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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十年孤剑沧海盟-第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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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中人见了他们。无不畏之如虎,敬而远之。
  后来,他们也实在闹得太不像话了,几乎整个武林被他俩震荡,是时正派中出了一个杰出人物,其人就是祁连异叟,一身的武功通玄,发下了海愿誓必要将那苗岭双妖收伏。
  苗岭双妖不知祁连异叟是何许人,因为祁连异叟根本没有在江湖露面过,以为必是一个狂人,也不置意,三年之内,苗岭双妖门下几乎戳杀殆尽,苗岭双妖终至找上祁连山作一次生死殊斗。
  拼了两日一夜,祁连异叟受了他夫妻“飞絮暴雷”三掌,商幽也折断一腿,殷玄薇中了拾掌几乎命丧在祁连的山中。
  殷玄薇见机得快,扶着商幽残体逃出虎口。
  这一役,武林中人并未目睹,只凭传言略知一二。
  祁连异叟平素就不露面江湖,受伤后更加隐住避处。是生是死,不复得知。
  殷玄薇回山后,商幽以伤重之躯,加上忧虑过度,不到两年便自身故,而她照师门所学,用吐纳之法疗伤,听说她走火入魔,江湖上从此就没有苗岭双妖名号。
  年代久远,淹没无闻,如今听得她又再度出现,武林中更是一番腥风血雨,那得不骇。
  吕君平是目前少林掌门白眉禅师俗家名号,昔年苗岭双妖与少林论武学时,吕君平当时还是一个十一二岁唇红齿白的小沙弥。
  殷玄薇此时格格一笑道:“什么苗岭双仙?我老人家从没否认自己是妖,亏得吕君平还记得我。”说此忽又接道:“宫门二杰是苗岭记名弟子,他们子女也是老身记名徒孙,我老人家年逾过百,虽说驻颜有方,但世上无不死之人,一身绝学随之黄土未免可惜,倒不如乘未死之时,将所学传之宫门二杰后人,苗岭绝学俾殷发扬光大。”
  法一上人双手全十恭谨地道:“殷老前辈就是为了这点才下山吗?”
  殷玄薇微微一笑,道:“人说秃驴聪明,果然不虚,你们放心,老身下山不是为了找你们晦气的,但是谁找上宫门二杰麻烦,那就莫怪老身了。”
  法一上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思道:“无怪乎宫门双杰不把少林放在眼里,原来有一把好靠山。”
  只听殷玄薇说下去:“风闻武林中出了一个怪手书生俞云,老身好胜心强,至今还改不了,倒想见见哩。”
  法上一人暗思:“你居在苗岭深山,哪有得知之理,还不是宫门双杰持函邀请。”也不说破,只微微一笑。
  忽见殷玄薇面色疾变,嗖地一鹤冲天拔起十余丈高,落在琉璃塔二层飞檐上。
  高黎贡山四魔等面色骇然微变,他们自认不可一世之魔头,一跃最多可达七八丈高,哪有说十余丈高的,瞥见之下只有望尘莫及心生愧念。
  少林四僧只是嘴里念佛。
  只见殷玄薇身形未曾停顿,瞬眼之间,便掠上塔顶铜佛处,看其神情,但是发觉有什么可疑之处。
  原来奇丑少年听说她要找怪手书生,一时兴起,抬起三粒冰屑,凌空打下。
  手法之准,登时打在殷玄薇银发之内。
  殷玄薇在冰屑激泄时,便听出声音有异,只道逆风吹刮断枝的声音,这一疏忽,三位冰屑已穿入银发之内。头皮火灼奇痛。
  她一身罡气护身,三颗冰屑令她头皮灼烧,便知必有能人隐在塔顶。
  奇五少年隐在塔顶最上一层时,殷玄薇尚未到达。而殷玄薇从另一方向,飞上塔顶铜佛,奇丑少年也未查觉,两人都是轻功绝乘,毫不着声,是以双方均未发现。
  殷玄薇一登上塔顶,发现杳无人迹,只有玉泉山下一人缓缓而行。
  殷玄薇也未寻思,径往山下扑去。
  其实奇丑少年则逸在圆明园内树木葱丛处,“风篁清听”楼上,尚佯自得于湖光山景中。
  塔映湖面,湖水如镜,山南圣缘寺焚贝陡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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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功同将相 神功疗沉疴识荆望切 玉颜慰相思
  雪是停了,狂风还吹得甚劲,枝头的冰雪,“簌落,簌落”,像雨点般往下堕落。
  那么大的狂风,可吹不动天上密布的彤云,穹苍是那么低垂着,灰暗,凄凉……
  苗岭双妖颀果仅存的黑衣玄女殷玄薇,百年后又再度露面武林,而且突然在龙腾虎跃北京城地方出现,那还不震惊整个武林。
  她在玉泉山麓琉璃塔上凌空施展罡气,阻住了高黎贡山大魔华宇与少林高僧法一大师一场殊死之战。
  片刻之后她只觉有人在塔顶用冰屑暗袭,她腾上塔顶后,暗袭之人,已杳然无踪,瞥见山下茫茫雪野中,有一人偊偊独寻,也未及寻思,认定便是暗袭自己那人,于是,她身形急泄,往山下扑去。
  她没有想到,自己发觉到有人暗袭至腾上塔顶为止,其间才不过—刹那,无论那人身形如何巧快,也不至下在这极短时间内,便窜下那号称七里崇高的玉泉山。这毫厘之差,致使谬以千里,倘在当时冷静的想一想,当不难发觉奇丑少年逸去方向。
  黑衣玄女殷玄薇,百年以前曾被祁连异叟所伤,门下又雕零殆尽,在这百年以内苗岭得这一脉,在武林中不在有人提及。
  她以上乘功力自行疗伤,导致走火入魔,岁月易逝,不觉四年易过,僵体逐渐复原,终于痊愈。
  在这漫长凌冷的岁月里,回忆以往的雄风,拿眼前的清冷境况,这是一个极显明的对比。
  她下了决心,要重振苗岭声威,不仅如此,还要自创门派,在武林中鳌头独立,独秀一枝。
  因此她下了山……
  她这一扑下玉泉山,高黎贡山四魔等人,与少林四僧也各自西东,等候三月三日上已泰山大会之日来临。
  少林四僧确认今日“无相金刚掌经”万万不能到手,与其孤注一掷,不如等候时机,禅门有云:“缘来则至,无缘则离”,他们就作如是想。
  琉璃塔下又恢复了无比的寂静。
  可是塔侧“静明园”中,“风篁清听”楼上有一奇丑少年,正在那里凭着栏杆赏视着园景,而口中则微微的吟哦,怡然自乐。
  静明园是满室亲王别墅,在这严寒酷雪中,园丁一人都未见,大概都溜到北京城内呼五喝六去了。
  这“风篁清听”四周,翠竹数条,迎风摇晃,涛起天籁,暑日身存其境,不禁俗虑尽无。
  这时,静明园的景色,虽比不上晚春百花争艳,夏日荷沁十里,仲秋蟾月辉照,丹桂飘香的那种旖旋的多采多姿。
  可也别有一番景致,冰天雪地中,自打清丽脱俗处。
  这静明园几乎占了半个玉泉山麓,自青龙桥而南,经界湖桥,历石坊、为小东门,影湖楼在西南、东宫门在其侧进南为小南门,是即“翠云嘉阴”,为全国最佳之泉,其间有楼曰“风篁清听”,楼西为书画坊,以是而南,山巅为称“玉峰塔影”,东首为“仁育宫”,南行为“圣缘”,再过则是为“龙王祠”,拾级而南,曰“竹庐山房”,过斯即玉泉。
  在竹庐山房至玉泉之间在大殿巍然,题回“廓然大公”。殿后为湖,夏日此间,最饶胜处,绿波粼粼,画舫游艇,竺歌不绝,荷香十里,尤其是湖畔环植垂柳千株,芙蓉万本,红绿相映,柔丝晃忽,几疑人间无此仙境,湖西为虚受堂,湖额御题曰“芙蓉晴照”,行经大殿,则为静明园正门。
  风景以园西为胜,山峦含翠,为郊游者峦峦之所。
  且说奇丑少年在“风篁清听”楼上虽然饱览湖光秀色,可是他心头默默的寻思,稍时,长叹了一口气。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气,突然他抬手揭去了面具,露出一张美如子都,英俊逼人的面孔,将面具收至怀中,缓步下得楼来。
  谢云岳这时民出原来真面目之故,因他深知江湖见过他面目的人,实在并不太多,虚虚实实,令人莫测高深,行起事来倍易收效。
  他一走在虚受堂外,瞥见一人正在堂内凭窗远眺,此人穿着一件上好狐裘,外罩团花深蓝的风帽风纪,面如古月,颔下一部黑须中夹有数根灰白,修长巍立,雍容中不失华贵之气。
  可是面色苍白,双眼失神,不时还传来一阵浓重痰喘咳嗽声,谢云岳听微知著,便知此人身逻重疾,不禁多望了几眼。
  这人也注意了谢云岳,待谢云岳步到他立身窗外时,他微笑招呼道:“阁下雅兴不浅,想是与我共有山水之癖,不妨请至厅内小坐,聊聊如何?”
  谢云岳心中本烦,在“风篁清听”楼上绊徊,顿生寂寞之感,此刻见那人招呼,遂慨然应允入内
  两人互道了姓氏,老者姓胡。
  先前两人只谈了一些山水风景,后来便无所不谈,诸如琴棋书画,三教九流,诸子百家等等。
  谢云岳发现姓胡老者谈吐不凡,议论精辟,不觉起了敬仰之心。
  在胡姓老者何尝不作如此想,他见谢云岳气宇出众,才华洋溢,于是笑道:“谢先生如此的才华,何不投仕皇家,不出十年,必然名耀天下,倘先生有此意思,敝居停身为宗室的重臣,胡某可居中帮忙一二。”
  谢云岳微笑答道:“在下习性淡泊,无意功名,看来只好有负雅意了。
  胡姓老者为之一笑,也不再说,顾而言他。
  言谈之间,胡姓老者咳嗽之声不止,吐向窗外唾痰,尚夹有血丝,谢云岳不禁问道:“老丈身患此症,为何不延医诊治,闻老丈咳音,中气不持,恐为所误。”
  那老者失惊道:“痰喘之症,在老年人而言,本不希奇,为何谢先生听出中气不持之音,莫非谢先生精擅此道么?”说出略顿,继而慨叹一声道:“胡某自患此疾后,遍延时下名医,竟不收效,胡某高怀雄志,不禁心灰意懒,便纵意山水,放荡形骸了。”
  谢云岳听及胡姓老者语气,思出必不是常人,不是宗戚亲王之流,也是退隐林下重臣,心中一动,微笑道:“老丈何不延请昌平之赛华陀魏平洛试试?”
  胡姓老者摇摇头道:“胡某请过,魏平洛谨留下化痰理气之药,服后较前稍愈,二次延请时,魏平洛则远去关外了。”言下不胜慨然。
  谢云岳猜不出赛华论魏平洛为了何故?医乃仁术,怎么开下不痛不痒的药,但知其远去关外,是为了傅六官之事,于是两眼仔细打量了胡姓老者一下,便笑道:“在下略擅医道,如老丈不歉亵渎,在下当试为一治。”
  胡姓老者双肩一宽,陡展喜容,笑道:“谢先生说话这等客气,有道是灵药千金可买,良医百年难求,想不到今日萍水一会,竟是我胡某复苏之机,谢先生,你为我放胆一治。”
  谢云岳点点头,执着胡姓老者右腕脉一扶,不禁失惊,道:“啊,在下竟走了眼了,原以为胡老丈必是官臣巨绅,竟不料是一武林高人……”说此微微一笑,又道:“往日老丈纵情声色太过,元阳亏耗遂至油尽灯枯,赖得一口真气凝聚不散,不然……”倏然止住。
  胡姓老者呵呵大笑道:“对极,对极,谢先生只管说下去,胡某不见责就是。”
  谢云岳人极聪明,当下便对先前的想法,有一个确实的观念,也不说破来历,从怀中取出一粒“长春丹”命胡老丈服了,徒然一掌紧按着胡老丈“百会穴”。
  胡姓老者只觉得有一股阳和之气,由顶而下,推送药力进入雷宫九府,遍体流转,疾喘立止,四肢百骸舒畅无比。
  半个时辰后,谢云岳收掌立起,走向案前,濡墨挥毫,处下一方,送至胡姓老者手中,微笑道:“老丈照方服药,三月之内切忌亲近女色,当寿可期颐,在下还有一个约会,歉难奉陪,容再相见。”说着抱拳使要告辞。
  胡姓老者大笑道:“谢先生请暂留片刻,胡某还有话说。胡某对武学一道,颇为不俗,真瞧不出以谢先生如此年轻,武学造诣竟到绝乘地步,从何才内功疗疾,便可窥见一斑,尤其是……”说着,用手指在药方上,道:“谢先生一手褚南河字体,笔力万钧,较褚犹胜,足见先生才华直追先贤,胡某世俗浮沉,阅人多矣,如先生者,绝无仅有,胡某得去沉疴,无以答报,聊赠一物,望乞笑纳。”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制作精巧的丝绣荷囊,笑道:“囊内所贮之物,虽为世俗珍品,自不在先生眼内,但对先生异日行道江湖,不无稍助,胡某敬慕先生才华,有生之年尚乞谋一面,胡某来历都在此囊内,希不吝我求。”说完,将丝囊塞在谢云岳手中,掉头,走出“虚受堂”外,往“书画舫”走去。
  谢云岳见胡姓老者言语,富有深意,便将此荷囊藏于紧身袋内,微一思忖,又将面具套上,一掠身形,飞离“静明园”,返回吉祥客栈。
  他在客房内,拿出荷囊,将内贮物轻轻扯出,只见一股耀眼光华夺囊而出,房内本是昏茫,此时一室通明。
  谢云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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