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小姐"别乱来+番外 作者:姻缘线(潇湘2012.06.15完结)-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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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我比你更清楚！”莫忘尘瞪他，如果他胆敢做了什么，还能完整地站在这里的话，她就不姓莫！虽说江湖人不拘小节，但她绝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子，绝不会在婚前和人有过度亲密的关系！更何况，她和冷暮秋还什么都不是！
　　一想到这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觉得非常委屈：“我不过是好心好意救你一回，怎么会这么倒霉地被人看到呢？”莫忘尘觉得自己最近两天似乎非常的倒霉，先是撞破冷暮秋的身份，差点被他杀死，后来又被强迫缔结了主仆契约，不得不做他一年的贴身侍女，现在更是被误解和他有那什么什么，她是不是无意之中触犯了什么神明而不自知？不行，这样下去不行，一定要找个机会去庙里拜拜！
　　“要不，我们跟福伯解释解释，福伯通情达理，一定会明白的。”冷暮秋提议。
　　莫忘尘摆了摆手：“算了吧！不解释也没什么关系，这种事，怎么也说不清楚的，通常会越描越黑。而且，只有福伯一个人知道而已，别人就算晓得我们两个这样子待在浴池里，也不会有多大反应的，毕竟，在别人的眼里，冷暮秋可是女的啊！”
　　冷暮秋的脸色微微有些阴沉：“小尘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难道要你对我负责吗？”
　　面对她的质问，他一个字也反驳不了，良久，冷暮秋只能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也好，这件事就这样到此为止吧！应该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最好不要，不然，我就把你的身份昭告天下，要你对我负责！”一次意外可以允许，两次就不能原谅了！
　　“等你听完我的事情，就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冷暮秋摇摇头，青色琉璃的眸子有些黯淡，“坐下吧，我们慢慢说。”
　　“尘儿，你对我们冷家了解多少？”冷暮秋轻问。
　　“基本不了解。”莫忘尘答道，如果不是美人糕，她连冷家庄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冷暮秋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我就从冷家的历史开始讲吧！”
　　冷家从第一代传至现在，已经传了五十代，是现存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古老的家族之一，只不过，这些个古老家族都非常低调，外人对他们了解不多。第三十代的冷家家主冷杰是个极为优秀的男子，有着极其俊朗的容颜和绝世的武功，年轻之时在外四处流浪，少年风流，自然而然地沾惹上了一些风流债。其中，就有一名同样是古老家族出来历练的美丽少女，她的名字叫洛水。
　　洛水爱上了冷杰，想要嫁给他，两大家族相互沟通了一下，本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熟料，成亲前一个月，冷杰意外邂逅了当时凤凰城城主的女儿顾幽，对她一见钟情，爱得如痴如狂，硬是解除了和洛家的婚事，转而娶了顾幽为妻。
　　洛水爱冷杰如狂，甚至找到冷杰说不介意和顾幽共事一夫，只求能伴在他左右。一个古老家族身份高贵的女子如此放低自己的身份卑微地恳求着，可是，冷杰还是拒绝了，而且是当着顾幽的面，冰冷无情地拒绝了她。洛水心碎欲绝，在冷杰成亲之时跳河自尽了，冷、洛两家的关系一下子恶劣到了极点。
　　冷杰没有想到，洛水的死所造成的严重后果远远不止这些。洛水有个小她三岁的妹妹叫洛雪，小时候不甚流落到南部的异族，一直到洛水死前一年才找回来。在洛家，孤僻的洛雪备受排斥，唯有姐姐洛水真心地对她好。洛雪深深迷恋着自己的姐姐，忽然听闻她为冷杰自尽的消息，心中恨意难消，誓要让冷杰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
　　她在异族之时，曾习得诅咒秘法，为了替姐姐报仇，她狠下心来，折损自己的阳寿释放了诅咒，冷杰的后代，为男子者，必定活不过满月！
　　施下这个诅咒之后，洛雪就消失了。
　　起先，听闻这个诅咒的事情，冷杰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在乎，但是，随着顾幽连续三胎男孩都不幸早夭之后，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冷家传到冷杰这一代，只他一根独苗，如果无法延续后代，冷家的香火就要断绝了。这可怕的事情让所有的冷家人都紧张起来了，在顾幽又再次怀孕之后，他们拼尽全力寻遍天下的道士和尚、异族巫师，想要破解洛雪的诅咒。但是，以生命作为祭祀的诅咒太强大，也太可怕了，没有一个人能解除。最后，冷家人求到了当世的活佛那里。
　　活佛法力无边，真的找到办法克制这诅咒。但是，没想到的是，到了冷暮秋的娘亲怀孩子的时候，一日忽然而偶遇了一个奇怪的斗篷人，她莫名其妙就晕过去了，再醒来之后，就发现身边的地上留下了这样一行字：诅咒将重新开启。
　　不久，冷暮秋便出生了，他一出生就身体羸弱，到了满月那一天，更是呼吸减弱，几欲死去，这时候，一个曾受过冷家恩惠的落魄道士出现了。

　　第三十七章　诅咒（二）
　　这个落魄的道士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他测算到冷家有此一难，便日夜兼程赶了过来，及时救下了冷暮秋一条小命。那道士说，这重新开启的诅咒比数百年前的要强了很多，他实力尚弱，不是诅咒之人的对手，勉强保住冷暮秋一条小命，也不能长久。
　　冷暮秋要想安全长大，必须每天吞食他特别配置的暗黑全生丸，此药蕴含的暗黑之力可以和诅咒之力相抗衡，压制诅咒力量的发挥，但是，暗黑全生丸却是一种慢性的毒药，长期服用，日积月累之下，也是撑不过二十五岁的。而且，如果中途开启诅咒的人再次出现，加重诅咒，那一切就无用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二十五年，冷暮秋的爹娘仍是真心地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活下去，于是，他们听从了道士的建议，将冷暮秋当作女孩子来养，并且由道士做法，混淆了下咒者对冷暮秋性别的判断，消除了除冷暮秋的爹娘、福伯和道士自己以外，所有知道冷暮秋真实性别的人的记忆。从此以后，冷暮秋就成了冷家独一无二的小姐。
　　“也就是说，你是为了防止再被那下咒的人加害，才逼不得已扮作女子的？为了对抗那可怕的诅咒，不惜服下毒药，只剩下一年的寿命？”
　　“嗯。”冷暮秋轻轻地应了声，“我不只得扮女子，也不敢在外人面前显露武功。我冷家的武功，只适合男子习练。”展现功夫便会暴露身份，所以，他才会那么委屈自己，克制自己，这次又险些为绝天所害！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寂静之中。
　　竟然会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他会说一年之后便会解除主仆契约，原来他早知自己会死去！一旦一方死去，契约自动失效！莫忘尘被自己所听到的事情震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个一早便知道自己的死期的人，会如何呢？每天每天，看日升日落，无法阻止那命运的终结时刻一步步残忍地向自己逼近，不能反抗，无法反抗，只剩下浓浓的绝望与无助。是这样的吗？是因为这样，他的性情才会如此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吗？不，还不止。知道绝望的死亡日期还远不会让他如此，更糟糕的是，他活着的每一天，都不得不掩饰起真实的自己，以最虚假的外貌来面对世人。
　　甚至，他还因那虚假的一面令世人惊艳，令众人追逐！这难道是他想要的吗？不，不是，他的骄傲根本不能容忍这些，他是多麽厌恶那些贪婪的眼神，多麽憎恨那些虚幻的爱恋啊，所有人都被他的虚假所迷惑，没有人了解真正的他，他也不能让人发现真正的他。他失去了亲人，也不能拥有朋友，人生该是多麽的寂寞，多麽的黑暗可怕？
　　“你很坚强。”半晌之后，莫忘尘低低地说道。只剩下最后一年的时光了，越靠近那个日子，他的心就会越发的沉重，越发的容易崩溃，而冷暮秋，却如此忍耐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照旧对热情的城民们亲切友善，照旧对无聊的蚊子苍蝇冷若冰霜。她从未把一切想得这么深，她从不知道，原来他是如此的痛苦，如此的煎熬。他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坚强，你是指，承受这样大的屈辱，我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还能坚持到二十五岁的最后一天？”冷暮秋轻笑着，青色琉璃的眼眸中满是苦涩。喉咙依然嘶哑难听，他一杯又一杯地灌着热茶，缓解那如同火烧般的疼痛。
　　“如果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如此伪装。你已经很辛苦了。”莫忘尘抓住了他的手，心里面好难过，她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就知道他的嗓子不好受，可是，比起身体的疼痛，他心里的痛更是要胜过几千几万倍，如今，好不容易，他愿意对她诉说了，无论如何，她也要听完。
　　“尘儿，你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能够坚持到现在？”冷暮秋还是笑着，并没有听从她的劝告。如果不笑，他又能怎样呢？哭吗？这么多年了，他太习惯用笑容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难以改变了。
　　“为什么？”她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因为，这是我娘亲的遗愿，她希望我能够好好地活着，一直活到二十五岁，哪怕再痛苦，也要活下去。她始终相信着，我还有希望。”
　　“什么希望？”莫忘尘立刻追问道。
　　冷暮秋轻轻摇头，无视莫忘尘眼中希冀，声音沙哑道：“那哪里是什么希望，不过是更深的绝望而已。”
　　“在我七岁的时候，爹去世了，那道士忽然又来到我家，他说自己翻遍古书，终于找到了一个方法，也许可以化解我身上为了对抗诅咒所中的剧毒，还可以使我们冷家所受的诅咒彻底终结。我娘亲欣喜若狂，花了三年时间找到道士所说的那座山林，寻找山中隐居的半神一族，然而，找到那里，娘亲才知道，大半年前，山上无故起了一场大火，大火烧了半个月之久，那座山已经变成一座荒山，根本没有任何人的影子，而山下的村民也说，没看到有什么人住在山上，火灾之时，也没有人从山上下来，所谓的半神一族，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痕迹。”
　　“半神一族？传说中神与人的后代？”莫忘尘诧异地问道，“那不是大人用来哄骗小孩子的故事吗？”
　　“是啊，凡是有理智的人都这么认为，真的是神灵和人的后代，该有多强大的神通啊，世人怎么会对他们一无所知呢？那道士说的有趣，要解我的诅咒，驱我的毒，需要半神一族的人的鲜血，尤其是他们的心头热血，效果最佳，在我二十五岁毒发之前服下，顷刻可解。那座山里找不到半神一族的人，可是，我的娘亲并没有放弃，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她四处奔波，到处寻找，直找到心力交瘁，病重而亡。她就是到死也没有放弃希望，更不允许我放弃希望。”
　　“你，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吗？”莫忘尘沉重地问。
　　“哪有那么简单？天大地大，我连个方位也没有，要到何处去寻他们？甚至，我连他们的存在也不能确定，我根本就熬不过二十五岁！”

　　第三十八章　抉择
　　低低的声音，充满了浓重的绝望和无尽的挫败。莫忘尘再度沉默下来，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正如冷暮秋所说的，这看起来是希望的半神一族，实际上却把他引入了更深的绝望之中。
　　这就是像是在无边沙漠中艰难行走的旅人，他所带的水已经不多，本已做好了水喝完后就死去的准备，但是天神却忽然降临他的梦中，告诉他这个沙漠中有一片绿洲，只要到达那里，他就可以继续活着。然而，天神却并没有指引他找到那绿洲的方向，旅人挣扎的努力只换来一次次的海市蜃楼，而他身边的水也越来越少，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绿洲却还是毫无下落。这样的希望，模糊不清的希望，是对人最残忍的事情。
　　她不会，也不想安慰他说，你一定能够找到半神一族，化解身上的诅咒的。她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她有什么根据，有什么办法帮他实现这个愿望吗？不，她没有，所以，就算绞尽脑汁，莫忘尘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只能静静地望着冷暮秋，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心底正在纠结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也认为我找不到，对吗？”冷暮秋轻笑着，“但是，我已经答应娘亲了，不到最后，绝不放弃这个希望，所以，不管有多么煎熬，多么痛苦，我都会坚持到最后。这是我对娘亲的承诺，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现在，你都知道了，明白我为什么不能给你承诺了吧！尘儿，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不能，我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我，只剩下一年的生命了。”
　　他的声音是低沉的，她的心也随着他的声音越发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