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十二点整(海厨房晚餐)(寄秋)-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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俚健怪唷
里奥的金眸闪着冷肃之色,誓言找回那个笑着要把女朋友介绍给他认识的清朗男子。
发生过的事不会无迹可寻,只要耐心等待,隐藏在黑暗中的魔影迟早会捺不住性子,露出张狂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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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呀!老板娘,又出来散步啦?」真有闲情逸致,叫人好生羡慕。
「门医生,今天没门诊吗?不少人在问小提琴美人为什么不来了,有没有考虑复出?我替妳专设一个表演舞台。」少了三点零五分的邂逅,她们餐坊的业绩掉了将近一成。
虽然湛薇薇开设海厨房纯粹是兴趣,不光是为营利,重要的是筑梦,不过看到店里客人满满地座无虚席,那种满足感还挺令人虚荣的,感觉胜过赚钱的乐趣。
而且说实在,少了悠扬如天籁的琴音真寂寞,老觉得料理的味道有些不足,好像义大利面上忘了洒巴西利,口感依旧却总觉得欠缺什么。
人呀!真会被习惯宠坏,明知道门开心的演奏是为某个承诺,肯定不会长久,她仍上瘾地百听不厌,一近三点就准备好餐点、冰饮,就为了一场音乐飨宴。
「小提琴美女引退了,最近心脏有毛病的患者居然以倍数增加,没良心的院长压榨我连续排班五天半,妳说我是不是很可怜?连周休二日的上班族都不如。」唉!她的腰都挺不直了,还拉什么小提琴!
心脏科医生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每天看心、摸心、开心弄得自己心不开,男人来看医生就真的只是「看」而已,附带鲜花一束,叫她不知道是该揍他们一拳好,还是直接开药让他们心跳停止算了。
气质美女的形象害她甚多,现在她不只要防堵男人的色心,还得开导女人的妒心,看来再过不久她可以开一门心理课程,兼差当心理医生。
满天的心搞得门开心眼花撩乱,她再不抽个空呼吸新鲜空气,骑单车做做健身运动,也许不用多久她也需要挂号看医生——
精神科。
「是值得同情,不过星期三下午妳应该有门诊吧!怎么还有时间出来溜达?」她的话可信度得打个折扣。
「跷班。」门开心理直气壮的说道,不见羞色。
「跷班?」她可真敢呀!「那妳的病人怎么办?叫他们慢一点生病?」
失笑的湛薇薇抚着将军鲜艳的羽毛,打趣地消遣店里的常客。
肩一耸,门开心不以为然地学老板娘摘下一朵耧斗菜放在手上把弄。「医院没有我不会倒,何况心脏科医生不只我一人,我把他们全转给有个啤酒肚的牛医生。」
「真狠。」不知是谁压榨谁,她的日子过得真惬意,了无烦恼。
「哪里狠了,上次他带小老婆去峇里岛度『蜜月』是我帮他顶的班,现在我不过还给他而已。」要是她那时就知道所谓的医学会议其实是偷腥,她一定自掏腰包带他老婆越洋抓奸。
想起这件事她就呕,她竟成了破坏人家家庭的帮凶,而且还累得像条狗似,好一阵子没做开心的事。
「呵呵……别把火气出到我身上,小心妳的拳头,待会到海厨房喝杯咖啡吧!我们新推出一种茶叶饼干,酥酥脆脆很爽口,嚼起来很香。」
「是吗?等我绕完这一圈就去,我和我家那个约好了在妳店里见。」他忙,她也忙,一个忙着抓人,一个忙着救人。
「任检察官?」她问道。
门开心不雅的咧嘴一笑,「除了他还有谁,妳不会鼓励我换男人吧?」
虽然没人看好他们,老以虚有其表的大野狼和火爆小绵羊之词取笑他们,但是谁鸟那群无聊鬼,他们过得开开心心就好,谁都别来打扰。
「不,我还想多活几年。」不论是甜美如她的小提琴美女,或是壮硕如黑道大哥的检察宫,她一个也惹不起。
以和为贵是做生意的根本。
「呿!没志气,亏妳门口还种了一棵挂满纸签的紫荆,还有让人愿望成真的石碑,我认为妳该去许下个心愿,让妳的这里不打结。」她指指她的眉心,模仿美人蹙眉的愁态。
微微一怔,表情恬柔的湛薇薇回以淡笑,「子虚乌有的传说妳也信吗?」
她的眼睛看向迎风摇曳的美丽花田,视线却像越过千娇百媚的花儿,飘向更遥远的天空。
那片蓝,是她心中的海洋。
也是她去不了的地方,因为她不是水手,没有追逐海浪的热情。
「为什么不信,我不就是成功的例子?」门开心自傲的眨眨眼,按着脚踏车把手上的车铃代替鼓舞的笑声。
摇着头,湛薇薇明媚的眸中蒙上一层暗影。「爱情有如国庆烟火,只在剎那间灿烂。」
烟花燃放完了,光亮也跟着熄灭,只留下为人垢病的垃圾,让清洁大队扫上一整天。
「悲观,爱情是盈满的月,虽然它会随着潮汐而改变,但它永远都会在,只是妳有时会看不见而已。」或是故意忽视了。
她笑了,笑得令人感到哀伤。「门医生真乐观,祝妳幸福。」
湛薇薇最后一句话似在对自己说,她望着远去的单车收起礼貌式的微笑,低头抚摸粉紫色的小花,她想了它的花语叫坦率,是法国人眼中的圣母手套。
挂满纸签的紫荆树真的灵验吗?愿望成真的石碑能带给人多少希望,在许多年前她便知晓爱情是童话,它无法生存在现实人生中。
沿着小径走回海厨房餐坊,她习惯性地拿着刚摘下来的花朵,脑海里什么也不想,她不愿停在过去的记忆里,当个被时空遗忘的过客。
唉!她才二十七岁,心却衰老得有如七十二岁,她不知道日复一日的生活有什么乐趣,总在天亮的时候醒来,然后等待晚上十点打佯。
她的人生目标在哪里?她轻慨的自问。
「别难过……嘎呀!嘎呀!情人的眼泪是珍珠……嘎呀!嘎呀!想哭就到我怀里哭……嘎呜!嘎呜——眼泪是珍珠……眼泪是珍珠……眼泪是珍珠。」
红色的尖喙轻啄湛薇薇微卷的长发,似通人性的鹦鹉在她颈边磨蹭,撒娇地以翅膀拍了两下,好引起主人的注意。
「将军,你在安慰我吗?」那天,他走出她的视线,而牠却走入她的生命。
「嘎呀……嘎呜……哭,很丑很丑,湛蕬蕬是大笨蛋,啊嘎……啊呜……裴向晴是大猪头……呜……呜……我要哭……啊哭……」将军很神气的抬起下巴,模仿某对老是互相叫嚣的欢喜兔家。
「呵呵……你的歌声真难听,别来残害我的耳朵。」天呀!牠学得好像。
牠不满地用爪子扯扯她的头发。「好听、好听,将军会唱歌,我是大明星。」
「别被捉去当烤小鸟就不错了,制造噪音可会惹人嫌。」没毛的鹦鹉光秃秃的一身肉,八成会感冒吧!
「不是噪音、不是噪音,我有美妙的歌喉,不许烤小鸟,嘎呀!嘎呀!」牠气呼呼地跳上眺下,展翅一飞停在紫荆树的枝干上。
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的心情为之轻快地发出甜脆的笑声,有了将军逗趣的陪伴,她想伤秋悲春都难,牠是她心灵最佳的抚慰。
一如以往,她将花田中采回来的花儿放在石碑上,沉默不语地想起妹妹和艾儿那两个宝贝蛋,满脑子胡思乱想地猜测底下埋了个人。
是天真,也是愚不可及,不过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碑罢了,一位远在希腊的友人送她的礼物,希望她睹物思人,勿忘曾经共度的时光。
年轻的日子是不怕挥霍,除了学了一手精湛的地中海料理外,她还经历过不少有趣的事情,结交各式各样的朋友充实她的旅程。
她去过日本的北海道,喝温牛奶泡汤,也到过爱斯基摩人的故乡,一年当中有一半的时间处于黑夜,她学会生吃冰冻的鱼肉。
还有雪乡之国瑞士,雪融后的阿尔卑斯山有如清纯的牧羊女,赶着雪绒绒的绵羊上山吃草,镶白的峰顶是终年不化的帽子,引人投入山的怀抱。
回忆是美好的,却也有伤心的一段,不论是好是坏都是她的过去,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总会失去什么,而她刚好遗落了一个心。
若问她石碑下埋了什么,她会说是她那颗已然枯萎的心,她想试着种在泥土里,看能不能抽根发芽,长出一颗全然新颖的心。
湛薇薇伸手碰了碰刚挂上去的纸签,一片半黄的树叶由枝橙脱落,飘落在她张开的手心上,一条到底的感情线横过手掌。
「我找爱丽丝,她在哪里?」
蓦地一道男音从背后响起,仿佛没听见的湛薇薇以指轻轻抠去叶片上的虫卵,放在唇边轻轻吹奏属于树叶的歌声,双眼微闭。
「不要让我再问第三遍,爱丽丝人在哪里?」对方又问,显得不太和善。
声音一停,她握着黄叶的手轻颤了一下,头未回的说道:「爱丽丝梦游仙境了,你要找她得去问老是看表的兔子先生。」
她是坏心眼的黑桃皇后。
「妳敢耍我?!」他一把捉住她的肩,用力地扳过来面对他。
「不,我只想当个时钟,滴滴答答地提醒人们不要忘了正午十二点的钟响。」
第三章
她失约了,正午十二点的约会,在威尼斯的街头。
或者说她根本不想赴约,呆坐在小公园的秋千上喂着不怕生的鸽子,什么也不去想的撕着面包屑,重复相同而枯燥的动作。
那一天,天好蓝,晴空无云是个好天气,三三两两的游客跟她一样喂着鸽子、晒着暖暖的阳光,嗅闻来自地中海的空气。
笑声连连如盛开的花朵,一朵接着一朵似会传染,环绕在她的耳朵旁,却始终传不进她的心底。
欺骗是一种毒药,对于爱情而言。
它会腐蚀信任、酸化深情,瓦解最后一丝希望,让高筑的金字塔在一夕间崩垮,使情人的厮守转眼幻化成泡影,随着晶透的泪水渗入地面,死寂如尘土。
石碑下埋葬的是她湛薇薇的尸体,在被伤透心以后,她决定将自己压在石头底下,关闭心眼不再相信爱情的谎言,任一寸寸的湿泥将她覆盖,人也停止呼吸。
「妳就是爱丽丝?」
望着那双毫无感情的蓝眸,她的嘴角往上弯成半月。「爱丽丝是童话里的人物,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卖的是餐饮而非故事书。」
他不认识她吗?好个专横的陌生人。
「相片中的女人应该是妳没错,妳去过义大利。」这是肯定而非询问。
传真来的相片有些模糊,那是火场中唯一不属于瑟米夏和艾柏格两家族的人,也是少数被保留下来,未被火焰烧尽的半截相片。
相片背影写着爱丽丝与××摄于伦敦,焦黑的字迹难以辨认,人也因为烟熏的关系变得朦胧,隐约可见是一名长发的东方女子。
他们用了很多方法意图使相片还原,并透过各种管道追查照片中的女人下落,他们查到她曾在康乃尔大学就读半学期文艺复兴,而后去了法国,最后线索中断于加拿大的冰河。
没想到她在周游列国后,最终的落脚处是自己的国家,他太低估女人的狡狯,最不可能的去处往往是聪明人的终点,她回到出发的原点。
「如果我说没有,你要用狮子的勇气鞭打我,还是以稻草人的心感化我。」她的语气有着尖锐的讥意,似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牙尖嘴利,女人最好学会温驯。」顺从是她们的天性。
「你说的那个人是舍妹,她是杂志社的采访编辑。」她牙口很钝,咬不动牛皮。
「不要在我面前玩任何花样,『西西里之光』是不是妳拿走了?」她是最可疑的嫌犯。
因为那张残破的相片中,疑似「西西里之光」的物件正戴在她胸前。
「什么是『西西里之光』,很抱歉我听不懂。」她以为自己不会心痛,但她错了。
看着那张刀镌的峻脸,不愿回想的湛薇薇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打算离开。
「站住,我准妳走了吗?」狂妄的东方女人,简直不知死活。
她回道:「在台湾有一种东西叫法律,也许你的知识还不到理解警察是何意义的程度,但通常我们只要拨打一通电话,明天你的脸就会出现在各大报的头版。」
男人的心一旦变了,就有如毒蛇猛兽般凶恶,不念旧情地朝妳一扑。
「妳敢威胁我——」哼!的确有胆识。
「麻烦你别站在紫荆树下,那会让你显得面目可憎,兽形难遮。」对情人的期许?真是一个笑话,满树的纸签都在嘲笑她的愚蠢。
洋紫荆的花语是背叛。
面色倏地一冷的德烈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