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向左转,一座山 by九十九用书生(vip完结)-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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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纳闷,这可不是杜重迦的风格,对于我总是想起楼十九这方面的事情他对我从来都是命令、强制,何曾这么好声好气地商量过?
“小九,答应我。”杜重迦拽着我停了下来,看进我的眼睛。
“可是,杜重迦,你说过,想不想时已是想,我真的不能保证我能做到。”我老老实实回答。
“那么,小九,你若一想起他就让自己不要想他,可以吗?” 杜重迦的语气简直可以说是低声下气。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呢?我更加纳闷了。
杜重迦又道:“小九,我答应你,等补完天后再不会强制你做任何事情,所以小九,答应我好不好?”
无论是后期自由的诱惑,还是眼前的恳求的打动我似乎都无法拒绝,不由自主地我就点了点头。
杜重迦终于笑了,一脸的灿烂只怕苏清觞也自叹弗如。
只是这样,便能让他如此满足么?我瞬间动容。
“杜重迦,我不值得。”我讷讷道。
杜重迦笑笑:“小九,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不过正巧是你罢了,我第一次这么想完全拥有一样东西,也许我应该感谢楼十九。”
“可是,杜重迦,你喜欢我什么?”我就纳闷了,不能怪我纳闷,实在是比我好的人实在太多,楼十九跟我可能还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长期培养出感情……不,我答应过杜重迦不要想楼十九的,我赶紧把念头压下去。
杜重迦满意地揉了揉我的脑袋:“我也说不清,也许只是一种被需要的感觉。觉得有一个人会因为我的照顾而感到满足,会因为我为她受伤而哭,在难过的时候想要我安慰,在困难的时候想要我出现。”
我窘,敢情就是因为我太无能,太需要被照顾。
呕,都是被楼十九这个妖孽惯坏了的!
……我又想起楼十九了,我惴惴地看向杜重迦,他却不动声色。
也许他刚才并没有听到我的话外音,我挥了一把冷汗,找了一个安全的话题:“杜重迦,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灌愁海。”杜重迦笑笑。
我了然点头。
相传有一仙子不群于众神,不流于轮回,居于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是名警幻。伊专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座下分设“痴情司”、“结怨司”、“朝啼司”、“暮哭司”、“春感司”和“秋悲司”六司。那颗相传为女娲余弃之石在她处注册入号,堕之凡间过了情劫之后便留了石身在她处,最终升天而去。
却不知我轮回前是否也曾再她处注册入号,如注册入号却又不知是“痴情司”、“结怨司”,还是“朝啼司”、“暮哭司”。
想必我不是 “朝啼司”就是“暮哭司”的,这些日子因为楼十九和杜重迦也不知道究竟掉了多少眼泪。
当然,我坚决不承认自己会是什么“春感司”或者“秋悲司”,我是爱哭了点没错,但我决不伤春悲秋,我只是率性,率性!
杜重迦闷声笑了起来,我翻了翻白眼。真是,我知道你能读懂我的画外音,可是我刚刚的想法明明很正剧,很严肃嘛,有什么好笑的!
“好了,率性的小九,我们到灌愁海了。”杜重迦带着我一个旋转,落在一丛菊花里。
看着脚下破败的的菊花,我罪恶感陡生——我怎么能就这么辣手,不辣脚催花呢!
杜重迦又笑,一个浅黄色衣衫的女子从花圃围墙中间的圆拱门内走了出来:“星主大人真是睚眦必报,仙子不过那日不小心弄折了一支青帝送你的菊花罢了,今日你竟连本带利的全讨了回来。”
呕,原来还有那么一段历史,只是青帝当年为什么要动菊花给星主呢,难道当年星主是攻,青帝是受?可是又关这警幻仙子什么事呢,难道当年星主左右逢源……我不纯洁了……
咳了咳,我一本正经道:“姑娘此言差矣,在下纯属无心之失,怎能说是睚眦必报。”
可惜那女子并不听我的解释,她掩嘴一笑:“在下……星主大人还是这么爱说笑,在白夜这样的小仙面前星主居然称自己为在下。”
这个女子原来叫白夜,前尘往事啊,我已经都忘记鸟……我看天。
“星主大人请随白夜来,仙子候星主久矣。”白夜盈盈一施礼,我捏了捏鼻子,拽着杜重迦跟了上去。
这个白夜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看杜重迦一下,真不知道她是在替他们家仙子怨念当年的青帝,还是只是歧视杜重迦是个魔。
杜重迦笑,又揉了揉我的头。
话说,他今天都揉了我好几次头了,难道他想创造一个不同于楼十九的小动作让我习惯咩?
想到这里我赶紧停止,认真地跟在白夜后面跟着她穿廊过院。
话说,这警幻仙子的府第不是一般的幅员辽阔,菊园过去是梅园,梅园过去是桃园,桃园过去是荷园……难为她把四季的花都种全了,占尽这一年的暖香。
她这到底是爱花呢,还是存心跟青帝一比高下……我又不纯洁了。
到了牡丹园总算到了警幻仙子待人接物之处。
警幻仙子端端坐在最中央的一张木椅上,两旁环肥燕瘦、魏紫瑶黄的站了齐溜溜两排。
我一进屋她就笑:“星主别来无恙。”
“仙子越发风姿绰约了。”我一边客套,一边细细打量她。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额黄(无耻地说,这两个排比句完全是照抄红楼梦的,以上,鞠躬~)。这警幻仙子果如牡丹般国色天香,跟这个牡丹园倒也相配。
“星主此来必是为了这一蠢物。”说话间,一颗莹白润滑的石头就缓缓从她手上向我飞来。
我连忙伸手去接。
跟这些未卜先知的说话就是简单,那么剩下的便只有那另外不知所踪的三颗了,我暗想。
那颗石头温暖滑腻,面上隐隐有字。我刚刚接到手里那警幻仙子又道:“星主之物,警幻已归还。警幻之花,还望星主好好扶植。”
我一愣,随即领会她是让我去给刚刚踩伤的那几棵菊花包扎好。可问题是,我长了这么大,菊花茶是喝过不少,可菊花怎么种我还真不知道,更别说去给受伤的菊花包扎了。
杜重迦握了握我的手,我顿时放心下来,欣然领命。
这里有现成的青帝,花的祖宗在此,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第五十二章 寻石之旅9
不知是因为现在就是秋天,还是这里早就设定好了相宜的气候与土壤,满园的菊花在微风里摇曳生姿,单单被我们踩坏的那一块显得狼籍残香。
杜重迦小心地插到花隙里,伸手扶起其中的一颗,纤细修长的手指抚过之处断痕立失,菊花恢复完好,连掉落的花瓣都已经全部回归到花上,十足化腐朽为神奇。
不知道当年被警幻仙子弄折的那支菊花是否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话说,我似乎又想多了。
摇摇头,我再看花丛,却看到杜重迦正对着一朵黄菊发呆,哦,不,他正对着两朵黄菊发呆。那两朵菊花本是同根生,此刻却水北天南的分倒至两个方向,原本的花茎被分裂成两半,直撕扯到根部,完全就是一分为二。
我们俩的破坏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强悍,居然把一棵菊花给弄成这样。这到底还有救没有——我罪恶感滔天而起。
杜重迦终于不发呆了,他扶起其中的一朵,轻轻抚过;又扶起另一朵如法炮制。如此一来,那一棵两花的黄菊竟变成了两棵单花的黄菊。
我突然一动,按说我们落下的破坏力再大似乎也不能造成这样的伤害,难道这是警幻仙子故意安排在这里的,可是她这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看这意思似乎像先破后立,可是怎么破,以后又还能立么?
我伸手摸向胸口,不知那棵杜若是否能有这样顽强的生命力,或者说具有这样完美的运气。
我问杜重迦道:“杜重迦……”
杜重迦似若有所思,闻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恩?”
我挠挠头,放弃这个问题,也许他也正在考虑这个,我可不能这个时候打断他的思绪。
半晌,杜重迦忽道:“小九,我们回楼山。”
呃,基本上我是没有反对的意思的,可是杜重迦他怎么会突然又想回楼山呢,我们不是才离开不久么。
“星主大人,仙子说既已两不相欠,还请您再过一叙。”白夜又施施然从那园拱门里走了进来。
我简直又要暴走,她这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遛狗么?有什么话是不能一次说完的,让我这小凡人挥动着两条小腿一趟又一趟的在她这么辽阔的园子里奔来奔去,差点没把腿都跑细了!
杜重迦轻轻揽起我,顿时我觉得自己脚不沾地,腿也舒服了很多。
心里有点小小的感动,虽然久已习惯了他的照顾,还是每一次都忍不住感动。
“姑娘请带路。”杜重迦淡淡道。
白夜也不答话,只转过身去向前走。
这次只走到荷园白夜便带着我们折进一个九曲十八弯的长廊,去至一个水上的凉亭里。凉亭小而简单,除了石制的一桌两凳别无他物。古朴的石桌上放了一壶两杯,几碟瓜果。警幻仙子只一人端坐在其中一张石凳上。
难得她没再铺开那样大的排场,看来这场相会倒真有些老友重逢,闲话家常的意思。只是,我一凡人,就算是星主,早也记忆全无,我们能唠什么呢?
“白夜,你带客人去暖坞休息。”警幻仙子对白夜道,杜重迦也不拒绝,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支走了。
我说不出挽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处。
虽说这警幻仙子是故人,又是大神,决不能害我,可我还是有点忐忑不宁,没了杜重迦我的安全感急剧下降。
清风送过一阵荷香,又送来一缕清越的萧声,我总算平静下来。
警幻仙子举杯道:“久别重逢,先饮此杯。”
“初次相会,请多关照。”我坐到另一张石凳上咕嘟一口喝干面前的那杯酒。
酒甜而弥香,不知是千红一窟还是万艳同悲。
“星主还是那般率性爽直。”警幻仙子提起酒壶把杯子斟满:“那警幻也就直言相告好了——只怕对星主来说,此劫便是过了此生仍无有尽头。”
什么劫?情劫?难道我真在她这里注册入号过?
“星主曾经跟警幻打过一个赌。”警幻仙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刹时间我就觉得万紫千红,满室生香,一时竟有点思绪万千——只有这样的妖孽能配得楼十九跟杜重迦,我跟他们站在一起委实不够河蟹。
“什么赌?”我傻傻问道。
“星主曾说,警幻虽管得人世间所有风情月债却绝对无法替你设定结局。”警幻仙子又饮下一杯:“只因警幻所设定的结局从来就只有悲剧。”
就比如那悼玉悲金的红楼梦,我在心里暗道。
“自杜若入轮回开始,遥光你便在我这里上了号。” 警幻又向我举杯,我咕噜又是一口。
也许是酒让我有些微熏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半天才领会到,原来杜若和遥光是青帝和星主在远古时的名字。只是她怎么不再星主警幻的称呼,改成你啊我啊的了?
“有时如我者也会想这么毫无距离,肆无忌惮地说几句话。”警幻仙子似看穿了我一般,淡淡解释道。
我挠头:“我果然在你这里上了号,难道这就意味着我跟楼十九的结局注定是悲剧么?”
“如若你们都跳出这五行三界我便再管不得,可是你又怎么会甘心跳出这三界五行,做个清心寡欲之人。”警幻轻喟一声:“这如许年来我已经看厌了生离死别,所以我希望自己输,所以我让杜重迦去看那菊之后又找你来说这一番话。”
“可是我完全没听明白你想告诉我什么。”我诚恳地交代。
“你不需要明白。” 警幻给我斟好酒:“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虽然算不上知己,三杯却也相宜。”
我无言,痛快地把那杯酒倒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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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样甜的酒也是会醉人的,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眼处一片富丽堂皇,而这一片富丽堂皇中最是红木雕花大桌旁的那个美人高贵逼人。
“他在等你,你们去吧。”警幻淡淡开口道。
真是,连早饭都不招待就要赶人。我悄悄地腹诽了一下,起床离开。
我们都没有说再见,不知道是无须如此客套,还是永远不会再见。
杜重迦正在菊园等我,我惊心动魄地发现,朝阳给他的白发镀上了一层金。
“杜重迦……”我颤巍巍地唤他。
杜重迦转过身来,血色的瞳仁流光溢彩:“小九。”
他还认得我,面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