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箭传说-第3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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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应声正欲离去之时,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四人闻声望去。只见略显昏暗的丹水北岸,火光乱舞,杀声不断。四人相顾愕然,张破舟和洪承业竟然没等答复,便抢着出战了。
“杀!”当最后一丝残阳消失在大漠远处时,欧凌锋领着七百族战士从西门猛然冲出。虽然谢尔多顿的联军在夜晚也不停的攻城,不过大多以骚扰为主,意图消耗逐日之城残存无几的战力。那些吆喝着佯攻的散兵游勇,哪里料道城内的守军竟然会冲出来,零散的包围网顿时被撕开一条大口子。突围地这七百战士俱是族中最精锐的勇士,再加上童福这个犹如死神般的不世杀手,多由老弱伤病组成的攻城联军,根本难挡其锋缨。
突围部队几乎以近奔跑的速度不断推进着,不多时便已冲出三里之地。再过不到五里,便是无尽地沙漠了,别人眼中地死亡之地,却是族逃出生天的天然屏障。敌人地抵抗越来越弱,欧凌锋回头望了一眼四面火光的逐日之城,不禁热泪盈眶。凭现在的形势,逐日之城恐怕熬不过明天了,若是谢尔多顿得知城中地精锐尽数逃脱,只怕在盛怒之下,不用等到天明,便可攻入城内。以他历来的风格,城中即使大多是老弱妇孺,恐怕也难逃噩运了。自己与张识文一手建立,并苦心经营的西域第一城,最终毁于一旦,心中的伤痛实难以言喻。
“小子,好像不对劲哦?”童福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犹在掉泪的欧凌锋,神色凝重的说道。从一出城门开跟着大队一起前进,而是在左右两翼来回穿梭,凡是遇上他的敌兵,连他的样子也没看清,便纷纷毙命。有几拔闻声赶来小股敌兵,竟被打一个人打得亡命溃逃,欧凌锋他们一路势如破竹,也有他不小的功劳。
欧凌锋稍稍回过神来,随即脸色微变。轰隆的蹄声从四面传来,大地也随之开始不断颤抖。谢尔多顿的近卫铁骑!欧凌锋心中一颤,虽然他只在那次谢尔多顿与乌桓的沙丘会盟看过一眼,但却无法抹灭其在心中的印象。谢尔多顿的近卫铁骑虽然组建的时间并不久,但却是其从各族中精挑细选而来,再加上他近乎残忍的训练,在西域这片大地上,已经没有任何骑兵能出其右了。就连称霸整个草原。野心勃勃地乌桓大军,也在其蹄下连战失利,最终含恨而退,不敢再染指西域。
“快!快!”转瞬之间,欧凌锋脑子里便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跑!族战士虽然不论远攻近战都是上上之选。不过在这个毫无屏障的平地旷野之中,面对像谢尔多顿近卫铁骑这种敌人,最终的结局都没有任何悬念。虽然逃进沙漠也不能使这种形势发生根本变化,不过松软的沙子对战马的速度和持久都将是一种折磨,再加上他们对沙漠的极度熟悉,逃生地机会自然成倍增长。五百步、四百步……欧凌锋已经闻到那再熟悉不过的气息了,生的希望越来越近。
“蓬!”近千之火把几乎在一瞬间被举了起来,空旷的天地间顿时被照得亮堂堂的,如同白昼一般。近三千名骑兵黑压压的围成一个半月形。虎视眈眈的看着惊愕的族战士,神情是那样的高傲,仿佛是一只凶猛地狮子,盯着一只瑟瑟发抖的羊羔一般。离沙漠虽然只有百余步,咫尺却已是天涯。
“奉大王令:念在昔日的情份上,赐你们全尸。”队伍中一名中级将领模样的人策骑而出,展开一卷黄绸冷然说道:“大王已是格外开恩了,逐日之城的乱民全数为奴,徒往赤谷城修筑宫殿。”
欧凌锋惨然一笑,微微一顿之后。众人不约而同的张弓搭箭,七百支羽箭带着满腔的仇恨疾射而出。谢尔多顿虽然暗示可以放过逐日之中的老弱,留给他们一条生路。不过这条生路在族战士们的眼中,却与地狱无异。谢尔多顿势力大涨之后,便开始在赤谷城大兴土木。准备风风光光的做他地西域之王了。大量的百姓被强行迁到那里。用生命堆砌着谢尔多顿的宫殿,本来人丁就极为凋零的西域各族。无疑又迎来一次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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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清脆的金鸣之声大起,一支支断箭从骑兵手中地盾牌滑落下来。落地无声,似乎在嘲笑着落日余辉般地族。对于族出神入化的箭术。谢尔多顿显然早有准备,坚盾加上铁甲,让这支精锐地骑兵成了族战士的噩梦。“不尊王令者,立杀无赦!”那名将领大声说道,右臂高举。整齐的“哗啦”声中,一千把强弩同时举起,牢牢地锁住了在场的每一个族战士。
欧凌锋咬了咬牙,看来今天族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了。回头看了一眼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孔,震天的大吼从口中发出。“杀!”族战士纷纷丢弃心爱的弓箭,拔出匕首,愤怒的向骑兵冲去。童福轻轻的叹了口气,眼中闪出一丝怀念的神色,或许又想起了当年四兄弟和章盛在大漠在与柯里撒激战的情形了。亮光突现,人和剑已倏然不见,只剩一道黑影如电而逝。
那名骑兵将领不屑的笑了笑,漫天的箭雨随之倾泄而下!
“咻……”夜晚的天空在无数火箭的辉映下,绚丽无比。
吴振翼脚步踉跄的走到城楼,看了一眼仍然安坐不惊的潘泽海一眼,整个人如同散架了一般,瘫在了那张被血渗得已近乌黑的榻上。“疯了,疯了!”吴振翼喘着气呻吟道,随即抓起旁边的一碗酒,看也不看的倒了下去,进口的不过少许,其他大多直泼得满头满脸都是。酒和血渍混在一起,显得一片狼籍。
“照我看,他们和你比起来,可就差远了。”潘泽海深深的看了吴振翼一眼,端起茶杯细细的品尝着。若不是他的官服上已有数处破洞和点点的血渍,还让人以为他和平常一般在与吴振翼品茶聊天呢。
“哗!”又是一碗酒泼下,吴振翼如同木偶般直直的坐了起来,伸手抹了一把脸之后,精神也为之一振。“我的娘哎,要是以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一天竟然会是如此的难熬。”吴振翼叫苦道,脸上却反而有丝痛快的神色。沉寂已久,这样激烈的战斗对他来说已是渴望之极了。
“那么大的刺激,夏侯超不和你拼命才是怪事呢!”潘泽海望了望樊城方向,露出一丝苦笑。昨晚一水之隔的樊城火光冲天,闹了大半夜才算安停下来。
早,上百艘大型的战船便逆流而上。向南乡方向开去傻子都不会不明白现在的形势:中立地南乘风已经参战,天下闻名的扬州水师扬帆而上,樊城已下,南乡的日子看来也不会好过,荆北的形势已经完全逆转了。
扬州水师的船队前脚刚一走,夏侯超便倾巢而出。几近疯狂的进攻襄阳。从渡河那刻起,返回樊城地希望便渺茫了,现在更是直接破灭掉了;扬州水师的北上更断绝了他们绕道北归的途径,唯一生存下去的机会,便只有拿下襄阳一途了。渡河的兖州军士兵能在刚刚惨败之后立即鼓起斗志,显然也是明白了这一点。虽然吴振翼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却也没有经历过如此惨烈的战斗:兖州军几乎是派出一千人,便在城墙下留下一千具尸体,同时也近一步消耗着本就不算充裕的守城力量。
吴振翼仰脖灌了满满一大碗酒。喘气说道:“说起夏侯超,你以前怎么没告诉过我他竟这么厉害?要不是我命硬,差点就着了他的道了。”抚了抚胸口,吴振翼也有些心有余悸。夏侯超曾三次亲自攻上城墙,毁去他们两架火神弩,若不是守城士兵拼死抵抗,再加上兖州军士兵接应不及,几乎就要让他得逞了。饶是如此,却也让他全身而退,占尽了威风。吴振翼也和他交了两次手。一次堪堪战平,一次却差点丧命,虽然自己是疲惫应战,却也让他对夏侯超地悍勇钦佩不已。
潘泽海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谁让你这么不要命。就没见你怎么停息过。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嘛。要不是杨大人的家底儿够厚,我看……”襄阳城到现在仍然屹立不倒。除了军民同心抗敌、吴振翼又肯拼敢战以外,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襄阳城巨大的物资储备。仅仅一天的战半,库存的十万支火箭便见了底;至于火油、滚石、石灰……之类的防御物资。更是不停的向城下的敌人倾泄着。与之相比,攻城地兖州军便显得相形见拙了。连身上带的粮食也仅够几天所用,更不用说其他的东西了,除了简单的撞车、厢车、云梯外,便再找不出任何拿得出手的利器了。
吴振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么奢侈地仗对他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杨诚所拥有地物力和人力着实让他惊叹。从他来到襄阳起,从水路而来的物资便源源不绝的运抵襄城,优质地稻米和精良的武器,让这所由三千新兵防守的坚城变得牢不可破。“不管怎么说,天一黑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一点了。”吴振翼伸了一下懒腰,总算有了一丝轻松。夜晚的攻城对于城外的兖州军来说,将是异常艰难的,离天黑不到半个时辰了,只要熬过这段时间,襄阳城的压力便可以大大的减轻了。兖州军若不能一鼓作气的攻下襄阳,便将再没有任何机会了,对于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呜……”号角之声再起,吴振翼跺了一下脚,骂了一句之后向城楼外走去。虽然到现在为止,守城军占了极大的优势,以不到千人的代价,获得了杀敌上万的胜利。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夏侯超手里仍然有一万多士兵,如果这些人全都有着拼死的决心,战争的天平便可能向另一面倾倒了。
“乖乖,夏侯超真是疯了!”刚一出城楼,吴振翼便愣住了。只见离城两百余步外的地方,黑压压的满是敌兵,看样子兖州军恐怕能动的全到齐了。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最前面一字排开的近千士兵,这些士兵人人身披重甲,仅露出两只眼睛,手中握着一把长柄大斧,虽然巍然不动,却让人感觉到他们散发出的浓浓杀气。
“铁甲军?”潘泽海也闻声而出,见此情形也不由吸了口冷气。对于夏侯超的铁甲军,他也略有耳闻。据说这些士兵人人力大无穷,极是彪悍,仅是身穿的那铁甲便重达八十斤,加上手中的大斧便有百多斤。这些士兵虽然行动缓慢,不过却不惧刀箭,与步兵对阵几乎是所向披,就连一般的骑兵也奈何不了他们。不过他们毕竟负重太大,是以一但遇败,便连逃的机会也没有。若不是有绝对的把握,夏侯超是不会将他们派出来的,显然这一次他是准备把所有的一切全押上了。
“咚……”铁甲军开始缓慢移动起来,弓弩手紧随其后,弓弩手的身后,则是一队队举着更加粗重云梯的士兵,场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面对这场生死决战,任何人都轻松不起来。“这些人能打仗吗?”观察良久,吴振翼好奇的向潘泽海问道。看着他们连走路都如此吃力,不由得吴振翼不心存怀疑。
“如果你让他们冲上城墙,你就会知道了。”潘泽海缓缓的说道,注意力已完全被不断逼近的敌军吸引住了。大战一触既发,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将在这一夜定格。
第七卷 第二十三章 荆襄之战·三十
杀来了!杨诚杀来了!”残阳西坠,天际一片通红,恐的士兵一路嚎叫着狂奔上山。那真切的声音传遍四周,顿时引得人人注目。顾良洪为杨诚的人头开出了不菲的价值,早已引得这里的每一个人争相欲得,哪管自己是否有那个实力。
顾良洪此际正诸将在沙盘前推测着敌人可能来攻的方向,听到声音传来,当即率先跑了出来,看着那名被人半架半拖而来的士兵急急问道:“你说什么?在哪里?”虽然不少人认为杨诚不可能会来,但他心里一直莫名的坚信着,此际终于有了消息,心里欣喜之余不禁有些紧张。要知道了戎马半生,但要算起来,杨诚可谓是第一个能平起平坐的劲敌,之前的所有人都没有拥有真正能威胁到他的实力。
那名士兵侥幸逃得性命,人却早已吓得瘫软,在顾良洪的连声追问下,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是不断重复着那五个字。一直过了好一会,方才稍稍平静下来,断断续续的将前后经过讲述出来,却也足足花了近半个时辰。原来他被杨诚打昏之后,杨诚并没有问他一个字,只是将他丢弃在离事发地点三四里外,却离兖州军的第一道暗哨百步左右的草丛里。清醒过来之后,他一见周围没人,便没命的逃了回来,至于夏云的生死他却并不知晓,只交待了个下落不明而已。
听完士兵的叙述,顾良洪皱眉沉思了好半晌,深深的吸了口冷气。若这名士兵所说没有隐瞒,那杨诚的实力未免太惊人了,单凭一人便能在举手之间将数十名算得上训练有素的士兵杀得一干二净。而且这些人全是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