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by 绍离 (虐心+折磨+he)-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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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想,锦就像平日一般,伸了手在东胸前轻轻抚摩起来,东松了眉眼,轻噫著往锦的方向靠近。锦心里一盪那里还忍得下,上了床像以前一样将东拥在怀里,一手轻轻揉著他的胸口,一手轻轻拍著他的背脊,东似乎极为享受一般,舒了口气,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更往锦怀里偎去,又自沈沈睡著。
看著东的笑,锦只觉心满意足,下巴摩挲著东的柔软发丝,二年来的怨恨和哀痛好似雪般都消融在那浅浅笑里,疲累的心和疲累的身躯佛彷得到最满足的抚慰,心情一松,不一会也随东的低浅呼吸熟睡。
罗伦斯开门见到这情景,不禁有著惆怅,伊斯就算睡在自己身边,也不曾有过这麽放松安心的表情。相爱的二颗心不管相隔多远也会彼此呼唤吧!!
与我相呼应的心又在那里呢?! 伊斯,你终究是要离我而去吗?! 明知你不是他,但为何你的离去还是令我如此痛苦?!
昨日说得好听,只要你爱上锦,便让你跟锦回去,其实我还是存著私心的吧!? 存著万分之一你不会爱上他的可能,看来…也是多馀…
罗伦斯和锦都可以察觉,东最近几日根本故意避著锦还死黏著罗伦斯不放,这个事实让锦妒火中烧却又莫可奈何,但也让锦清楚明白,东…不再是以前的东了,虽然善良本质未变,但眉目间少了往日的轻忧淡愁,遇事也不再委屈求全顾虑他人。被罗伦斯极度骄宠的结果更是随心恣意,率直任性。而诺雷脸色愈发阴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间也愈少。
罗伦斯被东闹得终於忍耐不住,一日终於发作。
「伊斯,你到底想怎样?!」
眨著无辜的眼,东微嘟著嘴:「没有啊,罗伦斯不喜欢我了吗?!」
「你在玩把戏,别以为我看不出。」
东脸色一转,嘻嘻笑道:「你看得出还问我?!」
罗伦斯摇摇头:「但我看不出你这麽做用意何在。」
「好玩啊!」东回得理所当然:「你没见诺雷的脸色多难看,逗他可真有趣。」
罗伦斯看头一皱:「你逗他干嘛?!」
「你舍不得啊?!」东又是咭咭一笑:「谁叫你喜欢他。」
「又胡说什麽?!」瞪了东一眼,罗伦斯没好气道:「我何时喜欢他了,你别再玩了,这游戏只你一人觉得有趣,其他人可不认为。」
「哼!」东头一撇,不悦道:「你竟为他凶我,还说不喜欢他。」
没奈何摇摇头,罗伦斯揉揉东的头,轻声道:「别再闹了,好不好?!」怎麽也舍不得责备东,可又不想看到另一张相似脸上深锁的眉头,罗伦斯叹口气,半是要求,半是请求。
看著罗伦斯,东难得正色:「罗伦斯,我第一次见你求人,竟是为了别人,你肯定喜欢诺雷了,你待我这麽好,只是把我当成了他的替身,对不对?!」
罗伦斯沈默半响,也不否认,一会才幽幽叹道:「伊斯,对不起…」
「何必说对不起?!」东低下头,口气唏嘘:「说来…我…还是沾了他的光…」
罗伦斯心里一阵歉疚,将东拥在怀里:「不准你这麽说,不管怎样,你都是我最疼的伊斯,谁也不能取代你。」
怀里的人半天没有言语,一会才闷闷说道:「喂…你快把我闷死了。」
罗伦斯急忙把东放开,却见他一脸得意笑容,那有半点难受神情。
脸上一沈,罗伦斯实在恼怒东竟如玩弄他的感情,即使平日再怎样心疼东,此刻也不免也隐含怒气:「这样捉弄别人很有趣吗?!」
怯生生的看了罗伦斯一眼,东小小声说:「你生气啦?!」
罗伦斯阴著脸不答话。
东又软软道:「我不过试试诺雷喜不喜欢你罢了。你那麽喜欢他…」
罗伦斯一下恼羞成怒:「谁说我喜欢他了?!」
「你自己说的啊!」东张著无辜的眼,汪汪看著罗伦斯:「你瞧我时又不像在瞧我,好像在我身上找著谁的影子…」
「别说了。」罗伦斯轻喝一声。
「不说就不是事实了吗?!」东正经起来,黑黝黝的眼直勾勾的盯著罗伦斯:「倘若你不喜欢他,为何一见他难受脸就沈下来?!」
罗伦斯闪躲著东的眼光不答话。
东却不放过他,紧接又道:「如果你找一个替身就能代替他,为何看他的时间比看我还多?!」
「我和他的事不用你多管!」罗伦斯终於忍不住,吼了出来。
「你不要我管你的事,为何又来管我和锦的事?!」东也吼了回去。
罗伦斯楞了一下,才道:「你知道了!?」
「爱上他就让我跟他走,这是你对锦的承诺是吗?!」东脸上现出罗伦斯从未见过的冷冷笑容:「我为何要爱上他?!又为何要跟他走?!就算我失了记忆难道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你要厌烦了只管说就是,为何要把我当个东西送来送去?!」东愈说愈是激动,到最後竟略略喘不过气来。
罗伦斯轻叹一声,轻轻拍著他的背,柔声道:「伊斯,我没有那个意思, 别激动,先缓口气…」
东顺过气来,瞪著罗伦斯等著他的解释。
罗伦斯仍是顺著东的背脊,叹道:「伊斯,你一见生人就讨厌,但和锦却这麽熟稔,你从没想过以前可能跟他的关系吗?!」
「是你叫我别再想从前。」
「是啊,别再想从前…」罗伦斯轻拨著东的发,轻柔说道:「我从不要你想起锦是谁,也不要你知道以前你们是什麽关系,但如果爱上他的是现在的伊斯,我怎麽还能留你下来…」
爱上锦?!怎麽可能?!怎麽可以?!自己怎麽能就这样轻易背叛罗伦斯?!
罗伦斯的话轻柔已极,听到东耳里却如千斤般重,他心里一直害怕的事情此刻自罗伦斯口中说出,听来更加沈重可怖。
「我不要爱他,我不会爱上他的…」东急急申辩。
捂住东的嘴,罗伦斯温柔笑道:「傻伊斯,这是你没法控制的,心要去那里,你又怎麽控制得了?!你说不爱他,却只能安睡在他怀里,你的心已经有了答案,你却不愿承认。」
「我走了罗伦斯怎麽办?!我一走你连替身都没有了…」东一急,泪都要落下。
这二年罗伦斯如何待他,东心知肚明,正因为如此,东对自己可能喜欢上锦竟感到罪恶,这几日刻意的行为一半是要试探诺雷,一半却是要向自己证明他没有爱上锦,他绝对不会爱上锦。
罗伦斯闻言心里一阵激盪,低头吻去东眼角噙著的泪水,低哑著声音道:「够了,二年已经足够了,伊斯,这是你最後一次当他的替身!」
轻颤唇角,望著罗伦斯半响无语,最终东还是点了点头。
罗伦斯的唇落在东柔软的唇瓣,不带任何爱欲亵渎,不带任何情色占有的圣洁的吻。
二人却不知花园里的这一幕,同时绝了另外二个人的心。
看著正在收拾行李的锦,东随意的坐在桌上,摇著腿问道:「你要走了。」
「嗯。」锦没回头,就怕再看一眼又要改变心意。
下午花园里的那一幕让锦彻底绝了念。二年了,东…已不再是他的东,如果他的幸福在这里,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所有的心碎、绝望、哀凄、痛苦…都让他一人带走。
「你才来几天就走,这里不好玩吗?!我住了一年多了都还没住腻。」
「喔!?」一年多?!东失踪倒有两年多了。锦一面收拾,一面随口问道:「东之前住那里呢?!」
东嘻嘻一笑:「我那里知道,其实住那里都一样,初时都在床上,後来就算能下床了也是不能出去…」
“都在床上”,”不能出去?!”…锦震动了一下,惊道:「罗伦斯软禁你?!」
「呵呵…」东突然笑开:「锦的想像力还真丰富。」话落也不再多做解释。
锦原本以为罗伦斯待东甚好这才放心把东留在这里,刚刚听完东的话,一颗心不免又吊得高高的,见东不再继续解释,心里担忧,抬起眼直视著东,问道:「究竟怎麽回事?!」
东歪著头,仍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著:「都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
「不行! 我得确定罗伦斯待你好不好?!」锦坚持道。
东攒著眉,一脸奇怪看著锦:「他待我自然好了,不然花这麽多精神救我干嘛!?」
听得这话,锦心里闪过一丝念头,罗伦斯明明待东极好,但东的身体比之二年前却更见差了,初时没想到这点,这时听东这麽一说,更加想弄清他这两年过得如何。
见东仍是没有要说的意思,不由停下手边的工作,拉著东的手,温声道:「你好好告诉我,不然叫我怎麽安心走?!」
东睐了两睐,奇道:「你也真怪,都要走了还来问以前的事?!」
见东未抽出手去,锦握得更紧:「这事对我很重要,你快说了吧!」
东耸耸肩,淡悠悠说道:「其实我是逃命时让罗伦斯的车给撞到了。」
「逃命?!」
「可别问我逃什麽命,那是在失忆前的事了。」
「那你怎知?!」
「罗伦斯在撞倒我之前,我已经满身是伤,唔…」东咬咬唇,才继续说道:「大概是被人动用私刑,我一定是受不了才逃走的。经过检查我的脑部没受到太大震盪,所以应该不是车祸的後遗病,医生判断是葯物造成的,大既有人不要我记起什麽事吧?!
我伤得很重,在加护病房躺了二个月,出了院的近半年也大都在床上渡过…」说到这里,东突然笑道:「还好撞到我的是大金主,普通人那养得起我这病猫,怕不撞到我时就索兴把我撞死。」
东说的平平淡淡,一点无所谓的样子。锦一面听却是心头一阵阵猛抽,听完後半响不能作声。那些绑匪一定是发现绑错人之後怕东泄密灌了他失忆的葯,想想不甘心又折磨他来泄恨,东那时受的诸般凌虐不知如何冷酷恐怖…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如果当时自己冷静一点,又怎会让他一人离开,遭到这横祸?!
锦盈满泪的眼望进东清亮的眸子,盛满爱怜、愧疚、心疼和悔恨,直勾勾的望著,一瞬也不舍得眨,就怕再张开眼,眼前的人又要消失。
那诚挚深情的眸光看得东脸上一红,垂下眼道:「现在也不疼了,你别难过。」
「让我看看好吗?!」
东抬眼难掩疑惑的看著锦,锦想看什麽呢?!
「让我看看你的身体。」
大概被锦的认真和真挚楞到,东也没有拒绝,任由锦慢慢褪去他身上衣衫。
轻抚著原该白皙滑腻的肌肤,锦的泪终於忍不住落了下来,东身上的伤痕本就不少,但每一个锦都认得出,现在裎裸在他面前的身上多了好多他不曾见的伤疤,有些伤甚至看不出是怎麽留下的。轻轻划著那些新伤,锦的心也随著颤抖的手指颤动。
无以复加的悔恨…恨自己,竟连东也保护不了,几次三番让他受到伤害。该庆幸的是,东什麽也不记得了,自己无用的爱和东苦难的前半生就让它随著东的记忆埋藏吧!
愿罗伦斯能带给东下半生的安乐幸福。
伸手揩去锦的泪,东轻声说道:「真的不痛了…」
锦突然把东紧紧搂在怀里,轻喊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千万个对不起也道不尽我对你的歉意。
东被锦紧紧拥著,竟产生了一股错觉,佛彷已在这怀里千百次一般,所有的委屈都能在这里得到安慰,所有的悲伤都能在这里得到解脱,但…他有什麽委屈,他又有什麽哀伤呢?!
如果都没有,为何脸上热烫烫的…缓缓滑下的…是泪…
察觉东的异样,锦连忙放开东,见他脸上挂著二行清泪,登时慌了,忙问道:「东,我弄痛你了吗?!」
怔怔望著锦,东伸手抹下自己的泪,看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我为什麽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