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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侠骨颂-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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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一雷未在意地点头说道:“那也有此可能,东西两厂本是一家!”
  萧涵秋沉吟了一下,道:“辛舵主,还有一件事,辛舵主可曾听说,北京城里有个什么天下第一教的秘密组织!”
  辛一雷呆了一呆,摇头说道:“天下第一教?这辛一雷从没听说过,萧大侠何以有此一问!”
  萧涵秋笑了笑,道:“我只是碰见了两个自称天下第一教的人!”
  辛一雷讶然说道:“天下第一教?好大的口气,这倒是奇闻……”
  萧涵秋笑了笑,道:“这个教恐怕来路不正,更有八分可能是皇城里的人弄的花样,辛舵主该多留意一下!”说着,拱手告辞。
  辛一雷连声唯唯,怀着一颗诧异的心情送客出门,在辛一雷的恭送下,萧涵秋踏着初垂暮色,飘然而去!是夜,三更。
  今夜月色朦胧,似有还无,一钩冷月高高地悬挂在那树梢之上,显得那么宁静,那么美!

第八章 钩月之夜双雄会
    这里是西安门里的一座连云巨第,这不是那位当朝亲贵,王公大臣的府邸,而是专司缉查谋逆妖言奸恶,与锦衣卫均权势,所领铁骑倍于东厂的西厂。
  西厂中,戒备之森严!那是可想而知的,只要稍加留意,便可发现那每一处暗隅里,都站着腰配长剑的西厂高手。
  在武林中来说,这地方称得上龙潭虎穴,别说随便进出,只要一近那丈高围墙十丈以内,不但非被发觉不可,而且再想离开,那难比登天。
  所以,这地方一直被朝廷中大臣们视为魔窟地狱,也被一般武林人物视为畏途禁地。
  可是,仍有那不怕死的……
  蓦地里,一条淡青人影划破夜空,射落在西厂之内,一闪不见,有人进了西厂,可是西厂中仍跟片刻之前一般地宁静,没有一丝风吹草动。
  显然,凭这些威风犹甚于东厂的西厂高手,也未能发觉有人进了西厂,是茫茫然,毫无所知。
  这时,在那庭院西角的一处暗隅中,正有一个腰配着长剑的蓝衣大汉一手按剑地在那儿来回地走动着。但是,突然,他身形一震停了步,脸色一变,瞪大了眼,那不为别的,只因为背后有一只手掌,抵住了他后心命门大穴上,他明白,背后这人能欺近身后而使他茫然无觉,此人之一身功力,可想而知,那该是高得怕人!既如此,他更明白,只要背后这人功发一分,掌力微吐,他便要立刻心脉寸断,尸横就地。所以,他不但不敢动一动,而且也不敢出——声,因为他知道,他没有一丝机会,没有一丝侥幸!好半天他才声音颤抖地说出一句:“阁下是……”
  只听背后那人一声轻笑说道:“对我,你们东厂西厂及锦衣卫,都不该陌生,我叫萧涵秋,名号‘南龙圣手书生’,你听说过么?”
  那蓝衣大汉心碎胆裂,魂飞魄散,身形巨震,差一点没爬在那儿,只听他轻“哦”一声,说道:“原来是萧大侠,听说过,如雷贯耳……”
  背后萧涵秋笑道:“阁下,别客气,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人废话,人,没有不惜命的,我不以为阁下会贱视自己的性命,妄图蠢动的利害,我以为阁下也很清楚,所以不想多提醒阁下,我不想杀人,也没有手沾血腥的打算,只要你阁下老老实实地答我几句话,你仍然是个活生生的西厂高手,要不然,那就很难说了,懂么,阁下?”倘若背后换个人,这蓝衣大汉也许要逞逞硬,可是如今他已知背后是谁,纵有逞硬之心,却无逞硬之胆。只见他将头连点地说道:“懂,我懂,萧大侠只管问,我知无不言。”
  萧涵秋笑道:“阁下是个难得的聪明人,我很感欣慰,其实,你愿否实话实说,那在你,我不敢相强……”那蓝衣大汉忙道:“萧大侠,我知无不言,绝对实话实说!”
  “那就好!”萧涵秋笑了笑,道:“我这第一问,那位铁掌震天千钧手费啸天,可是你们西厂里的人?”蓝衣大汉忙点头说道:“是,是,没错,费啸天是西厂的一位大领班!”萧涵秋道:“好,你很老实,那费啸天如今那里去了?”
  那蓝衣大汉道:“他早在几个月前,便弃职逃走了!”
  萧涵秋道:“我不以为在东西两厂,会有这种便宜事儿!”
  蓝衣大汉道:“萧大侠说得不错,他逃走不到半月,人头便被追回来了。”萧涵秋道:“回到了西厂?”
  蓝衣大汉点头说道:“正是,正是。”
  萧涵秋道:“仅只因为他弃职而追杀他么?”
  蓝衣大汉道:“当然是,只要一旦进入东西两厂,是不准活着离开的!”  萧涵秋道:“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吧!”
  蓝衣大汉一怔说道:“别的原因?那我就不知道了。”  萧涵秋道:“你真的不知道?”
  那蓝衣大汉道:“天胆也不敢欺瞒萧大侠,我是真的不知道!”
  萧涵秋笑道:“好,我姑且相信你一次,那么,追杀他的人是谁,你总该知道吧!”蓝衣大汉道:“奉命追杀他的,东西两厂的人都有,总有好几十个!”
  萧涵秋道:“为什么西厂有人逃亡,也要东厂派人去?难道说凭西厂这些高手,还对付不了一个费啸天!”蓝衣大汉道:“那是上面的令谕,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人敢问!”
  萧涵秋道:“据我所知,西厂所派出的人,是追杀费啸天,而东厂派出的人,则另有任务,那么,你告诉我,西厂派出去追杀费啸天的都是谁……”蓝衣大汉道:“我刚才说过,总有几十个!”
  萧涵秋道:“我听到了,我要知道是谁,只要一两个就够了!”
  蓝衣大汉摇头说道:“那次上面派人极端机密,我不知道!” 萧涵秋道:“你这是欺我,平日的同伴,谁出了远门,那能不知道!”
  蓝衣大汉急道:“我确实不知道,不过,那次派出的人,至少也该是大领班身分,我们这批人,十个八个也不是费啸天的对手!”萧涵秋道;“那么,西厂的大领班总共也不过几十个,一下子派出了那么多,你会不知道!”那蓝衣大汉道:“大领班们是经常出门有事的,谁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去了,他们不说,我们这班人根本无从得知!”萧涵秋笑了笑道:“那不难,在费啸天弃职逃走之后,有那些大领班出了远门?”那蓝衣大汉道:“说来萧大侠也许不信,我委实不知道。”
  萧涵秋道:“你莫忘了,我只是不愿杀人,可不是不能杀人!”
  “萧大侠,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了!
  萧涵秋沉吟了一下,道:“那么,你告诉我,谁知道?”
  那蓝衣大汉尚未说话,蓦地里一个冰冷话声带笑起自左近一处暗隅中:“萧大侠,我知道,何不问我?”  那蓝衣大汉大惊失色,身形猛震,一声惊呼尚未出口,萧涵秋掌力微吐,已然把他震昏了过去,同时霍然转身,循声望去,只见八九丈外一株大树下,缓缓步出一个脸色惨白阴森,身着黑袍的中年人。此人身材颀长,步履稳健,神色冷静,举止之间,隐隐有一种慑人的威力,而这森冷若电的犀利目光,直逼萧涵秋,萧涵秋此际心中的震惊,可说是并不下于那倒地的蓝衣大汉,那倒非黑袍人的目光犀利夺人,而是对方欺近十丈内,他这位武林第一的圣手书生竟茫然无觉。
  那黑袍人一直欺进两丈之内,方始停步,他深深地打量了萧涵秋两眼,忽地一笑说道:“萧大侠,我久闻南龙圣手书生大名,心仪已久,今夕何夕,得能拜识瞻仰,私心至感荣宠,奈何萧大侠不以庐山真面目示人,使我颇有难慰饥渴之憾!”
  此人谈吐不俗,面对圣手书生且能谈笑自若,当非一般人物,萧涵秋立刻提高了警惕,笑了笑,说道:“彼此,彼此,阁下何责人苛,待己宽?”
  黑袍人倏地仰天大笑,声似龙吟鹤唳,裂石穿云,直逼夜空:“高明,高明,圣手书生诚然奇才第一,不愧高明,能识破我脸戴面具者,萧大侠是第一人,其实,何谓本来?俱都是一具臭皮囊而已!对么,萧大侠?”
  萧涵秋又笑了笑,未答话,只因为他这时听到几阵衣袂飘风由远而近,心知黑袍人适才那一声长笑惊动了西厂各处值夜的高手!他要先看看黑袍人怎么办!
  黑袍人目中异采飞闪,露齿一笑,陡扬沉喝:“贵客在此,不许惊扰,也莫让大方笑话,去!”
  只听左近暗隅中响起一个苍老话声,恭谨说道:“属下等遵命!”
  随即,几阵衣袂飘风声又由近而远。
  萧涵秋笑了笑,道:“阁下在西厂中的职位,只怕不低!”
  黑袍人笑问:“何以见得?”
  萧涵秋道:“能使西厂二十大高手恭谨听命者,西厂之中,该没有第二个人,再看看阁下那言谈举止,高绝功力,慑人气度,我更觉所料不差!”黑袍人大笑说道;“那是萧大侠夸奖,也是太以看重,实际上,在这西厂之中,我不过是一个官卑职小的可怜角色!”萧涵秋道:“我觉得阁下不该有小家气,损了阁下的身分,那位东厂总领班我见过,他狡诈有余,镇定不足,气度更远不及阁下,使我有这西厂总领班委曲了阁之下感!”黑袍人目中异采徒盛,再度大笑说道:“能得第一奇才如此赞许,不枉此生,虽死何憾?那么,以萧大侠看,我该是个什么职位?”萧涵秋淡淡笑了笑,道:“比总领班职位更高,统领东西两厂,权势威风不下于统领锦衣卫的那位恭王宸容!”黑袍人一震笑道;“萧大侠简直把我捧上了天,我不明白萧大侠何以如此看重!”萧涵秋道:“阁下该听说过‘慧眼识英豪’这句话,我虽不敢自诩慧眼,但至少我的眼光还不算太差!”黑袍人笑道:“好在我的职位是高是低,并无关紧要,随你萧大侠怎么说吧,总之,我至感荣耀就是了!”萧涵秋摇头笑道:“那不见得,倘若阁下是我意料中人,我就可以请教阁下几个问题,要是出了我意料,我就问不成了!”黑袍人身形微震,笑道:“萧大侠要想知道的,我适才已然悉入耳中,我只能这么说,那些人全在西厂之中,萧大侠要找请自己找!”萧涵秋笑道:“不必了,不必再找他们了,如今我只须找阁下这幕后主使的人物就行了,阁下以为对么?”
  黑袍人道:“射入射马,擒贼擒王,本是不移的道理,不过,我要提醒萧大侠一句,最好是找对了人!”  萧涵秋道:“我有自信绝不会找错!”
  黑袍人道:“这么说来,萧大侠是认定那幕后主使之人是我了!”
  萧涵秋道:“我这推断也是不移的!”
  黑袍人摊手耸肩笑道:“那我就无话可说了,不过,萧大侠,我这个人化身千百,很少见过我的真面目,错过一次机会,再要找我,那就不容易了!”
  萧涵秋道:“那阁下今夜就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黑袍人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来,萧大侠是自信不会错过今宵了!”
  萧涵秋道:“那是自然,我这个人向来自信很强!”
  黑袍人笑道:“可巧我跟萧大侠一样,如此恐怕你我要赌赌运气了!”
  萧涵秋扬眉笑道:“我正是此意,在彼此未赌运气之前,阁下可愿答我数问?”
  黑袍人犹豫了一下,毅然点头道:“萧大侠请只管问,我是知无不言!”
  萧涵秋道:“先谢了,阁下答我第一问,我跟阁下何仇何怨?”
  黑袍人道:“萧大侠该知道,彼此根本谈不上任何仇怨。”
  萧涵秋挑眉说道:“那么,阁下何故派人焚我山中楼阁,掳我朋友?”
  黑袍人道:“萧大侠当真一口咬定我是那幕后主使人?”
  萧涵秋道:“事实如此,我不愿否认!”
  “好吧!”黑袍人笑了笑,道:“再不承认,那显得有点小气,萧大侠,我承认了,这一切都是出于我的授命,够了么?”
  萧涵秋目中威棱一闪,道:“由不得阁下不承认,可有个理由!”
  黑袍人淡淡笑道:“萧大侠,世上有些事,不必仇怨,也并不是皆起于仇怨,打个譬喻说,或名,或利,都能导致……。”
  萧涵秋截口说道:“我跟阁下,是那一桩?”
  黑袍人迟疑了一下,森寒犀利目光凝注,笑道:“萧大侠非要我说不可么?”萧涵秋道:“我以为阁下多此——问!”
  黑袍人道:“—点也不多余,假如萧大侠不是—定要问,我乐得不说,假如萧大侠确是一定要问,那我就只好说了,萧大侠,我只能这么说,你萧大侠跟我,在利害之上,有了冲突,满意了么?”
  萧涵秋道:“阁下出语玄奥,令人难懂!”  “那就没有办法了!”黑袍人笑道:“我只答应回答问题,并没有义务为萧本侠解释!”
  萧涵秋道:“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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