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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公主 作者:宋小闲(晋江vip12.11.08完结,宫斗)-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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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夷却在这时忽然淡了嗓音,问我,“裴陌,是怎么回事?”
  我原本激动的小心肝儿,一刹那跌了回去。
  果然,我没有想太多,他真惦记着。
  我虽是觉得,我承认我喜欢裴陌,却好死不死被他和裴陌同时听到,是有些对他不起,也的确是伤了他的面子。但是,我不太想说对不起。
  是以,我的话在喉咙里转了转,便用了最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谁没有个初恋啊?我就不信,你就没有初恋了。”
  墨夷闻言,没有出声,半晌,幽幽反问,“初恋?”
  我听得那声音,心肝儿没由来一软。墨夷却紧接了又道,似喟叹,“我的生命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更是。我想,就是下辈子,我也还是要等着你的。”
  一刹那,我觉得,这事,严重了。我忽然想起了四个字:不守妇道……
  当然不是说我自己,我一般不对自己这么残忍。我只是想起过去看戏,若见着男子对女子一往情深,那女子却还巴巴想着别人时,我总是会赏她四个字:不守妇道!
  只是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啊。
  我甚至没有怀疑,就这么将墨夷的形象和戏文里那些深情男主的形象重合起来。一时,忍不住心头愧疚不受控制地疯长,慌忙补救道,“我喜欢裴陌时,年纪还小,再说,我主动向他求亲,他也不愿娶我。”
  墨夷听了,身体一僵,随即便悠悠长长地重复我的话,尾调微微拉长,“你喜欢裴陌,年纪还小,主动向他求亲?”
  我一听他这说法,霎时冷汗涔涔。
  不打自招是什么样的?就是我这样的!
  “不是……”我舌头打结。
  “哦,不是啊?那么,刚刚是说错了还是在说谎?”
  我一哽,没话可说了。
  墨夷却忽然放开我,目光直直落在我脸上,轻叹,“过去的事,我不怪你。不论你的初恋喜欢了多少年,又不论你主动向那人求亲有没有结果,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生气。”
  墨夷的话听起来,似乎显得他这人特别大度特别宽容,但我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末了,也没想太清,只随口道,“既知过去,还和我提起做什么?”
  墨夷道,“我只是怕,你没有让他过去。”
  我一囧,“你想太多了。”
  墨夷淡淡一笑,“是吗?那么刚才,你见我和他同时出现,你为什么只顾及着他的感觉,却连看也没有看我一眼?你只顾着他是否误会你要逼他娶你,却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因此而不娶你?”
  我脱口而问,“你会吗?”
  墨夷脸色当即一变,“你很希望我会?”

第六十一章

  墨夷这危险的眼神……我顿感不妙,慌忙道,“你想多了,我也怕你不娶我。”
  这也确实是实话。他不娶我,我就得去和亲,若是和旁人便也罢了,偏偏还要和到吟妃的老家去,这要让人情何以堪!
  虽是实话,然则,墨夷看着我,又黑又浓的眼珠子里却渐渐升起了嘲讽。他唇边的笑容渐冷,又问我,“是怕我不娶你,还是怕我不爱你?”
  我一时一愣。其实,诚实地说,我并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任何的差别。然而,却就是在我心思略略转过这一句话的时间里,墨夷的眼睛已经现了苍凉,他一笑,笑容刹那枯寂,抬手阻止我,整个身子也像是恍然之间被什么重重击了一击,他哑声道,“别说,我都知道。”
  我被他这忽然颓丧下去的模样惹得心脏一软。
  我自我反省,明明自己没有做什么,却又偏偏仿佛做了天大的对不起他的事。我心头一哽,便慌忙宽慰他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
  我这边一厢情愿当了这是宽慰,没想,墨夷却大大地不领情。我没说话还好,我这一说,他原本枯寂的眼睛又乍然复活了,满满的全盛了鲜活的怒。
  那样的怒,明显被压抑着,却有更明显的汹涌。他紧紧地看着我,眼睛里那又深又沉的黑色,渐渐酝成了漩涡,就仿佛是想要将我一口吞下去,骨头渣也不剩。
  我猛然意识到不妙。
  我慌忙后退两步,就要转身跑开,离他远一点。然而,我刚刚转过身去,身体却蓦然一紧,墨夷从身后将我紧紧地抱住。
  他用力把我按在他怀里,头埋在我颈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克制,又低又沉又哑,“玉儿……不一样。”
  我被墨夷这时的气息惹得背脊一凉,也不和他纠缠,双手就用了力去掰他环在我腰间的手。没想,我刚刚开始动作,墨夷却忽然松开一只手,便用了这一只手,一掌将我反抗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他的手掌里。
  他控制的力道太大,我心道不好,立刻便开口叫人,“阿因……”
  然而,我不过刚刚出声,身子却立时被墨夷扣住,用力翻转过去,正正对上了他暗流遽涌的眸子。我心头一慑,就要再叫,不想,我刚刚张开嘴,眼前一黑,墨夷竟低头下来,他的唇舌正正堵上我的唇。
  我呼救的声音便在与他纠缠的唇舌之间被化开去。
  我的大脑里有片刻的混沌,就在墨夷吻上我的那一刹那,不,或许比一刹那还要更久,我感觉到他急切的气息想要往我的身体里侵犯,鼻间暖暖的药香,还有某种熟悉的气息,我头脑一阵昏沉,却隐隐流窜着一股疼痛,使我恍惚间,呆立原地,竟就这么任墨夷的唇舌登堂入室,撬开我的齿,勾、引我的舌。
  他的手缓缓移到我腰间,扣紧,将我压向他。唇舌上的动作,原本激烈更隐隐带着疯狂,却又像是察觉到我的失神,他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我,随即,动作也逐渐缓慢下去,变得温和耐心。他挑起我的舌,循循善诱一般带着我纠缠。
  就是在这样的缠绵之下,有那么一刹那的时间里,我神识里仿佛猛然涌过什么,又重、又烈、又急剧,就像一刹那的山洪暴发,洪水连带着所有的,活着的、死去的、或者原就没有生命的,一起冲刷下来,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重重撞在我身上。
  有一个瞬间,我整个人被撞得神志不清,然后,就在那神志不清里,我竟缓缓动了动唇舌,主动往墨夷靠近。
  细微到甚至连我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动作,墨夷却感觉到了,他猛然睁开眼来,眼睛里那两簇漩涡正正对上我的眼睛,随即,抱着我的手臂紧了。我只觉自己轻旋了一个圈,便已倒在床榻之上。
  他覆在我身上,吮吻变得更加汹涌急切。
  他的唇舌动情地移到我的耳根边上,低低地唤我,“玉儿。”
  我不知是因为他叫我时,那隐隐颤抖的嗓音,还是只因为他唤我时,喷洒在我耳根处的热气,我浑身不由自主轻颤,却又在这莫名的颤抖里,我听得墨夷低低一笑。
  像是满足,像是夙愿得偿再无所求的满足。
  然而,我却什么感觉也没有,除了,耳边那凄凄切切的琴音。
  我觉得,我的脑子里似乎藏了一把古琴,墨夷的亲吻、嗓音还有低笑,就像是手指一样,随意翻动,就拨弄着我脑子里的琴弦。有断断续续的琴音在我耳边回荡,却绝不是喜庆的乐调,而是凄婉的,绝望的。
  我的头隐隐作痛,然而,比起痛来,我却更想哭。
  心底里,像是有莫大的悲哀,旋绕膨胀,几乎要爆裂出来;可是同时,我却又在这膨胀里觉得空荡,仿佛,我曾经失去过什么,很重要的,失去了,也带走了我的所有。
  胸口那处,凉凉的,又间或着暖暖的,还有或轻或重的……舔舐吮吻。
  我猛然清醒过来,低头,只见墨夷已经将我的嫁衣解开了大半,我正赤、裸了上身被他抱在怀里,他低头,正正亲吻着我的……胸!
  我只听得“轰”的一声,我身体里所有的气血还有那股不知名的空荡连带着愤怒,一刹那全涌了上来。
  我手上使力,狠狠将墨夷推开。
  墨夷想必这时是正沉浸得很,一时不察,就被我推开了去。我心中悲哀愤怒当头,随即又往他的脸上狠狠扇去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让原本还不甚清醒的我,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我随意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又迅速往床脚挪了挪。我恨恨地看向墨夷,咬牙切齿,“滚出去!”
  自墨夷失魂离去以后,一连两日,我都没有再见到过他。我想,我们下次再见,应是要等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了。
  我也开始有些后悔,那时对他说了些重话。可是每每想到,他趁我脑子做疼,将我压在床上,剥了我的衣服,对我任意欺侮,我又觉得,他是罪有应得!
  再者,我一开始便让他走,也是他自己不走的,他若当时尊重我的意思走了,没有留下来继续惹我,我又怎么会说那样的话?
  那时,我一怒羞愤之下,指了殿门让他立刻滚出去。他应该是前一刻风流的兴致太高,连我的一巴掌也扇不灭他那点儿浪荡的狂妄心思。
  他的脸上看起来虽是平静了,还隐隐带了颓然,却仍旧还要大胆地往我靠近。
  我退后,他靠近;我越退,他越靠近;最后,我终于一退,狠狠摔到了床底下去,屁股先着地,重重摔了个疼。
  我被他那么大尺度地调戏,原本就有气,他还害我摔到床下,我的怒火就已然烧得无止无境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墨夷竟然还要对我步步紧逼,还要来抱我,更想要扯开我裹身的被子。
  他真是……真是色胆包天!
  哦,即便老娘是要嫁给你了,也只是要,还没有真的拜堂成亲,你凭什么脱我衣服?!
  那时,我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想法,我狠狠地去推墨夷,墨夷眼色冷沉盯着我,却并不松手。我一怒,就道,“墨夷,你当真以为我非要嫁你不可?!”
  “即便我不愿意去和亲,即便裴陌也不愿意娶我,我就非得要嫁给你了?”
  墨夷听了,浑身一僵,我又趁机一推,于是,墨夷松手,我再次狠狠摔到了地上去。
  这一摔,直接把我的眼泪摔了出来。
  墨夷一见,慌忙蹲□就要来抱我,但是那一刻,他在我心中就和一只禽兽没有任何分别,我一见他朝我伸手,我就想打他。
  我狠狠一把挥开他的手,大吼,“滚开!”
  我见到,墨夷的身子重重一僵。我又随即大叫,“阿因,阿因……”
  我想,大抵是我叫得着实太凄厉,我刚刚叫完,便听得一阵忙乱,阿因带了人噼里啪啦地闯进来。
  阿因一路应着,“公主,怎么了?”
  却又在猛然见到我此刻狼狈的摸样时,立刻转身,对身后跟着进来的宫娥冷道,“都出去!”
  阿因一人一路小跑到我身边,将我小心地扶起来,“公主,这……”
  我咬牙跺脚,“让他出去,还有,我要见阿娘!”
  阿因犹疑地看了墨夷一眼,问我,“公主找娘娘什么事?”
  我那时正在气头上,墨夷欺负了我,我让他走,他还偏要杵在我面前,紧紧地看着我,我一时大怒,便道,“不要,我不要见阿娘!”
  “我要见阿爹,我要让他把裴陌指给我,我就是要嫁给裴陌!”
  我原本还只是一气之下,没想,这人就是这样,多说两句了,自己就更铁了心,我越说越确定,越说越生气,除了生气墨夷,我还生气那矫情的男装姑娘,生气她抢了裴陌!
  我便在这气怒当头里咬牙低骂,“就算裴陌不愿意娶我,我也要让阿爹逼他娶我!那男装姑娘有哪里好,我凭什么要成全她?!我就是要夺人所爱,我就是要把裴陌抢回来。”
  我越说越怒,更狠狠看向这时脸色已经惨白的墨夷,道,“我就是不要嫁给你!”
  “我要退婚!”
  我记得,我幼时体弱多病,又常常把自己弄伤,阿娘每每忧心忡忡抱着我,让乐太医给我诊治时,乐太医都会安慰阿娘,大概意思是说,常病的孩子才好治,那些身体一向健康的,一二十年不喝回药汤,一旦病起来,却是会要了命。
  我过去一直觉得,乐太医是在胡说八道!他身为医者,为了安慰阿娘,却罔顾医德胡编乱造,实在是……我实在是不好说他!
  直到那一天,我对着墨夷大吼又大叫,我又猛然想起了乐太医的话,才终于觉得,他说的,其实是真理。
  便如六哥,常常叛逆,时时挨打,就是对着阿爹,也经常不服气。然而,这么多年以来,他却从没闹出过什么天大的事,也不过每每小打小闹一回,最后一顿板子便能了事。
  而我,虽然会常常跟在六哥后头,在他大声叫嚣的时候,小声应和两句,但是一般而言,我见了板子,都会自动缩到墙角,自己赔个笑脸,便见风使舵投了降。是以,这十多年来,我都是这么个胆小怕事的性格。见到不满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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