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坏坏叔叔-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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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惹你?我只是好心告诉你,这东西要熏烤比较入味,你用水煮,什么味道都没了。”牛哥毫不客气地与她抬起杠来了。
“好啦!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我的小豆芽饿了,还不快上菜!”阎领风这么一吼,果然,彩姊与牛哥立刻停止斗嘴,将手中的食物端上桌来。
“小豆芽,试试我这个,铁定比死阿牛的好吃。”彩姊白了牛哥一眼。
“不!小豆芽,还是先吃我的,这可是我的独门料理喔!”牛哥也不甘示弱地白了彩姊一记。
“喔!好好好,我都吃吃看。嗯,都很好吃,各有各的味道。”紫荆拗不过两人的美意,只得把他们夹进碗里的肉吃了,还差一点呛到。
“慢慢吃。怎样?气消了没有?”阎领风看着她,笑得神秘兮兮的模样。
“嗯?”紫荆听了觉得怪怪的,但就不知怪在哪里。
“少爷,你交代的事全办好了,那些竹子也都砍得差不多了。”突然,有位家丁进来禀告。
“砍竹子?”紫荆一口菜还在嘴角,就连忙抬起头来。
“是啊!下午我派人将那片洼地给填平了,连带那片竹林也给砍了,我说过,谁要是欺负你,我绝不放过他,它们也不例外。”这几年来,阎领风已经为了紫荆,拔光了让她割伤的芦荟、折断了让她划破手的剑、辞退了把热汤洒在她身上的粗心佣人,还把晓风残苑的老鸨打成重伤,牙齿全掉光——老鸨当初不过是开开玩笑,说紫荆倘若来她那儿挂牌,铁定是位红牌姑娘。
“那……那……那只鹅……你该没把它怎样吧?”她问得胆战心惊的。
“它敢咬你,你说,我会放过它吗?我让它成为盘中飧了。”他眼光看着那两盘彩姊与牛哥端上来的“东西”,一脸得意之色。
“这……这……该不会是……”她已经说得颤巍巍了。
“小豆芽,怎样?我的烟熏鹅肉香不香呀?”牛哥此刻插着嘴问道。
“鹅?!呕——呕——”她这一听,脸色一白,立刻大吐特吐了起来。
“小豆芽,你怎么了?”阎领风慌张地跳了起来问道。
“不要碰我!”紫荆反射地跳了开来,脸色苍白地望了他一眼后,随即奔出门外。
她一直跑到了她的麝薰馆,抱住了一棵油桐树,又开始大吐特吐了起来。虽然那只是一只鹅,但是,却是她亲眼看它长大,亲手喂食过它的鹅呀!而且,它比任何一只鹅都要来得听话,它经常陪着她玩,陪着她前山后山的绕,甚至在她心烦时,它就会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像是一位善体人意的朋友一样。而今,她竟然害死了它?还吃了它?
“哇——”她愈想愈伤心,嚎啕大哭了起来。
“小豆芽,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还觉得委屈?还是我再去把庄里所有的鹅杀了?”阎领风以为是她的怒气未消。
“杀杀杀!你的心里面永远都只有这件事吗?你难道只会用残暴的方式,来对付你讨厌的人吗?你没有同情心吗?你没有人性吗?你真的是恶魔吗?”她转过头,满脸泪痕地指责他。
阎领风一脸错愕,“小豆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是不是没搞清楚,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呀!”
“不要说为了我!那只会让我更感到歉疚。”她捂住耳朵,猛晃着脑袋说:“是我害了它,都是我!”
“够了!不过是一只鹅,一只伤害过你的鹅罢了!”他有点愤怒了。
“不!它没有伤害我,伤害我的人是你,是你这个冷血的人!你是不是没心没肺?你把你的生活建立在大家的恐惧上,这样,你觉得很快活是不是?你觉得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是个恶魔!恶魔!”她激动得歇斯底里地大喊,无视于阎领风铁青的脸。
“是的!我本来就是恶魔,不用你来告诉我。”他一把扳住了她的肩,气得两眼喷火,“我是庄里的主人,我要谁生谁死,别人都不能过问,一只鹅算什么?你想见识一下恶魔的本事是吧?你等着吧!我可以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把庄里的动物全杀光,一只活口都不留!”
他说罢,立刻转头就走,那股杀气,充斥在整座山庄中。
“恶魔!恶魔!难怪云姊姊不要你!难怪她宁可死,都不要跟你回来!是我瞎了眼,错看了你,错看了你!”她在他的背后大叫不停。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顿时打上她的脸颊。
空气顿时凝结住,她错愕地望着他,脸颊上热辣辣的感觉直烧上她的心头。
阎领风错愕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紫荆不谅解的神情,他什么话都没再说,神情怔忡地奔回更漏院。
夜阑人静,阎领风独自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步伐不稳的往潇湘馆的方向走去。
紫荆一句无心的指责,却将他隐忍多年的旧伤再度挑起。其实,他向来是个爱恨分明的男子,只是他的爱或恨都太过霸气,总令人无法喘息。当年,他对杜云娘的百般呵护也是如此,以前,乌龙寨的几个喽罗不小心在言辞上轻薄了杜云娘几句,让他听见了,便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单独一人杀进了寨里,把里头的人砍得七零八落,死的死伤的伤,惨不忍睹。
而就是在那一次,杜云娘才下定决心要离开他,离开他那霸道无理的羽翼,飞向单剑飞的怀里。他一直以为,是单剑飞把他的妻子抢去的,殊不知,那只是导火线而已,真正的原因是他自己,是他亲手把自己的老婆推进别的男人的怀里。
三十几岁的他,看起来像是二十岁的年轻男子。只不过他的眼中,却有种历尽沧桑的痕迹,在浑身的酒味里,更是显得格外的明显与凄清。
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他的心口竟痛得无法自抑。他又想起了杜云娘,想起了她的浅浅微笑,想起了她弹琴时的神韵,那是仙子才有的神韵啊!而他所有的梦,全都碎在这个潇湘馆里……还有那个该死的唐紫荆!
一想到紫荆,一想到她那怨恨的眼神与刺人的话语,阎领风用力地将酒瓶砸碎在地,冷着一双眼,往潇湘馆的内屋走去。
此刻的紫荆却在内屋里,心事重重地弹奏着她的琴。不!该说是杜云娘的琴,只是这几年来,她总是这么偷偷摸摸地来到这里,凭着自己的天分,再加上秦苏苏的一些指导,她已经能把古筝弹得出神入化,优美动听。
但是,今晚的她没有雅兴来练琴,而是觉得胸口闷得厉害,想藉着弹琴来纾解心底的伤心。是的!伤心,尽管阎领风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但,却痛到她的心底。
她知道,她这一次是真的伤到他的心。他再怎么不该,她都不该拿杜云娘的事来挑起他心里最难堪的一段记忆。他是疼她的,虽然他的方法不对,但无可否认的,他确实疼她疼入了心坎儿里。
“我这样算不算恩将仇报,不知好歹呢?”她叹了一口气,随手一拨,琴弦声划破一室的静谧。她弹起了秦苏苏教她的那首小曲儿。
她弹着弹着,没注意到外头的脚步声逼近。阎领风在醉眼蒙胧中,看见了杜云娘正在低头抚琴,恰似当年的光景。
“云娘?云娘!”他高兴地冲上前,一把就抱紧紫荆,将她按贴在自己的怀袅。
“啊——”紫荆被他这一吓,一时忘了要反应。
“云娘,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我好想你,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你啊!”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喃喃自语。他激动地捧起紫荆的小脸,低头开始狂吻不已。
“嗯……不要……我不是……”紫荆一慌,下意识地挣扎不停。
“云娘,不要拒绝我!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让你离去。”她的挣扎反倒激起他的征服之心,他将她箍得更紧,还对着她的嘴,将自己的舌头伸了进去。
一时间,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他将这几年对杜云娘的思念之情、怨怼之情,全发泄在这一场吻中。既爱又恨的情绪,让他的吻一会儿狂乱,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强烈,一会儿又缱绻不已。紫荆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她在阎领风霸气又深重的吻里,深陷了下去。
她全身瘫软,让他肆无忌惮的亲吻她,让他湿滑的舌尖绕着她的舌、舔着她的唇,再轻咬着她的肩颈。她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感受到他内心澎湃的感情,她为他心疼,为他心悸。
是的,她爱他,就在此刻,她才真正地确定。
“你……你不是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阎领风有点清醒,立刻将怀中的紫荆推得老远。
“阎哥哥,对不起!紫荆不该拿云姊姊的事来伤害你。”她怜惜地上前几步, 伸手想抚上他的脸。
“你以为你是谁?能伤害得了我?”他别过脸去,语气冰冷无情。“这么晚 了,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还要我再告诉你一遍,这里是禁地,谁都不许来这 里。”
“这也是你不许我弹古筝的原因吗?阎哥哥,云姊姊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 有紫荆陪你,紫荆一样会弹许多曲子让你开心的,不信,我弹给你听。”说罢,她 兴匆匆地坐在琴前,开始卖力弹了起来。
“不要弹!我不许你弹,你没听见吗?”阎领风像是发了疯似地,立刻捂住耳 朵,暴跳如雷,并在紫荆还没会过意之前抢下古筝,往地上用力一摔,古筝顿时碎 了一地,木屑还飞上来打到紫荆的额头。
顿时,血流如注,滑下她的脸,将她那一身美丽的衣裳染成一大片的血红。她 没有喊疼,但,阎领风却让这一片怵目惊心给惊醒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懊恼地奔上前,撕下自己的衣角为她拭去额上的血渍,抱着她,拔腿就往麝薰馆的方向奔去。
“都是我不好!你骂得对,我是恶魔。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会倒楣的。”他一面帮她止血,一面不断地咒骂自己。
“阎哥哥,不要。”她轻轻地将手指搁在他的唇际,一脸心疼地对他说:“不 要再这么折磨自己!紫荆不疼的,只要你不再生我的气,紫荆怎么都不疼的。”其实,她是强自隐忍下去。
“小豆芽,你……你太善良了,你就像个仙女,不适合跟我这恶魔在一起的。” 他动容地抚着她的脸,深深地瞅着她那略显苍白的脸色。
“不!你不是恶魔,你是紫荆的阎哥哥,心爱的阎哥哥啊!”她缓缓地倚入他 的胸膛,额上的痛,已让他胸口的温暖给取代了。
“可是,我的爱都让人受伤、让人痛苦。告诉我,我该怎么弥补你呢?”他喜 欢她像小猫似地窝在他的怀中,撒娇低语。他从来都是如此地宠爱她,但今晚,他 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一时也搞不清。
“你真的想知道?”她战战兢兢的问了这么一句。
“嗯。”他点点头,等着她的下一句。
“那好吧!咱们这就来罗!”她顿时咧着嘴笑得天真热情,在阎领风还搞不清楚状况之前,她便将他拉上床,还让他把鞋袜脱去。
“喂,你干嘛呀!”
“替我疗伤啊!你忘了,今天那一巴掌好痛啊!”她脱下沾了血的外衣,穿着白色的里衣,就钻进了被子里。
“真的打疼你了?!我——”他这一听,更是歉疚不已,伸出一只手就抚上她的脸颊,想抚去他残暴遗留下来的痕迹。
“不是这里,是这里啦!”谁知,她拉着他的手就往自己的心口处按去,“阎哥哥,你知道吗?小豆芽这里好痛好痛,你以后别再乱发脾气,也别再随便砍树、砍人或砍鹅,行不行?”
“好,我听你的,我以后会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不过,这跟疗伤有什么关系?”他按在她的心口上的那只手,突然颤了一下。
“有关系啊!因为我想你用脚丫子贴在我的身上,这样,我的痛就会消失——”其实,她是想借故撒娇而已。
“不行啦!你现在长大了,不能再像几年前那样。”不知怎地,阎领风耳根子竟然热了起来。
“你不愿意啊?”紫荆马上表现出一副小媳妇的神情,看得阎领风不禁心软 了。
“一定得用脚丫子吗?这……不太好吧!”他腼腆地不知所以。
“怎么会不好?以前你生病时,我不也是这样帮你治好的,而且打从我娘死后,就再也没人会用这法子替我疗伤了,我老早就想让你替我试一试,只不过都怕你生气。”她只是觉得每次窝在阎领风的怀里,整个人就不闷了,呼吸也顺畅无 比。所以,他的“脚丫功”铁定更了不起!
在拗不过她的情况下,阎领风只好勉为其难地顺了她的意,陪她睡了一夜,还 将他的大脚丫贴上她的身体。
“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看着她熟睡的小脸,无可奈何地笑说。
今晚的夜色很美,但是,他睡不着,却与外头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