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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十年孤剑沧海盟-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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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谢云岳向宫门二杰微笑道:“两位老爷,还有事请教吗?”
  宫门二杰立在那里,进退两难,闻言铁臂金剑何中福强自镇定答道:“阁下武学确是惊人,不过几次均是偷袭出手,使人见了难免有输得不心服口服之感,”先前宫门二杰听得谢云岳,身膺王命监视他们,不由疑真疑假,此时撇开只字不提,二杰认定谢云岳每次出手,都是令人猝不及防,抢尽先机,才予致胜,不心服之言,确是出自他们两个宫门二杰肺腑。
  谢云岳微微一笑说道:“两位老爷要想与咱交手印证,那还不容易,不过两位先得辞去大内侍卫再说,现时不消过手,立时取出王命,便可就地正法。”说罢,目光神威令人不可逼视。
  宫门二杰面现灰白,铁臂金剑何中福长身一揖,道:“阁下既如此说,只有俟诸异日了!说罢与阴风煞掌展万雄转身缓步走去。
  火眼金蛛林蒙倏地回身图逃,才一启步,蓦见面前风声嗖然,奇丑少年已落在身前,右手一晃,自己左“井肩穴”被扣住,似五支钢爪般戮入骨髓,禁不住痛得出声。
  只听谢云岳冷笑道:“昨日之事不说,就论方才之事,百死不能赎其罪,谎言负荆请罪,诳邀胡老前辈父女两人赴宴,以遂呢毒计,再又恃大援在后,竟寻上门来,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火眼金蛛林蒙本是新近才起得北四省三点的首领,这时虽然痛得发昏,怎奈以一会首领之尊,不能低声下气,强忍着牙只不出声。
  谢云岳又冷笑一声道:“看你你强得几时?”
  林蒙突觉肩胛一紧,体内真气一散,有即将虚脱模样,面色由青泛白,身形一阵摇晃,便要不支倒地。
  一元居士胡刚见状不忍,飞身上前笑道:“老弟,饶了他吧!姑念初犯,下次再犯便是老朽,也不饶他。”
  谢云岳手一放,也不顾他死活,便自转身,一元居士胡刚强邀他同往三元客栈一叙,他慨然应允,同着一元居士胡刚父女两人步入三元客栈。
  火眼金蛛林蒙由其手下,失去两耳的彪形大汉搀着走出,围观群众一哄而散。
  此事登时传遍了九城,俗话说防口如防川,一点都不错。
  雪是停了,朔风也逐渐地转弱,天色尚是彤云密布,灰蒙蒙地一片,气温反较降雪时为低,寒气凛冽,呵气成云,滴水成冰,街上行人还自喧嚷,每人禁不住均向三元老栈门内投望一瞥。
  一元居士胡刚等三人,走进内室坑上落座,坑内热火熊熊,一至如春,命店伙叫来几样酒和莱,边酌边谈。
  谢云岳发现衡山派雁回老人始终不见,不禁问起,一元居士胡刚抚须笑道:“雁回老友昨晚赶返三湘去了,听说这次泰山大会,衡山虽不在九大门派之内;但维持武林正义,衡山派理该稍尽绵力,他想趁着这一个多月时光,与掌门人督促门下,将衡山两仪剑学操练纯熟,以期泰山会中不受人轻视。”说着一顿,目光炯迥凝视了谢云岳一瞥,正色道:“老弟,到目前为止,老朽自称见多识广,仍然瞧不出老弟师承来历,只觉老弟无论机智才华,都属超人一等,无限敬仰,心知老弟掩藏本来面目,必有难言之隐,但老朽自信守口如瓶,必不致泄漏,不知可否见告?”
  一元居士胡刚昔年名动江湖,三上昆仑后,威名借甚,身蕴武学更称包罗万象,赋性极强,难得有人能得他称许青睐,屠龙居士蒋太虚与他相交莫逆,情如兄弟,但行起事来,仍各行各素,互相不加闻问,所以武林知交寥寥可数,但他眼皮最杂,各门各派惊奇武学都见识过,不想二十年重履江湖,乍见谢云岳手法之神诡,前所未见,大为折服,不禁一反常情,遂而动问。
  谢云岳闻一元居士胡刚动问,不禁心内作难,沉吟一刻慨然答道:“‘晚辈不敢欺瞒,一身所学泰半授之先父,所余得之一高僧,只因身负家仇,不得不掩饰本来面目。”
  一元居士胡刚不觉动容,因他实在意料不及谢云岳精奇武学,还是得之其父,只不知那高僧是何许人,他深知天下武学之精深博大,无过于少林寺,只是少林技繁学杂,有生之年,难得贯通,是以少林门中极难举出一出类拔萃之人,其他门派。专攻一技,自有奇异突出之长,但武学源流同出一宗,说起来无多大差异,只在个人造诣精简如何,不过谢云岳手法,实超出武学领域之外,不禁大为惊异。
  要知谢云岳这“轩辕十八解”是上古绝学,不要说是一元居士胡刚不知其来历,甚至千百年前武学开派宗师亦为之茫然。
  一元居士胡刚问道:“那么老弟尊姓?”
  谢云岳微笑答道:“不敢,晚辈姓谢。”
  一元居士胡刚哦了一声,仍猜不出他是何人之后,皆因胡刚隐世二十年,对外事概不加闻问,追魂判谢文被害之事,他丝毫不知,何况他也不识,原因他与谢文个性类似,两人具是猬介嫉恶,又都神龙隐现无常,是以不知。
  坐在一旁的胡谷兰,两道秋波未离开谢云岳脸上,此刻,小嘴一撅,嗔道:“爹,他在室内还要戴上这个劳什子面具,是不是怕我们瞧见嘛!”
  一元居士胡刚微微地一笑,而后目光凝向望有谢王岳似在请求。
  谢云岳心知不能推脱,遂揭下面具。
  胡谷兰星眸一亮,不觉红云上颊,芳心卜卜乱跳,暗暗想道:“好俊俏的美男子!”禁不住秋波含情,痴痴望着谢云岳。
  谢云岳心中猛然一惕,面具又倏地套上,他知情孽不可再种,引起情天难补,恨海难填,自误误人莫此为甚,自谢云岳雪地中施救婉兰姑娘起,听得她这般凄婉哀怨地唤叫,这种心念,开始在他心田中已生了根。
  一元居士胡刚见状,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原因是他心思缜密,察微知著,深知男女情爱之发生、往往都是一见钟情的,今见爱女神情,便知她深深爱上了这位少年,然而谢云岳似乎并不爱其女,须知男女相悦,男的方面多采取主动,但事实却相反,不过自己爱女天生丽质,美若西施,铁石人也要动心,未必谢云岳就是鲁男子,想至此处,即已料出谢云岳必然有了心中人,否则,不会如此。
  谢云岳不愿一元居士胡刚此时提出尴尬问词,心中一动,笑道:“宫门二杰此时忍气退回,心中必然不忿,据晚辈看法,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胡刚诧道:“谢老弟何以见得?”
  谢云岳微笑道:“宫门二杰以他们个性,方才便没有如此善了,只以他们忧心火灼,子女全被人掠去,怎么不急于寻觅!”
  一元居士胡刚惊问他怎么知道,谢云岳遂把玉泉山顶一幕详细说出,只瞒了自己戏弄黑衣玄女殷玄薇,及园中遇乾隆皇帝这两段事。
  胡刚听到黑衣玄女重出苗岭,不禁动容,忽然抚髯呵呵大笑道:“老弟,你知道老朽出身么?”
  谢云岳摇首表示不知,只听一元居士接着说下去:“普大之下,恐难有一人知得老朽来历,即是老朽生平知交屠龙居士蒋太虚也未必知道。”说着,又是一笑,道:“老朽就是百十年前,号称武林一隐的祁连异叟门下,家师从未露面江湖,只有力败苗岭双妖这事,一时威震神州,名动天下,可惜余生也晚,不及见到此一风云搏斗殊死之争的伟大场面,引为憾事,家师常谈起当年,曾发下宏愿,督必除掉苗岭双妖,后见双妖一身武功不凡,不禁动下了怜才之念,手下缓得一缓,终被逸去,不想留下一个祸胎。”
  胡谷兰姑娘嫣然一笑,掠着鬓发道:“爹,怎么没听见你说过么?”
  一元居士胡刚呵呵大笑,道:“说给你听,你也不知道,女孩儿家要知道这些事做什么?”
  胡谷兰噘着小嘴,道:“谢大哥,你看爹有多老气横秋嘛!”
  谢云岳为之一笑,胡刚今天老兴弥浓,说出当年武林见闻,胡谷兰听得津津有味。
  谢云岳在胡刚说话时,心内暗暗思索,始终想不出宫门二杰子女为何人掠去,不过他那盟兄乾坤手雷啸天机智百出,到有此可能,但以他一人之力,怎么能成功,除非他手腕通天,假如是他做得,那是一种奇迹。
  忽然门外有人敲了几下门,胡刚喝道:“谁!?进来!”
  木门飘飘地推开了,探入了一个面目熏黑十二三岁的小童。嗫嚅着问道:“请问有没有姓谢的大侠在内?”神情十分诡秘。
  谢云岳不觉起疑,微笑道:“我就是,小朋友有何事找谢某?”
  小童见一元居士父女在旁,抿了抿嘴,道:“谢大侠可否借过一步?小的有下情回禀。”
  谢云岳遂与小童步出门外转在院角,小童低声道:“谢大侠可有丐门信符吗?可否与小的一瞧?”
  谢云岳见他要瞧丐门信符,心知不是苍玺派来,就是奉雷啸天之命,遂取出紫铜符令与视。
  小董神情一凛,立时从怀中取出一信,递交谢云岳身上,躬身一揖,道:“小的尚需赶赴齐鲁,容以后叩见吧!”说罢,两肩一动,嗖地“一鹤冲天”,拨出墙,身形之巧,深得上乘轻功其中三昧。
  谢云岳见了暗赞不已,遂看了看信封,认出是乾坤手雷啸天所写,忙启封取出笺函详视,阅后不禁眉头一皱。
  原来雷啸天已在昨日正午离开燕京,径奔济南去了,他说傅青已由法一上人收为少林俗家弟子,也知傅六官及婉姑娘被救出,猜是三弟所为,恶师爷沈上九悟出受愚,只能隐忍在胸,现燕京侦骑四出,必欲查获三弟行踪,深望小心。
  他又说为着丐门纷争,竟与苍化子绝裾,一怒夜入宫门二杰家门,掠其子作为人质,本想勒逼释放傅家祖孙二人,现既被三弟所教,人质留作无用。已命人今日释归。
  雷啸天本想留在燕京与谢云岳晤面,只因宫门二杰知他与怪手书生俞云是莫逆之交,必然是欲在他的身上找出怪手书生下落,不得不离开燕京径奔齐鲁。
  他去齐鲁的原因不仅为此,他接获消息,谢云岳之岳翁中州一剑赵康九及两淮大侠周维城不愿随着赵莲珠周月娥两人至塞北牧场飞雪手吴奉彪处,意欲等待着暖花开时再往,便去济南源城镖局友人家小住,不想牵涉在一劫镖事内,现在红旗帮主文雷率众及武林十三邪亦在济南,意欲报那在周家屈辱之仇,箭头齐指在两淮大侠周维城身上,现双方都在安排布置,千佛山顶大战一触即发,深恐赵周两位大侠势孤,所以赶赴济南作一臂之助。
  丐门叛徒混元指蒯浚也在济南,苍化子丐门三老等追踪前往,希望谢云岳燕京事了,便即日来鲁云云。
  谢云岳看完,叠好收置怀中,心想:“自己在燕京现在既无所事事,今日就走吧!”想完,入得门来,只见一元居士父女两人,正在含笑望着他。
  谢云岳见胡谷兰一双秀目,像两道冷电射来,直像要看穿自己内心一样,不由脸上一红,幸得面具遮掩,不然尴尬得很,为怕情魔牵缠,更心急着要走,当下他微笑道:“方才是友人相召,晚辈有事待办,特来辞行,泰山之会,再行相见吧!”
  一元居士不由一楞,脸色又立即缓和,微笑道:“老弟你有事,请便吧!咱们相见有期,再见!”
  胡谷兰听说他要走,心中正要问到那去,反正父女两人也无事,何妨同伴,此刻见其父说出再见的活,又将溜出口边的言语,咽了回去,眼怔怔望着胡刚。
  谢云岳现在的心情,愈快是愈妙,回头对着胡谷兰姑娘一抱拳,道:“姑娘,我们泰山再见。”说完,一转身形,步出门外。
  胡谷兰姑娘星眸一红,正待向其父撒刁,一元居士低喝道:“傻丫头,他要走,我们留得住吗?他不与我们同伴,难道还禁止得了我们跟着走吗?快收拾东西,为父失去探明他走的方向,”说着,一晃身形,闪出门外问街上走去。
  姑娘登时淀露出笑容,也不再想,忙自收拾行囊,好得他们武林人携带简单,两个包袱一提,赶紧走出。
  在那谢云岳被小童唤走后,父女两人商谈,一元居士胡刚瞧出女儿心意,深深地爱上谢云岳,自已何尝无此想法,便探问女儿口气,是否爱上了谢云岳。
  胡谷兰一个女孩子家,对于此事未免羞人答答,但究竟她是山野长成,豪爽一如男儿,颔首承认。
  他们父女正计议如何设法,一元居士主意是好,命姑娘伴着谢云岳,日子一长,情愫就难免发生,到那时,自然水到渠成,不料谢云岳已转回,直言要走,一元居士脸上一楞,就是这个缘故,但姜是老的辣,想出这个跟踪的办法。
  且说谢云岳不虞胡刚父女会跟踪,出得栈房,横跨大街,去一家骡马行买了一匹良驹,便自跨上坐骑,叭叭一挥鞭,往东泼雪扬水奔去。(按此时雪水遍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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