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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李凉-矛盾天师-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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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头可不肯挨饿,眼看师弟兄只顾自己吃,似乎忘了自己,他推推毛盾,毛盾一愣,立即明白,遂对冼烟道:“将军要吃饱,小兵也不该挨饿吧?” 
  “当然当然!” 
  冼烟猛点头,手中剩下的一只烤鸭也递给毛头,还很有礼貌地看着二人狼吞虎咽,吃得不亦乐乎的模样。 
  “小兄弟,能不能说说你下的是何棋派?” 
  “自成一派,无师自通。” 
  冼烟渴慕不已:“那一定相当高明喽?” 
  毛盾大言不惭:“当然,待会儿教你几招!” 
  毛盾一边灌着酒,一边却盘算着如何跳水才不会伤自己,以及要如何逃过对方的追捕。 
  很快的,肉已光酒已空。 
  棋局就要展开了。 
  毛盾瞄了棋盘一眼,实在搞不清楚这些棋子怎么走,若一开局,准会现出原形。他心念一转,登时有了主意。 
  “下模一定要摆棋吗?”毛盾问。 
  “这……倒不一定。”冼烟道:“有人下暗棋,就是把棋放在脑中,以嘴说出,自不必用到棋盘。” 
  “我是说一定要摆得完完整整的吗?” 
  “应该是,比赛大多如此。你是想下残局?” 
  冼烟顿时目露精光,真高手往往只摆几只棋,这小子道行果真高。 
  毛盾神秘笑道:“也许你下过天下任何棋谱,但你一定没下过撒豆棋。” 
  “撒豆棋?” 
  “怎么我看你连听都没听过吧?” 
  冼烟满脸窘色,年轻人已代答道:“我们的确没听过这种棋。” 
  “这是源自何处?”冼烟甚想知道。 
  “远啦!”毛盾洋详得意道:“早自姜子牙撤豆成兵,这棋就是他创出来的。很简单,只要把棋子往棋盘撒去,落向何方位即如何摆。” 
  他当真将棋盘打散,拿一大堆在手中,只留将军在宫里,随即双手摇动,突而往棋盘上撒去。 
  直如撒豆般,棋子四处滚动,大半都落在地面上。 
  “出线出格都算死棋。”毛盾边说边把出局的棋子拨到一旁。 
  那冼烟看得甚是兴奋,也学起毛盾撒棋成豆,口中还喃喃直笑:“这布局倒是新鲜,全无招式可言。” 
  “那当然,无形胜有形,这才是棋局最高招。” 
  冼烟很快把出格棋子拾去,却发现毛盾阵营中有反棋未掀起,他怔道:“盖着的也有用处吗?” 
  毛盾点点道:“盖着的不必动它,表示障碍,这样起来才有意思。” 
  “说的是,说的是。” 
  冼烟完全同意,简直是让毛盾耍着玩。 
  一切都整理就绪了,双方局面差不多,毛盾又有话要说了:“本来这棋的玩法是由先撒的先选黑红,但是你没玩过,还是让你先选好了。” 
  冼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先选了多一只炮的红方。 
  “好,很好,很会选棋!”毛盾频频点头。 
  冼烟更不好意思了:“第一盘,咱们先下看看,不算数,下盘再来正式如何?” 
  “随你啦!”毛盾笑道:“通常你们下棋都如何走法?” 
  “这……”不都是马走日,象走田?” 
  “嗯!一切没变,在塞外花样就多,比如说飞象可以过河,将军还可以出宫哩!” 
  “那种棋倒新鲜,老夫哪天也要领教领教。”冼烟附和笑道:“现在还是照中原规矩,否则老夫铁定会输。” 
  “别那么没信心嘛!”毛盾笑道:“空上中原玩法,你再说一遍看看,免得我用错了。走遍天下就有这个坏处,学得太杂,通通搞混了。” 
  冼烟果然不疑有诈地一一加以说明,毛盾听得猛点头,还直说不难不难。 
  棋势终于展开了。 
  毛盾简直是杂乱无章,然则冼烟却不敢大意,明明可以吃下对方的,却得想了又想,深怕中了隐阱不敢杀出。 
  如此一来,毛盾得以为所欲为,临了以一只败阵。 
  第二盘撤豆棋再次展开。 
  毛盾虽然故作神秘状,但毕竟功力太差,走得零乱不说,竟连人家一只也没杀着。 
  “小兄弟,你该不会让我吧?” 
  冼烟虽有疑惑,却以为是毛盾故意手下留情。 
  毛盾轻笑道:“不到最后结局,怎可胡断输赢?将军,该你下了。” 
  好不容易一只马跳将对方。 
  冼烟急道:“不能将,拐马脚,不能如此跳。” 
  “哦……呃,对了,真是,下昏了头,我不将你就是。” 
  毛盾很快将马拉回,改下别只。 
  好几次,毛盾都是如此,就连那只饱都呆以过好几只打人,实在够离谱。 
  冼烟不禁越下越皱眉头,不知这位小棋王是在让自己,还是根本不懂。 
  “将军!” 
  冼烟拐马脚将他,毛盾却没发现。 
  “我右移!” 
  毛盾移子,将军对红帅,他也没发觉。 
  “再将!”冼烟再拐马脚。 
  年轻人这时已忍不住道:“不能这样走!” 
  冼烟冷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给我闭嘴!” 
  年轻人皱皱眉,闭了嘴。 
  毛盾当然不是呆子,立即看出了毛病:“你拐了马脚!” 
  “你也不能走中线,王见王死棋!” 
  “你要不拐马脚,我怎会如此走呢?重来!” 
  毛盾的话,又让冼烟有了戒心,他暗忖道:“敢情是被他发现了!”当下干笑道:“都是我的错,见谅见谅,重来重来!” 
  他把棋子抓回,重新再战。 
  毛盾暗忖:“想试探我?门都没有!” 
  他知道自己马脚露,可能瞒不了多久,当下决定开溜。 
  他伸伸懒腰,先看看地形,似乎不错,他想了想,突然抓起棋子往头推去,猛叫将。 
  冼烟躲闪,毛盾又将,一连数次,冼烟道:“不能赖棋,将之不死,就得换别的方法。” 
  “没那回事,将得你四处乱跑,准把你累死!” 
  “这是哪家的玩法!” 
  “我一向如此玩!” 
  “岂有此理,我看你根本不懂棋道。” 
  “你才不懂棋道,让你还不知悔改。好,我立刻将死你!” 
  毛盾一手打向棋盘,由于用力太猛,整张棋盘翻覆,棋子往冼烟脸上打去。 
  毛盾见此机会不可失,急对毛头喝叫:“快走!”两人同时跳往江中,溅得水花四起,倒喷翁无忌及冼烟一身湿。 
  事出突然,冼烟及翁无忌竟没来得及反应,转眼已被二人顺利脱逃。待回过神来,冼烟骂道:“兔崽子敢耍老夫,逮着了剥你一层皮!” 
  “来生吧!糟老头,找我下棋是找对人了,这手撤豆成兵你觉得如何?” 
  “可恶!” 
  冼烟眼看江水已把船只带开,捉人不易,只好将棋当暗器,撤豆成兵的打过去。毛盾见状急拉着毛头往水中躲潜,再也不出不断。 
  冼烟又骂了几声可恶,眼看寻仇无望,不禁自嘲道:“好的,混了大半辈子棋盘,竟然栽在棋盘上,传出去,老脸安在?” 
  年轻人惹笑:“这小子不知是何方神圣脑袋精得很,胆子更是吓人,你栽得也不冤啊!” 
  “这不冤,如何才叫冤?”冼烟怒叫不已:“哪天逮着,得好好收拾才行!” 
  年轻人淡笑:“还是到舱库看看少了什么吧?” 
  这话提醒了老头,他也觉得此事重要,便立即和年轻人钻入舱库检查去了。 
  船只不断往上游漂去,眨眼只剩一个小点。 
  毛盾和毛头潜在水中,直到无法再闭气才往上冲。猛喘了几口气之后,毛盾一看江面一片黑,船只已远去,他才放心。 
  “好险!”毛盾吃吃笑道:“那老头准气死了。” 
  “我们好不到哪儿去,要游几里江面。”毛头道。 
  毛盾这才注意到两岸,乖乖,竟然看不到,准是远之又远。有伤在身,他也不愿浸水太久。 
  当下也没心情再消遣别人,乖乖地努力游往右岸。 
  果然宽得可以,两人足足游了几个更次,上岸之际已快天亮了。 
  好不容易寻着一处小镇,敲开一客栈即准备住店。 
  进了客房,两人脱了外衣裤,披在桌椅上,即倒在床上呼呼大唾起来。 
  当二人醒来时,已近黄昏。 
  毛盾直觉肚子又饿了,他起身摸模衣衫,已干了七分,勉强可穿上身。随后找向酒馆,叫了一顿丰富大餐。 
  毛头随后也起来了,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然而吃完之后,毛盾才想到一身空,早巳没了盘缠。 
  “你还有银子?” 
  “没有啊!”毛头道:“在少林,哪有发薪水的?我比你还穷呢!” 
  “这么说,我们准备吃霸王餐了。” 
  毛盾说得倒自大,他看掌柜长得瘦巴巴的,小二也一付老实模样,他就觉得这餐很好吃。 
  毛头道:“跟他说改天再送来行不行?” 
  “通常吃霸王餐的人都如此说。”毛盾道。 
  他当下叫来掌柜,表示还要住一晚,明天再一起算帐。 
  “不知少侠是哪里人士?”掌柜仍是满脸和气道:“你们可是昨夜在江中遇劫?” 
  “答对了!”毛盾道:“盗匪凶得很,把我们的钱财抢光了,明儿有人会替我们送过来,少不了你一文就是了。”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掌柜窘道:“出门在外,总会不方便,少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现在是淡季,客人少,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难得你如此好心肠,放心,有了银子,我一定加倍还你。”毛盾想想又说道:“我们是银灯联的人,你该听过吧!” 
  “银灯联?”掌柜脸色稍变:“那小的更不该收您的钱了。” 
  “怎可如此,虽然我们是有头有脸的人,但还是帐目分明,这是我们的宗旨。”毛盾一本正经道。 
  “小的……小的……” 
  “就这么说定,明天算给你。” 
  毛盾摆出坚决的模样,掌柜的也不敢多说,连连哈腰称是,恭送他们回房休息。 
  在房中,毛头忍不住窃笑道:“那银灯联的名头还真不小,这一吓立即见效,以后我们吃穿不用愁了。” 
  “话是不错,但人家也是好心人,怎好意思整人?”毛盾道:“该多少,以后还是要还的。” 
  毛头登时没了气:“那怎么办?明天不开溜了?” 
  “晚上再说吧!”毛盾道:“看谁住进来,觉得路数不对的,偷他一点银子便是了。” 
  这方法好,毛头同意道:“最好是那糟老头不小心投店,咱们好偷光他的家当、衣服,让他光着屁股走人。呵呵!” 
  毛盾道:“可惜啊,他放船直下,不知去什么地方,这个仇只有等以后再报了。” 
  其实两人只是说说而已,若是真碰上了冼烟枪,他们不吓死才怪。 
  反正离深夜还有段时间,他们索性盘坐床面,开始疗伤。 
  毛头虽伤得较轻,但他的内功底子薄,还得靠毛盾随身的药物养伤。而毛盾虽伤得重,但日月神功岂是庸俗的武功? 
  尤其他曾在水晶球内吸七彩龙烟,这一运行之下,自然是助益良多,相信不久可复原。 
  不知过了多久,毛盾忽闻邻房有声音:“将军抽车!” 
  又是下棋的! 
  毛盾心神一凛,他现在可对棋子敏感得很,当下很快吸气,周遭七彩淡姻猛如两条灵蛇溜入鼻孔。 
  他随即靠向墙头窃听,想确定是真是假。 
  那头又传出声音道:“抽你车就像杀人一样痛快,昨夜那一 
  票很爽吧!” 
  “当然爽!净拿两箱银子,少说也有十万两。我弃车保帅倒将你一军。怎么样?” 
  “没那么简单,双路车缠死你!” 
  听声音,似是中年浑人。 
  毛盾已断定准是盗匪之流,还干了一票买卖,这正合乎他的目标,当下就把毛头叫了过来。 
  “是谁?”毛头也靠向墙头窃听。 
  “准是土匪!你看好,我去采点迷魂草,武功未复,不用手段是不行的!” 
  毛头领首:“快去快回,免得他们又去干票。” 
  毛盾立即推窗而出,但觉无人,方潜向墙边,勉强爬出,寻向郊外草药。他是茅山忍术祖宗,自然对迷香之类药草有所研究。 
  很容易即已寻得几株细如松针连带小黄花的青草,很快就赶回客栈。 
  毛头一见他即道:“还没走,只是没了声音。” 
  “你确定他们没走?”毛盾靠向墙头倾听,听见阵阵打呼声。他笑道:“果然是土匪料,说睡就睡!” 
  毛头已拿来了茶杯,将毛盾采回的药草丢进去,将之捣碎弄出毒汁,不禁呵呵笑道:“要用吹针射他们屁股吗?” 
  毛盾笑道:“省省吧,没吹针又没管,想注射也不行,用烟好了。 
  毛盾撕开锦被一角,抽出棉花,将少许沾向毒汁,然后搓成棉团,将之置于烛火上,使它慢慢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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