廊的地上。
“肯定是那家伙,是那家伙把我绊倒的。”他的面色苍白,坐在地上手指着上楼阶梯,告诉大家怪物撞倒了自己向楼梯方向跑去。
人们忽地朝楼梯口涌去,这时又听见“哎呀!”一声惊叫,一个男人从阶梯上滚下来,原来是一个送货的运输工,看来也是那个看不见的怪物把他给撞倒的。
后来他告诉大家:“简直像一阵旋风!我正在下楼梯,‘嗖’的一阵风起,那家伙朝我迎胸撞来,他的劲儿可真大。”
就这样,透明怪人跑掉了,跑得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一旦出了楼梯口混进人群,纵然你有天大本事又能拿他怎样?偌大的一个百货大楼,找一个有形有影的大活人都不容易,何况是一个看不见的怪物呢,你上哪儿去找?
后来对大楼的宝石柜什么的进行了清查,并没发现有什么东西被盗。当然啦,既然怪物扮成了假人模特儿混入大楼,不外乎是为了偷东西,只不过在目的没达到之前就被木下少年给认出来了。
百货大楼的骚动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地结束了。透明怪人又躲了起来,肯定躲在东京的某个角落,又在寻找着下一个目标,可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呢?这就是岛田君家中的一样东西,岛田君也就是第一个目击透明怪人的两少年之一,就在他家里有怪人想得到的东西,你说奇怪不奇怪,也许怪人出现在岛田君的身边也是为了这个东西。
从这儿开始,我们的故事要进入正题了。
第08章怪笑的人影
百货大楼事件发生两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岛田君在家中庭院里玩耍。天有些阴沉,虽是初春却异常暖和。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岛田君的爸爸相当富有,现在人虽然就职于银行,但还住着原来的豪宅大院。日式客厅前是一片宽敞的草坪,对面装饰着假山怪石,庭院内树木枝繁叶茂,犹如一片小小的森林。
岛田君在后院的鸡舍逗了一会儿小鸡,也许是玩腻了,懒散地朝庭院的草坪走去。客厅玻璃门窗关闭着,里面没人,静悄悄的。
转过房角拐向前庭,不知为何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原来庭院草坪上的一个东西让他好生奇怪。
岛田君喜欢滑旱冰,他有一对双轱辘旱冰鞋,好久没用一直放在客厅外的屋檐下,而现在那双鞋却出现在草坪中央,而且它并不只是单单摆放在那里,而正在移动,好似一个人穿在脚上一前一后正迈着步子向前走动。
岛田怀疑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莫非是在做梦,他一再回顾从学校回来后到现在所经过的每一件事,件件一清二楚,他确认自己绝对不是在做梦,因为根本没有睡觉。
“啊,对了!莫不会是……”
岛田君心中不由一怔,他想到了透明怪人,他想像着透明人穿上这双鞋走路的情景,顿时脊梁骨像被人泼了一瓢凉水。
在草坪上行走,当然不能像在溜冰场上那样滑行,尽管如此,那对滑冰鞋还是渐渐远去,马上就要进入假山旁那片茂密的八角金盘树丛里了。
岛田君这才大叫了起来,“妈妈,快!来人呀!快!……”过后想起那时的惊叫,岛田君真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就在岛田君大嚷大叫之时,滑冰鞋已消失在八角金盘树丛里,只听见“哗啦,哗啦”的树叶声响,就像有人正拨开树木枝叶一步一步朝前行进。金盘树后长满了高低不一的松柏树,森林一般深幽、宁静。
听到岛田君的呼叫,妈妈和女仆小竹赶忙跑了过来,爸爸在银行里还没回家。后来事情就闹大了。隔壁的大伯来了,警察也来了,他们搜遍了庭院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结果,只是在金盘树丛的最深处发现了被扔掉的滑冰鞋。显然,怪人是从那儿翻过围墙逃走了。
虽这样猜想,谜并没解开,怪人干嘛要去穿什么滑冰鞋呢?经过查对并没发现家中丢失任何东西。当然通过救助擦鞋少年一事,我们知道这个空气人有时也会行行善,做做好事,当然有时也只是瞎捣乱,闹着玩。可再怎么说,他也没有必要溜到岛田君他们家里,在草坪上滑什么旱冰呀?这里是不是有什么缘故呢?要不然就是他知道自己的马脚被岛田君他们识破,正伺机报复?
一事未了又来一事。第二天夜深人静之时又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岛田君独自睡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的房间有一扇面向庭院的窗户,玻璃窗关着,外面是一层格子窗,最外面防雨窗开着。半夜,一阵奇怪的响动把他惊醒了,眼睛睁开时,发现远处灯光映照的玻璃窗上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黑人影。
那人好像并没站在窗户跟前,上半身影子比普通人大出一倍还多,奇怪的是那人好像没穿衣服,可看到L露的肌肉轮廓。影子虽有些模糊,头部的侧影倒清晰可见。蓬乱的头发,凹陷的眼眶,隆起的鼻梁,张大的嘴巴,映在玻璃窗上一目了然。
岛田君害怕极了,心脏“砰、砰……”直跳,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却魔鬼附体似地死盯着那个怪影不放。
“嘿嘿、嘿嘿……”
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传来,是影子在笑,那张大嘴一开一合几乎咧到耳根,声音却异常低闷深沉。
岛田君再也忍不住了,怒气直冲发梢,一咕噜从床铺上坐了起来,大吼一声“是谁”,一步跳到窗前,猛地推开了玻璃窗。
岛田君早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他料到必然会面对怪影的原形,他打算要好好地把他臭骂一顿。
可是,不知为什么,窗外一切如旧,没有任何人的踪迹。窗户的木格刚好可以伸出一个头,他探出头来四下张望,仍不见人影。他敢肯定直到推开窗子的那一瞬间,影子还映在窗上,怎么会一打开窗子,影子的主儿就不见了呢?
“一郎,怎么回事?”
这边的动静把爸爸吵醒了。“一郎”是岛田君的名字。
“刚才这儿还站着一个怪人,可是窗子一打开,什么人也没有。爸爸,说不定又是那家伙在捣乱。”
只要说“那家伙”大家都会明白,当然指的就是透明怪人。听到这话,爸爸的脸上也露出了严肃的神色。
接着又是一阵大折腾。家里所有的人都起来了,打开了所有房间里的所有的灯,而且人人都揣着一支手电筒,拿着棍棒开始搜索后院。但哪能有什么结果,地面硬邦邦的,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不过,这件事使我们对透明怪人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当然,这也是后来回想起时才发觉的。那就是通身透明,空气般的怪物在灯光的照射下会有影子出现,而且这钟影子不像平常人的影子那么黑,是半透明的,有点儿模糊。也许可以这样说,怪物虽然我们用肉眼看不到,但身影无法隐藏住,最终还是露出了那朦胧的形状。
第09章珍珠塔
第二天,岛田少年和木下少年一见面就谈起了昨晚发生的怪事。
“越说越怪了,也就是说他到你家是冲着你来的。”
“你是说他要给我点儿颜色看看,是吗?”
“那倒不一定。如果那样的话,也该先整我呀!是我害得他在百货大楼里差点被抓住,要不然就是你家里有他想得到的东西。”
“嗯!我爸爸好像也这么说过。好像我们家有什么宝贝,可我爸就是不告诉我是什么。”
“这么说,肯定是这么回事了。喂!你是不是该把这件事讲给黑川记者听听呢,就是那个东洋报社的黑川,说不定他会想出个什么好招儿。”
“是的,我觉得也应该告诉他。”
于是两人向老师讲明了原由,用学校的电话联系上了黑川记者,大致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那么,我到你家去一趟吧!今天傍晚等你爸爸回来后,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傍晚,黑川记者如约来到岛田家,正巧岛田君的爸爸也刚到家,大家很快在客厅坐下,爸爸和一郎你一句我一句地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
“嗯!到底还是有影子。要说影子,可把我给害苦了。”
提起这个影子,黑川记者气不打一处出,他告诉了大家这样一件事。
“那还是两三天前的事了,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我有点事到港区屋敷街去了一趟。那条街很冷清,两边是长长的水泥院墙。我在路上走着,因为已是傍晚时分,橙红的太阳光撒满了右侧整个水泥院墙的墙面,上面映着我正在走路的身影。
“走着走着,偶然发现墙上的影子不知何时变成了两个,环望了四周,并无他人。也就是说人只有我一个,影子却有两个,我觉得非常奇怪。我知道有一种叫散光的眼病,看物体都是双影,我琢磨着总不会突然得了这种病吧。就算是得了这种病,据说除非很严重,要不然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细细观察,发现其中一个影子既没戴帽子也没穿衣服,好像光着身子。这么说来,这个影子肯定不是我的。相比之下,那个影子更朦胧一些,就像是隔着一层玻璃。
“我又一次仔细瞧了瞧四周,仍旧没有别人,只是影子寸步不离地追着我走。我心里不免有些发毛,加快了脚步,可是我快他也快,我停他也停。
黑川记者打听了去岛田家的路,挂断了电话。
“我横下一条心,大吼一声‘是谁?’,不见人回答,却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呵、呵、呵’的怪笑声,那种笑真让人不寒而栗。
“我索性停下脚步,这时只见那家伙的影子绕到我前面,也就是说这时的我俩是面对面。突然,看到那家伙的影子伸开双手来抓我的影子。不!不光是影子,我确实感到被谁抓了一下,我大叫一声闪到一边,使尽全身力气猛踢一脚,然后拔腿就跑,跑哇跑,大约跑了二百多米远才停下来。这时才终于确认影子只剩下我的一个,那个无形的家伙的影子没有了。
“空气人肯定恨我。不过,看来他只是瞎捣乱,不动真格的。他好像没有枪,也没有带匕首什么的。他吓得人心惊胆颤,但有时也很好玩儿。到您家来可能也只是闹点恶作剧什么的。”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但是总觉得不仅仅如此。”岛田少年的爸爸压低了声音,心事重重地说道。
“你觉察到了什么吗?”
“有这么一件事儿。我在战争期间丢失了许多东西,唯有一件,也是我家的传世之宝,我一直精心地保管着。”
“嗯!你是说那家伙是冲着这个宝贝来的?是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你知道珍珠塔吗?一个20厘米高的宝玉五重塔,上面镶嵌着几百颗最上等的珍珠。这座珍珠塔曾在大正时期大博览会上展出过,是三重县珍珠王的展品,后来由我已不在世的父亲买下。当时花费了十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