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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廿一-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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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情感的刺激

    清晨,雪止天晴。

    廿一醒来,又或者是根本就不曾睡去,只觉得四肢冰凉,额头滚烫,无力爬起。偏偏内力已经恢复,真气自行流转护住心脉,他还没有死,他还活着继续承受痛苦。

    这个时辰,他平素早就去了车马院子劳作,为争取得到那随时都可能被克扣的一块粗冷糠饼。然而今天他却破天荒,醒来了还一直躺着不动。睁开眼,积雪从睫毛上抖落,他呆呆望着天,眼角余光扫过被积雪埋没的毯子和棉衣,还有他自己。

    为什么还没有死?是他命太贱,阎王都不收么?还是他受的折磨仍然不够,还必须要再经历更多的痛苦才可以死。又或者是他内心深处其实想活,所以死不了?

    “廿一,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杏生从女奴的屋子里走出来,衣衫不整,揉着眼睛,奔向廿一身旁。她昨天正在兴头上,却忽然失去知觉,再有意识已经是天光放亮,左右看她居然是在自己平时睡觉的铺位。

    昨晚上她勾引廿一的事情恍若梦幻,她也不太能确信究竟是自己一场春梦还是真真切切发生过,如今又看到廿一像往常那样躺在刑房外,竟连毯子也没盖,呆呆发愣的样子,她心神恍惚担忧不已。

    廿一听见杏生的问话,他没有出声。她愿意怎样对他就怎样好了,她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只用他乖乖听话被她摆布,让她舒服了就行吧?趁他还没死,她应该尽快索取回报,否则就亏了不是么?

    廿一又闭上眼,脑海中浮现起二小姐的音容笑貌。忘不了,忘不了她拥抱他的滋味,她的温柔她的嗔怪,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都让他刻骨铭心舍不得不去想。他真是恬不知耻,到现在还敢幻想这些。

    对,一定是他自觉亏欠二小姐太多,她早给了他报偿他还不曾为她做更多的事。所以他才没有死,老天有眼不能让他欠了债不还就得解脱吧?

    杏生听不见廿一的回答,快走两步奔过来,慌张地扫落他满身的积雪,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又见他闭上眼一动不动,她颤抖着抓住他的肩膀摇晃道:“廿一,你别睡,你醒醒……你不要死。”

    不能让旁人再为他担忧,廿一终于是沙哑而虚弱地出声回答:“没事的。昨晚……”

    杏生脸色一红,捧起廿一的脸孔看得痴迷:“廿一,昨晚不是梦,对不对?你也喜欢我亲近你对不对?你嘴上不说,你的身体却告诉我你想要。廿一,别管昨晚的事情了,咱们继续吧。”

    杏生的身体不安分地趴伏在廿一身上。她能感觉到雪地上廿一的身体散发着冰冷寒气,但是宛如那雪中盛放的寒梅一样傲然诱人。她禁不住将自己的前襟扯开,伏下身让女子独有的柔软紧紧压在他赤、裸的胸膛。

    仿佛冰与火的碰撞,她的激情瞬间被点燃,她不由自主跨坐在廿一的腰间,用双腿摩擦着他敏感的部位。

    他破烂的裤子并没有系好,松散地遮掩着那茁壮的根茎,被她摩擦着隐隐抬头。

    她更加兴奋,俯首吻在廿一的额头,一路向下,纠缠在唇齿,飘飘欲仙。

    杏生才不愿深究昨晚上发生了什么,至少现在她和他在一起,她只想及时行乐,趁着没有人来打扰,她不能放开已经到手的猎物。廿一是她的,她说过要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她愿意教他,用自己的身体。

    “你们在做什么?”惊讶的夹杂着愤怒的女子声音在从下奴院子的门口传来。

    杏生吓了一跳,慌张抬头向门口望去,发现是一位衣着华丽披着昂贵貂皮斗篷的少女。她虽然不曾近距离仔细看秦家二小姐,不过宁家宅子里的女眷也没有这样岁数这样气势的。她不难猜到那可就平南王的女儿,这位二小姐是贵族千金,为何会一大早跑来下奴院子?

    杏生满腹困惑,却也不敢再行男欢女爱之事,灰溜溜换了姿势,急忙在廿一身边跪好,向着秦家二小姐行礼。

    秦瑶发现自己每逢风雪之夜睡觉都不踏实。尤其是昨晚与李先生交涉,他明显是用了邪术哄她讲出了实话,虽然结果是李先生愿意与她合作,但他语焉不详,只让她按他说的办事不解释缘由,她根本无法踏实。

    王爷的意思,七伤散的解药是根本不会给廿一的,秦瑶手里也没有解药甚至还是听别人转述才知道廿一中毒的事情。说什么只要廿一乖乖听秦瑶的话就能得到解药,只是无法兑现的谎言。

    所以秦瑶想设法拿到解药,她曾怀疑解药在李先生手里,尝试接触并说服李先生主要目的就是这个。然而她失望了。李先生告诉她,他没有解药,他也想得到解药从而控制廿一为他做事。李先生没有说需要廿一做什么,秦瑶旁敲侧击套问亦是无果。不过至少知道她与李先生在谋得七伤散解药这一点上是高度统一的。

    另外让秦瑶相对安心的是,李先生明说没打算至廿一于死地。李先生言谈话语中流露出对宁重楼的关注,对廿一反而是怜惜更多几分。

    其实最让秦瑶欢喜的是,李先生不经意之间提了一句,他从未碰过廿一。他在她面前承认,他将廿一当做一名弟子教导武艺,廿一已经得了他真传,所欠的只是功力和经验。

    廿一,并不是李先生的娈童玩物。

    秦瑶反反复复琢磨着这个空口无凭的结论。她的廿一,她的男人。她果然是还是太在乎太上心了,否则怎会为了这样一句话欢喜那么久?

    秦瑶不知道何时就躺倒在床上睡了,也许是正事商量完了,李先生顺手点了她的穴道。

    天还未亮她就从梦中惊醒,耳听窗外风雪声,她心头莫名隐隐作痛。她发现一身穿戴还是昨晚那套,她怕被丫鬟们看出端倪,趁着服侍的人都没醒赶紧换下衣装,却再也睡不着。

    于是她坐到梳妆台前仔细妆扮,连日锻炼的水平已经可以无需他人从旁帮衬,亦能完成居家装束打扮穿戴。

    屋里的下人们还在睡,秦瑶坐不住,随便拿了一件貂皮斗篷,将桌上能带的点心都用帕子包好揣在怀里,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冲出了院子。

    有个婆子是守门的,起的早,见着二小姐匆匆起身,赶紧追着侍候怕有闪失。

    秦瑶懒得理那婆子,轻车熟路径直去了下奴院子。她满脑子想的就是早点见到廿一,然后告诉他,她与李先生达成同盟,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两人必须配合着一起做。

    然而秦瑶看到的场面出乎意料,不仅仅是廿一衣不蔽体躺在刑房外边,还有一个妖媚的女奴跨坐在廿一身上,正低头与廿一舌吻缠绵。

    在烟花之地长大的秦瑶不用看也知道这一男一女摆出那种姿势是在做什么。她急切的激动的渴望的心,瞬间凉了下来。忽然觉得寒风刺骨,忽然觉得委屈,忽然觉得她发傻做梦。总之不真切,眼见也不敢信。

    她的廿一,她那么想要好好去对待去疼爱关照维护的人,她绞尽脑汁不惜与虎谋皮也要为他求生路,而他的身上为何会趴着别的女人?

    她的信心一点点崩塌,渐渐毫无把握,她忍不住开始怀疑她看不见的地方,她不在的时候,廿一都在做什么?他那么聪慧,他识字会武,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他的心里是不是根本没有她,她是不是一厢情愿自投罗网成了他的工具?

    一系列疑问不安充斥着秦瑶的大脑,敲击着她的神经,她胸口的窒息疼痛更加严重。她大声喝问,发泄着不满,也同样期待着廿一给出否定的答案,让她能一下子抛弃那些胡乱猜测,相信他的真他的善。

    二小姐的声音让廿一浑身一颤,心头麻木的快要无觉的地方隐隐被触动,很疼又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委屈滋味。他明白如果二小姐只当他是猪狗不如的牲畜一个普通的玩物,应该不会是用这样愤怒的语气责问。只有被主人重视的,上了心的物品,被旁人染指才会引起主人的强烈不满吧?

    廿一不由自主淡淡笑了,他真幸运,到这种地步,二小姐还能让他幻想着一些美好的事情。

    秦瑶拉下脸冲着杏生说道:“那个女奴快点滚,不要再让本小姐看到你。”

    杏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位贵人,却不敢问,瑟缩着磕头,手脚并用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下奴院子。

    这时服侍秦瑶的几名王府的下人才陆续跟上来,他们并未看见之前的暧昧景象,都不懂主子为何会发脾气,纷纷猜测着一定是廿一那个贱奴做了什么错事惹恼了主子。

    廿一这时才勉强挣扎着跪起,随着僵硬的肢体改变了姿势,身上积雪扑扑落下。他垂着头,沉默不语。膝盖接触到冰雪地面,伤痛和寒冷在骨肉中肆虐,他禁不住微微颤抖,却再没有去碰咫尺之外那些棉衣和毯子的念头。

    二小姐应该很不高兴,她呼吸急促,她怒目盯着他,她大声责问。所以她会狠狠责罚他吧?

    他也不用解释什么,刚才的事情二小姐都看到了。他身为二小姐的玩物,却任由另一个人侵犯,哪怕那是个温柔的女奴,哪怕是他被动,他也是有错的。他刚才武功并未被禁制,他可以推开可以反抗可以挣扎,而他没有动。他那时候脑子一片混乱,他放纵自己破罐破摔,他没了生念。

    其实很好,他一会儿就能死在二小姐手中了。

    秦瑶没有听到廿一的回答,但是她注意到廿一一直很珍视的衣物毯子上面都落满了雪。廿一以前只要力所能及从不会让衣服被雨水淋湿弄脏损毁。他哪里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更消沉了,落寞凄凉萦绕着他的身心。他对未来彻底不存希望了么?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瑶猛然想到七伤散毒发的日子,应该就是昨晚。难道那毒药如此厉害,难道竟让廿一都熬不住,药性将他折磨到筋疲力尽神智不清宁愿求死,才会被那不要脸的女奴趁人之危钻了空子摸上了他的身?

    顺着这样的思路,秦瑶的心绪渐渐镇定下来。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故作盛怒未消的样子,对左右随从吩咐道:“本小姐要在刑房里狠狠责罚这贱奴。你们不必跟进来,就先守在外边吧,不要让旁人打扰了本小姐的雅兴。”

    然后秦瑶趾高气昂走到廿一身边,像是漫不经心地用脚将门边附近那叠棉衣和毯子都踢入刑房,才装模作样地命令道:“贱奴,还愣着干什么?这回你躲不过的,别磨蹭了。”

71不如以身许

    刑房的大门被秦瑶关好,她又随手在旁边桌子上拿了一段疑似刑具的铁钉别在门闩上,这样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搅他们了。

    然后她弯腰拾起地上的毯子,抖落上面的积雪,摸了摸觉得已经潮湿冰冷,不适合铺盖,于是丢在一旁。她再如法炮制检查了棉衣棉裤还有那夹袄,发现都湿透了,只好找了个刑架一一挂起来晾着。

    二小姐没有点灯,刑房里所有的光亮都来自北墙上那一线高窗投射下的些许,却因二小姐的一举一动仿佛是晕染出一种无法言表的温暖柔和之意。

    廿一安静地跪在地上,怔怔盯着二小姐仔细看,不去猜测,也就少了恐惧,只有看着她,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动。

    她说要责罚他,他不怕,哪怕是她再次命令他亲手烧掉那些棉衣和毯子,他也应该习惯了。再痛苦,比昨天晚上的感觉都会好一些吧?何况是她,总能让他产生甜蜜的错觉。

    然而她只是将那些御寒的物品晾在刑架上,对他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俏皮可爱。

    是他眼花了么?他心跳得更快。

    不过接下来,她靠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又紧紧拥抱在怀中。她用温暖的斗篷裹住他冰冷的身体,他能听见紧紧贴在他胸口的那个柔软娇小的身躯之中砰砰跳动的心,比他的心跳的还快。淡雅的香气充斥在他的口鼻,她脸上浮起红晕仰起头,晶亮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期盼,樱唇开合说着魔咒一般的话语:“廿一,我喜欢你。亲亲我,可好?”

    不是眼花产生了幻觉,他一定在做梦,白日做梦。

    廿一的神智渐渐迷离,怀疑自己也许还躺在刑房外的雪地里从来没有醒过。杏生也好,二小姐也好,都没有来,只是他在做梦。因为现实太痛苦,他才会做这样离奇的美梦吧?

    一定是梦,否则二小姐怎么会提那样惊世骇俗的要求?让他这种低贱肮脏的奴隶亲吻她?

    秦瑶发觉廿一精神恍惚,她又重复了一遍,用轻柔的几乎是撒娇的声音要求道:“像你刚才与杏生那样,也亲亲我,可好?”

    廿一禁不住嘲笑自己还真会胡思乱想,这样荒诞的台词都能编入梦中。倘若将来二小姐知道了他胆敢将她想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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