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现任配偶-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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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别……呵呵……”
“还笑,嗯?”
“呃……”
“好乖的孩子。”最后一件衣料也被毫无眷顾地丢出来,以此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终于没声音了。程苍石打了个哈欠,拖着球棒踮脚回到自己的房间。原本他只是担心是坏人闯入才去偷听的,不承想就这么听到了他亲爱的爸妈的……睡前故事。
还是被窝舒服啊。他喟叹着,把自己裹紧。看来林家小鬼是多虑了——三天两头给他打电话询问他干爸干妈的进展,还八婆地担心什么第三者第四者的,无聊。他看他们挺好的,从动作和眼神里还看不出来吗?当他那么高的智商摆着好看的啊!
嘶……小腿抽筋了。程苍石为自己受风的脚底板叫屈,都是那小鬼出什么馊主意让他偷听,这下好了吧!哼哼,他最好祈祷他干爸干妈有个完美结局,不然,嘶……不然他让他好看!
第六章
“尤迦,我有麻烦了啦!”秋日祥和的午后,空降兵方竹语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十七楼户的安全门前,满脸菜色。
“怎么……先进屋来吧。”顾不上问清楚,安尤迦拉她进了屋。真冷啊,过堂风吹得她汗毛都立起来了。
端来两杯热红茶,安尤迦蜷缩在单人沙发里,仔细地给自己围上薄毯,“说吧,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事让棣茗抓包了?”能让方氏最受宠的幺女竹语小姐觉得麻烦的,数来数去也就只有她老公林棣茗了。
方竹语皱着脸有些费力地解开小鹿皮风衣的腰带,喘着气瘫在安尤迦对面的长沙发上,“不,这回我是真的麻烦了。”
“到底怎么了?”
“你看看。”方竹语拉了拉身上藕荷色的针黹衫。
安尤迦探身观察了一下好友秀给她看的那截腰身,“这件衣服……是不是买大了啊?”怎么垮垮的。
“没啦,”她一脸绝望,“这是孕妇装——我怀孕了啦!”
“啊……恭喜……”本来安尤迦是很为这消息感到欣喜的,但回想当初竹语怀逸熹时所受的非人折磨,她还是给了好友一个同情的表情,“既然有了就好好养吧,虽然你有经验,但是孩子的事还是大意不得的。”她起身,把自己的毯子给她盖上,摸摸她的脸安慰她。
“尤迦,你这么温柔,能不能想办法让这小鬼改投胎到你的肚子里去?”方竹语神色凄然地异想天开,呜呜,她不想再要一个永远皮痒欠揍的小鬼啦。
“几个月了?”自动跳过她的疯人疯语,安尤迦有些羡慕地轻触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真好,又有一个纯洁无垢的小生命即将降生在这世界上了,做母亲的人真是幸福啊,只是自己没这个福分。
“十周了。”
“十周……那不是棣茗出差前就有了吗?”她还记得一个月前林棣茗出了趟长差。
“是啊是啊,都是他啦,说舍不得我就没节制,他走之前的整整一个星期我们都没注意上保险,没中奖就见鬼了!”方竹语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挥舞着拳头,已然接受了这个惨烈的事实——反正再说什么都晚了。
一个星期,安尤迦闻言心中一沉。一个星期就能怀孕,她和程森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做安全措施,那怀孕的几率岂不是更高?虽然她一直渴盼有个孩子,但万一真的有了,她绝保证不了自己能给孩子提供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苍石的早熟不是天生的,她不忍也不能让无辜的孩子未出生就被注定不幸福的命运。
“尤迦?”方竹语支起身轻唤,不知她为何面色凝重。
“竹语,我和程森也没有……,我担心这样会怀孕。”安尤迦对好友吐露忧虑,这压力太大了。
“你和程森!”方竹语惊讶不已,干脆坐到她身边。“你们真的重新开始了?”那么逸熹的话是真的了。
“说不上重新开始,我们本来就没有开始啊。”她盘坐在沙发上轻轻地陈述事实,淡淡的清愁缭绕着她迷蒙的双眼。她和丈夫的生活,他们现在所过的日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意外。
思来想去,当初他们也不过是被这不知结局的意外迷惑了,于是莫名地被吸引,只得攀附着这诡异的意外行进。好在两人对待生活还都算认真,不管刮风下雨日子总是要过的。于是,仗着主动去和对方平衡调试,他们才走到今天这温馨和睦的一步。
“不提以前,”方竹语摆正好友的脸防止她走思,“你们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啊?”她非常关注这一点。昨天怎样都没所谓,只要今天明天过好了就行了。
“……算好吧。”温暖地靠着她,安尤迦垂下眼。
方竹语一听就觉得不对,“什么叫‘算好’啊?我问的是,你,和程森,你们是不是幸福!”
“什么叫‘幸福’?”请原谅她的无知,她实在是没什么机会体验幸福这感觉。
“幸福!”方竹语要抓狂了,她有无知到这种地步吗?“我和棣茗过的就很幸福,你想想看,你和程森是不是过着我们过的那种生活?”
他们过的那种生活?
安尤迦认真想了想,偏头问得求知若渴:“幸福就是每天有二十个小时粘在一起,为了求得二人世界还把逸熹放在我这里?”她转而严肃地点点头,“确实没有。”
方竹语翻了个白眼躺回长沙发,“安尤迦,我要和你绝交。”
安尤迦笑着坐在她旁边的沙发沿上,“别生气,逗你的——我和程森过得挺好的。”
“嘁。”方竹语不屑地吱了声,蠕动到沙发外侧抱住好友的腰。看来尤迦不要她的介入,是希望自己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了。这样也好,夫妻之间的事情还是由本人来吧,别人还是不要置喙了。
“抱歉。”安尤迦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竹语一直都很关照她,但是这次她想试试看自己来。既然这意外是自己挑头带来的,就没道理要别人为她处理其中的问题。
“没啦,对了,苍石呢?我那干儿子呢?”方竹语突然想起来,她还有个干儿子没认呢。
“苍石去上课了,要五点多才能到家呢。”
“怎么那么晚?小学不是很早就放学了吗?”
“不,苍石是去教授家里学习。程森说他的智商可以吸收更多的知识,就征得苍石的同意没有上学。”
“可怜的小孩,没有童年。”以前听棣茗教育界的朋友说逸熹智商好像也挺高,但她坚持让儿子上了普通公立小学,对他每天必做的跷课工作也睁只眼闭只眼,因为,这样子孩子才会有完整的童年、快乐的回忆嘛。至于智商不智商的,她个人认为不是傻子就行啦。
“还有一点,竹语,”安尤迦转头笑看好友,“我还没问呢,你从姑姑家跑回来的事,程森知道吗?”
“铃……”电话铃声声作响,在空旷的屋子里制造单调的回音。
听到铃声,卫生间里的安尤迦被释放似的吐了口气,扔下手中未开封的验孕棒小跑着回客厅接电话。谢天谢地,她真的还没有对验孕结果做好心理准备,还是再等等吧,不差这几天。
“喂?”
“你好,请问安小姐在吗?”轻柔的女声传来,悦耳却陌生。
“我是安尤迦。”她不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安小姐,你好,我是丁蓉,程先生的朋友。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你还记得吗?”
闻言,安尤迦游移的眼神定在某处。丁蓉?
“抱歉,我不记得了。”……是程森的情人,曾经上门挑衅她。
“啊,没关系的。我想请你喝下午茶,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她冷淡的语气,一径地热络。
“我很忙,没空。”她没时间和无聊的人见面。
“是吗?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希望你能拔冗。”柔和的女声隐含着尖锐。
“抱歉,没空。”
女人没了声音,电话线的两端陷入沉默。
“呵,”就在安尤迦打算挂掉电话的时候,对方却诡异地笑出声来,笑声中饱含着幸灾乐祸。“安小姐,我怀孕了。”
安尤迦没来由地一阵恶心,胃里翻腾着向上涌。
仰头捂着嘴硬生生按捺下胃中翻滚的叫嚣,她用力维持声线的平静淡然,“那么请注意身体,按时产检。”话落,胃酸便已然顺着食道涌到了嗓子眼。恶酸灼烧着口腔细腻的表面,身体的生理反射立即使眼泪敷上角膜。
“安小姐,我们谈谈好吗?毕竟我们都是森的女人。”把底牌亮了出来,丁蓉的话越发不客气。
“没什么好谈的,有什么事你去找该找的人吧,我很忙。”又一波涌上来,好恶心,她要吐了。
“明天下午一点,我会在你楼底下的咖啡厅等你。”抢在安尤迦挂电话之前,丁蓉报上约会地点。
顾不上看自己是否挂好话筒,安尤迦跑着冲进卫生间,刚刚蹲下就吐了出来。几次反复之后,咖啡、点心、意大利面,下午加餐的伙食一项不落地让她吐了个干净。
漱过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把手冲掉马桶,她虚软地靠着浴缸坐在地上。
鼻子呛着难受,头也昏沉沉一团糟,重得好像要掉下来。原来呕吐比她想得还要难过。
她屈膝环抱自己,将额头顶在膝盖上。这么突如其来的呕吐,如果不是吃坏肠胃,就一定是害喜了。这还是第一次,看不出什么,她知道。要想了解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抬头间,洗手台上的纸盒映入眼帘——用试纸一试就知道了。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她头痛地俯首按摩太阳穴,却被自己手指的温度冰到。摊开手掌,青白的细瘦手指从细纹纵横交错的掌中伸展开来。手掌上深深浅浅的纹路在细嫩的皮肤上勾出一道道沟壑,其中几条集结的线纹还给掌心划分出几个区域。
记得竹语曾在玩笑间教给她看掌纹,最长而蜿蜒的那一条线叫做生命线,最靠近手指的那条是婚姻线,中间的则是智慧线。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啦,”当时,竹语嬉笑着指点她,“像有人就把智慧线叫事业线,把婚姻线说成感情线——这是我老家里帮佣的小妹告诉我的,现在的小女孩可信这个了,不像咱们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安尤迦合上手掌又分开,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那条叫做婚姻的线纹也只具有生理的意义了吧。
说归说,待仔细看看,自己的生命线还真是挺长的,流畅的纹路一直划向掌根处;而同一源头的智慧线不长也不短,恰巧和生命线形成一个锐角,像奶油三角苏的形状;剩下的那条婚姻线本也带着微微的弯曲一顺到底,然而细看之下,原本平整的纹路却上下几次被周边细小的短纹穿插,竖起掌来看就像一道歪歪扭扭的篱笆。
是吗,原来如此。她怔忡在掌纹的预示中,恍惚间觉悟。……事情本就该是这样的吧,那么她还烦恼什么呢。
“妈?”程苍石的脑袋出现在卫生间开敞的门口,看清里面的情景后疾步上前,“妈,你不舒服吗?”
他敲了半天都不见母亲来开门,找到钥匙打开门也没看到每日笑迎他的身影。直到听见卫生间里换气机的声响,他才寻得母亲,却发现她苍白着脸坐在地上正端着手发呆,长发也不整地散落了满肩。这副样子的母亲他没见过,这让他有些不安。
“苍石,你回来啦。”安尤迦将注意力集中在突然出现的儿子身上,连忙拢拢散乱的发,撑着双臂想要借浴缸站起身来,然而一阵黑幕袭来,使她失去了重心。
“小心!”在母亲落倒的瞬间,程苍石用自己的身躯撑住她。一个角度的变化,让他瞄到洗手台上的长条型小纸盒。
安尤迦靠着儿子,用自己低温度的手镇定额头。“抱歉,苍石,你没磕着哪儿吧?”她担忧地想查看儿子刚刚是否因她而受