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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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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我怂了?”他立马回嘴,他的死脾气和我一样,就是受不了激将,其实大凡男人都受不了激将。他嘟囔着说:“狗日的石旭,挑这种鬼天气,灯也点不上,只能摸黑去。”
  他开始喋喋不休,我推他一把:“石旭半个多月才联系咱们,估计是有上进的消息了,你赶快准备准备,可别错过了时间。”
  “他干嘛只喊我一个人去,却连你们都得瞒住?”他继续抱怨,“这小子到底要商议什么?”
  “避人耳目懂不懂?行动的人越少,就越不容易被发现,知道的人越少,就越不容易泄露。要不然他怎么叫你凌晨才去?”我继续催他,“快去快去!”
  他极其无奈地起身,把雨天出门的东西准备好了,闷声不响地坐回铺上。
  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又开始催促他。他拱了拱身子:“赶着投胎啊!”又过了十几分钟,他才坐起身,穿上雨鞋,拿了雨伞。我送他到门口,轻轻地说:“可别被雷劈死了。”他回头横我一眼。我轻笑说:“这是祈祷你平安哩。”他丢下一句:“回来我再跟你算账!”他望望屋檐外的倾盆雨幕,犹豫了一下,撑开雨伞,顶着风雨去了。
  他一走,天空中的雷声就跟响应号召一样,炸得更有劲了。我心想,这回还不把你淋成落汤鸡、掉水狗?想着他走时的无奈样子,以及回来后的狼狈模样,就忍不住发笑。
  但这一阵幸灾乐祸只是两三分钟的事情。
  窗外闪电大作,雷声轰轰隆隆,雨粒砸得瓦片肆虐乱响,我的心里渐渐有些莫名的失落,不禁为他担起心来。我拿起被子上的纸条,瞧了瞧上面的字,的确是石旭的笔迹。但他为什么要瞒住我和张梅呢?我们三个人当中,积极算是最为马虎大意的,有什么事情只能和他商议,而不能让我和张梅知道呢?
  一道夺目的电光划过,我抬头望着窗户,外面是一片漆黑。

02…18 16:33
  我的脑子骤然一凉,下意识地扭头,看见积极还裹在被窝里睡觉,这才松了一口气:“什么事?”
  “吴大爷死了!”
  我正在打哈欠,听到死字,愣了一下:“吴大爷?”
  “吴有贵,村里就他一家姓吴的。”
  我的头脑还处在睡眠状态:“他死了你这么着急干嘛?”
  她推我一把:“那个规律呀!”我反问:“什么规律?”话一出口,头脑霎时间如同注入了一股清泉,瞪大眼睛盯着她:“吴大爷怎么死的?”
  “让雷给劈中了,烧死的。”
  我闭上眼吸了一口凉气,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积极,心想这小子真是吉星高照,在雷雨中呆了四个小时,还是在村东口的老槐树下,竟然都没有被雷劈中。
  张梅要去叫醒积极,我连忙拦住她。
  “怎么了?”她奇怪地望着我。
  “他着凉了,让他多睡睡。”
  “咱们三个现在必须时刻在一起,不能分开,我怕又有人出事。”她不顾我的阻拦,硬是把积极弄醒了。
  积极满脸疲惫,摸不着北地抱怨起来,躺倒又要睡。张梅把被子掀起来,正要开训,忽地瞧见他竟然一丝不挂,连条内裤都没穿,连忙捂住眼转过身去,跺着脚大叫:“你怎么睡觉都不穿衣服啊?”
  我赶紧把被子拉回来,笑着说:“都说他着凉了,捂在被子里发汗呢,你硬要弄他起来。”张梅抱怨说:“赶紧让他穿上,咱们得赶过去瞧瞧状况。”说着就跺脚走出了房间。
  “积极,积极!”我揉揉积极的肩膀。
  积极哼唧了两声,翻了遍身子。我只好采取强硬措施,一巴掌打在他的屁股上,正好打到他被老鼠咬中的伤口。他啊呀一叫,从床上跳了起来,精神立马就恢复了,劈开口就朝我开骂。
  我只说:“这是要命的事,必须得去。”死活让他穿了衣服,拉着他随着张梅,一步一滑地往吴大爷的家里走去。
  吴有贵的屋前已聚集了不少村民。
  听旁边的村民们说,吴有贵家的鸡鸭圈前几天拆掉了,准备用泥砖重砌。昨晚雷雨交加,吴有贵担心鸡鸭被淋到,冒雨来到圈口,想把鸡鸭都赶进屋里去。这时候天空中炸开一个响雷,不偏不移地劈了下来,吴有贵当场就被劈死了。我在屋门口看见了吴有贵的尸体,早已经面目全非,四肢箕张着,烧得跟焦炭一样。张梅看见了,忙别过头去,不敢再看,险些作了呕。
  我觉得吴有贵的死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张梅则点出了一处疑惑,那就是吴有贵的房子处在村子的中部,房屋又比较低矮,周围没有大树,按理说雷不会劈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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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她说,这世间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只能怪他点儿背,命中有此一劫,心里却暗暗想:“积极这回真是命大。”
  但吴有贵的死,还是令我十分担心。按照那个定律,我们三个人中又将有一人失踪,不管是像姜汝明那样被石旭带走,还是像上进那样迷失在长生山里,总之是要失踪,是福是祸,那只能看各自的造化了。
  基于这一点,我们三个决定此后的日子里都不再分开,最好是能时时刻刻都看见对方。张梅跟队长找了个借口,搬到我和积极的房间里住,我和积极睡觉也不敢再脱光衣服,弄得我和积极怪不习惯的。
  此后我们三人吃饭、下地都在一起,就算上厕所,也得提前打声招呼,说清楚是大的还是小的,只要超过时间没回,就得去厕所敲敲门,看看还在不在,洗澡也是如此。如果这样我们之中还会有人失踪的话,那我实在没法解释了。
  从吴有贵的家里回来,当着张梅的面,我问积极昨晚石旭找他商议了什么。张梅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把纸条拿出来给她看,她也认出了是石旭的笔迹。
  积极回答说:“也没什么,他问我他不在时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尤其让我详细地说了说在长生山里的经历,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听我说。”
  “那他对你说了些什么?”我问。
  积极想了想:“他只叮嘱了一点,还是最后临走时跟我说的。”我的心微微一紧:“什么?”
  积极刻意到房门口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拉上门,返回来坐下,压低嗓音:“他叫我时刻留神,提防着队长。”
  “马队长?”我和张梅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积极嘘了一声:“小声点,我问了,他说就是马队长。”
  “为什么?”
  “他不肯说原因,只说这事一时说不清,叮嘱一定要提防队长,然后就走了。”
  我忍不住自语说:“队长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提防他呢?”心里骂:“这狗日的石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回忆之前的日子,自从我们进巫村来以后,队长对我们一直悉心照料,没理由会加害我们,如果他要害,当初我们提出想回去时,他为什么不死命挽留,反而准备好食物、清水,亲自为我们送行呢?
  “这狗日的,话也不说清楚,弄得咱们魂头都摸不着!”我略带埋怨地骂。
  张梅想想说:“不管怎么样,石旭这样说,总有他的道理,咱们还是小心为好。”我点点头,但心想队长厚实仗义,有什么需要提防的地方呢?

02…19 10:39
  八、故事

  虽然我不大相信,但不知不觉之中,还是把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队长身上。
  当天傍晚,我跟张梅、积极说了一声,然后走进厨房,想看看队长在做什么。他正在切菜,见我来了,就说:“今天大娘不舒服,我来弄菜,再等一下就好了。”我的肚子并不饿,就随口问他:“大娘哪里不舒服?”“她的关节病犯了,在里屋养着。”他笑着说,“这几天吃的都由我来做,难吃了,多将就将就。”我笑了:“哪里会?”
  “这是什么东西?”我看见菜板旁搁着一碗红稠稠的固体。
  “朱砂。”队长回答说。
  “朱砂?炒菜要用吗?”我惊奇不已,没听说过朱砂还能吃的。
  “当然不是,用来调点东西。”他取来一个铁钵,把几只红菜椒放进去,捣成糊状,再把辣椒糊一股脑儿倒进装有朱砂的碗里。
  “朱砂拌辣椒,这能做什么?”
  队长用筷子把朱砂调匀,说:“拿来防点东西。”
  防东西?我心里一阵奇怪。
  队长端起调好的朱砂,从柜子里取了一把长毛刷,往厨房的门口走去。
  他把厨房的门涂上了朱砂,以对角为线,画出一个大叉。我跟在他后面,瞧见朱砂画成的大叉触目得很,血一般的淋漓,心头忍不住打了个突。
  他一路忙活,又去刷其他的门。我不好打搅,等到他把所有的门都涂完了,我才问:“涂这么多,防的究竟是什么?”
  队长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防蛇。”
  “蛇?”我微觉惊讶,立秋都过了一段时间了,还有蛇出没吗?
  队长见我惊诧,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说:“咱们这山里有种蛇,叫七秋蛇,性子反常得很,一到夏天,全部窝在洞里睡觉,秋天来了,才钻出来找吃的,经常会到房里来做客,所以涂些朱砂,好把它们拒在门外。”
  “还有这么奇怪的蛇?”我第一次听说有夏眠的蛇,“应该很毒吧?”
  “当然毒,厉害着哩,要不然防它做啥?”
  我点点头。
  队长又说:“七秋蛇的外观看起来和寻常蛇类没什么区别,唯一显眼的地方,是它头上顶着一个十字,你看见了可得小心,给它咬上一口,王婆婆也很难救的!”
  我听到“十字标记”四个字,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想起在长生山挖人参时,撞见的蛇群,全部都头顶着十字,原来那就是七秋蛇。难怪当时大热天的,它们全都躲在地洞里,原来是在“夏眠”呢!我想起黄瘸子死时的模样,喉咙一咽,滚下了一口唾沫。
  “我去看看饭蒸好没,你去叫张梅他们,可以出来吃饭了。”队长拿着瓷碗和刷子,回进厨房去了。
  我愣了愣,猛地想起小时候爷爷讲的白娘子的故事里,白娘子吃了雄黄酒就会现身,可我从来没听说过蛇还怕朱砂啊。转念一想,这地方这么古怪,连夏隐秋出的蛇都有,习性跟寻常蛇类肯定大不一样,怕朱砂也是可能有的。家乡的老人们都说,邪的东西都怕朱砂。

02…19 10:41
  吃过晚饭,我出去解手。队长正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对着昏黄的暮色发呆。我问他:“队长,看什么呢?”他回过神来,笑着跟我唠了几句。我解完手回屋时,他还坐在那里发呆。我不知道他遇上了什么闹心事,想要问他,但不好开口,最后还是没问。
  第二天一大早,我发现门上的朱砂淡了不少,好像被湿布抹过一般,有些地方的朱砂甚至掉落下来,门脚的地面上落了不少红色的粉尘。
  喝过稀饭,依例该到地里扯草。我们三个人都呆在一片地里,不敢离得太远。
  队长带我们干了两个多钟头,停下来歇气。他热得不行,脱下衣服,露出黝黑的皮肤。我经过他的背后时,忽然看到他的颈部下方,即背部的正上方,有一块乌黑的东西,以为是胎记,凑近点瞧,却呆住了。
  那块黑迹像极了一张黑白色的照片,轮廓清晰,深浅有序,细细端详,是雷雨夜的情景,一道闪电自一片黑色中划过,照亮了两个相对而立的人,一个人站在大树下方,上半身被树荫遮挡,看不见脸,另一个人则站在瓢泼的大雨里,张大了嘴巴,被闪电照亮的半边脸上透露出无比惊恐的神情。画面的线条勾勒得无比生动,仿佛如真的照片一般,而那张惊恐的脸,竟赫然是积极的面孔!
  我惊得挪不动脚了!
  这是纹身吗?可纹身远没有这般栩栩逼真呀;又或者照片,可照片怎么会印在皮肤上?我盯住那块图状,心里忽地感到一股潜在的恐惧,小心翼翼地挪开,在队长的旁边坐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队长见我的脸色不对,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摇头说没事,他说:“要是太累,就回去休息,别在地里忙活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平静了一些,队长这么亲切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害怕的?我干涩地笑了笑,犹豫了一下,最后吞吞吐吐地说:“队长,你背上……”
  队长反过手去摸自己的后背,但那图案像是从肉里长出来的,贴着皮肤,单靠手是摸不出来的。他见我的表情有些惊恐,也不禁焦急起来:“我背上有什么?”
  我连忙跟他解释,说没事,就是一个黑色的印记而已。哪知队长一听,反而面露惊讶,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又问:“是什么样的印记?”我跟他描绘了印记上的图案,尤其是其中一个人和积极长得一模一样。
  旁边的积极和张梅都凑过来看,也都惊住了。
  队长见我们三人的表情不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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