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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妻为君纲-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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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沉吟了一番,也不再纠结此事,随即又说道:“我今天找你,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想来你也应该知道,最近尚书院与在全力修撰经书之事。”

    温婉点点头:“我们先生也被征调过去了。”

    世子解释说道:“只因陛下继位将满十年,祭庙时要表文功武勋。武勋上有温家驻守边关克敌制胜,已然充盈,只是文功上略有不足。所以才着令尚书院修撰史书,以表功绩。”

    温婉这才知道尚书院为什么突然修撰史籍,还加班加点的,征调了许多人手过去,原来是要为皇帝陛下赶文功。

    “由于时间紧急,虽然从国学院和京学府征调了众多人员过去,但人手还是不足。所以,我想举荐清扬过去,协助修撰工作。”【消逝的小草】

    “举荐我?”温婉大吃一惊,这么重要的工作,能让她参与进去吗?

    世子肯定地点头:“由于人手紧缺,尚书院已经请旨调用今科进士。清扬虽然缺考了一科,但经史那科成绩极为优异,我也完全有理由向尚书令大人举荐。只是不知清扬是什么想法?”

    “我……”温婉想到若是参加了史书的修撰工作,正好可以避开赐婚的风头。等修书结束之后,马上就是祭庙大典,皇帝也无心管及其他。而且修书之事,由尚书院直接负责,而她不正是以将来进入尚书院谋得一官半职为目标么,那现在不就正是有一个意外的好机会摆在面前么?“我当然是愿意的,只是总麻烦姐夫了,我……”

    世子淡淡笑笑:“于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言谢,只是这一回,可不要再随便错失了良机。”

    温婉心中微微一顿,还是缓缓地点点头。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凶犯】

    世子在国学界颇有名望,加上他皇室宗亲的身份,他的举荐还是非常有力的。三天后,温婉便受诏到尚书院协助修书工作。温婉被分在了一位姓何的都事手下,负责部分古籍的修整工作。具体就是将一些年代久远,书页开始发霉破漏的经书重新誊写,装订成新书,继续收藏,以免造成古籍的失传于世。由于修整工作,不仅要重新抄写经书,更重要的是必须将缺损的字补齐,所以参与修书之人必须要学识渊博。不然补错一字,说不定便要谬以千年了。

    温婉虽然因为缺考一门,名孙落山,不在进士之列。但由于她的经史那一科考得极好,没有一题错答漏答,正好附和此次修书工作者的需求,所以尚书令才会二话不说,欣然应允,而且直接分派了活计。

    与温婉在一个屋子里修书的除了主负责的何都事之外,还有两名尚书院书令使,和一名新科进士。那名进士姓谢,名敬君,出身书香门第,此次名列新科二甲第十八名。年纪比温婉大些,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总是挂着大大的笑容,十分活泼明朗的性子,跑里跑外地搭手,非常勤快。

    温婉学着修了几页书,送到何都事那里审阅。何都事见温婉的字迹端庄秀丽,补的字也并不差池,便满意地点头,放心让温婉自己修去了。只叫她一天工作完后,将这一天里修好的书页按次序叠好,一起交给他即可。

    午后,院里统一派发了点心下来,何都事下令稍歇,大家出屋到院子里吃东西。谢敬君拿了糕点,便挪身到温婉身旁,热情地说道:“会试的考场上,我曾见过你!”

    “是吗?”温婉微微笑笑。

    “是啊!”谢敬君点着头说道。“因。为参加会试的,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实在太少了,所以特别显眼!”

    温婉笑着问:“你这是在夸奖我么?”

    “当然是了!”谢敬君用力地点着头,。接着又说起修书工作的事情,以及他对未来的设想。考中新科的,除前三名直接授予官职之外,其他进士是要先进入尚书院学习或者称为‘打杂’两到三年,静候派职。与他谈话,感觉上是个挺爽直的人,温婉也挺喜欢听他说话,觉得跟苏政雅有些像,都是无忧无虑,不知道时世艰辛的大男孩。

    两人在说话期间,一旁的两位。书令使大人也在闲话。与年轻人不同,他们谈论的话题大多是朝政以及同僚。温婉一开始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后来听到他们说起了几个月前的后宫鸠杀事件,便专心致志地听了起来。那件事情由于涉及了乔纷,温婉一直很关注,但是自从听说乔纷被释放回家后,她也便不再关注这件事情了。如今偶尔听得旧事重提,倒也想听听这件案子到底是如何解决。

    “听说刑部的判决下来了,已经呈报皇上和皇后娘。娘。只待御笔亲批,便要秋后处斩了。”

    “唉!”另一人长叹一声。“世事真是无常,去年宋先生借。调到书阁整理乐籍之时,与我还同事过三个月。不想这半载未到,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我倒也认得他,为人冷冷清清的,看着实在不像。是会如此狠毒之人。”

    “所以说,平日里。那些吵吵嚷嚷之辈,倒也不足为惧,可怕的是那些闷声不吭的。正所谓会叫的狗,不咬人哪!”

    温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上前问道:“两位大人,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谈论的那位宋先生,是什么人呀?”

    令使抬眼见是温婉,便摆手说道:“去去去,小姑娘家家的,问这些穷凶极恶之事作甚,快快用完点心,修书去罢。”

    温婉连忙解释说道:“两位大人不要误会,不是我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只是当初发生鸩杀事件之时,我正在宫中。而且很不幸的,我的一位闺中好友也被牵连其中。如今此案告结,我也想了解个究竟,到底是什么人下此毒手,累得乔姐姐遭受了多日牢狱之灾,以免他日还心中惦记。”

    那两名书令使听得温婉说她曾在宫中,又想到她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到尚书院参与修书,来历必定不凡,当即如实相告:“既然如此,是我等多虑了,那便不再相瞒了。这下毒凶犯,姓宋,曾在乐府任职,不过在案发之前,已然辞官……”

    姓宋?曾在乐府任职?温婉大惊失色:“那人之名可是叫作宋清羡?”

    “正是他。”【消逝的小草】

    另一人补充说道:“他为官几年,多不称意,决计辞官回乡。楚夫人与他相恋多年,他便想使楚夫人与他共同还乡。不想,楚夫人贪恋宫中荣华富贵,不愿离京。他一怒之下,方才下毒鸩杀……”

    “宋先生不是那样的人!”温婉急急分辩了一句,随即见两位书令使神色有异,赶紧致了歉,独自回到屋里平复混乱的心情。

    她一直以为宋清羡出京了,没想到他竟然身陷囹圄。按方才书令使的说法,宋清羡必是蒙冤。下毒鸩杀,一般是密谋许久。情急之下杀人,一般会更直接一点,比如用刀杀死。她思来想去,宋清羡之所以入狱,唯恐是因为乔纷受困天牢,无法脱身,他是帮乔纷顶罪而去的。若真是这样,宋清羡也真是太不明智了。如若是乔纷蒙冤,她有父亲在朝贵为尚书,又有皇帝有意保她,这案件或许还有水落石出之日。他如此一来,将罪认了,只怕是就此要成为千古冤案了,连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温婉心中焦虑非常,一抬头便见谢敬君坐在旁侧好奇地看着她。谢敬君问道:“你与那人熟识?”温婉点点头:“我在京的时候,他教我们音律课。宋先生外表清冷,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不会杀人的。而且他与楚夫人乃是多年好友,却并非恋人……”

    “那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冤枉的?”

    “我现在怕的就是他不是为人所冤……唉,我也说不清楚了。”

    温婉焦虑不已,谢敬君连忙劝慰道:“你也先别忙一个人在这里烦乱了,还是找个时间去刑部探视一番,将详情问清楚再想办法吧。”

    温婉点点头,本想在回家途中直接过去刑部探视,但是尚书院如今在加班加点,等这边的工作结束,刑部早已闭门谢客。温婉略作迟疑,当即唤车夫掉转马上,赶往乔家。

【第一百二十九章 探监】

    温婉来到乔家,乔纷亲热地引她上绣阁,寒喧了几句,便嗔怨道:“今天怎么记起来看我,以前就只有我去你家,你从来都不来的。”言外之意,她遭受牢狱之灾,出来后这么久也不见得温婉登门抚慰,有失姐妹之情。

    温婉歉然笑笑,说道:“一直忙,前些日子忙着准备参加科考,如今又忙着修书,实在腾不出时间。”

    乔纷抿嘴笑着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看你认真的。”

    温婉跟着乔纷上得楼来,第一次瞧见了真真正正的古代千金小姐的绣阁。自己一直与母亲居住,虽然有自己的卧室,但布置得尽量简陋,还被隔出去大半做小书房,姐闺阁估计没有人会信。乔纷的闺阁便地道多了,偌大的一层楼被珠帘隔为前后两间,后边是起居室,红木大床,暖丝纱帐,锦绣被褥。当窗摆放了一张梳妆台,上面铜镜,粉盒,首饰盒等等一应俱全。轻纱徐扬,胭脂飘香,沁人心脾。前面一间则是绣阁,摆了书桌、绣床,琴台之类,想来应是平日里做女工、练琴、读书之处。

    温婉在绣阁里坐了,侍女奉了茶上来,等她退出去后,温婉方才说道:“对了,乔姐姐,皇后娘娘百花宴那天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姐姐知道详情么?”

    乔纷坐到温婉身旁,蹙着眉说道:“我如何知道,出舞之前,师父还与我说得好好的,叮嘱我好好跳,不要损她的颜面,不想一回头,她便……”说着伤情处,乔纷捏着帕子,轻轻地啜泣起来。“所幸真凶终于伏首,师父的在天之灵总算得以告慰,我虽蒙冤在牢中呆了五日,也毫无怨怼。”

    温婉闻言一惊:“乔姐姐难道。不知道现在因为此案被判刑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先生么?”

    “宋先生?”乔纷大吃了一惊。“怎么会是宋先生?”

    温婉心中微顿,问道:“那乔姐姐知。道宋先生他,喜欢你么?”

    乔纷倏的俏脸飞红,轻声说道:“。他,他是与我说过,但是我,我一直将他当成先生敬重,并无儿女之意。我也与他说过,他知道的。”

    温婉沉默了半晌,说道:“宋先生绝非是此案的真凶,。我猜想他八成是为了乔姐姐能够早日出狱才去认的罪。本以为对于这件事情,乔姐姐会知道得多一点,或许有办法查明真相,救出宋先生。”

    乔纷蹙眉道:“我也是完全不知情啊。那天宴罢准备。回家,皇上派人传我过去,正在问我话,皇后娘娘便带着太医过来了。说我师父被害了,中毒时间正是百花舞出舞之前。而那个时候,师父告病,只有我和司乐大人进过她的房,所以我们两个就成了嫌疑犯,被抓起来了。”

    “那司乐大人可曾说过什么?”

    乔纷摇摇头说道:“她什么也没说,我被释放出来。的时候,她也一起出来了。”

    温婉心想看来。果真是皇后娘娘所为了。如若是司乐大人下的手,那她与乔纷同时下狱,她必定想方设法推给乔纷而自己出狱。若她是无辜,无端入狱,必定心中不忿,不可能不为自己喊冤。如今她既不鸣冤,也不猜疑,那唯一解释便是她知道喊冤没用,而且也知道下手之人针对的并不是她,她必能无虞。

    这样的话,宋清羡换了乔纷出来,那等着他的,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温婉与乔纷一块儿想了半晌办法,也是全然地束手无策。天色已晚,温婉起身告辞时说道:“我近日来奉命在尚书院修书,没有时间去探望宋先生,乔姐姐若是得空,便去刑部探望他一下吧。”

    乔纷脸色一变,说道:“这个……明天开始,我就要进宫排舞了。”

    温婉心中一顿,勉强笑笑说道:“既然如此,也没办法了。”

    宋清羡受陷刑部大牢,无法营救他倒也罢了,若是连探望都不去探望,温婉心里实在难安。但是之前已经因为苏政雅之事贻误了科考,若是这次工作再出个差池,未免也太辜负了世子的一番好意。本想托苏政雅代她去探望宋清羡,又想到如今苏家的立场,怕给苏政雅惹祸上身。思来想去,只得第二天晚上赶去柴家,让柴启瑞和水玲珑先去探望,并写了信托他们一并带去。

    隔日,水玲珑便带回了宋清羡的回信。他在信中说道,他孤身一人,生死无惧,只是让温婉她们担心了,心中甚是过意不去。还说从前连累乔纷被公主责打,如今想帮她点忙,却又害她身陷囹圄,心中非常愧疚,觉得很对不住她。信末还说帝王家乃事非之地,让温婉多劝劝乔纷,莫要一心惦着嫁入帝王家,不如嫁个门当户对的官宦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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