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箭传说-第475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不到敌人,唯有不断破空而来的夺命巨矢。而投石车的行进越来越缓慢,很多负责推、拉的人早被吓得手脚无力了,若不是那名百夫长的铁血镇压,绝大多数人恐怕已经拼命逃走了。而且不断有投石车被巨矢击中损毁,道路的清理又需要耗费一定地时间,五十步的距离似乎变得遥遥无期,到第三十支巨矢飞来时。投石车也不过在之前的基础上前进了不到二十步。
百夫长左手持刀,右手握着长鞭不断挥向推车的士兵。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比别人多保持一份镇定。不过那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的关节和不时望向关墙的举动,却将他内心的恐惧显露无遗。没有多少人能在这样的攻击面前保持冷静,铁与血肉的撞击只有一个结果,而且不断在他们身边出现。
“给我快……”声嘶力竭的嘶吼嘎然而止,百夫长瞪大双眼望着关墙方面,全身僵直一动不动。“噗!”一支巨矢从他头顶插入,再从背心透出,如注地鲜血顿时顺着矢身倾泄而出,干燥的地面顿是被染出大片殷红。凶狠地光彩渐渐从他犹自瞪着的双眼中淡去,最后竟透出一丝满足,似乎他终于得到解脱了。
不过周围的人却并没有因此而解脱,队伍缓慢地前进因百夫长的死亡而完全停止。其他士兵眼巴巴的望着负责督战的士兵,而负责督战的士兵也是一脸茫然,是进是退,顿时成了横在所有人心中的一道难题。
“噗!轰!”巨矢并没有因此而停顿,接踵而来的两支巨矢打破了双方的僵持。“啊!妈呀!”一支巨矢竟落在了队伍最后,穿过一名督战士兵的胸口后,又狠狠的扎在后面一名督战士兵的肩上,恰巧撕裂了连接的关节。侥幸保命的督战士兵只觉一阵只觉手臂突然一轻,转头看时才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左臂竟然只连着一丝皮肉,在那里不住晃荡。无法忍受的巨痛随即传来,那名督战士兵顿时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唯恐有失地抱着自己的左臂倒在地上大声哀号。
或许是因为一直处在队伍最后,旁边的几名士兵心中仅存的一点安全感顿时冰销瓦解。稍稍镇定一点的急忙去扶那名地上的伙伴,但却有两名脆弱的士兵受不住涌上心头的巨大恐惧,竟然丢下手中兵刃,拔腿便向后跑去。
有人带头之后,不论是早已心惊胆颤的负责责推拉投石车的士兵,亦或是一直努力压制着心中恐惧的督战士兵,都再无法呆在原地。开始是两三人,接着十几人。然后是所
逃,所有人都恨不得爹妈多给他生一条腿。以便能迅死亡之地。你推我挤,忙乱之下不少人更被挤倒在地,在无数大脚踩踏下绝望哭嚎。
“咻咻咻!”几乎同时袭来地三支巨矢为这场战斗画上了句号。十辆破损的投石车,二十多具丢弃地尸体,以及几名侥幸在同伴践踏之下保住了半条命,颤抖而又顽强向后爬行的士兵。构成了一幅悲凉无比的画面。
蔡进锐轻轻地叹了口气,挥手让所有士兵继续下楼暂避。虽然赢得了一场漂亮的胜利,但他们也因此而付出了代价。毕竟不是全部的石弹都是沙子做的,零星地“真”家伙还是造成了三人重伤,七人轻伤的结果。虽然没有一人战死,但这样的损失仍然让蔡进锐心中生出一丝阴影。若是敌人发出的全是货真假实的石弹,恐怕这关墙上的二十名士兵连同他自己,将无人幸免!
不论是谁帮助了他们,但敌人不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大量掺杂在石弹中的沙弹。或许是一会儿,或许是几个时辰。也或许是明天,一待叛军发现其中的蹊跷。防守便会变得异常艰难起来。
而此刻郑仕理却在大发雷霆:“所有退下来的,通通给我在阵前斩首!”虽然只是初次领兵,但他却不能容忍自己的部队在伤亡还不足一成时便落荒而逃。特别是有了巨型投石车地帮助,他已觉稳操胜券,但随即而来的大溃逃无疑给了他重重地一耳光。
“那可是三百多人……全杀?”一名将领略有些犹豫地问道,其他将领也是眉头微皱。在得到十辆投石车被击毁的报告后。所有人都心知他们的前进已经再无意义,这些士兵逃与不逃都于事无补。普通士兵的生死虽然与他们毫无关系,但几名稍有才能的将领却暗自担心,在士气如此低的情况下,将逃回来地三百多人全部斩杀阵前,是会令士气陡然大涨呢,还是会……
“贪生怕死的家伙,留着也是浪费粮食!”郑仕理似乎犹不解恨,咬牙切齿地吼道:“把这些人的首级给我挂在阵前,以后若是再有人敢擅自而退。这便是他们的下场!”前前后后都快过了一个时辰了,眼看就要到中午。战局竟然还没有一点改变似得,这让一心想在天黑前攻下潼关的郑仕理如何不着急。
几名将领正欲上前劝说,郑仕理却已急催着传令官前去执行了。“执行之后立即开始进攻,我不能再等了,你的前军立即准备,半个时辰后若还没有开始进攻,你也不用回来了,直接让人把你的人头带回来挂上便是!”看着传令官急奔而去,郑仕理立即转过身来对着负责统帅前军的将领厉声说道。
那名将领本想说半个时辰哪够,但在郑仕理要杀人般的眼光逼视下,却也不敢再争辩,只得垂头丧气的领命而去。潼关前地道路不令狭窄,而且是个斜坡,再加上现在被一具巨型投石车占去大半。光是攻城的厢车、云梯、楼车、撞车等器具完全通过便要近半个时辰,这还是快地,要想在半个时辰后开始进攻,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想要有完整的攻城阵容,却是再难办到了。
而此刻逃出生天的三百多名士兵正被反绑着押到阵前,嘴已被死死堵住了,虽然发不出一点声音,但他们死灰般绝望的眼神,却令所有看到的士兵为之黯然。兔死狐悲,更何况他们还是同一战壕的伙伴。“刷……”三百多个人头同时落地,数万大军原本残存于心中的那丝幻想也随之消失。
接下来的战斗没有丝毫的意外。
迫于郑仕理的威胁,前军只投入了三辆厢车和二十架云梯便匆匆开始攻城,在关墙上倾泄而下的火油弹、火箭、巨矢的攻击下,叛军的厢车在离关墙两百步时便被烈火包围,二十架云梯也仅有七辆靠上关墙。蔡进锐下令投下大量的易燃物,在关墙下制造了一道难以逾越的火墙,靠上来的云梯甚至还来不及送上一名士兵,便在熊熊的火焰中轰然倒塌。甚至连之前堆积在关墙上的那沙子也派上了用场,漫天飞扬的沙子令所有人都难以睁眼,成了靖西营的活靶子。
接下来叛军的攻势并没有停,大量的攻城器械陆续运进来,不过仓促之下,又没有合理的搭配,虽然也对关墙构成了不小的威胁,但却一直没能成功攻上关墙。再加上本就低的士气,在三百多人被斩于阵前后不仅没有丝毫好转,反而更甚。
蔡进锐着重破坏对方攻城器械,大力射杀对方弓弩手,而对不能威胁关墙的其他士兵几乎毫不理会的做法又在无形中影响了这些无心作战的叛军,到最后关墙下虽然聚集了上千刀盾兵,但却都只是装模作样的吼叫,再没有人拼死进攻,即使再有加入的云梯等攻城器械,也被众人有意识的推入火中甚至故意损坏。更有甚者,有的弓弩手在察觉靖西营的“打击对象”后,在保命与泄愤的心理下,竟然自己丢下弓弩,悄悄的挤进了刀盾兵的人群中。
喧嚣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虽然表面热闹无比,但叛军却始终没有踏上关墙一步。攻城的器械损失了近半之后,因为前方挤进了太多士兵,郑仕理有严令任何人不得后退,竟然连攻城器械都再无法进入了。所以等到孙尧安带着前锋铁骑赶来后,便看到了潼关前杀声震天却没有一丝刀箭之声的奇异场景,从古到今,恐怕再也没有如此奇怪的战斗了。
第七卷 第九十九章 关洛争雄·六十三
高塘镇
一座位于镇子角落的破落小院里,数十名降兵席地而座,一脸期待地看着那名蹲坐在磨盘上的百夫长。就在不久之前,这个刚刚从平东将军府帐中出来,平时对他们极为严厉的百夫长,竟然一反常态和蔼可亲地逐个将自己的旧部请来,说是有天大的好事送给大家。投降后一直心有忐忑地降卒们虽然他们还会有什么好事,不过却都心生好奇,不多时便把这个小院挤满了。
“七十一、七十二,嗯,怎么还差三个呢?”百夫长按人头点着数,反复点了三遍之后,不由皱了皱眉头。众兵心中不由一紧,这可是平时他想要惩治人时的表情,当下均是襟声不语,生怕自己不小心成了他的出气筒。
“各位兄弟,知不知道还有三位兄弟去哪儿了呢?”百夫长挤出一脸媚笑,声音更是温和轻柔,根本没有一丝生气的意味。几个胆大的士兵抬头看去,当下便呆住了。这笑脸他们并不是没有见过,不过向来都是百夫长冲着那些高级将领做出的,对于他们可从来连一丝笑容也没有的。莫非他吃错药了?众人心中不由一阵快意,恶有恶报,总算报应来了。
看到众人中除了几个微微摇头以外,其他人都如木桩般纹丝不动,百夫长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三个就三个吧。也不缺他们。”话虽如此,但百夫长眼中那明显地失望之色却落入众人眼中。不过慑于这名百夫长平时的淫威,倒也没人敢出言相问,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看看到底有什么天大地好事来。
“这些日子大家跟着我吃了不少苦,我也有些混帐,不过我也被逼无奈。心里也不好过啊。”百夫长说着说着竟然下了磨盘,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末了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道:“大家都是一个县出来的兄弟,我张三以前有什么对不住兄弟们的,还望大家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兄弟我在这里给大家伙儿赔不是了!”
众兵的惊愕已是无以复加,虽然平时便知道这张三脸变得快,却没想到他达到了想哭就哭的境界,而且看那样子。还并不完全是做作。莫非这平东将军知道了他平时对咱们地刻薄,重重的责罚了他?众人心中几乎都生出这个念头。除了这个解释,倒没有其他可以令人信服的理由了。“百夫长大人怎么说出这种话呢,兄弟们跟着你虽然没有吃肉喝酒,不过也没怎么饿着,比起有的人还算不错的了。”几名平时和张三较亲近的士兵立即上前欲将他扶起,其他士兵听他们这话说得还算中肯。也纷纷出言附和。
张三用力甩开几名扶自己的士兵,又嘭嘭地磕了几个响头,还顺手打了自己两耳光,情真意切地说道:“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这么对兄弟们,真是猪狗不如,就算死也不能抵偿!若不是我家中还有妻儿,我今天就撞死在这里为大家赔罪了。”
虽然平时张三待众人不好,但到底是同乡,众人看到这里已经有些于心不忍了。张三此番道歉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难以想象了。即使是心有恨意,此刻也是烟销云散了。不待张三主动请求。无数原谅与宽慰的话已然此起彼伏,原本还算安静的小院里顿时闹哄哄的。
直到众人再也找不到什么可说地劝慰之语时,张三这才抹了一把眼泪,不过却仍旧跪在那里没有起来的意思。“我张三誓死不忘大家对我地宽恕之恩,以后只要有我张三一口饭,这里的任何一个兄弟都不会饿着!”拍了拍胸脯,张三信誓旦旦地说道。
又是一番客套之后,众人往日与张三僵硬的关系顿时消融,甚至还称兄道弟起来:“张三哥,你刚才不是说有什么天大的好事吗?给大家伙儿讲讲吧。”众人早就对这一话题等得不耐烦了,顿时一阵起哄。
张三点了点头,也不再跪了,盘脚坐在地上,脸上顿时浮出一股义愤填膺的神情,挥了挥手,激奋地说道:“我们千里迢迢抛家舍业,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那些大官做他的皇帝梦,却让我们来卖命送死!打赢了我们没得半点好处,死了连个坟头也没有,只能当孤魂野鬼!我干,我们地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没有听到那所谓的天大好事,反而听来张三的这番话,众人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如同突然爆发一般,数十人便一起痛骂怒斥起来。张三这话确实说在他们心坎上了,他们中不是迫于生活,想来来混口吃才入的伍,便是被强行拉来的。要是家里生活的好好的,谁又愿意来打这鬼仗。再加上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如意,不仅不能顿顿吃饱,还要忍受各级军官的盘剥欺凌,非打即骂。若是倒霉被打死,连破席也没一张,好一点的还能入千人坑,勉强得个入土为安;差
就直接丢到乱葬任野狗啃食,连尸骨也无存了。
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