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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后宫的闲散日子 作者:清堂燕(晋江2013.1.30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宫斗)-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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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灵歌扬起笑脸,微眯了眼眸,云兰登时得意了起来。

      灵歌斜睨了她一眼,只笑了笑,没言语。淡淡的花香袭来,带着些许清甜的滋味,灵歌忍不住寻味望去,不远处是一片深紫色的花海,花朵不大,形如小麦穗状,颖长秀丽,每当微风拂过,整片花海便犹如波浪层层叠叠地上下起伏,极是美丽。

      “那是什么花?”

      灵歌惊叹着走了过去,活了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花。

      云兰摇头,“奴婢也不清楚,但奴婢想,这应该就是敏妃最喜爱的那个花,奴婢在杂役局时,就听说敏妃极爱一种深紫色的小花,其味极香,熏之欲醉,而且有养颜之功效,敏妃就是靠着它永葆青春的呢!”

      “这么神奇?”灵歌微讶,然而再仔细看那花海,竟又生出丝丝恐惧,不由倒退了一步,“若是真有这么神奇,她怎么可能红颜早逝?”莫不是这花,就是害死她的凶手吧?

      云兰也愣了一下,她确实从未想过这种可能,不由也跟着后退了几步,半晌才道,“主子,那咱们还是回去吧,以后尽量离这儿远一点,不怕一万,还真怕万一呢!”

      灵歌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终是摇头一笑,“我不过是胡乱猜测,怎么就将你吓成了这样?没有根据之前,别自己吓自己,注意些也就得了!”

      “主子!”

      二人正说着,小顺子忽然扬声在身后唤了一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主子,皇后娘娘派秀姑过来送了好些东西,您快回去看看吧!”

      灵歌一凛,与云兰对看了一眼,方才急急回了轩阁,一进屋,秀姑便笑迎了上来,福身道,“给元主子请安了!”

      皇后近侍,走路都有风,即使是奴才,又有谁敢轻易受她的礼。灵歌急忙上前搀扶,“姑姑太见外了!”话落,又忙对小顺子道,“快给姑姑上茶看座。”

      “那可使不得!”秀姑忙拦了下来,嘴上虽谦逊,眸中却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回身招过端着托盘的两个侍婢,方又笑道,“这些衣裳首饰,有一些是皇后娘娘特命制衣局赶做的,另一些则是以往各处进贡的,娘娘说这些东西适合小主,放在她那里就可惜了,小主看一看,觉得合适的话,就尽管穿戴,像娘娘说的,青春宝贵,可不能浪费了。”

      灵歌自是明白秀姑的意思,赶忙笑道,“娘娘赏赐的东西,一准儿是最好的,不必看也合适,姑姑替我谢过娘娘,也请娘娘放心!”

      秀姑满意一笑,“奴婢就知道小主是个灵透之人,一点就通,怪不得皇上与娘娘都喜欢!奴婢宫里还有许多杂事要做,这就不打扰小主了,先行告退!”说着话,福了个礼,也便走了。

      灵歌一直送出门外,方才站下脚,目送她离去。待其出了院门,方才转身看向桌上放置的饰物,却连上前揭开红绸的都没有。

      云兰见状,径自上前揭了,乍见一下,甚是光华耀眼,宛如金山银山,仔细一看,却尽是些玉簪珠钗,甚少金银饰品,不过倒也精巧雅致。

      再看那些衣裳,也多是些绝薄的浅色纱衣,只有几件绣着花、蝶的锦缎衣袍颜色鲜明一些,较之素淡的纱衣,反倒透着几许朝气。

      “都是顶好的料子呢!”云兰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看来皇后娘娘是下了血本了。”

      灵歌笑了一下,挥手遣退了屋内众人,方道,“你也太瞧不起皇后了,先不论她的娘家是世族大家,单说她母亲那边就已是名门望族,光田产就能填满整个元昌,别说这点儿东西,就是再建一座行宫,在她眼里,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虽说现在没落了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跺一跺脚,连皇宫也是要震上一震的!”

      所以,即使她再不受皇帝宠爱,她的位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撼动得了的。

      云兰这才恍然,拍了拍脑门,“奴婢光想着宫里的俸禄,倒把这茬儿给忘了!”

      灵歌瞅了她一眼,摇头笑笑,径自往楼上走,“把东西找地方供起来吧,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么贵重的东西,咱这小身板,可是穿不起哟!”

      云兰抿唇一乐,这才出门唤了几个侍婢,一同收拾了起来。捧着一小盒首饰回到三楼,灵歌正在软榻上,由于右手不便,竟翘起二郎腿,连脚也用上了,云兰见状,忍不住咳了一声,“主子!注意仪态!”

      灵歌连眼皮也没动,嗤了一句,“怕什么?又没人敢随便上来!”

      云兰瘪了瘪嘴,“您就不怕皇上突然到来?”

      灵歌一怔,这才无奈叹了口气,松开夹的脚趾,慢慢放下了脚,“这生活中突然多了一个人,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云兰忍笑嗤了一句,“你不说自己灵巧,什么都能用上!”

      “怎么?你嫉妒?”灵歌撇嘴睨她。

      “是——奴婢嫉妒死了——”云兰故意拉长音,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小锦盒,方又正色道,“主子,这些首饰放在何处?梳妆台上的盒子本就小,已经放不下了。”

      灵歌摆了摆手,双眼仍落在上,“放那个紫檀匣子里不就得了,那里不是一直都是放贵重物品的吗?”

      好半天,云兰却没动。

      灵歌奇怪转头看她,“怎么不去?”

      云兰抿了抿唇,“奴婢在想……里面那幅图……”

      灵歌这才猛然想起,岳沨送她的那幅绢帛图还放在里面。心下不由又是一阵沉涩,揪得让人难受,灵歌深吸了口气,别开头看向窗外,“去拿出来吧,现在就去送还给他!”

      云兰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灵歌听着身后匣子被开启,然后被关闭,再听着云兰轻声下楼,直至没有任何声响,方才颤抖着吐出一直压抑在胸口的那口气。

      然而气吐出来了,心却仍是沉的,胸口也依旧憋闷,仿佛一块巨石死死地压在那里,怎么搬也搬不走。

      距离逸和轩不远处的一座拱桥上,岳擎默默伫立在那里,手中那瓶金创药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是在看见那抹明黄的身影走过眼帘后,选择了转身离开。

      数步之遥的一棵槐树后,简之松了口气,悄悄走了出来。皇宫传来消息,在丞相的挑唆下,大皇子已有了夺位之心,如今婉妃也四处收买人心,蠢蠢欲动,他真的很怕他在此刻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好在,他没有。

      他依然还是那个沉稳睿智的太子。

      简之默然看向岳擎方才眺望的方向,明媚的阳光下,那竹屋上的翡翠变得异常耀眼,乍看之下,眼睛会受不住的刺痛,但看的久了,却又美得炫目。

      记得人们常说,越是美丽的东西,越要小心,因为十有都有毒。

      她也是吗?

      灵歌正倚在榻上望着天空发呆,院门处便传来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声音尚未落定,小顺子就仰天翻了个白眼,“这一天要来多少趟……”

      灵歌边下榻整理仪容,边笑睨了他一眼,还未待开口训诫,那明黄一色已大步跨进了院门,直直往轩阁而来。

      无奈归无奈,迎接还是要迎接的,灵歌快步奔下楼,刚走到厅,皇帝已进了门,又先一步免了灵歌的礼,“以后朕来此,就毋须多礼了,反正也没有外人!”

      见皇帝容色坚持,灵歌只得笑着应了,吩咐侍婢奉茶,方才随皇帝走向首位,“皇上国事忙完了?”

      皇帝点点头,拉灵歌在一旁坐下,神色有些疲惫,“今儿的事,算是暂且有着落了,只要不出岔子,应该能缓上个一、两天!”

      “怎么?南陵的情形很糟吗?”

      侍婢呈上茶点,灵歌边问,边小心布置了。

      皇帝看了看她,勉强一笑,“州府呈报,说是水势已缓,死伤五百余人,但朕知道,他们一向是不老实的,贪功怕责,只怕事实未必如此,而这五百余人也可能只是个零头而已。”

      零头?灵歌不免有些震惊,“怎么这么严重?”想了想,才又道,“那皇上为何不派一个心腹之人暗中去调查一番呢?”

      皇帝一笑,“查了又如何?就算是他们骗了朕,朕也无非是杀了他们,杀了几个贪官,又填补上几个庸臣,周而复始,连朕都觉得烦了……”

      耳闻那一声无奈的叹息,灵歌不由有些心酸,如今她在他身边,眼见耳闻,当然能体会到他身为一个帝王的无奈,但外人呢?他们可能根本不会想到那些无耻的官员,而只会骂他不作为吧?

      或许,他真的是有些无能,但天子又怎样呢?毕竟他也只是个人,而不是神。

      察觉灵歌怔怔地望着自己,皇帝忽然又笑了,似乎心情又好了起来,“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嗯?”灵歌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没什么,臣妾只是胡思乱想罢了。”

      “哦?说来朕听听。”皇帝似乎不依不饶。

      灵歌见状,顿觉一阵懊恼,更有些为难,想了想,方才无奈道,“臣妾只是希望,若是千百年后,人们在看史了解这段历史时,能给皇上一个正确的评价。”

      皇帝闻言,霎时愣住了,无言地看着灵歌,神情似乎有些激动。须臾,又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紧得那样用力,几乎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云兰形色匆匆地走进门,一抬眼便瞧见了这一幕,脸色顿时白了。



      35 岳沨病倒了
       
       灵歌瞥见云兰,身子不由亦是一僵,皇帝察觉,赶忙放开她,看向她的右手,“怎么了?可是朕弄疼你了?”

      灵歌见状,索性顺水推舟,“皇上不必担心,只是疼了一下,不碍事的。”话落,这才镇定转头看向云兰,“送去了吗?那件衣裳禁不得用力洗,你可是对浣衣局的人交代仔细了?”

      云兰忙颔首,“主子放心,奴婢已经办妥了。”话落,见皇帝也看着自己,又忙疾步上前与皇帝请安,皇帝却只略点了一下头,又将目光移回了灵歌身上,“宫中的侍婢可是够用?需不需要朕再派些人过来?”

      灵歌一听,忙笑着婉拒,“逸和轩本就不大,用不了那么些人,臣妾还嫌现在人太多,有些吵闹呢!”

      “吵闹?”皇帝微蹙了眉,思忖片刻,对云兰道,“吩咐下去,今后谁敢再吵了主子心烦,朕就活剥了谁的皮!”

      云兰轻抽了一口气,赶紧垂首应了,又偷偷抬眸看了灵歌一眼,方才退了下去。

      皇帝笑了笑,又看向灵歌,“如果觉得谁不合适,尽管与刘丛说,与皇后说也可以,让她给你调换,可别忍着,宫中奴才有的是,换到合心意的为止。”

      没想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招来如此大的动静,灵歌有些无奈,只得垂眸一笑,“臣妾也只是说说,其实奴才们都挺好的,再说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改了也就成了,这些小事,皇上毋须挂心。”

      皇帝笑笑,又伸手轻轻揽过她,“你呀,一如朕想象的心软!记住,对那些屡教不改的,你也不必心慈手软,该依规矩办的,就依规矩办!”

      灵歌闻言,心思一转,又软软笑道,“皇上说的固然有理,可臣妾不过是个小小的美人,太过跋扈了,反倒会让人说三道四,再说,后宫还有皇后呢,臣妾若是受了委屈,想必她会替臣妾做主的。”

      “她?”皇帝冷笑了一下,却没再言语。沉默了一阵子,又叹了口气,放开灵歌站起了身,“本来朕是想留下来与你一同午膳的,可是丽嫔今儿迁宫,死活要朕去做一回镇宅之宝,朕实在被她缠怕了,你好生歇着,朕晚些再过来看你。”

      灵歌一听,忙微笑颔首,满是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不禁让皇帝又是一阵心神荡漾,竟生出了反悔的心思,但迟疑了一下,终还是忍住了。

      一直将皇帝送出了院门,灵歌方才松了口气,侧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飞燕,忧思又起,这就算是正式宣战了么?

      回到轩阁,云兰已在厅内等候,见灵歌进门,也不多言语,只如常地随她上了三楼,方才急急道,“主子,王爷晕倒了!”

      “什么?”灵歌大惊,“怎么回事?是病了吗?”

      云兰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见到王爷时,他的脸色就不太好,将绢帛递给王爷之后,他的身子晃了晃,一句话没说就晕了过去,奴婢吓坏了,一时也没了主意,根本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先回来告诉您一声,所以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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