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金戈-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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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藻道:“有何紧急大事,不妨明言禀告。”
卢观海道:“吕梁轩辕彪香主已到,现在总舵。”
韩文藻面色大变,手势一摆,道:“贤弟速回,就说韩某即刻就来!”
卢观海应了一声是,转身疾掠而去。
韩文藻忽向南宫鹏飞孙西屏二人躬身一揖至地,道:“韩某方寸正乱,二位请有以教我。”
南宫鹏飞趋近,在韩文藻身旁附耳密言一阵。
韩文藻不禁喜形於色,连声道谢,告辞离去。
…………
四海帮总坛议事大厅内灯烛辉煌,照耀如昼。
轩辕彪注视朱漆含抱两支梁柱上长联上:
“立身苦被浮名累
涉世无如本色难”
他不禁眉头一皱,忖道:“看来韩文藻乃一胸无大志之人,易於驾驭,不似洞庭湖主杨镇波雄才大略,桀傲不驯。”
一阵步履声传来,别面回顾,只见卢观海领著四海帮主韩文藻走入。
轩辕彪抱拳施礼道:“吕梁末学轩辕彪奉命前来,惊扰帮主望乞见谅。”
韩文藻道:“岂敢,不知轩辕香主有何见教。”说著挥手示意卢观海走出。
轩辕彪立时取出三粒黄色丹药,并一封密缄,道:“这三粒丹药可解帮主体内奇毒,发作时亦不甚痛苦,一年後此毒完全消失,敝令主亲笔手书瞩在下面致韩帮主。”
韩文藻心如刀绞,接过三粒丹药纳入怀中,折阅密缄不禁面色微微一变,道:“韩某诚心归顺,为何定须用此施毒计策。”
轩辕彪面露歉然神色道:“为免功亏一篑,不得不尔,望韩帮主见谅。”
韩文藻轻轻叹息一声,重重击拳三下。
大厅外疾奔入来两个劲装汉子,其中一人为南宫鹏飞易容扮装。
韩文藻道:“传命属下送上八桌酒席!”
两人应了一声转身掠出。
韩文藻目注轩辕彪道:“稍时酒菜摆好,由何人施放药物在酒食中。”
轩辕彪在怀中取出一纸包,道:“三十斤坛装好酒,有此一包足够矣,此药於人体无害,还是由韩帮主代劳吧!”
韩文藻随手接过,放置于茶几上,道:“轩辕香主随从均为敝帮上宾,韩某岂能失礼……”
话声未了,轩辕彪忙道:“且待酒宴摆好时再说。”在贴身怀中取出一张名单递在韩文藻手上,接道:“名单内均为贵帮知名人物,今晚饮宴时望俱应邀赴会。”
韩文藻接过名单瞧了一遍,不禁心头巨震,暗感骇然,忖道:“冯翊委实心机歹毒,对本帮了如指掌,这张名单几乎将四海帮重要人物一网打尽。”面色镇定如恒,答道:“那是当然!”
说时厅外奔入十数人,搬运桌面,摆设杯筷,川流不息送上酒菜。
卢观海忽走入,向韩文藻道:“帮主,八席盛宴本帮何人始可赴宴,请帮主指名属下立可传命。”
韩文藻将手中名单递与卢观海,道:“照单传命请来赴宴。”
轩辕彪忙道:“慢著,在下与贵帮主商谈未决,与宴之人暂请在厅外守候!”
卢观海道:“遵命。”
这时,南宫鹏飞日施展偷天换日手法换了一色药放在茶几上,与轩辕彪取出的一模一样。
酒宴摆齐,韩文藻挥手示意令弟兄撤出後,取起药包,道:“轩辕香主,可以施放在酒中么?”
轩辕彪点点头。
韩文藻轻喟了声,揭拍酒坛封泥,揭开坛盖,一股芳香扑鼻袭入。
轩辕彪不禁赞了声道:“好酒!”
只见韩文藻打开纸包将药粉倾注入酒坛中。
韩文藻传命开宴,但见与宴诸人纷纷走入,吕梁四蒙面男女亦进入大厅。
真可说是寿觥交错,华宴盛张,猜拳行枚,豪笑盈耳。
蓦地……
只见一黑衣老者神色匆惶,奔入大厅,趋至韩文藻面前低语数句。
轩辕彪倨坐上座,见状不禁心疑,喝道:“韩帮主发生了何事?”
韩文藻道:“有人在搜觅轩辕香主下落。”
轩辕彪心神一凛,道:“是何人物?”
韩文藻道:“风雷堡副堡主冷面钟馗桑振三及太岳一奇飞剑神针夏伯城及门下高手多人,不知在何处风闻轩辕香主在敝帮总坛作客,找上敝帮弟兄说他们三更时分驾临此处与香主一拚高下。”
轩辕彪不禁勃然变色,震地立起,大怒道:“他们现在何处?”
韩文藻道:“现在德安客栈内。”
轩辕彪阴恻恻发出一声冷笑道:“老夫自去会他。”
四蒙面人倏地起立。
韩文藻道:“且慢,轩辕香主此间事已办妥,无须再作逗留,不如速回总坛,桑振三来时自有韩某对付,否则,五位若万一不测,冯令主怪罪来无法辩白。”
轩辕彪冷冷一笑道:“韩帮主,你也胆子太小了,老夫自会传讯总坛,一切与贵帮无涉。”
即席索来纸笔,挥沥如飞写妥,摺好成一纸卷,在一蒙面人怀中取出一只长仅五寸,毛片翠绿的不知名的异种禽鸟,将纸卷系在足上。
只见轩辕彪长身一跃落在窗前,舒掌疾放,那小鸟射入昏茫夜空中不见。
韩文藻见轩辕彪坚欲前往德安客栈,无可奈何的泛起一丝苦笑,命帮中一名弟兄领路。
轩辕彪等人奔至德安客栈门外,即见屋内掠出一名店夥打量了轩辕彪一眼道:“爷台可是复姓轩辕麽?”
轩辕彪沉声道:“不错!”
店夥忙道:“风雷堡桑副堡主早料定爷台五位必然驾临,他言此间人烟稠密,恐惊世骇俗,命小的转告,他在城外柳树湾恭候五位大驾!”
轩辕彪心中大怒,激愤难忍,回面向四海帮弟子道:“你知柳树湾何在?”
那人答道:“知道,小的带路就是。”
转身领著轩辕彪五人疾掠如飞而去。
轩辕彪五人奔至柳树湾,只见像著运河一片平畴原野中隐约出两人并肩而立。
下旬无月,却星斗漫空,闪烁星光下可分辨出两人正是风雷堡副堡主冷面钟馗桑振三及太岳一奇飞剑神针夏伯城,双袖飘飞,眼中逼射四道慑人心魄寒芒。
桑振三道:“轩辕香主别来无恙?”
轩辕彪鼻中冷哼一声道:“桑副堡主,你一再无事生非则甚,令老朽无法容忍。”
桑振三哈哈大笑道:“轩辕香主,你我本无怨无仇,但贵帮主为害武林,倘轩辕香主能悬崖勒马,弃邪归正,吐露隐秘,使桑某及武林群雄顺利擒戮主凶,当感德不浅。”
轩辕彪怒道:“胡说,你风雷堡横行大漠,欺诈商旅,恶行如山,擢发难数,尚敢在老朽之前鼓弄如簧之舌,速引颈就戮。”说著双掌平推而出。
罡劲排空如山,尘砂卷空飞涌,呼啸如潮,威势骇人之极。
桑振三夏伯城面色一变,身形疾飘开去,夏伯城喉中突放出一声尖锐啸声。
平畴远处隐隐现出甚多身影由四方合涌而来。
轩辕彪迳择夏伯诚扑去,右掌已撤出一柄奇形兵刃,迅疾如电攻出,抢制先机。
蒙面人两男拔出兵刃扑向桑振三,一双蒙面少女却挥剑迎向四面涌来的风雷堡匪徒。
两蒙面少女剑招犀利,长虹奔雷掣电,破空裂帛剑啸过处,惨嗥腾起,血雨溅飞,尸体纷纷倒地。
但她们却耳闻蚁语传声道:“两位姑娘不可恋战,速冲出重围,向南逃去!”
风雷堡及太岳门下匪徒在两女奔雷快剑之下,不及还手死伤了十数人。
两女疾如流星望南奔去,四蒙面匪徒尾随不舍。
四匪徒似身法极快,追出五六里外渐渐逼近,大喝道:“站住!”
两女倏地转身,冷笑道:“原来是神行四杰,难怪可以追及我俩,不过你们自问武功可胜过姑娘麽?”
面如重枣手持阔背钢刀大砍刀巨汉,狞笑道:“我等神行四杰英名并非幸致,姑娘太小觑我等了。”
只见寒光疾闪接著一声凄厉惨嗥起,一名匪徒左腕被削断切落,血涌如注。
那匪左腕坠地之际,一蒙面少女身形疾如离弦之弩射出,手出如风,在断掌内抢获一粒紫芒流转的雷珠。
其馀三人不禁大怒,厉喝道:“姑娘,你也太心狠手辣了。”
那蒙面少女格格娇笑道:“非是姑娘出剑辣毒,只是尊驾同伴取出雷珠欲加猝袭,倘使雷珠得逞,岂非我俩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另一蒙面少女冷笑道:“三位速转回复命,不然三位也别想活著回去。”示意同伴将子母雷珠掷发。
神行三杰见状骇然变色,胆寒魂飞,迅疾架著伤者反身窜去。
只见紫光闪耀注目,霹雳大作,掩没四人嗥叫,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二女耳边突闻一声冷哼道:“好辣手!”
只觉面上一凉,两幅蒙面纱巾为人揭去,不禁大惊,但感胁下飞麻袭体,四肢无力,摔倒在地。
子母雷珠迸发渐止,忽闻一个银铃悦耳娇笑道:“原来是一双美人胎子,倾国倾城,我见犹怜。”
翻落惊鸿闪现出谷中凤,她认出二蒙面少女是司马玄坤之妹司马文珠,另一是淮阳派掌门爱女陈茵茵。
谷中凤两臂伸出如风,扶起二女掠入夜色苍茫中。
那面轩辕彪三人浴血苦战风雷堡副堡主桑振三及太岳一奇夏伯城等人联臂合攻。
太岳一奇夏伯城被轩辕彪抢得先机,凌厉快攻下使夏伯城无还手之力,但夏伯城剑招精奇,双方未分胜负。
然一双蒙面人虽是武林名宿,一身武学已臻化境,但以少敌众,显得强弱悬殊。
两蒙面人知今晚凶多吉少,出手更是辣毒凌厉,刀光电闪,连伤了七名风雷堡门下高手。
冷面钟馗桑振三阴阴地冷笑道:“恕桑某要下杀手了!”
他手中兵刃是一支不见兵器谱的“追魂笔”,腕脉一振,洒出漫空笔影,身形腾空疾转扑下,挟著寒星下点望一双蒙面人罩袭而下。
两人只觉罡劲如山高压,寒星入目生眩,不禁心神猛凉,四掌同施一招“犀牛望月”迎击而出,身形疾闪开去。
只听两声冷哼,满天笔影倏敛,桑振三倒翻飞出,一双蒙面人左掌被点穿巨大剑孔,鲜血汨汨溢出。
蓦地……
桑振三忽闻森冷笑声飘送入耳道:“以众凌寡,怪道风雷堡威名远播。”
只见一背剑年少紫衣书生,嘴角含笑,却目中逼射威棱,慑人心神。
桑振三沉声道:“尊驾也是吕梁同道麽?”
紫衣书生道:“在下与吕梁风马牛不相关,是以不出手相救此二人。”接著手指两蒙面人,接道:“此二人并非甘心为虎作伥,乃迫不得已,望勿伤害他们性命。”
桑振三冷泠一笑,眼珠疾溜溜一转,道:“好!只要尊驾不伸手为仇,桑某何愿多事结怨。”示意手下将两蒙面人绑住。
紫衣书生道:“阁下不愧为风雷堡副堡主,气度恢宏,从善如流。”说著目光落在轩辕彪夏伯城双方拚搏。
两人凶搏激烈,所展武功均是武林罕见罕睹旷绝奇学,两道兵刃虹飞电掣,风雷锐啸,令人叹为观止。
突然两条身影疾分,只见轩辕彪森厉目光逼射在夏伯城脸上,手中兵刃却缓缓松落,当啷一声,脱手坠地。
轩辕彪双肩胸腹等处,衣内突溢出细泉般殷红血液,面色惨变,张嘴一股鲜血喷出,仰面倒地死去。
夏伯城脸色如同败灰,目注手中长剑凄然一笑道:“吒叱风雷,英雄何在?桑副堡主来生再见了。”右腕一扬,手中长剑掷飞向一株巨干之上。
笃的一声,长剑没入树干,夏伯城不禁哈哈狂笑,笑声凄凉。
那笑声由高转低,渐渐杳不复闻,身形颓然倒地。
桑振三疾掠上去,道:“夏兄!夏兄!”扶起夏伯城,只见他面色苍白,触手冰凉,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他察知夏伯城死于轩辕彪重手法,胸前已受重击,五内俱腐,虽有九转仙丹,亦无法回天,不禁长叹一声,向太岳门下道:“诸位准备将主人就地安葬,或运回大岳。”
太岳门下一位中年汉子答道:“家主人久未转返太岳,少主人现在贵堡,拟厝於附近寺院,通知少主人裁夺。”
桑振三颔首道:“这样很好,桑某现欲赶往吕梁总坛,一切仰仗诸位代劳,容後道谢。”
突闻紫衣书生道:“这一双蒙面人并非吕梁匪徒,容在下带走。”
蔡振三闻言一怔,转面望去,只见紫衣书生已点倒两名看守蒙面人弟兄,怒喝道:“尊驾如此无异虎口拔牙。”
紫衣书生朗朗大笑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下如无所恃,岂敢在桑副堡主面前放肆。”说著面色一寒,沉声道:“桑副堡主!你瞧这是什麽?”右手伸出一扬。
桑振三面色大变,骇然张目。
原来紫衣书生手中扬著一面杏黄三角小旗,制作甚精,并绣有风雷龙图案。
桑振三诧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