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小姐"别乱来+番外 作者:姻缘线(潇湘2012.06.15完结)-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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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可是，她真的很想吃到冷暮秋亲手做的食物……继上次那碗白粥之后，她每次看到吃的东西，脑海中都会浮现那碗白粥的影子……她好想吃他做的东西啊，不是美人糕也好，什么都可以啊！她想再吃到他做的食物！这强烈的渴望吞食着她的心，然而，面对着忙碌的他，受伤的他，她总是说不出口。
　　他已经那样的辛苦了，她怎么能让他为难呢？然而，渴望并没有因此慢慢消退，反而越来越强烈，直到听到他刚才的承诺之后，便如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了！真的好想吃啊！冒着以后也许会厌恶美人糕的危险，她也想再吃一次他做的东西，哪怕只有一次也好，让那美味的印象深深地深深地留在她的脑海中，身体里面，然后，模仿出来！
　　至此时，刚才因为送花而造成的暧昧的气氛不复存在，趁着莫忘尘发愣的时候，冷暮秋打开一个木盒子，将里面的首饰随手扔到了别的包袱里，却把那朵红色的鲜花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花朵或许会枯萎，会败落，然而，这一刻的心情，这一次的记忆他会悉心保留下来，留着花，就算以后不小心遗忘了，看到它，也一定可以再想起来的。

　　第八章　吃吃吃
　　收拾好了东西，冷暮秋看到她还在发呆，不由笑道：“尘儿，你看着空盘子，美人糕也不会消失掉哦！”
　　“我知道。”莫忘尘忽然抬起头来，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完成我们的约定的，不可以食言啊！”
　　“好！”冷暮秋微微一笑，他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莫忘尘把盘子放到了一边，闭上了眼睛，靠在另一边的车厢上。无声地释放出体内那一点点微弱的力量，加速食物的消耗。幸好她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她，幸好，另一个她有着强大的力量，可以帮助她完成这个巨大的挑战，吃完不是问题了，只是怕到了最后，她会痛失所爱啊！不过，即使如此，她也绝不会后悔！
　　“尘儿，刚才那个小偷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偷了我的包袱，害我私闯冷家庄的那个啊！”
　　“哦，那你怎么处理他的？”
　　莫忘尘睁开了眼睛，看向冷暮秋：“本来我很恨他，一直想象着捉到他之后要让他吃大苦头！”特别是开始的时候，被迫成为冷暮秋的丫环，除了逃跑的事情之外，最多的就想着若是上天能给她一个机会再碰到那个小偷，一定要把他狠揍一顿，让他挂着“我是小偷”的牌子去游街，再把他交给官府，判个十年八年的监禁活着流放什么，设想着他在狱中遭受的种种酷刑……
　　“当时，真的是恨他恨到了极点，我的人生就因为他而改变了！”
　　冷暮秋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头，斜倚着车厢的姿势也不再那样悠闲了，他的声音低低的：“那么，那么恨他吗？”
　　明里，他是在问那个小偷，实际上，他却是在问莫忘尘对他的感情，直接改变了她人生的人是他而不是那个小偷！她该恨他的，不是吗？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喜欢，不愿意她恨他！不要，不要恨他！
　　莫忘尘并没有直接回答，却是对着他笑了起来：“他啊，是改变了我的人生，却不是向糟糕的方面发展，而是变得越来越好呢！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出现在冷家庄，不会遇到你，不会和你缔结主仆契约，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多出你这个家人了！可能会一直一个人到老吧！”
　　自从有了母亲的先例，她对嫁人有着本能上的排斥，像母亲一样，将所有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奉献给某人却只得半生孤独，永远在心爱的人心中排在其他人之后。这样的爱，她做不到，她太市侩，付出了多少，就一定要得到多少。并且，她也是胆小的，不是十拿九稳的情况，决不敢先付出。可是，这世上能做到如此的男子又有几个呢？
　　况且人心善变，有多少男子曾对他们的娇妻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到头来，又有几个信守了当初的誓言的呢？这样的情况下，她对自己未来的亲事没有存任何的幻想，她或许会成亲，但那多半也是为了不让那些关心她的叔叔伯伯们担心，或者是不想再一个人孤单地活着，而绝不是因为所谓的爱！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不再是孤单一个了，她有了一个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爱而不用有任何顾忌的亲人了！冷暮秋，是和她的生命有着奇妙的联系，一生都会纠缠在一起的人！当初，若是没有缔结这紧密的主仆契约，她是万万不会对他说出那种话的吧！不管她对他有着多么强烈的亲近的渴望，胆怯的心也一定不敢靠近的，那些话也一定不敢说出口的！
　　然而，因为主仆契约，因为注定了不可分离，她才拥有了说出口的勇气，她才拥有了现在的家人！
　　“冷暮秋，这世上只有一个你，只有你会成为我的家人，我想让你好好活着，一直活下去！我想要和你一直生活在一起！”
　　握拳的手不知何时松开了，她的声音，她的话就好像最温柔最细腻的微风，一点不剩地吹散他心中的阴霾。她不讨厌他，甚至，还很喜欢他，不然，谁会带着这样幸福的笑容对着一个她所讨厌的人说“我想和你一直生活在一起”呢？
　　是啊，就是啊，他怎么忘了呢？尘儿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幸福的表情，他以前不是就一直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他这样不幸的绝望的人会令她感到幸福呢？现在，他什么都不想了，他只知道，他喜欢，非常喜欢，非常非常喜欢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因为他而展露的幸福笑容！
　　“所以说，我怎么还会为难那个家伙呢？自然是放他走了！”
　　冷不丁突然听到这个结论，冷暮秋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小偷的事情。冷暮秋有些哭笑不得，尘儿啊尘儿，你怎么能在我心情这么好的时候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来呢？
　　感动的、欣喜的气氛完全给破坏掉了，冷暮秋觉得很是可惜。不过，他还是迅速地打起精神来，追问道：“你打算放过那家伙，一定不是抓到他时才想到的吧？既然早就有了决定，为什么不干脆对他视而不见呢？已经不打算对他做什么了，干嘛还那么拼命地去追他呢？”
　　“唔，”莫忘尘微微撅了撅嘴，然后又笑起来，“当然要去追，打算放过他是一回事，但他偷了我的东西，我自然要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多少要吓吓他嘛！”
　　“……那你成功了吗？”
　　“嗯嗯。”虽然被破坏了一半，但看那家伙的反应，应该是达到目的了吧！
　　“……”尘儿的想法还是那么难以捉摸啊！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在一处风景晴好的地方停了下来，莫忘尘拿起预备好的干粮分给大家，自己却重又码好了一盘子的美人糕，三块一口地大吃起来，足足吃了两盘。
　　福伯诧异地看着她：“尘儿姑娘，你不吃干粮吗？”
　　莫忘尘笑道：“没事没事，吃这个也可以！”
　　福伯不赞同地摇头道：“那些糕点虽然好吃，但作为主食的话，还是远远不够的。”老人家的观点很直接，好好吃饭才是正道。
　　“是，福伯。”莫忘尘还是吃完了一盘糕点，然后又勉强吃下一点干粮。吃完之后还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大家走在休息，只有吃撑了的可怜的莫忘尘在来回走动消食。
　　冷暮秋一言未发，只是偷偷注意着她的行动。

　　第九章　挨饿的记忆
　　此后，每隔大概一个时辰左右，莫忘尘就会努力吃下一盘美人糕，这样连续三次以后，她吞咽的速度明显放慢，盘子里的美人糕数量也减少了。
　　当夜，他们是在野外露宿的。半夜，半梦半醒的冷暮秋忽然听到一阵咀嚼声，一下子就惊醒过来，看到莫忘尘一脸悲壮的神色，正在努力地吞咽着美人糕。
　　冷暮秋终于不再保持沉默，一把夺过莫忘尘的盘子，脸色阴沉地像是要与深邃的夜色融为一体：“你这是在做什么？明明已经吃不下去了，为什么还要勉强自己？”
　　“这是我和你的约定啊！明天结束之前，我必须吃完这么多的美人糕，不这么抓紧的话，根本就来不及。”
　　“我说过，你可以吃掉，也可以扔掉的啊！为什么你非要选择这样糟践自己身体的方式呢？”冷暮秋怒上心头，他只是看不惯她这么喜欢这么喜欢李泰做的美人糕，存心刁难她一番的，却没想到她会这么的执着，不仅不肯扔掉糕点，还拼了命地要把糕点吃完，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冷暮秋拉开马车的车帘，作势要把糕点给倒出去，却被莫忘尘扑过来捉住了他的手。
　　“不要啊！冷暮秋，别扔！”她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明若星辰的眸子里充满了哀求之色。
　　冷暮秋的脸色更沉了：“你就这么喜欢他做的糕点吗？”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冷暮秋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闷气，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得拼命地压抑再压抑，以免不小心就伤了眼前的人。
　　莫忘尘摇摇头，轻轻地说：“冷暮秋，你别激动，我不让你扔这些糕点，不只是因为我喜欢它们，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冷暮秋负气说道，声音更显清冷。
　　“冷暮秋，你试过饿肚子吗？试过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饿得走不动路，直接晕过去了吗？”
　　冷暮秋默然无语。他没有，一次都没有。虽然他的生命短暂，但从小到大都一直生活在这种被众人环绕的锦衣玉食的环境中，她说的那种情形，是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的。
　　莫忘尘微微一笑：“我有过，在我爹娘去世的那一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我偷偷地跑到外面去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们的尸体，不想听到和他们有关的事情，所以，我偷偷地走了，加上我路痴的本性，也无法找回回去的路，就那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很快，身上的钱就花光了，只能饿肚子，偶尔能找到一些野果充饥就算是幸运的了。”
　　“有时候，我走过大街上，看着那些乞儿们接受路人的施舍，一枚一枚的铜钱落进他们的碗里，都会觉得好羡慕啊！哪怕每天只有几枚铜钱也好，至少不会饿肚子了。看着看着，偶尔也会想象要是自己也是一个乞丐就好了。会羡慕乞丐，想要成为乞丐，是不是很可笑？”她望着他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唇边也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冷暮秋摇摇头，并不觉得那有什么可笑的，人总是有落难的时候，即便是他的凤凰城，他那么努力用心地治理，也总不能完全杜绝乞丐的存在。
　　“但是，我忍受住了这种巨大的诱惑。我姓莫啊，是莫随风的女儿，莫家的女孩子！我爹他是个英雄，不管我对他有多深的怨言，也总是记得，我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绝不该卑躬屈膝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就弯下自己的脊梁！即使我只是个女孩，我的尊严，爹爹的尊严，莫家的尊严，也容不得有一丝的损害！”
　　“为了避免自己心智不坚定，再受到诱惑，我只得躲开了城镇，在山林里四处晃荡，就这样待了一个月之后，冬天来了，我勉强找到个山洞避寒，却实在找不到任何的食物了，饿得实在受不了，连掉在地上的枯枝都啃了。最后，还是晕倒在一条冻住的小河旁。”
　　“那山里住着一个猎户，我以前常看到他打猎的身影，但是每次我都躲开了，不让他发现我。在外面流浪了那么久，历经了无数次死里逃生的危险，我早就学乖了，人类啊，是比野兽更可怕的存在，就算是那些相貌憨厚的，对你微笑的，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既然我无法分辨，那就一个也不去接触吧！但是，那次，那个猎户把我给救了，他算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吧！”
　　“我记得，当我醒了之后，那个沉默寡言的猎人就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杂了各种东西的汤给我喝。那汤啊，现在想来，其实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之一了，那猎户的手艺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是对饥饿的我来说，那确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为满足的一顿了。”莫忘尘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陷入了无比幸福的回忆之中。
　　“冷暮秋，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因为品尝过饥饿的滋味，知道饥饿是多么痛苦难熬的一件事，所以，我格外地不能忍受对食物的浪费，更何况还是这么美味的东西！”
　　冷暮秋轻轻放下了碟子：“那你也没必要这么拼命啊！吃不完的话，也不会损失什么。”
　　“当然会损失！”莫忘尘急切地说道，“如果不完成约定的话，就吃不到你亲手做的东西了啊！”
　　噗通！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了起来，冷暮秋一脸愕然：“你是为了要吃我做的东西才这么拼命的？”
　　莫忘尘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自从上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